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上高高大山的峰顶,站在齐膝深的雪里,背依青松,回望坐落在谷底的家乡,一切尽收眼底,灿烂阳光下的小小村庄,房舍俨然,静谧安然,仿佛一个没有睡醒的婴儿,安卧在大地之母的怀抱。(顶点校旱手打校旱)
我们一行五人,在天刚放亮的时候就从家里出发,趟着齐膝深的积雪,用了将近两个来小时的时间,爬上了屯子南面的大山顶,要说在冬季大雪封山的情况下上山,可真够累人的,不说别的,单就是这没了膝盖的雪,就能让你崩溃,只能踩着前面人走过的脚窝,费力的一脚一脚往前趟着走,有时还得拽着树干,要不一不小心,兴许就骨碌到山下去。
还有身上的装备呢?过夜的东西,必须的食品和做饭菜的用具,共带了四条枪,两把驳壳枪、两把三八大盖,一张弓,子弹备的足足,另外,我多带了二十颗手雷,这玩意指不定能派上大用场,所以,我们每个人身上都背了大大的行囊,连小玲都不例外,一应的炊具都在她身上背着呢,数山虎的背包大,所有的武器弹药都在他的包里,能者多劳吗,这家伙就属骆驼的,大冬天进山,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没有充分的准备,没有熟悉地形的向导,一个没人的雪窝子,就把自个儿撂到里头,要是迷山就转不出来,没进过关东大山的人不知道,这里的山,模样都差不多,走着走着就转向,擎等着冻、饿而死,那是寿星姥儿上吊,嫌自个命长了。
天空冰蓝,苍松青翠,高山雄奇,满眼都是白茫茫一片,在视野里无限伸展的雪原,这样的景色,我每每都像初次看到一样,每次心情都格外的开阔。
看着前面是个缓坡,一条长长的山谷蜿蜒的伸展向远方,我们停下来,换上装备。
别误会啊,不是枪拿炮,是穿上滑雪板。
今儿个早上会合时,咋一看到他们几个身上背的这玩儿意,咱当时就傻眼了,意外呀,出乎意料啊,哥几个还会玩儿这个,我以为滑雪运动提前普及了呢?就是在前世,这套活计,也不是随便哪个就能玩儿的,咱倒是在前世雪地特训的时候练过,可那纯粹是业余水准。这莽莽大兴安岭,高高老爷山,茂密的原始森林,身边的这些伙伴,还会给我多少惊喜和惊奇!
原来我就有过这想法,让队员们都学会滑雪,增加部队的快速反应和机动能力,本想着能过一把老师的瘾,得,没戏,这哥几个的滑雪技术指定比我高,就连小玲也带着一副,可我却没准备,应该是没想到,别丢丑了,忙在仓房里找到一副全套的滑雪板。
收拾妥当,山虎打头,我在最后,美其名曰为战术要求,其实是怕丢磕碜,小玲在我前面,雪杖用力一点,缓缓起动,绕着这座山坡一圈儿一圈儿的滑动起来,越来越快,速度到了一定程度,连雪杖都不用,顺着山势,一字排开,如离弦的箭一样,往远方滑翔而去,远远看,滑雪板冲开白雪,就像快艇在水面飞驰,又如一行穿云的大雁,往无垠的晴空飞去!
速度越来越快,耳边风声“呼呼”响起,在后面,我惊讶伙伴们的技术,好的出乎我意料,身体一扭,脚下一个“S”型,让过一棵大树或是一丛荆棘,动作煞是漂亮,这没有个三、五年的功夫是做不到这样的.
现在我们用的滑雪板,可不是后世的那种金属做的,漂亮好看。
真的感叹劳动人民的无穷智慧,这滑雪板就地取材,用坚硬的柞木,依照自然弧度,板底刨的溜光,留有导引槽,雪杖选笔直的桦木杆做成,整套家什,即轻便又结实耐用,实在是冬天进山必备之佳品,男女皆宜,简便易学。
前面的玲姐,身姿优美,动作好看,纤细的腰肢充满动感和活力,红围巾在风中烈烈飘动,就像在白茫茫雪野上跳动的火焰,尤其在弯腰以减少风的阻力的时候,浑圆的臀部曲线玲珑,看着就让人心动。
哎呀,好悬,光顾欣赏美女了,差点儿和迎面的一棵粗大的松树来个零距离接触,这要是接触上,鼻青脸肿那是肯定的,掉两颗大牙哪也是可能的,还好,幸亏咱反应敏捷,动作利索,躲过去了,不过,还是吓出一身白毛汗,不敢走神儿了,可忍不住啊,你说这丫头也是,老在我眼前晃呀晃的,腰扭来扭去,就是让我出交通事故吗,有点强词夺理啊,你不会不看那,说的容易,她就在我前面,我不看她看哪个?
长长的山谷走不到头,一座座山峰高耸,茂盛的原始森林如铺展开的黛青色绸缎,起伏着向远方飘去,不时见到一两只狍子或是黄羊和野兔,打我们眼前惊慌的跳跃着跑过,转眼消失在林子里,人迹罕至的原始大森林,人类破坏的脚步还没有波及到这里,几十年好,我们再也看不到如此的情景了。
中午,在一个背风的山谷里,我们稍事休息一下,就觉得俩腿发酸,胳膊有点疼,可这几位,就像没事人儿似的,虎子弄回一大抱干柴,拢起了篝火,玲姐还里外忙活着弄吃食,她也不累?唉,人比人、气死人啊,简单吃口饭之后,又出发了。
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我们来到一座高高的大山脚下,因为要挑选一处别人没有来过的地方,这一下午,爬了好几座山,都没有找到理想的地方,不是那地方有很多人来来往往的痕迹,就是洞子太小,不尽我的意,看看天儿都这时候了,不能再赶路了,要不会有危险,眼擦黑儿的,掉到雪窝子里可就糟了。
选了一个背风的山窝,我们决定在这宿营。
滑了一天的雪,爬了好几座高山,大家伙都有点儿疲倦,可哪个没有像我似的,一坐到雪地上,再也不想动弹,累死我了,缺乏锻炼啊,主要是不习惯走雪道儿,就比他们消耗的体力多。
解开背包,拿出一应的用具,大伙忙着做宿营的准备,清雪的清雪,捡柴禾的捡柴禾。
我拿过一把驳壳枪和一支三八大盖,把各部位零件摆弄一遍,怕在严寒的气候条件下,哪个部件失灵,还好,没啥毛病,看来,在东北的气候条件下,这两种枪还是蛮适用的。
猛的听到那边玲姐一声惊呼,接着传来某种野兽的低吼声,在这寂静的山林里,格外清晰,糟了,小玲指定碰到啥野物了,危险!!
我翻身跃起,全然忘了浑身的疲倦,在厚厚的雪地上连滚带爬的提着枪,朝小玲呼喊的地方奔了过去,后面,秋生哥他们三个也跟了上来。
跑出不远,我浑身一僵,玲姐背靠着一棵小树,脚下是一堆干柴禾,一头大野猪露着白森森的獠牙,背上鬃毛耸起,发出低低的吼声,一步步朝她逼去,玲姐的身后是不知道有多深的悬崖,她拿着一根大树棒,和野猪对峙着,看那神情,并不显得多惊慌。
“玲,别动!”我紧忙喊她,看到她面临险境,我当时啥也顾不得了,顺手抬起三八大盖,对着野猪就是一枪,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宁静,在山谷里回荡,野猪身上冒出一股鲜血,要说这小鬼子的三八枪,射程和精度都够,可就这杀伤力够呛,打人身上,大多数就穿个窟窿,不会造成太大的伤害,你说这鬼子也不知道咋寻思的,这不,这头野猪挨了一枪后,并没有倒下,屁事没有,就身上冒血了,不过,倒是成功的把野猪的注意力吸引到我的身上,玲姐的威胁解除了。
她没事,我有事了,这会儿,这野物眼冒凶光,愤怒的吼叫着,四蹄纷飞,就像一辆重型坦克,奔着我就冲过来,我和它之间的距离也就二三十米远,就这速度,眨眼就到。
一猪二熊三老虎,这是关东人根据凶猛程度,给大山林子里的野物排的名次,这三大凶物,野猪占第一位,比熊瞎子和东北虎都厉害,山里的猎人还有这规矩,“孤猪不打,伤猪不追,”就是说啊,单个的野猪,不要去打,你想啊,敢自个在大森林里晃荡,那肯定是一身好武功啊,要不,早就进了豺狼虎豹、熊瞎子、猞猁等其它吃肉的动物嘴里了,这受伤的野猪更了不得,见血能激起它更大的凶性,凡是见到的活物,非得弄死不可,那两根白森森、锋利的獠牙,就是它的致命武器,一牙挑上去,别说是人了,就是老虎、熊瞎子啥的也当时就来个开膛破肚,一命呜呼,再加上这猛物平时没事老在松树干上蹭痒痒,时间久了,一身的松树油子,在泥塘里打几个滚儿,太阳这么一晒,长时间这么裹上去,身上结了厚厚的一层泥壳,就像穿了一身盔甲,别说老虎、黑瞎子的尖牙利爪,就是寻常的猎枪都打不透,端的是非常厉害,要不,咋排第一呢?
眼下,这孤猪和伤猪两样都叫我赶上了,尤其这伤还是我亲身弄的,能不恨我?八成把咱碎尸万段的心思都有。
后面传来秋生哥他们几个焦急的喊叫,“快绕树跑!”山里的孩子,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凶险,也了解这野猪的脾气,可是哥哥呀,我跟前哪有树啊,最近的大树离我有五六十米,没等我跑到那,这野物那长长的獠牙,就得给我来个后背穿前胸,整个一透心儿凉啊!
跑不得,难道干等死不成?拼了!这时候野猪已经冲到我跟前了,我举起驳壳枪,一扣扳机,这一梭子二十发子弹,全打在野猪的脑袋上,不能说咱枪法多好,这么近的距离,在打不中,那还不如冲自个儿脑袋上来一枪呢,一声嚎叫,嗬,这动静够大的,没等我有啥动作,就觉得身子飞起,跟头把式的骨碌出老远。
完喽,受伤了,还是没躲过去啊,咦,咋不疼那?
等我打雪地上爬起来,四下看了看,没事儿,毛都没伤一根,就是左腿裤子被跳开了一个大豁口子,秋生哥和小玲他们几个跑过来,围住我四下检查,一脸的惊恐,尤其是玲姐,眼泪都下来了,见我没事,他们都高兴的欢呼起来,玲姐也破涕为笑,那眼泪还在脸蛋儿上滚呢!就过来伸手在我身上这摸摸、那捏捏的查看。
山虎过来一个熊抱,“小秋,真厉害,我山虎是服你了,”那是,咱是谁啊,就这点惊险,毛毛雨!其实俺的腿到现在都有点发软,那是后怕啊,能不怕吗?这野猪可是传说中的三大凶物之首啊!
我再看看那头野猪,脑袋已经没了模样,直挺挺的躺在那,挪到跟前仔细看了一下,万幸啊,这家伙可能是刚出道不久,身上的盔甲明显的不够厚,才被我捡了个便宜。
大伙把野猪抬到宿营的地方,秋生哥、秋泉哥、山虎他们三个忙着卸猪肉,我浑身发软的坐在那,小玲忙着点篝火,得空还不时朝我送来饱含情意的一眼。
熊熊的篝火燃烧起来,照亮了身边的一切,也驱走了我们身上的寒冷,今儿个真是意外收获,晚饭就是烧烤野猪肉,飞来的口福,虽说惊险点,可也有大收获啊,不说吗:“不经历风雨,哪能见彩虹!”不经历危险,哪能吃到野猪肉!这点小风险,值了!
大家围坐在火堆边儿,开始烤野猪肉,一顿丰盛的篝火晚餐开始了!
这野猪肉不像家猪肉,它有个特点,就是肥肉和瘦肉分明,一层一层的分布的还挺均匀,光吃瘦肉有点柴,光吃肥肉有点腻,要不咋说咱是天才呢,我发明了一个方法,暂且叫做唐氏烤肉法,就是用肥网油,裹住瘦肉后,再放到火上烤,油浸到瘦肉里,肉就又香又筋道,撒上细盐面和辣椒面,吃起来,那滋味儿,别提多香了,保管你舌头咬掉了,都不知道疼,这盐和辣椒面啊,咱是随身携带,有了上回在江边的经验,这回进山,咱可没忘了带着,这不,又派上用场了!前世那有这口福儿啊,这可是正宗的烧烤打兴安岭纯天然、绿色、无污染食品那!吃的是心满意足。
篝火红红,滴滴油脂落入火堆上,“吱吱”作响,火苗儿忽地高了许多,他们几个按照我的方法烤,果然,吃的是赞不绝口,连连夸我有办法,就是,连我自个儿都觉得是传说中的食神下凡了。
小玲吃的当然是由我主灶了,这丫头也吃的是胃口大开,我就纳闷了,你说她不害怕发胖?也没听她叨咕过减肥啥的,该吃啥就吃啥,肉不少吃,也不见她胖,身材依然那么健美,也不见她整天跳健美、喝减肥茶,真怪了?
这要是跟我穿越回去,开个减肥班儿,现身说法,那还不是得了肥胖恐惧症、实际身上没有多少肉的那些女孩们的救星和偶像啊,咱还不得赚地腰包鼓鼓、钵满盆满!我有点想入非非了!
空气之中弥漫着浓浓的烤肉香气,被微风送出好远,对面的林子里传来阵阵狼嚎,得,这野外烧烤,还引来新食客,也是,谁叫咱这烤肉这么香呢?
吃完后,剩下的野猪肉切成小块儿,埋到雪里冻上,作为以后几天的食物,可舍不得丢掉喽。
秋生哥他们忙着搭帐篷,不要我插手,实际上这帐篷也容易搭,在雪地上挖出一道沟,砍些细桦木杆儿,支成“人”字架,把雨布两头落地那么一盖,然后用雪把三面埋上,留一面做出口,就成了,是又保暖又防备夜里刮大风,帐篷里面铺上些干树枝,再铺上一层厚厚的皮褥子,外面天儿咋冷,里面嘛事没有!
篝火依然很旺,我坐在旁边,天上繁星点点,四周黑夜深邃,微风掠过松林,思绪如自由的小鸟,在天地间飞翔,想起了在前世喜欢的哪一首歌,歌名忘记了,歌词还记得几句,不由得哼唱起来。
“我们走过雨走过风,慢慢的把心靠拢,世上有风情万种,我却独爱你这一个,……”歌声在黑夜里飘荡,我渐渐的迷失在歌唱的意境之中,全然忘了周围的一切,仿佛又回到了我穿越前的世界,我在另一个世界的亲人们,你们好吗?唱着唱着喉头有些哽咽,这时候的我,显得那么脆弱。
觉得旁边有人,转过头,原来是小玲,那双比黑夜里的繁星还要明亮的眼眸,充满担忧和爱抚,还有探寻,为何如此伤感?歌声牵扯我的心!
我自失的一笑,情绪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氛围之中解脱出来,只是静静的望着遥远的星空。
“夜深了,睡吧!”轻轻的话语,把我带回了现实,带着歉意对小玲一笑,朝着帐篷走去,雪地上已经搭好了一大一小两顶帐篷。
刚到大帐篷边,里面的灯忽然吹灭了,传来虎子瓮声瓮气的声音,“去那个帐篷睡,这儿就三个地方,没预备你的铺位!”我摇摇头,这是成心不给我留位置啊。
转回身小玲已经进了帐篷,迷离的灯火,映着她的身影,像一幅优美的剪纸画,贴在雨布上。
轻轻撩开雨布,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在这寒夜里,愈发让人觉得珍贵,如豆的灯光摇曳,一个小小的炉子,装满篝火烧成的红红炭火,雪地上铺着厚厚的狼皮褥子,一条被子,两个枕头,整个小小空间,温暖如家,怎能舍得再去经受外面的寒风冰雪。
她神态平静,好像我们这样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过来,快躺下,进被窝里去,把裤子脱了!”她用命令的语气对我说道。
我一愣,这就是我期盼已久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吗?心有点慌,更多的是期待,美好的夜。
“裤子破了,给你补上,要不,越扯越大,棉衣都脱了,要不睡不好!”哦,原来是这样,我如释重负,但内心却有着深深的失落。
利索的脱掉了身上的累赘,钻进了被窝里,暖暖的,原来她也脱掉了棉裤,用身子暖了好久,手碰到了她那结实的大腿,她明显的身子一颤抖,并没有挪开。
暖暖的被窝勾起我的倦意,一阵睡意袭上心头,渐渐合上了双眼,迷糊间,她给我掖了掖被角。
好像是在梦中,一个火热的身体紧紧贴在我身上,隔着薄薄的内衣,那毫不掩饰的热量,灼热我的身体,伸手紧紧抱住,不是梦,是玲儿在我身边,柔软的身子轻轻在颤抖,隔着她高耸、丰满的**,都感觉到她激烈的心跳,娇喘细细,吐气如兰,猫儿一样温顺蜷缩在我的怀抱里,女儿家的幽香彻底包围了我,可我感觉她并没有那种索求,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抚慰我今晚歌声中的忧伤,也许,她觉得语言无法诉说,只能这样,给予我最深切的安慰。
心头一片清净,灵台空门,紧紧抱祝糊,如捧一块宝玉,怎能忍心打碎,心头的郁闷和失落,烟消云散,今晚,我完整的拥有了她,不是**上,而是在心灵上,外面起风了,阵阵松涛如怒,粒粒雪花轻轻地扑打着帐篷,远处传来几声悠远的狼叫声,夜,却更静了,安睡吧,我的女孩儿,拥有了你,我便拥有了这个世界,你无声的话语,深深打动了我的心灵,从此,我再也走不出你的世界,安睡吧,我的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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