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并没有想到,他的话很快就得到了验证,李蓉蓉走下一封空白的书信,此外还有一张江防图,这江防图显然是留给秦晖的礼物,秦晖呆呆看着那封空白的书信,沉默良久,一颗心竟是坠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李蓉蓉的音容笑貌仍然在他的脑海中回荡,室内似乎仍然飘荡着李蓉蓉淡淡的体香,可是伊人却早已不知所踪秦晖忽然又想起龙渊的那番话,他开始感到后悔,然后不顾一切的向门外冲去。
外面落雨纷纷,却无法阻挡秦晖的步伐,他纵马疯狂的奔行在梓潼城内,试图在李蓉蓉离去以前追上她,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
落雨的日子往往都代表着离别,龙渊也面临着离别,纾秀在梓潼短暂的停留后,决定前往关中探望父亲,纵雪也要和她一起同行。
龙渊将她们亲自送到梓潼城外,望着纾秀美轮美奂的俏脸,龙渊不禁一阵失落,他没有理由阻止纾秀去见她的义父,可是纵雪原本可以不去,龙渊轻声道:“纵雪,其实你可以留下。”
纵雪轻轻咬了咬下唇,小声道:“我还是想出去历练一下。”自从来到梓潼之后,她和龙渊相处的时间并不多,因为龙渊终日忙于国事,并没有太多的机会和她们相处,这也让纵雪生出自己对龙渊只是单相思罢了的感觉,真正促使她跟随纾秀一起前往关中的原因正是这件事。
龙渊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不由得想起当日在东都之时,纵雪为了他不惜和家人反目的情景,小妮子经历这么多的事情以后,再不复昔日的天真烂漫,变得成熟了许多。
“会回来吗?”龙渊低声向纵雪道。
纵雪把一双明澈的美眸望向纾秀。
秀淡然笑道:“公子问的是你又不是我!”
纵雪俏脸微红,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应。
龙渊低声道:“我会想你!”他曾经对秦晖说过错过就会后悔地话。如今他也面临着同样地局面。心中生出一种奇怪地感觉。假如纵雪就此走掉。只怕再也不会回来。
纵雪芳心一颤。这还是龙渊第一次在她地面前表白情意。内心中又是欢喜又是激动。美眸中地泪光却再也忍不住。慌忙转过身去。生怕龙渊看到她眼中地泪光。
秀温婉笑道:“看看你。一句话说得纵雪如此难过。当真是存心不良。纵雪你若是不想去。干脆就留下。”
纵雪悄悄抹干眼泪。回过身来。轻声道:“我还是要去地。关中我从未去过。一直都想去看看那里地风土人情。不过。我一定会回来……”说出这句话地时候脸儿已经羞得红了。她跺了跺小脚。你们两个说话。我去前面看看。慌忙向前方地车队逃去。
龙渊地嘴角浮现出会心地微笑。转向纾秀道:“刚才那句话对你也是一样。”
秀故作糊涂道:“哪句话?”
龙渊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我会想你!”
秀轻声啐道:“你还是多想想自己的宏图伟业吧。”
“会回来吗?”
秀并没有回答,龙渊伸手抓住她的皓腕,半带威胁道:“若是你不给我一个明白的答复,今日我就不会放你们走了。”
秀佯怒道:“你好生霸道。”
“像你这么特立独行的女子,必须要有一个霸道的男人才配得上。”
秀俏脸终于被龙渊羞红了,她黑长的睫毛垂了下去,轻声道:“新年之前,我们会回来,这件事早已告诉了红袖姐姐。”
龙渊这才知道,合着搞了一圈,只有自己不知道她们肯定会回来的事情,他轻声道:“到时候如果你们不会来,我便发兵关中把你们给抓回来!”
秀不禁笑了起来,虽然知道龙渊是开玩笑,不过芳心中仍然被他的深情表白所感动,柔声道:“放心,我们懂得照顾自己。”
直到车队完全消失在天尽头,龙渊方才踏上归城,回去的路上遇到了失魂落魄的秦晖,看他的模样,龙渊已经猜到一定发生了事情。
秦晖见到龙渊第一句话就是:“主公,我要跟随诸葛先生前往南郡!”在秦晖看来,李蓉蓉可能去的地方只有楚地,他要去找她,无论付出再大的代价,他一定要找到她。
龙渊皱了皱眉头,秦晖将那幅江防图送到他的手中,龙渊展开一看,内心剧震,他当然知道此物的重要,拥有江防图等于将梁氏的命脉捏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份礼物不可谓不大,不用问,这江防图一定是李蓉蓉送给秦晖的礼物,此女能够将这么重要的东西送给秦晖,足见她对秦晖的感情何其深笃,这样的女人秦晖的确应该珍惜,龙渊点了点头道:可以随行,不过这次的事情并不需要你去参予,记住感情和国事永远都是两回事。”
“多谢主公!”
三日之后,诸葛运春一行踏上了前往南郡的路程,此行除了秦晖和狄惊雷外,石娃子也跟随前去历练。他们选择水路顺流而下,不但可以欣赏沿途风光,还可以借机查看长江沿岸的防守情况。
秦晖因为李蓉蓉的事情始终闷闷不乐,其他人都知道他的心事,很少去打扰他,诸葛运春空闲的时候和狄惊雷喝酒,拽着石娃子下棋,倒也不亦乐乎,在狄惊雷看来这次可谓是不折不扣的美差。
是日已经进入梁氏境内的水域,前方看到两艘舰船迎面逆流而来,大船之上旌旗招展,绣着大大的丘字,丘朗的水军已经得到讯息
派人相迎。
狄惊雷跟诸葛运春并肩站在船头,呵呵笑道:“这丘朗倒也知趣!”
诸葛运春轻摇羽扇道:“丘朗是一个少有的帅才,只可惜他的野心过大,想要和主公一争短长,假如他能够安心做个臣子,定然可以名垂千古。”
狄惊雷不屑道:“他也想争天下,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谁不知道这天下本来就是龙家的,就是我三弟的,谁都争不去。”
诸葛运春哈哈大笑起来:“可有人偏偏不那么想,丘朗之所以拥有如此野心,是因为他并不服气主公的能力,他以为这天下由他来统治,或许会比主公管理的更好。”
狄惊雷道:“这天下厚颜无耻之人实在太多,他日这丘朗若是落在我的手里,我定然打他一个满地找牙,看他还敢不敢跟我兄弟争天下!”
诸葛运春听他说得有趣,又笑了起来。
此时那两艘大船已经靠近,楚将尉迟达奉了丘朗的命令特地前来迎接诸葛运春一行,船只间搭起浮板,尉迟达率领六名手下走上诸葛运春的船只,恭敬行礼道:“尉迟达奉大都督之命,在此迎接诸葛先生一行!”
诸葛运春微笑道:“早就久仰尉迟将军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尉迟达笑道:“先生过讲了,尉迟达只不过是一介武夫,哪里会有什么大名!”
诸葛运春又将狄惊雷,秦晖,石娃子等人引见给尉迟达。
丘朗对诸葛运春的这次来访颇为重视,进入梁氏境内之后,便让尉迟达率领水军沿途护卫,生恐有人会危及诸葛运春等人的安全,这一路上尉迟达也是极尽周到,不但对诸葛运春表现出极大的尊重,就是对狄惊雷等人也十分礼让,一路之上相处的相当融洽。
经过七日的水路,他们终于顺利抵达了南郡,诸葛运春看到,这场水灾对梁氏的打击显然是巨大的,昔日繁华的沿江城镇不少都已经荒芜,百姓流离失所,良田大片荒芜,这也让他理解丘朗为何在最近与巴蜀的关系中采取主动,而且尽量退让,丘朗虽然夺得了梁氏的真正大权,可是因此带给楚地的伤害显然是巨大的。龙渊显然看出现在正是梁氏最为虚弱的时候,他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诸葛运春便感觉到此行的任务极其重要,假如可以成功说服丘朗借路,那么龙渊复国的大势就已经完全掌握在手中。
大船缓缓停靠在南郡码头之上,经历水灾之后,原来的码头已经大半损毁,现在的码头是在洪水退去之后加紧重修的,很多地方尚未完工,民工正在顶着寒风不停建设着。
丘朗亲自来到码头迎接,他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任何的为难和窘迫,一如过往那般挥洒自如。
诸葛运春笑眯眯走下大船,手中羽扇轻轻摇晃着。
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一起,刹那间变得明亮起来,同时向前走了几步,双手握在一起,仿佛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诸葛运春微笑道:“想不到大都督居然屈尊主动相迎。”
丘朗笑道:“我去梓潼之时,诸葛先生也是一样待我,今次总算轮到我来做地主,我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
两人相视大笑。
丘朗和诸葛运春同乘一车,诸葛运春不时向外张望,这南郡城内也是一片凄凉的景象,丘朗并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粉饰太平,低声道:“上次的水灾,南郡受创最重,百姓弃城而逃,大王也于这场水灾中遭遇不幸,这些日子,重建的事情又进行的不是那么顺利,虽然南郡城大体上已经恢复了过去的样子,可惜愿意回来的百姓还是很少。”
诸葛运春道:“南郡想要恢复昔日的繁华,恐怕需要相当长的一段时日,对了,大都督知不知道,上次水灾从楚地逃入巴蜀的大概有三百多万普通的百姓?”
丘朗当然知道这件事,他缓缓点了点头。
诸葛运春道:“幸亏我家主公仁德,下令无条件接受那些逃难的百姓,现如今,这三百多万人几乎全都在巴蜀定居了,前些日子我还去探望过他们,他们看到主公的旗号,便欢呼雀跃,感激之情溢于言表,在他们心中已经将自己当成了大康的一员,我看就算让他们返回故土只怕他们也不愿意了。”
丘朗淡然笑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熙熙皆为利往,老百姓是最现实的,谁给他们饭吃,他们就认谁当王,什么民心?殊不知民心是最为多变的。”
诸葛运春道:“所以说国库若是空虚,民心定然开始波动,大都督最近的日子只怕不好过吧?”
丘朗马上听出诸葛运春话里有话,他故意叹了口气道:“不好过,而且可以说是相当的艰难,大王留下的这个烂摊子乱成了一团,梁轩宇虽然继承了王位,可是他对政事毫无兴趣,什么事情都压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真是累得很呢!”
“既然累了,为何不放下胆子歇一歇,何苦为难自己呢?”
丘朗笑道:“诸葛先生到哪里都是说客的本色,你从梓潼大远来了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说服我吧?”
诸葛运春道:“我早已死心,今次前来一是为了替主公转达一件事,二是为了欣赏你们这一带的风光,三是为了和大都督叙叙旧情,喝上两杯美酒,其他的事情可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
丘朗微笑道:“假如诸葛先生的要求就是如此简单,那么我一定可以满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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