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齐耀如办公室,我感到很失望,没有得到我所希望得到的东西,没有从一无所获中找到一点破绽。齐耀如的回答同样是滴水不漏啊!我对他提到的女秘书丁翠花时那种色迷迷的神态,非常反感。这种人能够尊重自己的女雇员.能不对她们性骚扰?想到这,我马上告诫自己,这不是我要调查的问题,骚扰不骚扰与我无关,不要被丁翠花的美貌弄得神魂颠倒,胡思乱想。难怪史美琴什么也不在乎,市长死了,还有书记亲戚在,她怕谁呢?
我以正常的心态再次找到丁翠花,不等我先提问,她就说“:老板已经告诉我了,你要来调查史美琴是怎么当上钟点工的。其实很简单,老板说出她的名字,人才市场有她的材料。我是通过互联网从长长的名单中,一个一个的看,看到史美琴的材料,但是不知道她愿意不愿意当钟点工。在求职栏里她填了计算机软件开发.操作.电脑打字.文秘.家教或其他合适她做的工作都可以。我按照电话号码,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说明我们公司老板的别墅临时需要一名钟点工,问她愿不愿意做,她问每月工资多少,我说大约1500元左右,她说愿意干,晚上还可以找一份家教的工作。我要她到公司面谈,并签订合同。她来后我大吃一惊,她不仅有大学文凭,而且人长得也漂亮,要在东海市找一份体面的工作并不难,为什么愿意来当钟点工?她看出我的疑问,解释说,我原来在省政府计算中心工作,辞职下海不是为了给人打工,而是要自己办公司.当老板。但是,我在良好的家庭长大,一帆风顺,毫无社会经验,我想通过打工来获得社会知识,经受艰苦曲折环境的考验,这一课学校里学不到。听她这么一说,我说算了,我向老板推荐,让你干别的工作,钟点工我另外找。她不同意,就要干钟点工。我向老板汇报,老板说,此人王书记推荐过,是他的远方亲戚,我们公司不是她久留之地,她既然愿意干钟点工,那就用她吧,工资可以高一点,每月1500元,等过段时间,再给她调工作。这样我们签订了合同,我交给她一把钥匙,带着她去别墅去看过一次,以后就没有同她见过面,有什么事通过电话告诉她,让她去办。比如要添置什么东西,给冰箱买食品.饮料,只要打个电话告诉她就行了。其实我们根本不用操这个心,齐耀如同李市长说过,需要什么,直接告诉史美琴去买,拿发票到财务处报销。”
我听了丁翠花的话,老感觉又上来了,总是象背书似的,把你要问的话提前给你说了,让你无法再问下去。不过有一点还是值得我主义,史美琴有那么一份好的工作不做,却给一个老板的别墅当钟点工,说是为了了解社会.认识社会,经受艰难曲折的考验,为自己办公司做准备。这听起来似乎有理,但是经不起推敲。另外她可以给别墅冰箱里添置食物.饮料,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假如李铁.吴硕食用了冰箱里的食物中毒而死的呢?可检验冰箱里的食品没有问题,找不到她的把柄。
我问丁翠花“:你们老板说他没有见过史美琴,这可能吗?”
丁翠花犹豫了一会才说“:他说没见过就没见过呗,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同李铁的死有什么关系,你干嘛要问这些事?那两个人的死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他们明明是自杀,你们找不到凶手,就乱怀疑,我也成了怀疑对象,今后遇到这种情况,谁还敢报案!”
我态度和蔼的说“:这是我们的工作程序,你要知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搞清楚怎么能向全市人民交代?市长不明不白的死在你们老板的别墅里,你说是自杀,有什么根据?他为什么要自杀?市长当得好好的,不死可能还要当一把手,就轻易自杀?即使他和吴硕的风流事败露,那只是婚外情,对他的前途不会有大的影响,他不会以生命为代价。”
我意识到不能把我们专案组的意图告诉她,所以说到着就停下来。但是,我和蔼的态度.诚恳的话语感动了丁翠花,她的反感情绪大为减轻。
她悠悠的说“:其实我也感到很蹊跷,我也不相信是自杀,但是别人是没有办法叫他们死呀,这的确很矛盾。你们找不到凶手,就怀疑我们这些人。你想想,我们害他们俩为了啥,达到什么目的?按照你们的话来说叫作案动机,比如我害死他们,难道我能接替他当上市长?吴硕是北京派来的女记者,我们素不相识,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和李铁好,关我何事,我又不是李铁的妻子,不存在嫉妒.仇恨,害她和益#葫以我统一他们不是自杀,但是不同意把我们当作嫌疑对象。你有你们的办案程序,但我们有我们的想法。”
我小心翼翼的问她“:史美琴有那么一份人人羡慕的好工作不干,却跑到我们东海市来当钟点工,你认为这正常吗?”
“开始我也认为不正常,但是经她那么一监视,我就不感到奇怪了。现在的年轻人,包括你和我,思维活跃得很,什么想法的人都有,我们不能按照大多数人的思维方式来评判少数人的思维方式,这叫做思维方式的多元化,它是社会进步的标志。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能够理解。当然,你作为侦察员,提出疑问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能把它作为怀疑的依据。我是大学中文系毕业,在县政府当了一年的秘书,受到领导表扬,但是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我感到自己只是给领导写报告.讲话稿的机器,没有自己的思想,一切按领导定下的调子,去写那些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粉饰太平的报告.文件,对普通老百姓没有一点好处,为领导升官造舆论。我如果不辞职,听领导的话继续干下去,现在起码也是县委办公室主任了,但是我将时时受到良心的谴责,吃不下饭,睡不好觉,这样的官,我不愿意当啊!我到私人企业来干秘书,你恐怕也认为不可理解。这只是个过渡时期,我不会给人当一辈子秘书,我是来学习的,看他们怎么当老板,将来我要自己干,自己当老板,在这一点上,我和史美琴一样,没有什么区别。我不相信那些文化程度比我差的人能当老板,我就当不了#葫以,我认为史美琴没有什么不正常的。”
我暗自庆幸我和丁翠花之间的误会有所减少,相互信任有所增加,能开诚布公的谈问题。我看着坐在我对面的丁翠花,我们之间的面部距离不过50公分,我可以听到她那轻微的呼吸声,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高级香水味,我身上的热流在激荡着我,使我呼吸加快,红光满面,象喝了酒似的。感情告诉我,她不是坏人,怀疑她没有任何道理;但是,张小平处长的话在脑子的盘旋,要我理智,不要被感情拖着走,迷失方向。她看我不说话,瞅着我,关切的说“:你又怎么啦?是不是不舒服?看你脸红的,象发烧,是不是感冒了?”她伸出右手贴在我前额上足足有一分钟,给我带来无限安慰。她是第一个抚慰我肌肤的女人。我没有回答她的提问,情不自禁的抓祝糊的右手,把它从我的额头上拿下来。但是我的手没有立即松开,就这么抓着。她似乎也意识到什么,脸也立即红了。我们四目相对,足足有半分钟之久,都不知道下一步要干什么。我们是在一家小茶馆进行这次谈话的,而且是在一个靠后的偏僻位置,没有人注意我们。离我们有三张桌子的地方,有一对情侣看到我们这种状况,停止嬉戏,注视着我们,那男孩对我们说“:接吻啊!光握手不行动,看我们的!”说罢,他抱住女友的头,两人深情的吻了起来,我放下丁翠花的手,我们都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我们走出茶馆,来到大街上,不知说什么好,默默的.无目的的走路。
还是丁翠花先开口说话“:我知道,你的担子很重,案子发生在你的管区,你又是这起案子的一个侦察员,领导肯定给你布置了很多调查任务,要你完成,好向领导交代。我是你要调查的对象,会积极配合你,把真实的情况告诉你,你有问题可以直接问,用不着遮遮掩掩,时间会证明我说的都是真话,我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对她的善解人意,一时还没有找到恰当的语言,来表达我的感激之情,只说了声谢谢你。
就在这时,丁翠花突然看到离我们约30米外的一个书摊上翻看杂志的史美琴。她说“:你看,史美琴在那里,我们去,叫她把所知道的情况统统都告诉你,不要有什么顾虑。”她没等我同意与否,就拉着我的手,走到书摊前。史美琴早就发现了我们,但她装得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继续翻书。我理解,她是怕惹上我又要接受盘问,所以装着没有看见我们。等我们走到她跟前,丁翠花拉了她一下,她才看着我们,离开书摊,和我们一起走。到了街心花园,丁翠花对史美琴说“:小刘为了调查李铁非正常死亡案,压力很大,目前一点头绪都没有,我们俩要帮助他,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他,反正我们没有害人,不要有什么顾虑。”
史美琴看着丁翠花,微笑着说“:我和你的心情是一样的,凡是我知道的,我会说的。不过,我仅仅是个钟点工,能知道多少情况呢!我知道的,该说的,我都说了;我不知道的,不能胡说,否则就会给公安局帮倒忙。小丁,我理解你的心情,你的男朋友要调查这么大的案件,确实不轻松,你为他着急,可我是一个钟点工,能知道多少情况?爱莫能助啊!你是公司的秘书,接触大人物的机会多,知道的情况自然也多,可以成为刘警员的得力助手了。”
丁翠花立即反驳“:你胡说些啥呀#涵告诉你他是我男朋友?”
我看史美琴一口拒绝的样子,说“:我所要求的也只将你知道的情况写成书面材料交给我,并没有强迫你说你不知道的情况,你先别拒绝,我还会请教你的。”
史美琴乘机说“:那我先走了,你们时间宝贵,在一起多呆会儿。”
史美琴说罢,对丁翠花莞尔一笑。丁翠花连忙解释“:你别胡说,他不是我男朋友,我只不过是在尽一个公民的义务罢了。”
“你何必解释,你是拉着他的手走到我这儿来的,当我看不见!拜拜!”
一个捉摸不透的女人就这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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