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一琴的确兴奋得有些忘形,将近一年的时间,南方飞行集团几乎处于往无仗可打的程度,除了在东印度洋上,跟日本海军舰载机和陆基机群,打了几场不算过瘾的空战之外,驻扎在中南半岛各地,以及中国东南沿海机场的的机群,处于闲得发慌的程度,用飞行员们的牢话说,“都闲的浑身长肥膘了!”
而身为南方飞行集团最高指挥官的乐一琴,不但赞同部下们的说法,他自己说的更邪乎,“光长肥膘吗,老子的骨头缝都锈住了!”
好战的乐一琴,绝对不喜欢像这样的战场环境,太没意思了,日军的陆基战斗机,从来不敢到中南半岛上空捣乱,而按照师长去外蒙古之前的命令,南方飞行集团巡逻的战斗机群,绝对不可飞过马六甲海峡中线,以及南中国海中线,对日军形成事实上的刺激。
就凭这一条限令,乐一琴就对师长不但满意,当然,只是在肚子里嘀咕罢了,实在想打仗的乐一琴,带着一个大队的战斗机,跑到查戈斯群岛,想在东印度洋空域,好好过过瘾,即便是不能亲自升空作战,在地面指挥空战也好啊,这个战斗机大队,飞行员可是不得了,不是战斗机团的团长,就是几个资深的大队长。
岂料,南方飞行集团东印度洋巡航区指挥官武振江上校,更是个官迷儿,死把着指挥权不放,乐一琴在查戈斯群岛基地,呆了三天时间,武振江愣是让他连地面空指的门儿,都没进去过,每天好酒好菜的招待着。想要指挥空战,门儿都没有,武振江的理由很充分,“东印度洋一带空域的情况,日军舰载机和陆基机群的活动规律,指挥官,你自信比我还熟悉?”
一句话,堵得乐一琴哑口无言,他承认,不如查戈斯群岛航空兵基地刚一建成。就过来担任指挥官的武振江,便转而求其次,“武振江,商量点事儿啊,我不抢你的指挥权。也不干扰你指挥,你看到没有。我带来一个大队战斗机。都是些想打仗想疯了的家伙,这样,你安排一下,我带着这个大队升空,跟小鬼子机群干一场,空战一结束。我们马上返回新加坡,绝不再打扰你,怎么样?”
看着乐一琴热切的眼神,武振江的话。不紧不慢,但态度却很明显,“指挥官,您可是咱们南方飞行集团的老大,亲自升空作战,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而且,这会打乱我的作战计划!”得,一句话,您要想上天跟小鬼子的战斗机过招儿,门儿都没有!
乐一琴急了,“他娘的,我就不信了,都到了战场,还捞不着仗打?武振江,我以南方飞行集团指挥官的身份命令你,立即安排我带来的大队,升空作战任务,要不,我撤了你的职务,亲自担任东印度洋巡航区指挥官!——还反天了呢!”
面对乐一琴的威胁,武振江不急不躁,说道:“指挥官,不是我不执行您的命令,师长临去外蒙古之前,可是专门把我招到仰光南方指挥部,当面交代过!”
乐一琴一听,浑身的汗毛一炸,急忙追问道:“师长都跟你说什么了?”
武振江清清喉咙,模仿唐秋离的语气说道:“武振江,这次把你招到仰光,是要交给你还记得一个特殊的任务,就是你可要看好你们的乐指挥官,他是个闲不住的人,南线长时间之内,将会无战事,别让他跑到你这来,过打仗的瘾,要是他强迫你,接受命令,就让他给我发电报,亲自提出请求!”
乐一琴瞪着惊疑不定又有些心虚的眼睛,怀疑的问道:“武振江,你这些可是真话,师长真是这么说的?”
武振江一脸的忠厚,说道:“指挥官,我为什么要骗您,这样,你现在就给师长发电报,要是师长同意你上空作战,我马上安排,就连地面指挥的位置,也能都让给您,东印度洋巡航区就归您了!——怎么样?”
乐一琴脸色大变,急忙说道:“好你个武振江啊,我这是在考验你,是否坚持原则,咱们南方飞行集团那么大的一摊子事儿,我哪有时间在你这地方耗着,马上准备饭,吃完中午饭之后,我飞回新加坡去!”
就这样,乐一琴这个大好战分子,带着一大帮小好战分子,从查戈斯半岛基地,灰溜溜的飞回新加坡基地,后来想想,乐一琴很是怀疑,武振江那家伙在说谎,师长难道是神仙不成,能提前预知我乐一琴要干啥?
尽管怀疑,可乐一琴绝不敢跟师长唐秋离去求证,那不是自己送上门去,找挨训吗?至于武振江那些话的真伪,到了很多年之后,也没有证实。
从师指的密电里,乐一琴就能判断得出,在远东和东北地区,肯定要有一场规模浩大的大仗要打,甚至,朝鲜半岛也可能在师长的计划之内,否则,为何命令一部分机群,转场到山东半岛地区?
乐一琴有自己的判断方式,与唐秋生和唐秋泉不同,在北方地区,正常情况下,刘粹刚的北方飞行集团现有的军力,在远东乃至东北空域,占有绝对的制空权,完全可以应对任何情况,就没必要万里迢迢的调动南方飞行集团的各类型机群了?
十个战斗机团,六个轰炸机团,四个运输机团,加在一起,飞机的数量要达到八百余架之多,几乎是南方飞行集团三分之一的军力,而且,还要自己亲自带队,所以,一旦调动,那战役的规模,将会超出以往任何一次,北方飞行集团独自无法承担,各种迹象表明,师长要在北方地区,对小鬼子大打出手了,而自己能够有机会参加,当然是非常兴奋的事情了!
乐一琴一边脑子高速运转的分析着,一边兴奋的直搓手,忽地,想起一件事来,“通讯参谋!”他高声喊道。
一名中尉航空兵军官,应声而入,“指挥官,您有什么命令?”他简洁的问道。
乐一琴想了一下,说道:“记录,粹刚,我即将率领由轰炸机、运输机和战斗机组成的混合机群,飞临老弟的地盘儿,你可要提前给我的部下准备好吃住的地方,对了,他们在国外呆的时间太长,饮食习惯了当地的风味儿,你可要告诉你的后勤军官,注意这一点,别把我这些宝贝饿着!”
“你老弟是地主,怎么着也得略尽地主之谊吧,关于机群到达的时间,降落地点等具体事宜,由咱们的参谋长去忙活,咱们哥俩儿就是谈些大事儿,对了,六月八日咱们在北平见面,到时候再叙,吃喝加睡觉,都是你老弟包圆儿了啊!”
通讯参谋目不转睛的盯着指挥官,以为下面还有什么重要的话,岂料,乐一琴没再往下说,参谋忍不住问道:“指挥官,就这些了?”
“没了!”乐一琴简单的两个字,参谋无语,貌似指挥官的的电文里,什么要紧的事情也没说啊,光是提到了飞行员的伙食问题,还要赖着刘指挥官包吃包住,就是些平常的话,这也不算什么要紧的大事儿啊?
见指挥官没有了下文,通讯参谋要走,又被乐一琴喊住了,“先别忙着走,电报要用最搞级别的密码发出!除了你和报务员之外,不允许第三个人知道电报的内容,明白吗?”他郑重的吩咐道。
参谋更是无语,他真的不明白,看着乐一琴的脸色,小心的说道:“指挥官,最高等级密码的启用条件,是有重大事情发生的时候,为了保密起见,才会使用,您这封电报……?”后面的话,参谋没有往下说,但意思很明显,您这哪是重要大事儿啊?犯得着启用最高等级的密码吗?
乐一琴的眼珠子一瞪,说道:“啰嗦——怎么不是重要的大事儿?——两个飞行集团指挥官互相之间来往的电文,都是了不得的大事儿!马上发出!”
通讯参谋一吐舌头,急忙溜走了,走在去电台室的路上,这个参谋还在琢磨,“难道,我没理解指挥官的意思?或者说,指挥官与北方飞行集团刘指挥官之间,另外有两人约定的暗语,重要内容,都在做些看似平常、没用的话里?”
打发走了通讯参谋,乐一琴忽然一拍脑门儿,他发现,自己做了一件很错误的事情,干什么把所有的飞行团团长们都召集过来啊,不是给自己添乱吗?
那支部队不是闲得难受,做梦都想有仗打,现在,总算有个机会,可师长给的参战部队名额有限,南方飞行集团各个机种加起来,好几十位团长,个顶个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是听说打仗,眼珠子都通红的主儿,怎么点将?
委实难以决断啊!参加不上的团长们,还不当场炸锅啊,“糊涂啊,你说,我咋就没想到这一点呢,把这些家伙们聚在一起,不是给自己个儿添乱吗?很简单点事儿,指定参战部队,也不开什么会议,糊涂——糊涂啊!”乐一琴又是摇头,又是跺脚,在那儿埋怨自己。
“指挥官,什么糊涂啊?”参谋长何志军上校,一脚跨进来,正好听见乐一琴在那儿嚷嚷着糊涂,便奇怪的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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