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rì,在经过连续两天的大规模炮击后,唐秋离向部队下达了总攻赫连勃堡要塞的命令,一阵猛烈的炮击过后,第一攻击集团两个坦克团,一个步兵旅,沿着被炮火轰开的口子,一股洪流般冲进要塞,战场区域狭小,一次只能展开这么多的兵力。
dú lì师直属兵团第一野战步兵旅一团一营,作为先头部队,第一个冲进遍地废墟的要塞之内,负责掩护的坦克,只能把步兵送到这里,再往前,就只能依靠步兵自己作战了,赫连勃堡要塞经过外蒙古军队十余年的经营,早已成为一座颇具现代化sè彩的防御堡垒,因其扼守通往库伦的最后一道屏障,外蒙古军更是极其注重防御功能。
第一营冲进来之后才发现,两天的炮击,只摧毁了堡垒的一段,而且是第一层,这个堡垒是上下两层结构,到处都是坚固的岩石,shè击孔遍布,一营长段树德很奇怪,第一层的外蒙古士兵肯定是没有命在了,第二层的士兵,怎么不开枪shè击?难道炮击把下一层的外蒙古士兵也给炸死了?
段树德是个很有作战经验的基层指挥员,通过弥漫的硝烟和石屑,他发现跟在自己身后的战士不多,一千多人的主力营,紧随自己的,不到一个连的兵力,堡垒内迷宫似的地形,使部队不自觉的分散开来,这一股那一块儿,段树德内心骤然一紧,部队这样无组织分散,没有目的乱闯,会被熟悉地形的外蒙古军士兵各个击破。
用步谈机呼叫,可能因为障碍物太多,无法联系,他马上派出多个通讯员,命令部队往营部靠拢,通讯员出发没多久,脚下的第二层开始复活,激烈的枪声响起来,段树德爬到堡垒被炸塌的缺口,通过硝烟往外看过去,枪声清晰起来,却不是熟悉的索米冲锋枪的声音,他看到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后续部队,在无遮无拦的碎石山坡上,被外蒙古守军士兵的密集子弹,一排排打倒,战士们的尸体,顺着山坡滚落下去,殷洪的鲜血,洒在碎石铺满的山坡上,余下的战士,被迫就地卧倒,外蒙古军士兵的子弹,压得他们抬不起头来,负责掩护的坦克拼命shè击,却无法压制守军的火力。
后续部队的处境,极其危险,继续进攻,密集的弹雨打成一道死亡的金属墙,后撤,同样暴露在守军的火力之下,尽管距离掩护进攻的坦克,不过几百米的距离,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死亡之地,虽然轻重机枪不时很多,正面的火力也显得薄弱,可两翼侧shè的火力,却十分迅猛,这个时候,兵力多的优势,充分表现出来。
外蒙古守军士兵不时丢出手榴弹,的弹片,对被火力压制的部队造成的伤害更大,一颗手榴弹过后,几名战士的身体,被撕成碎片,手榴弹接二连三的抛出,后续部队的伤亡不断增加,死亡的子弹在头顶呼啸,战士们只能被动而无助的趴在原地,段树德急得眼睛冒火,只听见脚底下的开枪声,却找不见入口。
段树德急忙沟通团部,把一营的情况和后续部队遇到的阻击,报告给团长,其实,不用他报告,前沿指挥的一旅旅长刘弘章,包括唐秋离,都看到了后续部队面临的危险处境,而团长通知给他的消息,让段树德大吃一惊,参与攻击的全旅部队,只有一个多团的兵力,突进堡垒内部,而且还分属不同的建制,大多数以连为单位,这就是说,段树德是突进赫连勃堡要塞内部队,最高级别的指挥官。
“妈的,这下要糟糕,外蒙古守军可有五万多人,炮兵和坦克又帮不上忙,地形不熟,兵力分散,还互不统属,自己身边只有一百多人,这几千人可别让外蒙古军队给包了饺子,这仗打得窝囊,”段树德心里暗暗嘀咕到。
唐秋离已经发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堡垒的坚固和复杂程度,两天的炮击,只是摧毁了堡垒内上一层的防御工事,整个堡垒巨大部分没有遭受损失,这仅有的突破口,还没有完全摧毁,后续部队就这样被压制在半山坡上,他已经没有时间自责,急忙赶到一旅指挥部。
见刘弘章与突进要塞内的指挥官通电话,简单询问一下情况之后,要过话筒说道:“我是唐秋离,你是一营长段树德,你听着,我现在宣布命令,任命你为要塞内攻击部队指挥官,统一指挥所有攻进要塞内的部队,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自行处置,不必请示,请转告战士们,我相信你们的能力和战斗力,现在你们唯一的任务,是掩护被外蒙古军火力压制的部队,安全撤下来,而你们,要坚守在要塞内。”
段树德骤然一惊,老天爷,dú lì师的一号长官亲自跟自己通话,亲口宣布任命,这可是一个团还要多的兵力,他有种梦境中的感觉,稍微稳定下心神,大声回答到:“请师长放心,我一旅攻进要塞的全体部队战士,一定完成师长交给的任务,掩护旅主力撤回,像钉子一样钉在赫连勃堡要塞内,”唐秋离满意的点点头,有这样的营长在要塞内,他略感欣慰。
段树德知道自己保证的分量,将要面临的困难和危险,单是掩护旅主力撤回,就让他一筹莫展,出去联络的通讯员,没有一个回来,倒是三团和四团的几个连队,误打误撞到了这里,聚集在他身边的部队,已经超过一千三百多人的兵力,段树德简单的把师长的命令传达一遍。
没有什么分歧,段树德师长这里军衔最高的指挥官,按照dú lì师的条令,无条件服从,段树德在缺口观察一会儿,渐渐看出点儿门道。两翼的侧shè火力,shè击孔都开在半山腰,炮火和坦克炮根本无法集中,而脚下的守军火力,却贴着地面,段树德有了主意。
dú lì师各部队,不缺乏神枪手,各连都有专门的狙击班,装备有瞄准镜的黄崖洞兵工厂特制的狙击步枪,大威力狙击步枪子弹,段树德这样布置,全部狙击手,分成两队,分别jīng确shè击两翼的shè击孔,二百名战士,每人三枚手雷,只要往脚下扔就可以,等待他的命令,一起shè击和投手雷,给部队创造五分钟的时间,就能安全撤到坦克哪里。
随后,他沟通了旅长,把计划报告上去,两翼和要塞第二层外蒙古士兵,正打得起劲儿,枪眼喷出道道火舌,随着段树德一声令下,一百多支狙击步枪,一起瞄准shè击,子弹长眼睛似地钻进shè击孔里,外蒙古士兵的额头和眼窝,出现一个血窟窿,高速旋转的金属弹头,不但打爆了他们的头,还带着他们的尸体往后栽倒过去,标出一溜血箭。
与此同时,六百多枚手雷,在一分钟之内,全都抛到脚底下,腾起的烟雾,遮住了外蒙古士兵的视线,碎裂的弹片,打得岩石直冒火星,还有倒霉的外蒙古士兵,从枪眼狭小的方孔中钻进来的弹片,直直插进他们的脸颊,倒下的时候,已经是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外蒙古士兵封锁突破口的火力,在一瞬间全都哑巴了,趁着这个难得的良机,被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的部队,cháo水般退了下去,连坦克也倒车退走,五分钟,短短的五分钟,一旅八千多战士,全都撤到安全地带,硝烟散尽,除了遍地阵亡士兵的尸体,再也看不到一个中国士兵的影子。
撤下来的一旅清点伤亡人数,让旅长刘弘章心疼得几乎蹦起来,仅仅是一次进攻,全旅伤亡就达一千八百多人,其中,阵亡一千二百多人,什么时候打过这么窝囊的仗?损失了大半个团的兵力,刘弘章气得想骂人,却不知道对谁发火,就觉得一股火在心里一阵阵的直窜,眼睛血红的盯着堡垒。
dú lì师直属兵团第一旅旅长刘弘章,在这里憋着一肚子火气,守卫赫连勃堡要塞的外蒙古军队指挥官,第二集团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苏巴尔特,是个坚定的蒙古革命党党员,乔巴山的忠实支持者和心腹爱将,也在骂人。
赫连勃堡经受住了中**队连续两天的猛烈炮击,让他看到了守住堡垒的希望,为了加强对部队士兵的控制,他给各级政委秘密下达了一道命令,对于临阵动摇、企图逃跑,或者是有投降倾向的人,不管是军官还是士兵,各级政委都有当场处置的权力。
今天,他有把握将一万多名中国士兵,全都留在突破口外的开阔地上,变成一具具尸体,可眨眼间,中国士兵撤回去了,战果距离苏巴尔特的预期相差很远,总书记乔巴山同志给他的命令是,守住赫连勃堡防线十五天,这是个艰巨的任务,如果今天的战斗很理想,他有信心,但是,让他失望。
第一近卫师师长德克鲁沙哈少将,就成为司令员失望的发泄对象,他的师,恰好防守突破口地段的防线,司令员同志发火的结果是,师长被撤职,降为团长,师政委杭达道尔基接替师长职务,司令员同志给新任师长的命令是,务必在今晚,彻底清除在要塞内的小部分中**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