就在我的连环计步步胜利之时,突然一个消息使我惊呆了——援救上甘岭的日军第五师团长陆军中将野津道贤的一万日军竟有八千人在旅团长大岛义昌的率领下突然出现在牙山附近。
日军这支部队在仁川登陆后一直在我军的监视之下,就是刚才我还接到秘报说这支军队正在接近上甘岭,谁知道那竟是支打着大部队幌子的小部队,而他们真的主力竟突然在牙山出现了!
妈的,野津道贤竟跟我来了个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诡计。
牙山的军队不足四千人,而且牙山地势极不利于防守,虽然李秉衡在那里坐镇指挥,虎将马玉崑率部两个团在牙山东北20公里处的成欢布防。但他一是仅有四门大炮,火力不足,二是兵将仅2000人,实在太少,怎么能敌得住大岛义昌的二十门大炮、八千人的进攻?
菲儿和刚从仁川赶回来的淑儿和裕儿知道我担心那里的形势,因为牙山失守,日军就可以绕过上甘岭兵临平壤城下,所以谁也不插言,只是默默地看着墙上的大地图。
支援牙山?还是放弃牙山,利弊都有,这让我举棋难定!
支援牙山,仁川的军队不能动,那是楔在汉城的一把尖刀,而且他们的军队也才五千人,那就只有从上甘岭往下撤兵,可那样一来,就极有可能让野津道贤的围魏救赵真的得手了,让包围圈里的大山岩的三万多疲兵逃之夭夭!不,决不动上甘岭之一兵一卒!
我突然转向淑儿,严肃地问道:“如果我们放弃牙山,就等于放敌人到平壤城下,你说,这对我们下步的战争走向利弊如何呢?”
淑儿“扑哧”一声笑了:“夫君已经胸有成竹了,还考淑儿干什么?”
我一愣:“你怎么这么说呢?”
淑儿说:“夫君向来很重视和倭人的每一步棋,从来不打算让倭人长一丝一毫志气,今天却说出放弃牙山,不是已经想放弃又是什么?但依淑儿看,放弃是为了大局,为了更好的歼灭敌人,但现在尚不是放弃之时!”
我笑了:“你说说,为什么现在不行?”
她指着地图说:“一是上甘岭之敌尚未诛净,您一直拿他作钓饵,钓日军尽量多的到朝鲜和我军决战,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为了使平壤会战能吃掉更多的日军,您还不想现在就消灭他,这就还需要时日,;二是您的平壤大战的布局尚未成形,万岁要调兵遣将,也需要时日!”
我点了点头:“平壤大战之后要造成我军关门打狗的态势,这确实要迅速增调军队,这股敌人放进平壤附近,它可以形成西、南两方面对平壤的压力,日军要造成全面包围平壤之势,必然要有一支军队从东、北两方面再包围平壤才可,现在上甘岭已经关闭了日军大规模北上的大门,牙山虽然丢给他,他也只是一军突破而走,毕竟仁川仍然在我们手力,我军可通过仁川增兵掐断他们的后路。为此,他们极可能通过元山增兵,要打平壤大仗,元山必须切断,既不再给其增兵之可能,也不给其逃走之道路!这确实也需要时日!”
淑儿笑道:“所以淑儿说,牙山应该给万岁争取三日时间,敌人第四日开始进军平壤,等形成其对平壤的包围,需在第五日,我们早动作可能把敌人吓跑了,晚动作可能使平壤损失太大,我们应在第七日形成对敌人的反包围,也就是说我们要在这五日内,上甘岭完成歼敌任务,准备在野津道贤的第五师团和元上去的日军到位后挥军北上;这五日时间,李宾的第三集团军要暗暗运动到咸兴以南,完成在第五日卡断元山,第六日从北、东包围敌军的准备!保证在第七日开始对平壤外围之敌发起强攻!”
我高兴的说:“好,你这已经初步形成了一个歼敌方案,我们就按此方案准备平壤大战!”
接着,我和一帮参谋人员又把细节反复推敲了一遍,并和张之洞、李鸿章、李秉衡通话商量之后,由国防部立即下达了代号为“擒狼”的作战命令。
李秉衡接到命令,立刻召开了军事会议,做了战斗动员和军事部署。
27日凌晨,陆军少将大岛义昌率3000日军抵达了安城渡。
大岛义昌为人极骄横,根本没把牙山的区区四千清军放在眼里,他不顾野津道贤的稳扎稳打的训令,挥军火速推进,不料刚过安城渡就遭到了清军的伏击,火炮的炮弹和迫击炮的炮弹在日军人群里像急风暴雨般地降落下来,日军立刻就溃不成军,争先恐后地向后逃炮。
大岛义昌急忙抽出战刀一连砍死十几名逃跑的士兵,想稳住阵脚,不料清军的一颗迫击炮的炮弹整砸在他的马头,他当场被炸成无头将军。
军中没了统帅,日军跑的更快了,加上清兵的快枪排山倒海地打来,哪还有人敢反抗,都恨不得爹妈多给两条腿——
虎将马玉崑亲自率领一千精兵,一个冲锋就像狗撵鸭子似地追着日军的屁股一顿猛打,一气把日军赶进了安城。
由于野津道贤带兵在安城布置了防线,马玉崑只得带兵又回到成欢布防。
这一仗,日军损失了八百多人,丢了四门大炮和大批炮弹。马玉崑原来只将仅有的四门大炮布置在左翼,而右翼无炮可配备,兵力相对薄弱。有此收获,他立刻在右翼也配置了大炮,构筑了防御阵地。
27日这一天就在双方重新整顿军队中渡过了。
28日凌晨,日军以一队佯攻清军左翼,而集中八门大炮猛攻右翼。
右翼那狭小的山头立刻到处是爆炸声和弥漫的硝烟,我军将士们迅速冒着枪林弹雨开始了反击,四门火炮和二十多门迫击炮不停地朝山下集结的敌人打去,打得日军东躲西藏,无法集结,也组织不成像样的进攻。
双方激战了14个小时,日军扔下五百多尸体,又撤回了安城。
29日,日军集中了全部的炮火猛攻右翼,野津道贤又亲自带兵在后面督战。日军像蝗虫一样蜂拥扑来,下午一时,日军终于占领了山头。
虎将马玉崑立刻带人拎着满土篮子的手雷,挎着AK 自动枪,冲上了山头,一顿手雷,炸得日军鬼哭狼嚎,调头狂跑,哪还管什么督战队部督战队了!清军又胜利夺回了山头。
战士们马上抢修阵地,还没等抢修完毕,日军的炮火又把山头翻了一遍,虎将马玉崑也受了轻伤,但他简单包扎之后又指挥战士们朝反扑上来的敌人猛甩手雷,后来终于因为弹尽又一次失去了阵地。
三时,李秉衡派副将张勇带一千人在接出几处受伤的马玉崑后重新夺回了山头,并乘机来了个反冲锋,把野津道贤的督战队都吃掉了,打得日军后退了十来里地。但面对数倍于我的日军,他也没敢贸然前进,只好炸毁了留在阵地的山炮之后于夜里九时率众突围,与李秉衡部会合。李秉衡考虑到牙山不利防守,而且已经胜利完成了阻击敌人的任务,就主动退出牙山,带兵向仁川撤去。
成欢血战中国军队共伤亡八百多人,日军伤亡一千六百多人。
三天的血战,为我军争取了时间,我在平壤城里已经集中了一万守军和36门火炮和一个火箭炮团,又重新抢修了比较薄弱的几处工事。
闵妃也调动征集了一万朝鲜民兵,经过紧急训练,发给了武器,分别安排在几处危险地段,作为补充兵员。
31日,进攻牙山的第五师团举着缴获的清军服装,打出一面白旗,上写“成欢之战利品”和“清兵大败之证”两行大字,狂傲地逼到了平壤城下,与从元山登陆的第三师团汇合,组成第一军,由陆军大将山县有朋任司令官,兵力达到19,600人。
为了急于救出大山岩的三万多日军,也为了重振由于宫本和大山岩部及海军的失利带来的灰暗的士气,加上日军重兵集结,负担沉重,朝鲜老百姓对日军的抵制,使日军的补给极其困难,不利于持久作战。同时考虑到抑制国内滋长的厌战情绪,以及避免给西方列国的干涉留下空间,都逼着日军必须得立即发动这次战役。因此,先到平壤的第五师团长野津道贤决定不等山县有朋到任,就强攻平壤,并决定以9月1日凌晨发动总攻。
31日,为了便于指挥作战,日本政府把大本营由东京移到广岛。日本第一军司令山县有朋大将到达朝鲜汉城,指挥平壤战役。他对麾下将士训示道:“万一战局极端困难,也绝不为敌人所生擒,宁可清白一死,以示日本男儿之气节,保全日本男儿之名誉。”
当天,日本天皇睦仁到达广岛,亲自指挥对华作战。
但就在那一天,我下达了歼灭大山岩部队的命令,上甘岭里的饥饿的、颓废的、丧失了斗志的日军在猛烈的炮火下迅速地被歼灭了,当中国军队的清脆的冲锋号响起时,山沟里已经组织不起像样的反抗了,大山岩面对排山倒海冲来的中国军人,他选择了剖腹自杀。
上甘岭我军仅用四个小时就把剩余的三万一千日军一个不剩的吃掉了,盛保和李刚立刻挥军朝平壤包围过去。
日本天皇睦仁听到这个消息,惊得一个跟头摔倒在台阶上,摔得脸上几处血流不止,还缝了几针。醒来,他有气无力地说:“撤,马上撤出朝鲜,我们已经没有打败中国的本钱了!”
但当他听说元山和牙山已经都在中国军队控制之下后,又咬牙切齿地说:“那就打,让平壤的血,祭奠我的将士!”
于是,中日平壤战役终于在1894年9月1日凌晨四点打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