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们睡觉时已经是早上6点多钟,护士7点半来量血压,见我们抱头睡在一起,没有打搅,直到8点半,才叫醒我们,要我去CT室,检查头部是否有隐患。我说“:我脑子很清醒,没有问题。”但是坳不过医院的规定,只好去了。结果证明没有问题。
我和丁翠花狼吞虎咽吃了早饭,等待张处长的通知去现场。
一直等到9点半,仍然没有张处长的消息;打他的手机,没有人接,我和焦急,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和丁翠花商量,还开那辆借来的出租车到现场去,不一会我们就到了。怪物滩已经完全被张处长派来的几十名警察封锁起来。我问带队的警官“:张处长什么时候可以到?”他说“:刚刚接到他的通知,他们要10点半才能来,因为于倩坚决不同意开棺检查,说服不了她;她还报告给市委书记王近坡同志,说张小平不依法办事,连死人都不放过。于倩已经离开家到这里来,说谁要是揭开她侄子的棺材,除非先把她杀了。张处长要我们不要和她发生冲突,他正在给市委常委汇报,半个小时后他就和检察院的人就到。”
就在这时,一辆小汽车从大路上拐向怪物滩,车停下后,于倩在保姆的搀扶下坐到已经露出土的棺材盖上嚎啕大哭,边哭别骂“:你们这些缺德鬼,我侄子惨死在车轮下,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没有,你们仍然不放过他,不让他安宁,他不是东海人,也不在东海工作,和你们无怨无仇,人也死了,你们有什么根据怀疑他?”
我和巡警队长站在那里,听她数落。这时队长插话说“:于倩同志,我们要开棺检查不是怀疑你侄子是否犯了法,而是怀疑有人利用你侄子的四来掩盖自己的罪行。”
听到这句话,于倩突然站起来,冲到巡警队长的面前,手指着他的鼻子大声说“:你这个小小的民警,没有任何根据,竟敢信口雌黄,难道我会利用侄子的死来犯罪吗?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我先后失去两位亲人,你们不关心.不同情,却来欺负我这个寡妇,天理何在?良心何在?要是李铁活着,你们敢这样对我吗?”
巡警队长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她嚎叫,脸上溅下的唾末星子也不擦,使于倩无计可施。她叫累了,就对着几个巡警说“:请你们帮帮忙,把这坟给我恢复好,我会记住你们的。”
没有一个巡警说话,也没有一个巡警帮她,她又暴跳如雷“:你们把坟给破坏了,就应该把它恢复起来,这样我就不追究你们的责任。”
巡警队长忍不住,说道“:你不要弄错了,这不是我们破坏的,是公安局高级法医沈泽昨晚带人来挖坟,被我们发现制止,你还要感谢我们,不然这坟墓昨天晚上就被人盗了。”
“什么?你们公安民警还会干这种事?太不象话了。”
“那还不是你派来干的吗?”巡警队长又补充了一句。
“你放屁!你诬蔑人!我要告你毁谤罪。”
“别演戏了,还不知道谁告谁!”巡逻队长不理不饶。
就在于倩和巡警队长打嘴战的时候,马路那边传来密集的报警声,两个人的争论也停止了,一起看着几辆警车到来。首先下车的是一位副检察长,接着是公安和检察干警。张处长下车后走到我跟前,简单的问了我的伤情,然后把我介绍给检察长,说“:他就是刘强,为破获这起大案,两次险遭杀害,昨晚要是巡逻队迟到3分钟,他就没命了。”
检察长握着我的手,说“:这都是因为内部出了叛徒,老张,你的教训也很深啊!”
于倩在他们下车后,就扑在棺材上,手抱着棺材盖,那架势是不让人动的。
张小平和检察长交换了一下眼色,张小平走到棺材跟前对于倩说“:我们依法对于亮的棺材进行检查,希望你积极配合,你要是不配合,我们就强制执行,并且以妨碍公务罪拘留你,一切法律手续我们都办好了。你应该明白,阻挠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于倩说“:市委同意你们这样对待我.同意你们这么做吗?王近坡书记同意吗?”
“于倩,你应该知道,我们这是在依法办案,不需要经过任何人批准,我们刚才给市委汇报,不是要市委批准我们这次行动,而是让市委了解情况。拘留人我们公安局就有这个权力,逮捕人只要经过检察机关批准,这个市委.市政府没有关系。当然,搞错了,我们有错案追究制度.检察机关就会对我们采取行动,别的任何机关和任何人都无权干涉我们办案。你是市长夫人,这点法律常识应该懂的。”
“我侄子昨天才入殓埋葬,你们今天就来扒棺.扒尸,他到底犯了什么罪,你们要这样对待他?”
“不是他犯了罪,而是别人利用他的死掩盖犯罪。”
“我不让你们开棺检查,除非你们把我杀死!”
“看来你执迷不悟,那我们就不客气了!女干警上!”
一声令下,四个年轻女干警,两人抬手,两人抬脚,轻而易举的将她抬到离棺材六七米的地方,并且不许她动弹。
这时,六个民警上前,轻易的将棺材盖打开,摄像机.照相机的镜头,一起对着那棺材,两名检察人员在一旁监视公安干警的检查。
揭开罩在尸体上的白布,因汽车肇事的而面目全非的于亮显现在人们面前。张处长立即指示,将白布盖上,6个人分头.身子和脚,轻轻的将尸体抬出来,放到塑料垫子上,要轻!
于倩听到张处长的指示,突然挣脱女干警的束缚,站起来说“:我的妈呀,我的肚子这么疼,我要到医院检查。”她对她的驾驶员说“:开车送我走!”
张小平平静的对她说“:你不能走,你必须在这里看着,这也是法律规定,否则从棺材里搜出的证据你不承认就不好办了。少安毋躁,夫人,我们很快就会结束,同时我也知道,你的肚子没有毛病。”
我两眼盯着棺材里剩下的东西,心中盘算,千万别仅仅是一些铺垫物。我看到里面高低不平,这个铺垫物不符合,里面肯定有东西,我稍微轻松了些。
随着铺垫物——白布一层层被取出,取到第五层时,又一个年轻人的尸体就展现在我们面前。
一直扶着我不说话也不动的丁翠花,突然大声叫了起来“:那是刘义,那是刘义#蝴被他们杀害了!”
她这么一喊,把所有的目光都引向我们俩。他们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人,为什么对死者这么熟悉。
张小平处长兴奋的说“:她说得对,刘义是物华公司保安,和丁翠花在一起工作。小丁是刘强的女朋友,李铁案子破获后,他们就要结婚,我还要给他们证婚,到时候,今天来这里的人都要参加婚礼啊。”
紧张.严肃的气氛,被张处长的话消解了,大家轻松了不少。而我好像一块石头绑在身上,压得透不过气来,此刻石头落了地,我全身轻飘飘的,有一种腾空而起的感觉。与此同时,我又想到,要最后确认李铁.吴硕和刘义被害案的罪魁祸首,还有艰苦的工作要做,决不会这么轻而易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