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里撩人的呻吟和大床的嘎吱声终于停了下来,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
片刻,屋里又响起了窃窃低语,但立刻就响起了范增那带磁性的男中音的声音:“夫人,你可真厉害!”
“嗯,冤家,还不是你把人弄得像个浪女啊!”女人屁股上被掐了一下,她立刻明白了,甜腻地说。
“我可不是光说你床上厉害,你出去这么一会儿就把你们阀主跟阿合米的条约副本给为夫拿来了,好快的手啊!”
“你可别给弄丢了呀,要是——”
“你是怕这东西让卡比亚知道了,会宰了阿合米?不可能#蝴可不傻,他卡比亚在我们这把阿合米宰了,他还跑得出去吗?我就怕他连夜逃出飞虎关,去找太子拉杰多,拉杰多一看非得反了,那可就坏了#葫以我才把那东西藏好了!”范增又搂了搂妻子,放心地说。
“不就那卡比亚吗,我一只手就能宰了他!哎,那东西你藏哪去了?”
“大堂桌子下!”
“那地方你也放心?谁都能去!”
“这你就不知道了,越是那地方越安全!没人想到我会放到那里!”
“睡吧,我困了!”
屋里响起了两个人均匀的呼吸声。
一道黑影飞进了大堂,片刻又飞了出去。
洞房里传出如雨的吃吃的笑声:“他走了,拿着那东西走了!”
“那就对了!想来杀我挑起大汉和牧场的矛盾,也不寻思寻思我身边睡的是什么人!”
这当然是他们洞房花烛夜的情话。
明月,稍有点残边的下弦月,虽然不太圆,但挺亮。
远处,大地上落下繁星点点。
那是大月氏二十万大军的营寨。
刁斗声声,一切正常。
城墙的箭垛上站着两个人,两个紧抱在一起的人。
“范郎,他们该动了吧?”是甜腻腻的女人声。
“应该快了,没看大帅的左脸都肿了吗?再不动,大帅该急疯了!”是范增的声音。
又是那两个洞房花烛的人,今天竟到飞虎关上赏月来了。
“范郎,他们能打起来吗?”那甜声又起。
“肯定要打!但这阿合米怎么办,我还不得而知,听说那小子还紧让如烟帮着寻找卡比亚呐,他似还不知道拉杰多会反叛!”
“拉杰多是他亲儿子呀,他会反?我怎么总觉得你这计划悬得乎的呀?”女人说着,把身子偎进范增的怀里:“搂紧我点,有点冷了!”
“那我们回去吧!卡比亚是太子的人,他偷回去的东西,太子能不信吗?单于为了美人要杀他的脑袋,他能不反吗?”范增紧搂着如雨,脸贴在她那冰凉的嫩脸上。
“不,回去也睡不着,我怕如月那焦急的眼神!”
突然,野外亮起一片火把,几个大营高悬的灯笼开始落下了,火把像一条长龙开始向远处移动。
“看,他们开始动了!”
“是,他们开始动了!”
“你赢了!”
“可惜早了一步,现在还不能去乱中取胜,趁机吃掉他!”范增长叹了一声。
“你早晚会设计吃了他们的!”女人兴奋地说。
“那是!”范增豪气干云地说。
女人一搂范增,两个人跃下城墙,飞上一匹快马,向暗夜里隐去。
听说大月氏的军队撤走了,项羽一下子蹦了起来:“小刚,拿酒来,把陈先生和老范叫来,项羽和如月给二位先生和他们的夫人庆功!”
如月笑着说:“先等一等吧,那两位说是明月高悬,清风徐来,梅花绽放,香透雄关,今天来了雅兴,找地方赏月寻梅去了!”
“赏月?这大冷的天赏月寻梅?有病吧?是不是心里发烧啊?”小刚不解地说。
“新婚燕尔,情趣自然不同寻常,理解、理解!”陈平手挽着虞莺笑着说,但停了停他又说:“但今天似是冤枉了老增,他看大帅上火了,也坐不住中军帐了,他是去飞虎关亲自赏月去了!那里今晚的火把节肯定是分外热闹啊!”
“当然热闹了,数十道长龙飞向天边,壮观得很啊!”范增搂着如雨的娇躯,进了屋,边帮夫人脱外套边笑着说。
项羽兴致盎然地说:“小刚,快上酒,让范先生讲一讲洞房退敌的故事!”
如雨不干了:“啥洞房啊,我们可没闲著啊!头一天我们一晚上没阖眼,他光在那调兵遣将了,每个人都给个锦囊妙计,都得给写在锦书上,光我的细锦,他就给祸害了一匹!回来就让卡比亚盯上梢了,他才又弄了个假条约送他当了个见面礼!”
项羽问:“逼拉杰多造反的理由是什么?”
“一份阿合米和如月阀主谈妥的条约副本!如雨刚给我弄来,就让跟他一起来的那个卡比亚从我的屋里盗走了!”范增淡淡地说。
如月蹦起来了:“我什么时候和他订条约了?哪来的副本?”
“这假不了,有你和阿合米的印鉴,有你们俩的签字。那拉杰多也不傻,不是真的他能反?”范增笑着说。
“不可能!我没跟他们谈哪来那东西?”如月还是叫屈 但被项羽给拉着坐到了他的旁边。项羽说:“你那没有,先生这肯定有!别忘了先生是金石圣手,又是书法大家,造一份假条约当不是什么大事!”
如月恍然大悟,笑道:“先生真是费尽心机呀!来,如月敬先生一杯!”
范增一口把酒喝干,然后说:“谢主母不追究造假之恩!”
小刚连忙问:“你那条约里都写的什么呀?就那一份东西就能把他儿子逼反?”
范增淡淡地说:“没多少条,就三条,一是阿合米从此终生就只阀主这一个女人,原女人一律废出——”
“这一条就够狠的了,他那十几个妻子就都得逼反了!”项羽笑着说。
“不光他的妻子,那些皇亲国戚都得反了!”吴小刚说。
“我如月可是够刁的了!”如月说。
项羽急忙说:“但愿不是真的!”
如月气得伸手就掐了他一把,掐得如雨嗷地一声蹦了起来:“你怎么掐我呀?舍不得掐就别掐,干什么拿别人顶缸啊?”
她回头一看项羽站在她后边笑呐,气得她骂道:“大坏蛋!”
项羽忙说:“快说第二条是什么?”
范增轻抿了一口酒说:“立阀主所生的儿子为太子,原太子、王子一律除名!”
吴小刚一拍桌子:“就这一条,拉杰多就得反!”
他这一巴掌拍得桌上的酒杯乱蹦,几个人忙着救灾,才没撒掉。
项羽说:“看来不光拉杰多反了,他那几个儿子都得反了!”
如雨说:“还没准确消息,但飞虎关外带兵的是二王子普卡,他把兵提走了,有可能是和拉杰多争权去了!”
如月高兴说:“打内战了?太好了!我们——”说到这,她看看已经坐在她旁边的项羽,把话咽了下去。
“第三条,国家军队交阀主带领,别人无权过问!”
项羽笑道:“太过分了吧,这不是什么都抓过来了吗?他们能信吗?”
范增笑着说:“这里有个先决条件,就是这个阿合米极其好色,早就对阀主垂涎三尺,而且弄得国人都知道,这就使人人都相信,他为了色,什么条件都能答应!”
“现在这位流亡单于有什么反应?”
如雨说:“由于他们现在都困在会宾馆里,又没带那么多的人,所以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我们是不是告诉他们一声?”
项羽一摆手说:“现在不要告诉他,明天让主持人宣布他的身份时再说,而且现在他们内部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先查清楚再说吧!”
几个人正议论着,牧场的左司理如烟匆匆跑来说:“今天晚上有大冻,黄河冰上可以过马和人了,现在对面似乎有许多人的脚步声,我们担心西楚和东胡有可能趁机偷渡过河,进攻我们的无瑕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