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走私

    我叫金哲闲，家在鸭绿江边的新义州，正式的身份是渔民。当然，这年头谁还打鱼呀，我们家三条船都是用来走私的，我和我的两个哥哥每人一条。无论什么时代，走私都是一个暴利的行业。象我们就是用本地的特产黄金白银，去鸭绿江的另一边丹东换成火石，药材，自行车，皮鞋，糖精，柴油，化妆品，电视，电脑，内存，大米，白面，镜子，铅笔，钢笔等等。我家由于走私的关系，在村里经常受到很多羡慕的目光。在这个年代就是这样无奈，只有本事的人才能好好的活着。　　我走私就是为了家人过好日子，所以我要存钱，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大家都认为走私是危险的，其实这一行基本没什么危险，最讨厌的是巡逻队，被他们抓住的话，他们会直接拿走你三分之一的货物。就算是这样，带一次货还是有几倍的利润的。　　和我接头的是我在丹东的叔叔，我不用上岸的，他也有船，我们都在海上交易。晚上十二点了，我已经到了交易地点，把船熄了火，坐在船上，点上一枝生命源，开始等待我的叔叔。　　海面上亮起灯光，一闪，两闪，是我叔叔的信号。我提起手电，也是一闪，两闪。我们的船都是通过叔叔买的，型号是一致的，所以甲板就基本上持平，叔叔靠过来后仍过一条绳子。我接过绳子绕在侧弦上，用力将两船拉近。船轻轻晃了一下，我知道靠上了，拿出木板扑在两船的船舷上。　　“哲闲吗？”　　“是我，叔叔。”我们的声音都压的很低。　　“过来搬货。”　　我没有多说话，毕竟在公海上交易每一分钟都是宝贵的。我跟叔叔来到船舱，货很多，两个人搬了几十次。这次的货是手镜，梳妆镜，化妆品，打火石，打火机，手表，鹿胎膏，牛黄解毒丸，桂龙咳喘宁，青霉素注射液，一次性注射器，两辆山地自行车，柴油，小型发电机，文具，电动剃须刀，吹风机，电池，牛肉干，巧克力，奶粉，白酒，香烟等等。　　“哲闲，有对象了吗，人怎么样？”忙完后叔叔开始唠家长，因为我在家里最小，家里长辈从小都很疼我。　　“有对象了，是鲜族的，人很耐看的，下个月初六订婚。月底二十九结婚，到时候我带她来这里拜见您。”我叔叔因为种种原因是不能公开回朝鲜的。我们想过去也很困难，只好在交货的时候见见面了。　　“哈哈，你是不是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才这么着急结婚的。”我叔叔笑的声音很奸，但是也很开心。　　“这个，一不小心就”这个事情很隐秘的，他怎么知道的。我陪着干笑了几声。　　“你们结婚我是去不了了”叔叔说着叹了一口气，“但是礼物还是要给的，不然他们怎么知道你还有个叔叔呢。这样，这个金怀表送给你了，身上确实也带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送的。”　　“叔叔，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开始推辞，不过后来还是我叔叔更坚决一些。终于，我收下了，其实我小的时候就喜欢叔叔这个金光闪闪的怀表，每次都拿来把弄半天。为这件事被妈妈呵斥过几次。那时侯我记得叔叔就说过，这是送给我结婚的礼物。小时侯以为是大人哄小孩子玩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叔叔还记得这件事。“你叔叔我金一男走私三十多年，其实我现在的财产是你所不能想象的，这块表对我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叔叔看着我，突然变的严肃起来了。“以我现在的身份，本来不应该来这亲自送货的，可是我很想念你们，却又回不去，只好介这个机会来看你们。钱，是好东西，可是现在对我来说只是一些数字。要这么多还有什么用？”　　我叔叔打开刚才我给他的金银包裹，从里面拿出一块金子，把剩下的包好。把包裹推了过来，“拿着，这些是给你的礼物。我这次收个成本就好了。”　　“叔叔，我不能要，父亲从小教育我，亲戚是亲戚，生意是生意。这不合适。”　　“哥哥说的没错。不过，我们的生意刚才已经作完了。现在是亲戚送礼，和生意没关系。”　　“真的不能要”继续推辞。　　“怎么，看不起你叔叔吗？”　　最后叔叔又胜利了。　　叔叔离开的时候突然转过来对我说：“以后你就是大人了，你以后可以叫我的名字金一男。”　　“是的，叔叔。”　　“还是个小孩子呀。”我叔叔笑着摇了摇头，开船离开了。　　“我都二十了，怎么可能还是小孩子。”我用肚子进行了强烈的抗议。目送叔叔离去后，心中突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空荡荡的。眼睛有些发酸。我做了几次深呼吸，“还是先回家吧”。我心想。　　突然，天空中一道白光正照在我的船上。我突然慌了起来，难道是海岸巡逻队地探照灯？不可能呀，船上的探照灯那里有直着照下来的。难道是直升飞机？也不对，没有听到飞机的声音，听说那个东西噪音可大了。白光越来越强，我不由的闭上了眼，脑子也一片空白。那一瞬间，我感觉象是过了几个世纪一样漫长，当时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可恶，我就要死了，可是我还没结婚呢，真不甘心呀。”　　海风吹过我的脸，我慢慢的睁开眼。已经是白天了，不过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还活着！我还活着！！心中怀着无限的激动跪在了甲板上。感谢苍天保佑！感谢CTV！感谢MTV！　　激情消退后，我开始想该怎么办？白天被抓住就不好看了，赶紧回家去，在给叔叔打电话报平安。就这么办把。　　回去的海路不远，全速开船一小时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