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惊,但剑后自持目前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未必落败,口中不觉格格一笑道:“东方雪不愧是孔雀王朝第一女将,甚是了得!本后佩服!”
东方雪轻轻摇着白玉摺扇,口中哼了一声,目光一抬,望着剑后抱抱拳道:“阁下大概就是天河派的掌门夫人剑后万天仙了?”
剑后微微点头,道:“天河派早已在武林中消失几十年了,本后已不是甚么掌门夫人,现在只是风堡的一供奉而已!”
“供奉!”
东方雪稍一愣怔,随即徐徐点头道:“我还真小瞧了武天骄那小子,能让堂堂的武林剑后为其卖命,看来她还真有些能耐!剑后娘娘,既然要在下试试,看来今天我们似无转圜的余地了,这虽非在下来时的初意,但在下添为孔雀王朝的臣子,有道是: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为了二公主殿下,如果不向诸位领教一二,我东方雪还有何颜面回朝面君。只是在下想请问剑后娘娘,愿不愿意和在下赌上一赌?”
她人如美玉,比花还俏,而且说话也一直温文有礼,不卑不亢,极为蕴藉。
剑后见她在众高手的包围之下,还镇定自若,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心道:“不愧是孔雀王朝的第一女将!”
当即问道:“东方将军要如何赌法?”
东方雪手摇摺扇,微微一笑道:“诸位不是口口声声要把在下一起拿下吗?那就这样好了,不论那一位,只要胜得在下手中摺扇,在下和九天圣母自当束手就缚,听凭处置,如若被在下所制,在下也可以立时解开她道,不过剑后娘娘就得立时放出我手下的一个,这样赌法,不知剑后娘娘以为如何?”
她制住一个人,自己这边也放一个人,这比法自然极为公平,为她所制,岂不就是给她逮住一个了?
剑后虽然看出东方雪武功极高,但不知她武功终究高到如何程度,心中不禁感到犹豫,目光不觉朝萧韵华看去。萧韵华到底是风堡的大夫人,下任何决定,都得由萧韵华大夫人决择。
萧韵华当然也看得出,东方雪十分了得,方才泻落之时,就硬接了剑后一抓,剑后在这一抓上,至少用了七八成力道,对方只是挥了挥衣袖,就硬接下去。
但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自己这边也有不少高手,岂能示弱?这就朝剑后拱拱手道:“剑后娘娘,东方将军既然划下道来,胜负各占一半,这办法不失公允,咱们不妨答应她,本夫人也想先出去会会她呢!”
檀雪公主闪身而出,抱拳道:“大姐,你是咱们众姐妹的头,岂可大姐先出,还是让小妹先去会会她再说。”
东方雪见此含笑道:“这位妹子也未免太性急了,剑后娘娘还没有答覆呢!”
剑后道:“好,本后同意了。咱们就这样决定好了。”
檀雪公主拱手道:“那小妹现在可以出去了?”
萧韵华知道檀雪公主的武功并不在自己之下,有她先出场,正好看看对方武功路数,这就点头道:“好,你去会会她也好,不过要小心些!”
檀雪公主道:“小妹省得。”
举步走上,她腰插双剑,并未取出,只是抱抱拳道:“阁下要如何比法,拳掌还是兵刃?”
东方雪看她一眼,微笑道:“在下方才说过,不论那一位出场,只要胜得过在下手中摺扇,在下二人就悉凭处置,在下手中这柄摺扇,就是在下的兵刃了,但在下还有一只左手空着,可以使拳,也可以使掌、使指,使时,阁下既然身佩双剑,自然以使剑为宜,如果腾得出手来,照样可以使拳、使掌、使指,使时,这就是说,咱们动上了手,兵刃拳掌都可以使,似乎不用限定使那一种了。”
檀雪公主娇笑道:“好,咱们就这么办!”
说着,素手一抬,取下双剑,交叉当胸,螓首一昂,道:“阁下可以出手了。”
东方雪朝她淡淡一笑道:“在下和入动手,从不抢先发招,何况是贵方中人口发大言,要把在下留下,在下只应战而已,强宾不压主,妹子只管发招,在下还不至于措手不及,妹子请吧!”
她虽是含笑说话,右手依然在胸前轻摇着白玉摺扇,丝毫没有戒备之状,当然也丝毫没把檀雪公主放在眼里了。
檀雪公主也是心高气傲之人,见状芳心暗怒,右手长剑一指,口中喝道:“阁下小心……”
“了”字未出,身形一晃而前,右剑倏然朝前刺出,右剑未到,身形突然右旋,左剑疾如电闪,横击敌腰。
她当然也看得出对方一身所学,极不含糊,是以双剑出手,以快为主,一左一右虽有先后,但也只有一线之分,等于是纵横交击,一闪而至,出手就极为辛辣,使人不知所措。
东方雪在她右剑向前刺出之际,依然手摇摺扇,不避不架,但等到檀雪公主右剑快要刺上之际,她右足举步跨上,也正好檀雪公主旋身横扫左剑,东方雪在她左剑横扫之际,又缓缓转过身来,这一下,正好两人互换了一个位子,而且东方雪已经到了她身后,只是并未出手。
檀雪公主双剑纵横交击,等到攻到,对方人影已失,心头不禁悚然一惊,急急身向旁跃,再转身看去,东方雪不是好好的站在那里,手摇摺扇,神态安详的望着自己,含笑道:“第一招上,在下是照例不出手的,妹子不用慌张。”
这真把檀雪公主激得气怒交迸,但她极有涵养,立即沉下气来,心想:“这第一招上,自己双剑齐出,又旋身、又横扫,人家却只是安详的跨上一步,转了个身而已,光从这一点看来,她就比自己高明多了。”
心念转动,口中轻笑一声道:“那么现在是第二招了,阁下可以出手了。”
人随声发,右足疾跨出一步,双剑疾发,使了一记“金剪截蛟”这回她是看准了才发的,当真双剑电射,交叉而至,任何人应无所遁形,任你躲闪,也闪不出双剑交攻的范围。
那知就在她双剑攻到之时,只听东方雪的声音说道:“妹子小心了,在下要还击了。”
话声堪堪人耳,东方雪在当胸扇着的白玉摺扇,忽然收拢,右手执扇,朝前面轻轻一摆,扇头向左右点出,正好点在檀雪公主攻去的双剑之上,但听“叮”、“叮”两声,双剑立被她玉扇拨开,左手振腕一指朝檀雪公主右肩点出。
檀雪公主只觉双腕一震,两支短剑的攻势已被拨开,在前招已破,后招未出之际,门户已经大开,要待变招已嫌不及,但觉右肩一麻,半边身躯已是动弹不得,心知要糟!
东方雪已经面含微笑,站在自己面前,右手白玉摺扇敲落,连点了她三处道,说道:“妹子稍安勿躁,在下和剑后娘娘说一句话,自会解开你道的。”
檀雪公主在第二招上,便被人家制住了,不,在东方雪来说,不过是第一招而已,这下直看得众人莫不耸然动容!
东方雪已转过身来,朝剑后双手一拱,说道:“剑后娘娘看到了,第一阵在下侥幸获胜,获胜是不是可以释放我手下的一个呢?”
话声一落,举袖一拂,解开了檀雪公主被制的道,抬手道:“妹子请退回吧。”
檀雪公主没有作声,抱着双剑含愤退下。
这是双方约定了的,剑后无话可说,朝修罗女卫之一的修罗娅抬手道:“放她们一个。”
修罗娅只得命修罗女卫释放一个雪羽护卫,解开了她身上道。那雪羽护卫立即举步走出,退到东方雪身后。
东方雪含笑问道:“还有哪一位赐教吗?”
闻真、贡芝两人同时向剑后讨令,说道:“奴婢去会会她。”
贡芝回头朝闻真道:“你等一等,这一场该由我出场才对。”
闻真笑道:“我年岁比你大,理当由我先出场才是。”
剑后还没开口,东方雪已经含笑道:“不妨事,两位妹子也不用争了,既然有意下场,就一起来吧!”
她说得还算客气,但听到两剑侍耳中,却大大的不是味儿。
剑后听她口气如此托大,但事实却也如此,檀雪公主在她手下,不过一个照面,就被制住,贡芝、闻真的武功,不会超过檀雪公主,那么由她两人同上,岂不比单个上去较有把握,何况闻真还精擅暗器,出其不意,也正是制胜之道。
心念闪电一转,剑后格格娇笑道:“东方将军既然要你们两个一起同上,你们也不妨联手合击,去试她几招。”
一面又以“传音入密”朝闻真说道:“记住,第二招上,就可以使暗器了,只要能把她制住就好,不用和她讲什么武林规矩,江湖道义。”
闻真朝她暗暗点了下头。
贡芝道:“奴婢遵命。”
两女并肩下场,各自掣出了长剑,闻真开口道:“是阁下要咱们姐妹下场的,咱们姐妹联手,由阁下先发招好了。”
东方雪微笑道:“在下就是和十个人动手,也从不抢先发招,二位妹子只管出手。”
闻真准备使用暗器,但话却不得不说在前头,否则胜了她就不会承认,说什么咱们说好了比试拳掌兵刃,并没有说交手之时,可以使用暗器,总得先把话套住她才行!
“咱们这场比划是不是有什么使什么,不受任何限制?”
闻真眨巴眼睛说道。
东方雪含笑“不错,既是下场比划,就该各尽其能,你擅长什么,就使什么,当然不能加以限制。”
闻真心想:“好你个臭女人,你也太高傲了!你口夸得越大越好,待会就会教你后悔不迭,话说得太满了哩!”
一面点头道:“好,我总得把话说得清楚了。”
回头朝贡芝道:“钱老二,咱们上呀!”
贡芝应了声:“好!”
右手长剑一挺,电射而出。
闻真同时右手一翻,长剑划起了一道凌厉劲风,朝东方雪右侧攻到。
两人这一发动,当真有如风雷迸发,挟雷霆万钩之势,比之方才檀雪公主一个人声势就大得多了。
东方雪手上只是一柄名贵的摺扇,白玉为骨,和普通摺扇一样,全长不过八寸左右,根本不是什么兵刃,如果和闻真她们的剑相撞,不被削断才怪。
东方雪在第一招上果然没有出手,她身如行云,只稍微一偏,便从两柄长剑中间侧身而出。
贡芝、闻真方才看到过她和檀雪公主动手情形,一招出手,第二招就紧接着使出。
贡芝长剑陡回,追击而至,刺向东方雪后面。而闻真却身子一矮,剑光横扫东方雪下盘双膝,就在她身形一矮之际,左手抬处,一蓬“袖底飞芒”无产无息朝她胸口激射过去。
东方雪身形倏转,这一转,恰到好处地避开贡芝的一剑。只见她右手疾发,白玉摺扇轻轻向左右一拨,扇面闪电般一圈,就朝闻真横扫过来的长剑覆了下去。
原来她摺扇这一圈已把闻真射出的一蓬“袖底飞芒”圈下扇下,再朝长剑合下。闻真这柄长剑可是武天骄赠送的殒铁宝剑,削金断玉。东方雪只是一把白玉摺扇,仅有八寸半长,但这一覆盖而下,就把闻真的宝剑压得直往下沉。
闻真自然不肯服输,立即运起全力往上抬起。
东方雪白玉摺扇突然一收。闻真正在用力,一旦压力骤失,一个人上身一仰,几乎往后倾跌。东方雪摺扇随手点落,一下就敲在她“华盖”上,砰的一声,往下跌坐下去。
东方雪一扇敲在闻真的“华盖”上,立即身形一晃,就已到了贡芝的身前,含笑道:“妹子也坐下来歇歇吧!”
摺扇轻敲,同样落在她“华盖”上。
贡芝手上空有宝剑,竟然来不及出手,眼睁睁的看着她摺扇敲在自己“华盖”上,跟着闻真之后,砰然一声跌坐下去。
东方雪依然只有一招,就制住了贡芝、闻真两名高手,而且出手神速,身法美妙,举手投足,从容不迫,不失她潇洒风度,直看得在场的人莫不目瞪口呆,如果她不是敌人,大家全会报以热烈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