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政和薛峰慌忙摇头:“军师,我们绝对没有参与此事!”两人此时心中只求自保,哪里还能顾及到其他人。
金同安怒骂道:“赵子服,当我不知道你的想法吗?不错,杀手是我找的,可是这件事跟我姐夫没有任何关系,你想害他吗?”
赵子服点了点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的嘴巴有多硬!给我拖下去,先给他二十鞭子再说!”
怒骂不已的金同安被拖了下去,很快后院便响起哀号之声,杨国政和薛峰听得脸色煞白,跪在那里身躯不断发颤。
秦晖和赵子服来到墙角僻静之处,低声道:“赵先生,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置?”其实他从赵子服的举动之中已经猜到,赵子服在这件事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赵子服道:“大战当前,通敌之事决不可姑息,秦晖,你马上带人将胡国恩给请过来!”
秦晖心知赵子服已经打定向胡国恩下手之心,低声道:“狄将军那里……”
赵子服咬了咬下唇低声道:“公私分明!”胡国恩听到金同安刺杀未遂被擒住之事,顿时感到不妙,他带领几名亲卫跟随秦晖赶到薛家老宅。看到金同安被打得遍体鳞伤。趴在院落之中只有喘息的份儿了,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心痛,强制控制内心中的情绪来到赵子服面前道:“军师,金同安究竟犯了什么错,你要如此对他?”
赵子服扬起手中地口供道:“他买通杀手刺杀我!证据确凿不容置疑。”
胡国恩怒道:“这混账东西当真敢做这样地事?”
赵子服又道:“不单是这件事。他还勾结吐蕃奸细,试图出卖拥蓝关。”
“什么?”胡国恩虽然相信金同安敢于刺杀赵子服,可是却不相信他会勾结吐蕃人,摇了摇头道:“军师大人可有证据?”
赵子服微微一笑,走到那吐蕃奸细面前,抬脚在他身上踢了一下:“你究竟跟何人勾结?”
那吐蕃奸细看来已经神志迷糊,机械的回答道:“胡国恩……”
胡国恩此惊非同小可。他怒吼道:“蕃狗。你岂可血口喷人!我杀了你这混账!”他抽出佩刀便向那吐蕃奸细冲了上去,赵子服拦在他的身前道:“胡大人,想要杀人灭口吗?”
胡国恩看到赵子服脸上的神情,心中顿时明白了他的真正用意,怒道:“我胡某堂堂正正做人,因何要杀人灭口?”
赵子服扬了扬手中证供,冷冷道:“金同安已经认了,他是在你地授意下和吐蕃人联系,由不得你抵赖。”
胡国恩咬牙切齿道:“赵子服。你存心害我是不是?”
赵子服冷笑道:“你在拥蓝关搜刮民财,横征暴敛,弄得这里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这些事我姑且不跟你计较。想不到你居然大胆妄为。暗地里和吐蕃人相互勾结,如此作为。我岂能容你?”
胡国恩怒吼道:“我先杀了你这死瘸子!”他想要冲上来,却被秦晖一把拿住,随他同来的那些亲卫也一并被拿下。
胡国恩骂不绝口。
赵子服道:“将他们先关起来,任何人不得探视!”
一名士兵来到金同安身边想要将他拉起,却发现金同安因为受刑不住已经气绝身亡了。
将所有人关押之后,秦晖重新来到赵子服的身边:“赵先生,我看那吐蕃奸细也撑不住了。”
赵子服不屑道:“死便死了,有什么当紧。”
秦晖道:“胡国恩之事涉及甚广,我担心忠于他的手下会闹事。”
赵子服道:“秦晖,马上将那些将领控制起来,封锁胡国恩的府邸,向拥蓝关所有的百姓颁布他的罪状,证据确凿,不容他抵赖。秦晖咬了咬下唇,终于道:“军师,单凭金同安和那名吐蕃奸细地口供好像不能认定胡国恩和吐蕃人勾结。”
赵子服道:“不错,可是这胡国恩不除,不足以威慑拥蓝关地将士,大战临近,我们务必要尽快将所有的人心凝聚在一起,却不容许有任何的不和谐因素存在其中。”
秦晖虽然知道赵子服说得不错,可是对于赵子服的做法却不敢苟同,缓缓点了点头道:“我看这件事尽量不要牵连太广。”
赵子服微笑道:“你放心,杨国政和薛峰二人没有什么过错,而且根据他们所说已经撇开了和金同安的关系,我会让他们戴罪立功的。”
狄惊雷正在招呼众将士饮酒的时候,一名小兵悄然来到他的身边低声道:“狄将军,有位姑娘一定要见你。”
狄惊雷微微一怔,想不起自己还认识什么姑娘,点了点头道:“我去看看!”他跟着那名小兵来到外面,却见一名黑衣女郎正站在风中翘首等待着自己,那女郎正是他的未婚妻子春岚。
看到狄惊雷地身影,春岚一双妙目之中顿时涌出了晶莹地泪花。上前叫了一声:“狄将军……”便忍不住内心地悲楚。低声啜泣起来。
狄惊雷想出言劝慰,却看到那名小兵仍然不识趣的跟在身后,怒道:“看什么看?给我滚一边去!”
那小兵吓得吐了吐舌头慌忙转身离去。
狄惊雷这才道:“你不要哭,有什么事情只管对我说!”
春岚抬起梨花带雨的俏脸,抽抽噎噎道:“刚才我义父被秦将军找去。说是有什么重要事情,没过多久,便有兵马将胡府里里外外都围了起来,所有地出口全都封住,不允许任何人进出,我刚巧在外面购物未归,看到形势不妙。料想一定出了大事。这拥蓝关中我举目无亲,只能过来找你了。”
狄惊雷浓眉紧锁,他顿时想起这件事八成与赵子服遇刺之事有关,沉吟片刻方道:“春岚,你不用心急,任何事情都有我在。”
春岚听到狄惊雷地这句话,心中不由得一宽,抬起头看到狄惊雷温暖地目光,美眸中不由得有泛起了泪光。
狄惊雷叫来手下。安排春岚先去他地营帐内休息,自己则上了坐骑,径直向薛家老宅的方向而去。
赵子服刚刚处理完伤口,正在书房内和秦晖商量应对吐蕃人的事情,此时外面响起狄惊雷的呼喊声:“赵子服!你给我出来!”
秦晖暗叫不妙。赵子服却是泰然自若。不等秦晖站起身来,狄惊雷已经风风火火的闯进了书房。怒吼道:“赵子服,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赵子服笑道:“惊雷来得正好,我还没有谢过你的救命之恩呢。”
狄惊雷怒道:“你便是这样谢我地?”
赵子服揣着明白装糊涂道:“惊雷,有什么话你不妨直截了当地说出来,咱们兄弟之间没必要遮遮掩掩。”
狄惊雷恨恨点了点头道:“好你个赵子服,那金同安要杀你,你为何将胡大人一起给拿了?而且让人将胡府封锁了起来,怎么?难道你还想满门抄斩吗?”
赵子服哈哈大笑道:“我还当什么要紧事,原来惊雷是为了这件事生气。”
狄惊雷怒道:“你少给我虚情假意,老子早就知道你不是个好鸟!”
赵子服表情变得有些尴尬,咳嗽了一声道:“金同安、胡国恩勾结吐蕃人,试图和吐蕃人里应外合,将拥蓝关拱手送人,我也是不得不这样做。”
狄惊雷冷笑道:“当真?”
赵子服指了指桌上的证据道:“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狄惊雷拿起那份证供,看了看,竟然劈手将证供撕了。
赵子服怒道:“你干什么?”
狄惊雷扬起双手,万千纸屑在赵子服的眼前飘落:“像这样的证供你要一千份一万份,我都能给你弄出来,听说你打死了金同安,屈打成招的事情老子见多了!”
秦晖上前劝道:“狄大哥,你冷静一些。”
赵子服冷冷看着狄惊雷。
狄惊雷大声道:“看什么看?难不成你也要说老子也和吐蕃人勾结不成?”
赵子服道:“狄惊雷,你何时能够学会为大局考虑,而不是顾及到你自己儿女情长的那些混账事!”
狄惊雷道:“今日我之所以过来,就是看不惯你草菅人命,金同安的确该杀,可是胡国恩为何也要连坐?仅凭着金同安的口供吗?这些日子,我亲眼看到,胡大人一直都在兢兢业业的帮忙修筑城墙,而且他拿出自己家资付给民工薪饷,这也是奸细所为吗?”
赵子服怒道:“凡事不可以只看表面!”
狄惊雷大声道:“老子两只眼睛总比你一只眼睛要看得清楚,这件事我总会查清,若是你胆敢陷害胡大人,我狄惊雷绝不会跟你善罢甘休!”
赵子服一张面孔涨地通红,他生平最恨别人说他残疾,这狄惊雷偏偏又戳中他的痛处,内心中对狄惊雷救命的那些感激之情顿时化于无形:“狄惊雷,你若是再敢如此,我决不饶你!”
狄惊雷哈哈大笑:“怎样?你要将我军法处置吗?”他的目光落在书案上的茶盏之上,伸手拿起茶盏,一杯冰冷地茶水猛地泼在了赵子服脸上:“老子一直都是如此过分,你敢怎样?”
秦晖慌忙上前拦住狄惊雷,将他用力推出了书房,责怪道:“狄大哥,你怎可如此对待军师?”
狄惊雷怒气未消道:“你不看看他是怎样对待我地?”
秦晖正色道:“赵先生是我们的军师,当初离开回龙沟地时候,公子特地交代,让我们凡事都要听从军师调遣,你刚才这样做的确有些过分。”
狄惊雷大声道:“好了,好了,我就知道你一定站在他的一边,带我去看看胡大人!”
秦晖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叮嘱狄惊雷道:“你千万不可以再生事端。”
狄惊雷道:“我知道!”
秦晖叫来一名手下将狄惊雷带过去,自己则返回书房,却见赵子服静静坐在书案前,脸上身上被狄惊雷泼湿了一大片,可是表情并无异色,这才稍稍放下心来,轻声道:“赵先生,狄惊雷一直都是个火燎脾气,你千万不要跟他一般计较。”
赵子服淡然笑道:“我心里明白,他是公子的大哥,凡事我都会看在公子的面上,再者说,刚才若不是他,我此时只怕已经成为冤魂了,我谢他还来不及呢,又怎会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