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男人的第六感同样准确的让人恐惧,我曾经猜测,上辈子我很可能是一名优秀的田径运动员,现在看来,恐怕,这个猜测是真的。
对于宿命之类的东西,我一直是心存敬畏,不敢诋毁伟大造物的捉弄,唯一可以发发牢骚的,就是艾森豪威尔严重违反了互不侵犯条约,看架势是铁了心,准备追随我,一直到天涯海角。
由于有了上次的万米马拉松的经验,我逃亡的方向换到了玫瑰之海的另一端,沿着虫子河畅快的飞行,打算直扑南海。
都说海上神仙多,我这么超炫的人品,咋的也能遇上千八百的大仙,来搭救我的小命。
蜿蜒靓丽的虫子河,仿佛一条银光灿烂的飘带,在虫族大陆上静静的流淌。无论这条河的设计者如何的白痴低能,最起码,它还知道,这是一条河。
波光粼粼的水面,偶尔跃出浪尖的鱼虾,河心沙洲边的半片芦苇荡,所有的一切,都显得静谧安详。夕阳的余辉洒满了宽阔的河水,荡漾出圈圈的金色波纹如此良辰美景,我感觉很可耻,没能拥着某个漂亮妞,斜倚河岸的沙丘,坐观落霞孤鸿,而是被一只丑陋而执着的蝎子,追的仓皇,撵的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艾森豪威尔,无疑是一个很谦虚好学的同志。估计应该是跟卡特相处的时间过长,饱受其进步思想熏陶。单看这哥们追在我后面已经超过了十五个小时,这么漫长的时间内始终是出口成章,滔滔不绝,楞是没有一句重样儿的说辞。在一定程度上也为这枯燥的路途增添了一抹亮色。
河面渐渐宽广舒展,遥远的地平线上,已经升腾起了轻薄的雾气。我打了个手势,跟艾森豪威尔同志请求了第N次暂停。
一人一蝎,半点也没浪费这宝贵的五分钟休息时间,同样以难度为3.4的5253B做为结束动作,一头扎在了虫子河入海口的三角洲上。
“上次休息,我的问题你还没没回答呐,快说。”我呼呼喘着粗气,继续未完的话题,一门心思的套艾森豪威尔的话。
“你问的是什么啊,我告诉你了,我没工夫跟你闲扯”看的出来,这哥们也累的实在够戗。
“你这是干嘛啊,意思意思得了呗,”我以哈姆雷特村长大义凛然教育泽罗为榜样,继续开导艾森豪威尔,企图说服它放弃这次追杀行动,“我又没抱你家孩子下井,至于嘛你。”
“你是知不道哇,泽罗那个老家伙可他妈变态了,”哦?貌似艾森豪威尔也是一肚子苦水的说,听听先,“上次,对,就上次,华盛顿那小子一不小心整碎了老家伙的鼻烟壶,你猜咋的了,被活生生剁了双手,砸扁脑袋,再鞭尸三百。”
“还有可怜的搁里炖,我这搁里炖兄弟最是善良不过,平日里连吃人都得是煮熟了再吃的,贼讲卫生、懂礼貌。不就是因为不小心把一口痰吐泽罗脸上了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就因为这芝麻绿豆大点的小事,楞是被剥皮萱草,给老家伙当了N年的椅子坐垫了”艾森豪威尔一时悲情四溢,历数那位远古虫族王者的丑恶罪行。
“还有你你说你,干啥事不好,非得偷那老家伙的口罩,那是一般人敢干地吗?这老东西最顾忌那张卡通脸,你算是没救了,赶紧地吧,自己抹脖子算了,省得咱俩都遭罪。”艾森豪威尔使力的锤着自己的细腿。
“拉倒吧你,我可死不起了,你当战斗力升级是吃蹦豆儿啊,哥们我为了这点战力快忙活瘫了都不白话了,你歇好了没,我可先走了啊。”我撑起身子,准备继续逃亡。
“你等会儿,还没到三分钟呐,歇会,再歇会”
逃亡之路,因为有了艾森豪威尔的陪伴而不觉得辛苦。
有时候,我甚至会故意放慢些速度,听他讲一些远古的奇闻趣事。
例如泽罗是因为吃坏了肚子,才在一次决斗中被主神打败而被封印进了神庙;卡巴斯基有洁癖,所以和满嘴吐酸水的泽罗打起架来,总是输;最有趣的是,当年7岁的哈姆雷特因为被泽罗抢了波板糖而哭了三天,最后还向他爸爸索罗斯告了状
我始终不愿意自己抹脖子,这让梗直的艾森豪威尔很无奈,只能一直跟着我,不停的讲笑话,一起飞向大海的深处。其实,他也很想我能找到神仙,这样就有借口回去复命而不被泽罗那个老家伙惩罚。
日出日落,我和艾森豪威尔在海上无数的小岛上起起落落,一次又一次的休息,逃亡,再休息,继续逃亡。
我对生存的渴求,早已经让老艾感到绝望,失去了讲笑话的兴趣,只是麻木的跟着我,看样子,这次真的要到天涯海角才能见个分晓了。
日落日出,大海也是有尽头地,因为前面的海平线上,已经出现了一段陆地的影子。
我和追上来的艾森豪威尔对望一眼,面对眼前的异像,两虫的目光里都是一样的惊喜,一般的心思,不管前面的是神仙还是妖怪,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越来越近了,我加快了速度,超过老艾,一直向前。海风送来了阵阵奇异的香气,这是一个到处长满奇花异树的岛屿,怪石嶙峋,越是险恶的地方,花草越是华美。岛屿的中心一座险峰拔地而起,高耸入云,山腰被一片云雾缭绕,真是桃源仙境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