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浑天宝球的感觉和离开魂劫之境完全一样,意识重新回到身体,张铁感觉到的就是周围一片安静,整个白虎台,除了呼吸声之外,落针可闻。
张铁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一片用各种各样的目光看着他的人。
怀远堂的众位长老,甚至包括张太玄在内,都神色肃穆的对张铁重重一礼,张铁不敢生受,连忙回礼,然后在一片看史前动物的目光之中,安静的回到怀远堂张家的队伍之中”。
白虎台中没有一个人开口,良久之后,那督宰大人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本督戎马一生,在地元界中征战近一甲子,无论人族魔族,见过的高手骑士如过江之鲫,从来,我都只见过那魔族吃人族,每次圣战,人族都要生灵涂炭,亿万人族成为魔族之口粮与腹中之物,只有今日,我才见到,原来我幽州之地,也有如此骑士,与敌作战,犹如猛虎,关键之时,哪怕手脚折断,也能以一张利口生啖魔族渴饮魔族之血,饿吃魔族之肉,壮哉”说到这里,督宰大人的一张黑脸都放出豪光,显得非常激动,他重重的拍了一下巴掌,那巴掌声,在白虎台,就像打了一个旱天雷一样,“如果我华族人人都能如此,何愁那魔族不灭,来人,赐酒,把我的龙髓酒拿出来”
督宰大人话音一落,没隔半分钟,他身边的随从就拿出两坛酒来,一坛拿给了督宰大人,一坛则拿到了张铁手上。
整个白虎台中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各个家族的家主骑士,在这个时候。都只能用羡慕之极的眼光看着张铁。
这次的幽州刺史之争,最大的赢家。是阳河郡张家,是长风伯爵张太玄,但最出彩的人,却是这个看起来宛如十六七岁的少年一样的张家长老张穆神,能被督宰大人称赞看中,当面赐龙髓酒共饮,张穆神此人,在太夏,一定前途无限。
“此酒乃是数年前我到轩辕之丘时由陛下亲赐的龙髓酒。功效能易筋洗髓,涵养壮大人身精元魂魄,巩固脉轮,还有诸多好处,此酒一滴,价值明珠十斗,普通之人,饮此酒一滴就如烈火烧身,抽筋碎骨。痛不欲生,所以此酒非骑士不得饮,就算是骑士,此酒三杯而醉者也不在少数。这两坛酒我珍藏多年,只觉得今日畅快无比,想喝酒。你可有胆子与我比比酒量”
那酒坛是紫色的,上面有龙纹。有南瓜大小,不知什么材质。有点像是紫晶,但却非常的沉重,张铁一只手拿着酒,感觉了一下,只是那重量就有五六十公斤,酒坛上还有一行方形的印篆小字轩辕之丘少府太官秘制呈贡刚刚张铁还在悄悄打量着这坛酒,此刻一听督宰大人一说,再看看周围那一下子灼热了十倍的眼神,他哪里还不知道这龙髓酒是绝顶的好东西,这龙髓酒,明显就是轩辕大帝的御用之物,连督宰大人也只有两坛珍藏,一滴这样的酒就价值明珠十斗,这样的机会,岂能错过。
看来穆元长老说得对,这利随名至,这刚刚出了名,就有好处送上门来了。看这龙髓酒,估计有钱也买不到。
“督宰大人请”张铁举起酒坛,当仁不让的说道。
“哈哈哈哈”督宰大人大笑,手中战气一阵,就震开了那紫色酒坛的酒封,张铁也如法炮制。
两个人酒封一震开,霎时间,整个天坛附近,一股带着浓郁酒香的异香就散发出来,浸人肝脑,除了这异香之外,那酒坛之中的龙髓酒更是氤氲一片,那光焰从坛口飘出,居然有龙形显化,只看这景象,就知道这酒之珍贵,简直难以想象。
各个家族的骑士长老之中,特别是有那爱酒的,此刻全部是一片省劲儿的吸着鼻子,一个个用饿狼看肥羊一样的眼光盯着这两坛龙髓酒,喉咙滑动,在拼命的咽着口水。
张铁就看到自己在浑天宝球内遇到的那个谷家的谷青龙长老此刻就像是丢了魂一样的,双眼直勾勾的看着自己手上的酒坛,那口水都咽了几百口,一副恨不得把自己取而代之的模样。
谁都知道,这是督宰大人对张穆神的厚赐,就算再眼馋,也只能在一旁看着。
看到督宰大人仰头把那如血红琥珀一样颜色的酒往口中如一条直线的灌入,张铁也有样学样,张开口,用手中的战气控制着酒坛内的龙髓酒,那酒坛之中的龙髓酒就像打开的水龙头的水一样,灌入到了张铁的口中。
喝到口中,给张铁的感觉,那龙髓酒完全不是酒,而是火,带着一股奇异异香的火,那酒一入口,就让张铁全身的气血骨髓经脉神之七力轰鸣了起来,随后,张铁的脉轮也开始震动了起来,张铁全身上下十万八千毛孔,一个个毛孔就像一个个烟囱一样,开始往外散发着火焰一样的热气
一坛酒喝完,张铁全身光焰升腾,脸色发红,整个人犹如火烧,头脑微微有些发晕,整个人身体微微晃了晃,差点就有些站不稳。
“谢督宰大人赐酒”张铁对督宰大人说道。
“好”一坛酒喝下的督宰大人只是脸色黑中透红,更见兴奋,他看着张铁,只觉张铁这样的骑士越看越顺眼,能打能杀能喝酒,能让天机宗那的小子吃瘪,更难得的是居然还是一个君子,这样的人,简直太难得了,督宰大人的语气亲和了下来,“这穆神是你在转典夺字之后获得的大名,你原名叫什么”
听到督宰大人居然询问张铁的小名,就连怀远堂中的长老们都互相看了一眼,感觉到了督宰大人对张铁的器重,那些盯在张铁身上的羡慕的目光。更加的灼热了几分。
“家中父母给我取的名字叫张铁”
张铁所有人都楞了一下,这个名字太普通了。完全普通之极,那名字就如同张铁的铁字一样。简直是到处可见的东西。
不过再普通的名字,这个时候说出来,也变得不普通了。
“好,我以后就叫你张铁吧,这名字好记”只是微微沉吟了不到一秒钟,督宰大人就开门见山的提出了他的想法,“我身边,尚缺一个督尉司马,这个职位是从五品之职。封鹰扬将军,你可愿意屈就”
督尉司马这个有些陌生的名字在张铁的脑袋之中转了两圈,他才记起这个职位是什么意思在这太夏,几乎所有带着司马这两个字的官职都和军事有关,太夏的三公之一的大司马,主管的就是太夏全国的征战和用兵,而督尉司马,掌管的就是督宰大人身边的近卫亲军,督宰大人身边的近卫亲军。这可是整个太夏东北督护府内最精锐的力量。
这太夏一个下州的刺史之位都只是正五品的官职,可以想象一个从五品的督尉司马到底有多大的权力,而且更重要的是,这个职位。是督宰大人身边的职位,要论与督宰大人的亲近和信任,则比起一般的刺史之位还要更胜一筹。能在这个职位上做好,未来的前程。完全不可限量,说简单一点。将来如果不做这督尉司马,只要立点功,熬点资历,往上跳一级半级,去做个一州刺史或同级的车骑将军,简直易如反掌。
督宰大人话音一落,不仅是怀远堂中的几个长老,就连其他那九个家族的长老骑士们的气息也瞬间一粗。
张铁甚至不需要回头,就能感觉到怀远堂中穆元等长老看在自己背上的那灼热的目光,他知道这几个长老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忌惮督宰大人的威严和实力,那几个长老此刻恐怕早就忍不住要用传音之术告诉自己让自己赶快答应下这差事了,拿下这个差事,对怀远堂来说,其意义,完全不必这次幽州刺史争夺要差,而且能在督宰大人身边有一个人,这样的影响力,更是其他家族望尘莫及的。
如果张铁此刻真是一块铁的话,那周围人看着他的火辣灼热的目光,几乎都能把他融化掉。
“非常感觉督宰大人的好意和器重,这督尉司马之职,我恐怕不能接受”
张铁这句话一说出来,不仅是督宰大人,整个白虎台都安静了下来。
督宰大人眉头微微一皱,一股威严的气息就弥漫开来,带给所有人一股巨大的压力。
“为何”这两个平静的字从督宰大人的口中吐出,所有人都觉得白虎台温度骤低。
张铁直视着督宰大人那威严的面孔,目光坦荡,语气也低沉了下来,带着一丝伤感,“我十六岁离家入军,在威夷次大陆厮杀征战将近十年,这十年中,我与家人,总是聚少离多,这次回到幽州之后,我才知道,我家中母亲,这十年之中,日夜为我担忧牵挂,已经忧思成疾,前几日我回家,母亲心神一松,居然突然病倒,儿行千里母担忧,我实在不忍母亲再日夜为我牵挂忧思,日渐苍老,所以只能谢绝督宰大人一片好意我之前程功名无关紧要,只要能在这幽州,无论干什么,只要能让母亲可以日日看到我,不再日夜牵挂,能夜夜好梦就好。”
听着张铁的这些话,周围那些人看张铁的目光也瞬间变得千奇百怪起来,而那最奇怪者,当属郭红衣的目光。
督宰大人的目光一直盯着张铁的脸,听着张铁的那些话,渐渐软化,良久之后,督宰大人垂下自己的目光,长长叹息一声,“母慈子孝,此乃天伦,君子之德,谁能夺之”
“谢督宰大人成全”张铁对督宰大人一礼。
下一秒钟,督宰大人目光一凝,身上的气息冲霄而起,他一开口,那声音一下子就在整个幽州城回荡起来,让那幽州所有人都可以听到。
“此次幽州升格建制,阳河郡张家力压群雄,夺得幽州刺史之位,本督任命长风伯爵张太玄为第一任幽州刺史”
不靠着任何的炼金设备与符文装备。督宰大人的声音就如滚雷一样的在白虎台响起,然后冲上云端。再反射回地面,然后轰隆隆的传遍四方。威严无匹。
“张太玄何在”
“在”万众瞩目之下,长风伯爵大步离开怀远堂的队伍,走了出来。
“接印”
那象征着幽州至高无上权威的幽州刺史大印,从督宰大人的手上飞出,稳稳的落在了张太玄高举过头的双手之上。
张太玄接印,当场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到那刺史大印之上,那刺史大印就绽放出剧烈的光华,笼罩整个白虎台。随后那刺史大印化成一片白光,没入到了张太玄的眉心,在那张太玄的眉心位置,显现出一个奇异的标记来,瞬间就让张太玄的面目多出了几分难以测度的刺史威严
没想到这太夏的刺史大印居然也是白银秘藏这是张铁看到这一幕之后意识之中的最后一个想法,这个想法刚刚冒出来,张铁就感觉一股酥酥暖暖的热意从全身涌出,那刚刚喝下的龙髓酒霸道无比的酒意开始散发出来,张铁的大脑晕晕乎乎。一下子就失去了知觉。
“拜见刺史大人”白虎台中的一干幽州城的官吏开始对着张太玄参礼拜见。
等这一切弄完,张家的长老叫张铁的名字,发现张铁没有反应,那所有人发现。这张铁,居然已经站着睡了过去
“这龙髓酒的效果太强,张铁此刻还只是脉轮一转。这一口气喝光一坛酒,大概要睡几天才能醒来”督宰大人的声音温和的响起。让张家的几个长老一下子放下心来,此刻。那张家的几个长老围在张铁身边,就像围着一件至宝。
再次看了张铁几眼,督宰大人眼中对张铁的那种欣赏不见减少,反而更甚,最后也只能再次叹气一声,“罢了,有此猛虎镇守一州,也是这幽州百姓之福”
就在当天,督宰大人的飞舟就离开了幽州城,向着南边飞去。
这轰轰烈烈的幽州刺史之争,也算暂时告一段落。
夜色下,飞舟上,督宰大人看着那远处渐行渐远的幽州城,神色之间,还是有些淡然的遗憾。
幽州城方向,一股剧烈的地系元素的波动在这个时候传来,那远处的天空之上,开始显现出极光一样在天空中变幻的光带,壮丽异常
天机宗的长老悄然踱步至督宰大人的身边,看着远处,叹了一口气,“张太玄进阶大地骑士了”
“为了这幽州刺史之位,刻意压制自己的境界不突破,获得争夺下州刺史之位的资格,这张太玄,也算苦心孤诣,这样一来,在这幽州,他这刺史之位倒也稳当了,那陆鼎芝,终究还是差了这张太玄一筹”督宰大人说着,那语气神色,完全是洞若观火的明了,“只是没想到怀远公性烈如火,耿直如箭,一切所行,宁向直中取,不向屈中求,他这一代子孙,心机筹谋如此之深,也算一个异数”
“那怀远公当初能有张太玄此刻一半隐忍,最后也不会被人逼迫远走威夷次大陆,要在那化外不毛之地立下怀远堂的根基了,这怀远公的子孙,想必也学聪明了,先祖前车之鉴,怎能不让后世弟子为之警醒呢,只是这怀远堂再次于这幽州扎根,恐怕又不免要被卷入到当年的漩涡之中”天机宗长老语有忧虑,那话语之中,更有无尽之意。
“妈的,这东北督护府是老子的地盘,张太玄是老子任命的刺史,执掌一州之地,堂堂太夏五品官员,谁要敢来老子的地盘上伸爪子,那可别怪我程某人辣手无情”督宰大人脸上黑气一闪,整个人的杀气直冲斗牛,“老子当年虽然不是神策军出身,但黑甲军与神策军的交情可是一起镇压魔族,用无数的鲜血和魔族的脑袋杀出来的,如今老子在黑甲军中的故旧战友照样有大把,在轩辕之丘也有人能在陛下面前说得上话,谁要敢惹我,老子立马跟他翻脸”
“只是这张太玄既然进入朝堂,有些事情,恐怕就不是完全由你说了算了,谁都知道你程黑子面黑皮黑心更黑,你就是想发飙,别人也未必会给你这个发飙的机会”
“那张太玄又不是面团,只要这刺史之位能做稳当,张家根基不倒,经历一点挫折风雨,被人刷刷面子,又有什么大不了的”督宰大人说到这里,整个人的杀气尽收,眼睛转了转,一下子转换了话题,“你那弟子如何了”
“这是一层心障,也算是考验,不突破这一关,将来危险”
“你们天机宗这群老古董,整天算天算地,连自己人也算,不知道你们和婆娘上床算不算,人生如此,还有什么乐趣”
“此中之妙,与你说之,只是对牛弹琴,与夏虫语冰,休要再说这些卧秽语来脏我耳朵”天机宗长老不屑的看着督宰大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