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林哑然失笑,看来这小子把他也当成同道中人了,现在形势危急,也没时间和他解释,只是含糊的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还是等我们活着出去了再说吧!你对这里熟悉吗?有没有什么暗道可以逃出去?”
“这太尉府小弟也是第一次来,不过大哥放心,干别的咱不行,可要论飞檐走壁,跳篱骗马,我鼓上跳蚤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夜静穿墙过,更深绕屋悬那可是咱的看家本事,现在距离五更天还有些时候,他们搜寻一阵自然也就放弃了,到时候咱们再从后院的角门溜出去,定然神不知鬼不觉。 ”精瘦汉子自信的说道。
“你就是鼓上蚤时迁?你怎么跑到京城来了?”秦林没想到这个长相恐怖,斜眉耷眼的家伙竟然就是梁山好汉中排名倒数第二,却以轻功见长的鼓上蚤,更没想到会在太尉府碰见他,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正是小弟,大哥也知道小弟的诨号,实在是荣幸之至啊,莫非大哥也是我梁山好汉?”时迁兴奋的问道。
“我倒还不至于走到那一步,不过我的两位哥哥宋公明和武松,想必现在已经在梁山之上了,不知你可曾见到他们?”秦林问道。
“自然是见到了,小弟这次来正是奉了宋公明哥哥之命,前来盗取金枪徐宁的雁翎圈金甲,本来已经得手准备返回山寨了,可是路经太尉府,心中难免有些不忿,这高俅搜刮索取无度,府中肯定积攒了不少宝物,眼看天色已晚,就想顺些宝贝回去,也算是不虚此行。”时迁道出了其中原委,其实他也真是挺倒霉的,本来以他的本事,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偷一些金银珠宝易如反掌,可是偏巧赶在了今天晚上,高衙内早就布好了天罗地网,等着秦林来送死,他这一来,正好扑进了网里,莫名其妙的更着遭了大罪,还险些丢了性命。
“既然都是自己兄弟,那就好办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要尽快想办法出去才是,这水也太冷了,再呆在里面,恐怕双腿都得冻僵了,现在已经快要五更天了,天一亮这里可藏不住人。”秦林环顾四周,那些禁军依然没有撤走的意思,依然手持火把再四处寻找。
“啊、、、””就在秦林说话的时候,时迁忽然脸色大变,神情慌张,这一出其不意,险些惊叫出声,好在秦林520,一把捂住了时迁的口鼻,让他发不出一点声息来。
“你小子,想找死啊!”秦林瞪了他一眼,低声喝道,眼看他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秦林才缓缓放手,只是卸了力,手并没有离开,以备不时之需,时迁缓口气说道:“有鬼,真的有鬼,我的脚被拉着了,大哥快救我!”
“哪有什么鬼?一定是水草。”秦林不以为然的说道,很快他脸色一白,急忙说道:“别踢,别踢,那是我兄弟。”说完一转身,悄无声息的潜入了水下。
不一会儿的功夫,秦林再次浮出水面,肩膀上还架着一个黑衣人,披头散发,脸色苍白,正是和秦林一起跃入水中的燕青,他此时双目紧闭,已经彻底陷入了昏迷,鼻尖鲜血长流,看来和时迁遭受了相同的待遇,其他书友正在看:。
“哎呀,真没想到是自家兄弟,这大半夜的,突然被拽住脚,小弟实在是吓坏了,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时迁看清了燕青的模样,这才知道原来不是鬼,赶紧向秦林道歉。
秦林费力的将燕青的身体抬出水面,这座假山虽然体积很大,可是表面凹凸不平,根本没有地方落脚,只能将下半身泡在水里,湖水冰寒,一双腿已经冻的失去知觉了,他一边替燕青擦去鼻血,一边说道:“没事,不知者无罪,好在我这位兄弟还是摸过来了,现在他只是昏迷,我们得先想办法将他救醒,否则有可能危及生命。”
“是、、、是,咱们得找个地方将他放平,然后将他腹腔之中的积水压出来,这样他就能恢复呼吸了。”时迁点头说道。
“你看看这四周,这弓箭手一个都没离开,咱们一旦露头,那就是活靶子,你这个办法肯定不行,快想想别的办法!”秦林着急的说道,燕青呼吸已经停止了,他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时迁这一脚让他彻底窒息了。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就是有些不大方便。”时迁支支吾吾的说道。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有办法你就说吧!我知道了,你是说要人工呼吸,对呀,我怎么没想起来呢?”秦林一着急,倒是连最基本的急救方法都忘了,刚才一着急,又想起来了。
“什么人工呼吸,小弟只知道,此时需要以口对口,将空气渡入这位兄弟胸腔之中,可以起死回生,难道大哥还有别的方法?”时迁对这个新名词不理解,疑惑的问道。
“我说的就是这个,别浪费时间了,我托着他的身子,你来给他做人工呼吸。”秦林说着便将燕青的身子平托起来,焦急的催促到。
“这个、、、这个、、、大哥,不是小弟不愿救人,只是、、、只是、、、小弟实在是有些,还是我来托着这位兄弟,大哥你来做这个、、这个人工呼吸吧!”时迁表情极不自然的说道。
秦林勃然大怒,低声喝道:“人是你踢昏的,自然要你来救,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像什么样子,我们江湖儿女,行事光明磊落,此时形势危急,你怎么还这般磨磨蹭蹭,再说你们都是男人,有什么好顾忌的。快点,要是误了我兄弟的性命,休怪我不顾梁山情义。”
这件事情,对于秦林来说,并不算什么,他一心只想要救燕青,别的都没注意,可是对于时迁来说,这事可是难愈登天,虽然样子丑陋了些,从事的也是写见不得光的勾当,可是他内心里依然是个根正苗红的大好青年,跟一个男子有肌肤之亲,真是比杀了他还难受。
然而秦林说的在理,这事本就是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惊慌之下一脚将燕青踢飞,他也不会呛水窒息,现在救人要紧,实在耽搁不得,时迁苦着一张脸,嘟嘴凑了上去。
燕青水性没有秦林好,要不是湖水流动,他根本到不了假山旁边,可他精神也极为坚韧,虽然只剩最后一口气了,他却依旧保持着灵台的一丝清明,所以他和时迁一样,牢牢的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时迁慌乱之下,一脚踢在面门之上,燕青因此陷入昏迷,可是秦林把他捞出来以后,他已经逐渐恢复了意识,此刻他终于攒足了力气,缓缓睁开了双眼,引入眼帘的是一张惨白恐怖的脸,和一张张开嘟起的大口,正要向他一口咬下,燕青心中一惊,下意识的一拳打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拳,力道却是相当惊人,时迁脑袋一歪,正要发出痛苦的尖叫,口鼻却再一次被牢牢捂住,一点声息也发不出来,这及时出手的正是秦林,他心中一直绷着一根弦,随时注意着四周的动向,时迁被捂住口鼻,一动也不能,一双眼睛无奈的看着秦林,露出了极其委屈的神情,很快猩红的鲜血顺着秦林的指缝溢了出来。
时迁快要哭了,今天出门真应该先看看黄历,可怜的鼓上蚤,飞檐走壁,闪转腾落,从来都是来无影,去无踪,这一次他却彻底栽倒了秦林两兄弟手中,而且再一次光荣的负伤流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