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他们,本来可以在慕容兰的帮助下,从她家的暗道,安全离开,这一片贫民区里的仰光市民,见到趾高气扬的皇军,就跟看到洪水猛兽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只要皇军不看中自家的媳妇和女儿,就已经是万幸了,还敢有心思管闲事儿?
所以,楚天他们从这里离开,一点儿担心都没有,可人算不如天算,平常看不到rì本人的地方,偏偏出现了rì军部队,而且,还是很难缠的rì军宪兵,在rì军部队编制里,宪兵是个特殊的存在,担负两项职能,对占领区的治安,进行严格的管理,行使jǐng察的职能,镇压占领区内,敢于反抗的势力。
对内,监察部队的内部纪律,处理违纪的军官和士兵,可rì本人做什么事情,都和正常人两拧,前一个职能,发挥得淋漓尽致,逮捕、刑讯、枪毙,干得相当的起劲儿,至于对内监察吗,这些宪兵们,自己就是侵害当地民众的首要祸害,翻遍rì军军史,没有因为违反军纪,对占领区的百姓造成伤害,而有rì军士兵或者是军官,受到军纪处罚的记录。
可毕竟管着普通的部队,普通部队的rì军军官和士兵,见到宪兵还是打怵,以不惹着为好,再说了,rì军宪兵还有见官儿大三级的惯例,楚天他们想躲都来不及,只能硬着头皮迎上去,要是在rì军部队调动频繁的区域,这不算什么事儿,可在rì军部队几乎不光顾的贫民区,楚天他们,就显得有些突兀和刺眼了。
带队的rì军仰光宪兵第三联队第一大队中佐大队长武田敏江,今天的心情不大好,原因很简单,他捞到个不太舒服的任务,按照总司令官伊藤严三郎大将的命令,征调仰光市民,去修复昨夜被dú lì师炮兵,一顿铺天盖地的炮弹,炸毁的外壕沟。
这个任务,就落到宪兵部队的头上,武田敏江中佐,满心欢喜,无他,发财的机会到了,仰光城内,除了那些失去人身zì yóu,已经被弄得一贫如洗的华人,没有油水可捞之外,还有不少当地的富人,这是一只只肥羊,就等着武田中佐下刀子。
说起来,这样做,的确有损大rì本帝国皇军的形象,武田也曾经自责过,可他没有办法,他那个不争气的老爹,在rì本老家,就是不让一心想建功立业的武田省心,一天嘛事不干,除了喝酒再不就是赌博,半年前,又增加了一个爱好,包养了一个年轻的艺jì。
这可是无底洞,他老爹每周至少来两封信,除了要钱还是要钱,武田把自己的津贴,几乎都寄回家去,可怎么也供不上老爹的消费,武田自己的rì子,过的那叫一个苦,袜子坏了,都舍不得扔,补补又穿上,至于和同僚们联络感情,偶尔吃个花酒什么的,武田想都不敢想,久而久之,在宪兵第三联队,武田得了个“吝啬鬼武田”的绰号。
武田又气又急,暗自忍耐着同僚们的嘲笑,一个偶然的机会,武田发现,自己手里的权利,可以变成花花绿绿的钞票,而且,那些缅甸人,争着抢着给自己送钱,要是不收,这些缅甸人,就跟大祸临头似的,应当承认,一旦开窍,武田的脑袋瓜子够用。
几把下来,武田的腰包就鼓起来,他给老爹的钱,增加了几倍以上,并且,他还在信里告诉自己的老爹,“可劲花儿,不够您说话,别说包养一个小女子,就是两三个,儿子也能供得起!”
在这次没收华人财产的时候,武田敏江干的比那个都起劲儿,都心狠手辣,不知道有多少华人家庭,被他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武田的黑眼珠子,盯着白花花的银子,其他的,都不放在心上,这小子还不过瘾,罗织罪名,把华人家里,很多有姿sè的年轻妇女,卖到各地jì院,大大的发了一笔黑心财。
又有了发财的机会,武田敏江,就跟苍蝇闻到血腥味儿似的,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把,仰光室内的缅甸富豪,都在武田的名单上,那家没有少爷和小姐,这就是准备下手的目标,一纸命令,统统苦力的干活,皇军保护你们,不受中国人的欺压,你们也该为皇军出力,这些缅甸人,还不大把的花钱,避免自家的少爷羔子,尤其是娇滴滴的小姐,落到自己手上。
可联队长分配任务的时候,那些武田早就瞄上的肥羊所在的区域,却划归了其他的两个大队,而把就算砸碎了骨头,也榨不出二两油水的贫民区,分给了武田的一大队,联队长还振振有词的说道:“众所周知,武田君的能力,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现在,把从贫民区征调苦力的艰巨任务,交给武田君,是对他能力的信任,相信,武田君一定能超额完成任务。”
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可武田从其他两个大队长的眼里,分明看到了幸灾乐祸和得意,显然是这两个家伙,在其中动了手脚,没把武田气的背过气去,肚皮里,把联队长阁下的女xìng亲属,上下跨越了四代,狠狠地问候了无数遍,无可奈何的带着自己的大队,开到贫民区。
折腾了两个多小时,口袋里一个大子儿也,没装进来,气得武田亲手砍掉了,五个不合作的缅甸人的脑袋,来发泄自己的失望情绪,一想到,那两个平级的家伙,这会儿,怕是数钱都数的手抽筋儿,武田就有一股冲动,把这个兔子不拉屎的贫民区,一把火烧个干净。
可他不敢,把缅甸人都干掉了,自己抓苦力的指标,没法完成,联队长那里交不了差,正郁闷着呢,抬头看见一队皇军士兵,趾高气扬的迎面走过来,当时,肚子里的火气,一家伙窜出来,“本来,这个鬼地方,就没什么油水儿,也不知道是哪个部队的,还来横插一脚。
虽然这里没什么油水,可武田还是有被人嘴里夺食的极度不舒服感,见到对方不是宪兵,武田的气儿就更大了,yīn沉着脸,瞪着眼珠子,就跟刚死了爹娘老子,别人欠了一大笔钱一样,一脸找茬的架势,直愣愣的撞过来。
离着几十米远,楚天就看到,脸sè不善的这个rì军宪兵中佐,摆明了是不打算放过自己的架势,低声说道:“往后传,做好战斗准备,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开枪,”然后,一下子把明显心神纷乱,目光不善的慕容雪,扒拉进队列里,对直属分队长低声命令到:“看祝糊!”
武田一眼就看出来,这是一伙刚从前线下来的普通步兵,军装上,满是尘土,为首的虽然是个大佐,可武田还没有放在心上,一个普通部队的大佐,在他心里的分量显然不够,武田yīn沉的眼神儿,死死的盯着楚天,他在等着这个大佐,先给自己敬礼。
按照宪兵的身份,在这个大佐面前,自己就该是少将级别了,武田想要在气势上,压这个不知道轻重的大佐一头,接下来的事情,主动权就掌握在自己手里,可这个大佐,显然也不是个善茬子,利索的喊了一声口令“立定!”
十几人的小队伍,齐刷刷的停下来,纹丝不动,只有一个身材瘦小,像个女人似的士兵,显得不知所措,一头撞在前面一个大个子的后背上,武田的眉毛一挑,心说:“呦嗬!示威咋的?显得你的部下训练有素?那个女xìng化的士兵是怎么回事?丢丑了不是!”
楚天毫不退让,他大致猜出了武田的意图,目光含着冷意,手抚指挥刀刀柄,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rì军宪兵中佐,若轮身高,带着rì本男人普遍特点的武田,也就刚能够到楚天的肩膀头,再加上天生的罗圈腿儿、压地缸子身材,武田得仰着头看楚天,想取得心理优势,武田自己都有些信心不足。
可就这样僵持着,武田没法收场,先示弱,又不甘心,目光一转,一眼就叨上了刘心兰,撇开楚天,朝着刘心兰一指,粗野的喝到:“你的,训练的不行,有失皇军的体统,过来的干活!”瞧见没,rì本人就这个德行,欺软怕硬,专门儿捡老实的欺负。
刘心兰jīng通英语,可她听不懂rì语呀,就看出来,这个小个子的rì军军官,脸sè不善,可他叫唤的是啥,根本不知道,脸sè惊惶,目光茫然的看着武田,楚天暗叫道:“不好,这个小鬼子军官,眼睛够他妈毒的,一下子就挑上了不懂rì语的刘心兰,怕是要露馅儿,要糟糕!”
楚天那里知道,武田是因为感觉到,气势上输了这个大佐半截儿,又想找回场子,就拿他的部下,比自己还瘦弱的刘心兰,做下马威,按照rì军部队的规矩,只要是军衔比自己高的军官,无论是否是直接上司,都有权力教训下级,而且,一般的情况下,这个下级的直接上司,还不得干涉,何况,还是一位宪兵中佐,刘心兰没有敢拒绝的理由。
刘心兰是个意外因素,除了她,特战队员们的rì语,足以以假乱真,不会出一点儿毛病,没办法,楚天暗自打出准备战斗的手势,一边跨前几步,几乎是与武田脸对脸了,气氛紧张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