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hōng yāng军黔南防线东路军总指挥刘峙,在福泉总指挥部里,来回踱步,表情很复杂,不时的用右手大拇指,捋一下八字胡,熟悉刘峙的人都知道,每当刘总指挥做这个动作的时候,就是遇到了比较棘手的问题,让这位福将能这样动脑筋的问题,还真不太多。
现在的刘峙,满脑子都是都匀的事情,也真怪了,郭化文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把自己从独山辇到福泉,追得自己屁滚流的rì军第十五军,竟然让第十九集团军给收拾了。
虽说是借了唐秋离部队的光儿,可那也是实打实的在西云峰苦守了二十余天,这份功劳是跑不了的,报到chóng qìng军事委员会,那还不轰动全国?刘峙闹心的就是这个,风头都让郭化文的第十九集团军抢去了,我刘峙往哪摆?我的嫡系第十一集团军,将何以自处?
刘峙尽管心里跟猫抓似的,恨不得满上把功劳抢到手,但是,他知道,这件事搀和进来唐秋离,就没有那么简单了,刘峙不愚蠢,反而很jīng明,像上次那样,直接把功劳装进自己的腰包,怕是不行了,只要唐秋离一句话,整个事情就露馅儿。
到时候,功劳没得着,反而落个冒功的罪名,就得不偿失了,何况,不比上次,这次的场面太大,直接抢是不行的,刘峙对郭化文是即嫉妒又痛恨,又想不到,唐秋离竟然插手都匀战役,而且,一战定乾坤,把山下奉文打得失魂落魄。
你说,唐秋离来瞎搀和什么,把个简单的事情,给弄复杂了,没有唐秋离,刘峙怎么做都没有顾忌,眼看着一块儿大蛋糕,不能直接扑上去抢,反而要费很多思量,都是那个唐秋离给闹的,捎带着,刘峙把唐秋离也恨上了。
浪费了无数脑细胞,刘峙才想出了一招妙计,让自己的嫡系部队,第十一集团军,去都匀战场,干捡便宜的收尾活计,这样,就名正言顺了,都匀战役结尾,是我刘峙的部队打得,所以,才有了那封几乎让郭化文吐血的电报。
刘峙马上赶到麻江,将第十一集团军,自己的嫡系和心腹军官们召集到一起,把意思一说,好家伙,这些第十一集团军的军官们,差点儿乐抽了,即使是在远离都匀战场的麻江,也听到了消息,山下奉文的第十五军,被唐秋离的部队,给打趴下了,这些听见rì本人的枪炮声,就躲得远远的军官们,都匀打到最紧要关头,也没有一个人主张去增援,现在,一边议论一边眼红第十九集团军那些王八蛋,捡了个大便宜,立功是跑不了的,还有那白花花的现大洋赏钱。
如今,天大的好事儿,落到自己的头上,还是老长官,惦记着咱们,一时间,阿谀奉承之词满天飞,都送给高居首座的刘峙,刘峙很受用,到底是亲自调教出来的部下,知道感恩戴德,也不枉自己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好主意。
这些军官们,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飞到都匀,在他们的眼里,不是遍地的尸体,而是白花花的现大洋,是以后晋升的阶梯,如果不是知道,rì军第十五军刚被打得那么惨,没有几个人敢去都匀,捡便宜可以,打硬仗,对不起,就另请高明吧!
几个军官迫不及待的问刘峙,“总座,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熟话说,兵贵神速吗,”刘峙大笑着说道:“我还不知道你们的鬼心眼儿,等不及了,我已经命令郭化文的部队撤下来,你们接替第十九集团军的防务,到时候,还不是任由你们所为?”
第十一集团军的军官们会意的点头,一时间,满室得意的大笑,刘峙的参谋长进来,递给他一封电报,刘峙只瞄了一眼,脸sè当时就沉下来。
他yīn沉着脸,对参谋长说道:“郭化文的胆子不小啊,敢跟我讨价还价?”参谋长说道:“总座,还是要慎重,郭化文心里不舒服,那是一定的,所以,总座您必须强制压服他,不给郭化文一点儿侥幸的机会。”
刘峙点头,同意参谋长的说法,“给郭化文回电,”他对参谋长说道,“郭化文,这是军事委员会和蒋委员长的命令,你想违抗吗?消灭rì寇人人有责,不要以为就你在抗rì,不要巧言令sè,多方诡辩,立即执行命令。”
“今晚之前,第十九集团军所有部队,必须撤出都匀,把防务移交给第十一集团军,至于你说的哗变云云,存属危言耸听,倘若出现一例此类事情,我唯你是问,还有,你未经上司许可,擅自与华北dú lì部队接触,违反了蒋委员长的秘密训令,念在你守都匀有功,不予追究,执行命令吧!”
当天傍晚的时候,刘峙跟随第十一集团军先头部队,进驻都匀城,于此同时,郭化文的第十九集团军部队,撤出都匀,开往麻江方向,刘峙和第十一集团军的军官和士兵,得意洋洋,一脸发大财的兴奋劲儿。
全然没有注意到,与他们擦肩而过的第十九集团军军官和士兵,咬牙切齿的模样,可以杀人眼神,在恶狠狠地盯着他们,倘若此时有一名第十一集团军的士兵亦或是军官,出言不逊,立马就是一场火拼的局面。
幸好,这些急着发大财的军官和士兵们,一心想着的是白花花的现大洋,没有jīng神头和兴趣,去管这些倒霉的士兵,他们还没有看到,一辆蒙着帆布的卡车里,被五花大绑,还塞着嘴巴的第十九集团军dú lì旅旅长池子风,眼睛喷火的听着第十一集团军士兵们急促的脚步声和得意的谈笑声。
池子风就感觉心里憋闷的火烧火燎,肺都要气炸了,用脚狠劲儿踢车厢,身旁,郭化文的卫队长,不住的哀求他,这是郭化文迫不得已才这样做,接到刘峙的第二道命令之后,郭化文彻底明白了,事情已经无可挽回,刘峙对都匀大捷是志在必得,拉出蒋委员长和军事委员会,他还能说什么呢?
只能黯然的下达命令,其他部队指挥官都好办,尽管心里憋屈得要疯掉,还是能够执行命令,只有池子风,让郭化文放心不下,这个形如烈火的家伙,什么事情都能干出来,他在西云峰阵地不撤,刘峙的兵要是来接防,池子风兴许能用机枪跟他们说话。
所以,dú lì旅是最后一个接到撤离都匀命令的单位,而且是郭化文赶到后,当场亲自宣布的,果不其然,池子风一听就炸了,大声吼道:“jǐng卫营跟老子走,都带上机关枪,把都匀北门给我堵住,那个王八蛋敢来,老子就突突了他们。”几百条虎彪彪的汉子,就要跟着池子风走。
郭化文朝着卫队长一使眼sè,几个拳脚功夫厉害的卫士,趁着池子风没防备,三下五除二,就把他扑倒绑起来,而且,嘴里还塞条毛巾,郭化文蹲在池子风面前,叹息这说道:“子风,对不住了,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何尝不是如此呢,只有这样,才能把你安全带出都匀,委屈一会儿,到了麻江,我摆酒给你赔罪。”
刘峙不知道发生的一切,他也不会理会这些与功劳无关的事情,他把总指挥部,就设在郭化文原来的司令部里,然后,就开始点兵派将,他特别叮嘱各个军官们,“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多长几个心眼儿,一定要把山下奉文给抓到手,活的不行,死的也可以。”
刘峙知道山下奉文的价值,真要是把活着的山下奉文弄到手,交给蒋委员长,天大的功劳,至于老头子拿山下奉文和rì本人作何交易,就是不他所关心的问题了,刘峙有自知之明,他只拿自己该得的那一份儿,听完总座的训示,第十一集团军的军官们,兴冲冲的带兵走了,刘峙惬意的听着京戏,等着好消息传来。
直属兵团第一旅三团四营一连连长曹国柱上尉,带着一个班的战士,正在战常貉寻零星rì军士兵的踪迹,他带的这个组,运气不错,从边缘开始,逐渐深入战场核心区域的过程中,发现了四五伙衣衫褴褛,人不人鬼不鬼的rì军士兵。
曹国柱从定边军事学院毕业之后,分配到直属兵团,担任见习连长,在此之前,没有参加过大规模的战役,从作战经验上来说,稍微欠缺一些,还有些书生气。
他不像dú lì师那些老兵一样,根本不留俘虏,无论是伤员还是举手投降的rì军士兵,上去就是一梭子子弹,从根本上解决,曹国柱却不忍心,遇到被堵在山洞里的rì军士兵或者是rì军伤兵,可气的是,这些已经穷途末路的rì军士兵,还负隅顽抗。
曹国柱的人道主义jīng神,用错了对象,这些rì本垃圾,根本不领情,在牺牲了两名战士,负伤四人之后,曹国柱才明白,老兵们不留小鬼子俘虏的作法是多么的正确,因为这些垃圾,根本就不是人,才知道,自己的所谓人道,用在小鬼子身上,是多么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