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狼营创造了一个历史,就是在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中真正被全军歼灭的历史。虽然是用火烧的这点比较奇特,但没人敢去质疑纪龙的谋略。能将一个开朝大营全军而灭,甚至连半个活口都没留下,这种可怕的心计恐怕当世也没有几个人。
巫烈亲眼看着自己手下的兄弟葬身于火海之中,一阵阵凄凉的惨叫回荡在山谷里久久不能散去!他不甘心呀,如果大家是死在敌人的刀下也算是一种对军人欣慰,但却因为自己的贪功冒进而让饿狼营的将士死得如此窝囊,相信所有的兄弟死了都不会瞑目。
聚狼山谷里烧焦的味道好几日都无法散去,整个山谷内全弥漫着一种怨恨的味道,和遍地焦臭的身体。莫坤倒是得意得很,毕竟他是这一大捷的始作俑者!待到天明大火熄灭后莫坤再带人进了山谷,命手下将尚有残息的伤者全部杀掉,就地挖坑掩埋完成了这一次的大屠戮。
如此快事自然让莫坤兴奋到了极点,想当年巫烈追随纪中云一起率饿狼营横扫天下的时候。他还只是猛虎营里一个默默无名的百夫长而已,别说高高在上的纪中云,即使比起巫烈都算是一个无名小卒!
猛虎营大将军庄炼英死后,猛虎营也是落魄了,而饿狼营依旧是大明骁勇的虎狼之师!自己现在竟然亲手将饿狼营这开朝之师杀得只剩一个名号,不管是为善或是为恶,他莫坤起码能名流千古了,让后代永远记得这个名字。
对于这次的屠戮,纪龙并没给有感觉到本该有的兴奋和喜悦,反而觉得有些沮丧悲哀。因为这支狼虎之师是属于他父亲的,现在却葬送在自己的手里,如此反差叫人怎能不惆怅呀!
毕竟饿狼营开朝有功,全军上下全是功勋累累的战将。即使这时候立场不同,但纪龙也不敢冒天下之大不讳去漫骂他们。他也明白自己的名声已经落到了谷底,这时候要是不作个姿态的话那往后更难办了,赶紧就命人为巫烈等开朝将领敛尸好生的安葬!
毕竟这是个讲究声望也忌讳人言的年代,纪龙也没办法忽视百姓的幽幽之口,和饿狼营的开朝功勋。除了为他们办丧事之外,还得耗费人力物力为这群死在自己手里的士兵们纪悼,甚至得亲手写惦文歌颂他们的丰功伟绩,再次搬出各种过去的功勋对他们来个可歌可泣的表彰,一顿忙活可把津门里的文官忙得上气不接下气。
饿狼营被莫坤全灭的消息,一传出来可谓是震惊大明。如此强大的开朝之师都被纪龙不留活口剿灭,那津门还怎么打得了呀!一时之间百姓们是议论纷纷,朝野下也是有点忐忑不安。
朱允文严明的控制着百官的情绪,把这件事造成的影响降到最低,自己也是亲自为死去的饿狼营将士们写起了布告。一边痛骂纪龙的叛逆和大恶,一边装模作样的痛呼错失贤良,为早已经成烧猪的饿狼营众将歌功颂德!
不管朝廷还是津门都空前的一致,在饿狼营全军覆没这事上简直攀比一样的大作文章。因为饿狼营在百姓心里的地位还是很高的,这种拉拢人心的机会谁都不会放过。尤其是纪龙,那悲痛的态度都让人怀疑这饿狼营到底是不是他干掉的。
津门这边告青天为英雄大祭百日,朝廷这边就百官而哀,为忠魂祈得来世之福!似乎都在借这事在拼气势,攒民心,谁都是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仿佛死的不是饿狼营,而是自己先收的小妾一样!
津门现在是紧张的时候,而且人马有限钱粮还得节省一些。论大手笔这方面肯定拼不过朝廷,虽然有所收敛但场面也是不小。尤其还得掏钱给巫烈他们修祠碑,许平十分的同情,体贴的知道纪龙哭的是什么,肯定是因为出了那么多的银子而痛心。
朝廷这边倒不计较,大大办的做给天下人看。原本只能在平时抽屁的礼部这时候发挥了至关的作用,个个批麻戴孝的,哭得那叫一个惨烈呀,就像他们晚上就要被强迫去青楼卖一样的凄厉,哭得是生者伤心,死者痛经。
用计清剿饿狼营这件事上,纪龙也隐约感觉自己是赢了,但不知道为什么赢得那么没底气。自从剿灭饿狼营后“钟汉”就没半点消息了,莫坤猜测他可能被朝廷怒而杀之,所以众人也就没在意。
朱允文坐握乾坤的冷笑着,对于饿狼营的全军覆没正是他要的结果。所谓的钟汉一早就死在了许平的手里。一群人连尸体都没留下,怎么可能会送去那封密信,这一切自然全是他导演的手段。
饿狼营战后的两万兵马虽然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兵,但战斗力依旧是强得让人赞叹,但在忠心的问题上却还是让人不放心。
这样一股强人如此在津门被纪龙策反的话,那时候才是朝廷最头疼的事!要知道纪龙手里已经多了两万饿狼营的判军,融合起来的话可是能抵挡普通的十万驻军。
朱允文已经不想再忍受这种摇摆不定的态度了,以前一个纪中云就已经能把人折磨死,现在自然不想给巫烈这样的机会。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把饿狼营除掉,可眼下他们已经高调的说效忠朝廷了,百姓们都在看着又怎么下得去手。
所以朱允文就借了纪龙的阴谋,通过暗地里的势力送出那一封密信,再给了巫烈一个密旨!玩了一个迂回性的借刀杀人,又把这罪过推给了纪龙,可谓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所有人都看不穿这是一场皇权之下的阴谋,朱允文倒是觉得以纪龙的聪明才智迟早也会知道这都是自己一手安排的。但又如何,就像鬼夜叉杀了纪中云那样,他又有什么可解释的理由呢?
许平得知这一消息后也没什么惊讶,赶着潮流搞了一点悼念的活动后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似乎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毕竟这事的内幕如何,饿狼营为什么会被莫坤设下埋伏剿灭,他比谁都清楚,只能说纪龙又被老爹给玩了一把,这把还玩得特别彻底!
虽然表面上大家都在为饿狼营的灭亡而悲哀,不过暗地里的动作也不会停下。莫坤带着早就集合起来的四万兵马横扫津门以北,迅速将被饿狼营打下的包括风波县在内的城池拿了回来!
那些在后方养伤的饿狼营伤兵自然不好过,莫坤高举屠刀将他们尽数斩杀,对外宣称是伤重不愈,草草的挖坑掩埋算是斩草除根了!对此自然朝廷是发了布告百般谴责,但除了谴责却没其他的动作,似乎很乐意看见这结局。
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明白,这帮伤兵已经上不了战场,没什么可用之地。但他们又功勋累累,朝廷势必得为他们的还乡妥善安排以堵天下悠悠之口,到时候花费的银两和精力可是不小的,莫坤脑子这一冲动朱允文和许平都开心的笑了。
只有纪龙最早反应过来,不过也是迟了!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吞,又担起了新的骂名。两万多老残伤兵的解甲对朝廷的负担之重他是知道的,但眼下莫坤已经将他们杀掉,纪龙也没办法了,总不能将莫坤砍了泄恨吧!
虽说拿回了失去的城池,但莫坤也不是傻子。不敢再贸然的朝东北方向行进半步,再打的话就快进入破军营的防区了。纪镇刚率军驻扎撑起这新的防线,破军营的战斗力可是比饿狼营还强上几分,绝不是他那区区四万兵马惹得起的。
原本的饿狼营在连年的摩擦中早就缺兵少将,朝廷也没给多少粮草和银两,更别提给他们补充一兵一将。许多士兵年事已高战斗力早就大不如前,虽然威名还在但实际上不仅人数缺稀,就连兵器都没有新的可更换,战斗力早就打了折扣。
不过破军营可是肥得流油,不仅朝廷支持,太子府都支持。统兵之人乃当今国丈,各部自然不敢怠慢,把这一营兵马伺候得和祖宗一样,破军营兵多将广又装备精良,比起饿狼营自然更有威慑力。
莫坤也只能赶紧冷静下来,细想一下后悔自己的大肆屠戮,郁闷之余也只能赶紧把拿回来的城池先安顿好。布防,再拉些壮丁先补充完损耗的兵马,建起新的防御公事,至于再往北前进一点,他也没那个胆色去招惹纪镇刚,和开朝四大军营里现在唯一依旧骁勇的破军营抗衡!
拿回了那么多的失地,对于津门自然是振奋人心的消息。不过迅速的另一个消息再传来却是让众人气得吐血,在河北边上的三十多个城池却是在闪电之间被恶鬼营打下。
许平自然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人,那边打风波县打得是轰轰烈烈,意在稳定军心和民心。一看莫坤集合了那么多的兵马往北走去,许平这边也不含糊,偷偷摸摸的集结起三个营的三万人马,以关大明为帅迅速的朝东推进,在讯雷不及掩耳的情况下朝纪龙的边翼开打了。
这些地方的驻军大多懒散无能,再加上主力被调走了不少,兵分三路的强攻之下几乎没多少的难度就出师大捷。在莫坤兴奋的拿下风波县的时候,恶鬼营已经悄悄拿下了离津门一百五十里的塘城,把恶鬼营的大旗往前挪了近五十里。
恶鬼营没什么起师宣誓之类的活动,甚至连事前的准备都没多做。许平一声令下就偷摸的磨刀励马,饶开官道悄悄的前行,用偷袭的方式迅速的打开了战机,不给津门任何反应的机会。
塘城内硝烟还没弥漫开,恶鬼营进驻以后没有再推进。在关大明的吩咐下迅速的建起防御工事收缴判军的装备,而欧阳复也迅速的过来,清查叛逆收押人犯,接管起了这几个县城所有的公务,带着手下人忙得可是连睡觉的时间都没了。
打下了这么多的地方,不管是审讯叛逆。查抄物资还是治理地方事务,都在考验着欧阳复的能力和精神。但他也不敢有半点的马虎,有时候困得几乎拿针扎肉,也强制着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似乎被许平那一吓给吓得不轻,拼命的样子让人直呼是好官,但也有点变态了。
对于塘县一代的丢失,纪龙拿到奏报的时候无奈的苦笑了一下。现在莫坤在北边带着那么的兵马,在确保防御的情况下也抽不出多余的兵力来打恶鬼营了,这铁公鸡倒真是吃死自己了。
“会选时机呀……”纪龙除了这一声感慨,也没多说什么了,似乎也只能默认这个事实,但同时也加强了一些要道和兵家胜地的防御,防止恶鬼营再次趁火打劫。
塘县有一处湖泊十分的有名,在城东十里外叫镜清湖。这一片水域虽然不是十分的广大,但水质清新无比,群山环绕风景动人。湖里产出的鱼肥美鲜嫩可谓是名动一方,即使在河北饥荒的时候这的百姓也依着湖水的滋润挨了过去,可说是一块不错的福地!
山间到处宁静的一片,鸟语花香丝毫看不出大战的痕迹。湖边上全是鹅卵石的铺垫,看起来美丽而又充满了诗意。清凉的湖风在面上轻轻的抚过,虽然有着秋的凉意但却让人感觉很是舒服。
往日衣着朴素的百姓路过时,却是有些不适的发现湖边多了一群陌生的身影。远远的就可看见高头大马的兵将在戒备着,把往日的必经之道把守得十分严实,严禁任何人进出,看起来似乎有什么大人物在这一样。
比起手下人的忙碌,许平可以算清闲了许多,把破事全丢给他们去处理,自己带着几个美人出来游山玩水。
南边岸上架起了好几座的临时营帐,即使是临时的但也一点都不粗糙。各种各样的器物应有尽有,奢华的程度比起一般的大户人家还强上几分。虽然远远的有兵丁将这团团围住,不过风景最美的这处却是没人敢靠近一步,连戒备的禁卫队都不例外,因为他们是公的。
最大的营帐内,小米正跪在了地上,眼里有着浓情也有点羞怯的说:“主子,您看这样合适么??”
“不错呀!”许平嘿嘿直乐,有些怀疑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脑子里一阵的恍惚。类似休闲服的上衣,一件俭约的短裤穿起来十分的舒服!小米是个心灵手巧的女孩子,只是稍微一说自己的想法,她就做出了这么合身的一套衣服,让人不能不疼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