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光城内,rì本东南亚派遣军司令部作战室内,伊藤和川岛,谁都没有再说话,已经是十一月二十一rì上午,屋外灿烂的秋阳,似乎与两人无关,只有无边的寒冷和恐惧,渗入到骨子里。
川岛还算正常,他已经猜测出唐秋离的意图,反正已经挑明,也就无所谓了,伊藤可不一样,一直以来,自己引以为傲的东西,原来都是对手所赐予的,能活到现在,是人家不屑于取自己的xìng命,这让他心里如何能忍受得了?
侮辱,**裸的侮辱,从缅北到仰光,那个支那魔鬼一直都在侮辱自己,侮辱一个堂堂的大rì本帝国大将,伊藤的脸sè,阵红阵白,目光一会儿凶狠,一会儿迷离,他现在不怀疑川岛的话,包围仰光这二十余天里,如果唐秋离想动手,自己和二十余万部下,死几次都够了。
“手下留情?网开一面?”说出来伊藤自己都不相信,唐秋离对帝国的部队的残忍和凶狠,从东北到缅甸,那一次心慈手软过?多少帝国名将和士兵,丧命在他的手里,所以,伊藤判断,唐秋离之所以这样做,一定有巨大的yīn谋在里面,可这个yīn谋究竟是什么?伊藤判断不出来。
明知道是个yīn谋,可不知道yīn谋具体是什么,足以让人抓狂,思维混乱,伊藤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他再次问参谋长川岛少将,“川岛君,如果真是那样,我们应该怎么做?”
川岛说道:“弃守仰光,继续南撤,经勃固转进至马来半岛,固守吉隆坡和新加坡两地,在马来半岛狭长地区,兵力的密集度和厚度,将会十几倍的增加,即便是dú lì师部队尾随追击,我们也可以节节阻击,再请求国内派来船队,从海上撤回本土或者是台湾,保存派遣军的实力。”
伊藤跳起来,大声说道:“川岛参谋长,你的建议很危险,这是对帝**人的侮辱,我受命固守仰光的时候,已经下了决心,让我不战而撤,岂不是辜负了天皇陛下的厚望,国民的期待?”
看着变了脸sè,有点儿胆战心惊的川岛,伊藤大概觉得自己的话,过于重了,缓和语气,接着说道:“川岛君,今天的话,到此为止好了,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否则,帝国的军纪饶不了你,”伊藤说完,丢下诚惶诚恐的川岛,扬长而去。
只是,伊藤没有看到,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作战室内,川岛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知道,虽然伊藤总司令官表现得慷慨激昂,自己的话,已经在总司令官的心里扎下根。
他急忙追出去,对伊藤说道:“总司令官,那么,我们对dú lì师的部队,是否进行必要的反击,夺回丢失的阵地?”
伊藤摇摇头,没看川岛,说道:“不,加强市区内的防务,不要忘了,我们的既定策略,是在仰光室内,与dú lì师部队,打一场大规模的巷战,哦,对了,参谋长,研究一下勃固一带的地形,只要你自己清楚就可以了。”川岛的笑意,更浓了。
央东,dú lì师仰光前线指挥部,连夜驱车赶来的乐一琴,jīng神抖擞,毫无倦意,就连的大胜仗,让他的jīng神处于极度的亢奋状态,来的路上,他就很是意气风发,横扫一切敢于来犯的小鬼子机群,打得过瘾又刺激,得好好算算,灭了几个小鬼子的航空队?
难怪老伙计刘粹刚,在电报里酸溜溜的说:“你在南边吃肉,我在北方连汤都喝不上,闲的鞋子里都快长草了,是好兄弟不?要不咱俩换换?”乐一琴打得正顺手,那会上刘粹刚的当,一口回绝,这不,在密支那休息不到三个小时,师长又紧急召见,又有肉吃了!
现在,乐一琴就笔直的站在师长唐秋离面前,刚才,就是刘心兰把他领进来的,他总算见到了在电话里,打过多次交道的刘参谋,咋见之下,乐一琴惊为天人,不过,随即释然,只有这样的女孩子,才配跟在师长身边。
他还怕刘心兰找他算账,多少有点儿忐忑不安,可刘心兰对以前的事情,嫣然一笑,只字未提,乐一琴见过师长的另外两位妻子梅婷和梅雪,暗地里与刘心兰做了比较,还别说,chūn兰秋菊、各擅胜场,难分彼此。
接到乐一琴,唐秋离也没有废话,劈头就问:“乐一琴,你的轰炸机作战半径,能否涵盖冲绳岛?”乐一琴张嘴就来,“师长,轰炸机加挂副油箱,完全可以覆盖冲绳岛甚至到小鬼子的本土,都没有问题,有什么命令,您就下达吧!”
唐秋离一硒,说道:“怎么,乐大指挥官打了几场胜仗,成了常胜将军,就忘乎所以、不可一世了?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是吗?”
乐一琴老脸一红,偷眼看了一下,一旁窃笑的刘心兰,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报告师长,乐一琴不敢大意,我是有根据的,轰炸机群和护航战斗机群,可以从上海机场起飞,横跨东海海域,这样的话,航程会缩短三分之二,而且,沿途还可以避开小鬼子的地面防空哨。”
唐秋离没有说话,盯着乐一琴,看得乐一琴浑身不自在,心里发毛,不知道自己的话,那里出了毛病,这是他在赶来央东指挥部的路上,想出来的战术,反复推敲了多次,自觉没有什么漏洞,可看师长的架势,好像很不满意似的。
在加上刘心兰在一旁,笑得几乎要忍不住,心里更发慌,脸上的汗都下来了,心说,“嗨,让这个小丫头看笑话了,够丢面子的!”刘心兰看这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的少将,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大姑娘似的发窘,愈发觉得有意思。
乐一琴自己还不知道,东南亚几场空战下来,他已经成了dú lì师人人知晓的风云人物,那些年轻的女军官们,时不时的把他挂在嘴边,谈论起来,爱慕之情溢于言表,刘心兰可没少听到对他的崇拜之词,如果让那些小丫头,看到她们心目之中的大英雄现在的模样,肯定跌破眼球。
见乐一琴浑身的不自在,唐秋生过来解围,“师长,让一琴坐下说,一琴,你还有什么补充的,仔细跟师长汇报一下,为了确保任务的顺利完成,越完善越好!”
乐一琴擦擦脑门儿上的汗,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对于dú lì师的几位大佬,乐一琴唯独畏惧师长唐秋离,不知道为什么,站在比自己年轻好几岁的师长面前,那种威压和慑人的气势,每次都让他心情紧张,一点儿假话都不敢说,所以,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师长,唐副师长,我就想到这些,没有什么补充的!”
这一下,连唐秋生都乐了,刘心兰更是捂着嘴奔出门外,唐秋离忽然“扑哧”笑了,摇着头说道:“乐一琴,我真是服了你,连顺着副师长的话,履杆往上爬都不会,”见乐一琴瞪着大眼珠子,还是不明所以,真的无语了。
他说道:“那好,从上海机场起飞,可以达到出其不意的目的,想法很不错,证明你是动了脑筋的,我问你,空袭返航的时候,有几个因素,你考虑过没有?rì本海军的第一、第二舰队的舰载机,台湾的第十七航空队残余的战斗机,rì本本土的战斗机,甚至朝鲜半岛rì军航空队基地的战斗机,都可以对返航的轰炸机群,进行中途截杀,到时候,你怎么应付突发情况?”
乐一琴脑袋上的汗,又下来了,这些因素,他的确没有考虑到,要是放在以前,唐秋离也不会考虑这些因素,自从出现了冲绳岛rì军第七航空队,长途奔袭舰队的事件之后,他部署所有的战斗任务,都谨慎多了,并一再告诫自己,骄兵必败。
见到乐一琴一脸的羞愧,唐秋离的心里,反倒过意不去,就乐一琴的能力和战绩而言,自己绝对欣赏这样的空中猛将,dú lì师航空队第一人,这是南方飞行集团第一次长途奔袭rì军的一个主要航空基地,各种因素必须考虑在内,他不想出现舰队舰载机那样的惨重损失。
这时,唐云飞清秀而坚毅的脸庞,浮现在眼前,心里猛地一痛,已经两天两夜过去了,云飞还没有消息,这也是他轰炸冲绳岛的目的之一,此外,在前世,冲绳岛作为美国人在南太平洋上,主要的空军基地之一,时不时的起飞战斗机,在中国沿海耀武扬威,或者蓄意挑衅。
想起来,唐秋离就生气,那就把屁大的小岛炸平,忽然发现,自己走神儿了,接着说道:“就rì本人的空中防卫力量而言,我所说的上述情况,极有可能出现,所以,光是你们南方飞行集团一家,是无法确保轰炸机群,安全返航的。”
唐秋离接着说道:“我已经电令北方飞行集团的刘粹刚,调集六个战斗机团,与你们共同完成这次长途奔袭冲绳岛的任务,刘粹刚已经到达上海,你马上飞到上海,和刘粹刚一起,拿出具体的行动方案,上报师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