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日暮,这些日子以来见了各种各样的日出日落,此刻,蓝山抱着小凳子坐在院子当中,望着漫天的绯红,痴痴地犯愣。
“在想什么?”狄天阳从身后拥祝蝴,此刻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人,老伯去取晚上的粥了。
蓝山将身体倚靠在天阳怀中,揉了揉肚子,“我在想晚上吃什么?”
“衙门里的粥。”
眯着眼睛看着天阳,这家伙的顽劣绝不比我差,“三个人,一碗汤,怎么吃?”
“那你想吃什么?”嗅着那人身上的玉香,不禁圈紧了手臂。
“怪热的,”蓝山有些心虚,万一这会儿老伯回来,“我说了,你能给我做出来?”
“你说说看。”
“嗯……”蓝山掰着手指头,“我想吃全聚德的烤鸭、东来顺的涮羊肉、门框胡同的褡裢火烧、鲜鱼口的炒肝儿,哦,不行,前门正拆迁呢,还要王致和的臭豆腐……”说着说着就觉得唾液开始加速分泌,心里越发抓挠,美味啊!怕是再也吃不到了。
等著名相声演员蓝山报完菜名后,他觉得自己更饿了,眼前的景色开始变得疏离,地上遍布的青绿色虫子像翡翠白菜上的蚂蚱一样秀色可餐,那分明是一块块喷香流油的烤排,在蓝山眼前跳来跳去。
天阳与蓝山的默契此刻开始显现,身后的人挽起蓝山鬓边的碎发,十分配合的从地上捏起一只蝗虫放到他的衣摆上,“这是全什么德的烤虫,”捏起第二只,“这是东什么的涮虫,这是什么胡同的烧虫……”
蓝山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一副你再说我就吃了你的表情,转过脸,却被天阳俊逸的脸上荡起的柔柔笑意彻底击败。
老伯此时也从外面转了进来,端着个小锅,盛着半锅的汤水,二两银子就给这么点,蓝山心想,那班衙役真够黑的!
狄天阳却似乎并不在意,他在蓝山耳边轻轻道:“开饭了!”便率先进了屋。
一进屋,立马看见了那一桌简朴却让人倍感幸福的饭菜,一碟切片的酱牛肉,一小碟腌制的青菜,几个金黄色圆圆的酥饼,蓝山飞一般的扑了过去。
老伯也难以置信的揉了揉眼睛,“我,我这是眼花了吗?”
天阳笑着将老人家搀到桌旁坐下,又把蓝山从桌子上扒下来,“这些是在之前祝恨的小店里买的,知道这里可能粮食不够,所以提早作了些准备。”
“可惜,就差了好酒。”蓝山拉着天阳坐下,拿着筷子不停地给老伯和天阳夹菜,而天阳也不停地给蓝山夹菜,那场面比打架还热闹。
老人眼里含泪,心里酸酸地吃下了这顿难得的丰盛晚饭,看着那两人让来让去的样子,心里感慨良多。
酒足饭饱!哦,没有酒。其实三人都没有吃太多,这些饭菜还要长久打算,蓝山心里有些矛盾,放久了不会臭了吧?
“又在想什么?”月上中天,四下里一片寂静,偶有虫儿飞起扑棱棱的声音,天阳仰躺在宽宽的大炕上,侧着头,低沉轻问。
从窗户里恰好可以看到天上的月亮,蓝山趴在炕上,歪支着脑袋,静静地看着。
月亮是不是一直都沉默地见证着地球的变迁,从遥远的几十亿年前到现在,不知她可看到了多少个像我这样穿越了时空的人,他们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去统计一下网上穿越时空的校旱就知道了|||)
末了,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天阳,“没事,睡吧。”一扭脸,沉沉睡去。
但是……半夜……
一个硕大的不明物体带着一股奇异的味道向狄天阳砸来,他想躲却怎么也动不了,四肢向瘫痪了一样不听使唤,然后,醒了,原来只是一场梦。
只是,某人的大腿嚣张地横搭在天阳的肚子上,而始作俑者睡得正香。
“谢谢,谢谢你的鲜花……”蓝山梦呓,“首席……对,是我……”
天阳有些无奈地把做着黄粱美梦的家伙轻轻移动到正常的位置,细细地看着他,忍不住吻了上去。
突然,蓝山倏地睁开眼睛,天阳惊得一个激灵,还未做出反应,已经被蓝山翻身趴了上来。
“蓝……”
“嘘!”蓝山眼睛睁得溜圆,侧着耳朵像是辨听着什么。
除了寂静还是寂静。
只有两人呼吸的声音。
“听到了吗?”蓝山兴奋地问。
天阳摇了摇头,原来不是被自己偷问吵醒的,他心中暗想,不是你那奇怪的神力在捣鬼吧。
“听不到?你仔细听。”蓝山轻轻地在天阳耳边吹着气,湿热的感觉让躺在下面的人很不自在。
天阳的呼吸越来越重,有些冲动似是要挣脱束缚。
“喂,你喘气怎么这么重啊,快听,有脚步声。”
“蓝山,你在勾引我吗?”天阳眼里闪着精光,像月下觅食的饿狼。
“天阳,你……”还未等蓝山的话说出来,天阳扭过他的肩头,反身压了上去。
不似刚刚的蜻蜓点水,这一吻仿佛要将对方吞噬一般,滚烫、浓重,蹂躏着那两片甘甜,强硬又不失温柔的启开贝齿,灼热的舌长驱直入,翻搅巡视着只属于自己的领土。蓝山已被吻得两耳轰鸣,大脑断路,喉间轻轻飘出了细碎的声音,什么脚步声,早抛至了脑后。
就在蓝山肺里的空气即将消耗殆尽时,天阳放开了对那微微红肿的唇的桎梏,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家伙大口地喘着气,幽怨的眼神无声地嗔怪他的粗鲁莽撞,天阳俯身在蓝山颊边浅浅啄了啄,调笑道:“这可是你惹得我。”
蓝山刚要发作,却被天阳捂了口,那人眼中一亮,低声道:“我现在听到脚步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