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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和马尾辫妹子离了金家庄,按理说就应该分道扬膘了。然而马尾辫妹子向东走,李岩也跟着向东走。她心中微惊,暗想道:这个书呆子跟着我做什么?
却听李岩笑道:“乔少侠,晚生要向东,没想到你也向东,何不同行?”
马尾辫妹子很少碰见会有主动和她说话之人,心中其实挺高兴的,但转念一想:我是契丹人,和他相处久了万一被他知道,多有不便,何况年轻男女一起行路成什么样子?就算我伪装成男人,也颇为不妥。除非是李岩同学一起,否则我不能和别的男人同行。
她摇了摇头道:“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李公子请便。”
李岩道:“晚生这次出来行走,目的乃是去浙江嘉兴寻访友人,此行一路向东南,要走不知道几千里路,路上多有山匪路霸之辈,晚生乃是一介文弱书生,万一碰上什么打劫的,岂不糟糕透顶?乔少侠若是也要向东,能不能麻烦你护送我一段儿……”
马尾辫妹子本不欲再理他,但是听说他也要去嘉兴,心念倒是一动,暗想:我若不理这个书生,他多半会在半路上被劫匪杀死。护送他一程也能算是‘行侠’的一种方式吧,而且他要去的地方倒是和我一样,都是浙江嘉兴,倒也不用刻意护送,只需要一起同行便可,倒是可以轻松地完成一个题目,加上金伴花那个题目,就算是做了两件侠义之事,再做一件就可以完成考试了。
想到考试,她又想到了李岩,心道:无论如何,我也要跳到三年级和李岩一起。
马尾辫妹子便道:“正好我要去的也是浙江嘉兴,就护送李公子一程吧。”
李岩装出大喜的样子道:“多谢乔少侠。”
两人一起行路,马尾辫妹子一路沉默,李岩试探着找马尾辫妹子闲聊,但她却很少搭话,显然是想减少和“李启明”的接触,她心中的自卑感仍在,不会轻易打开心扉。李岩倒也无可奈何,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只好由得她。
到了晚上,两人在小镇上投宿,马尾辫妹子要了两间房,李岩故意捉弄她道:“乔少侠,咱们两个男人,何必开两间房?就开一间,抵足夜谈,岂不美妙?”
马尾辫妹子吓了一跳,赶紧**地道:“我习惯一个人了。”
李岩本来就是开玩笑,倒也不逼她,笑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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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李岩和马尾辫妹子走后,金伴花赶紧制作了一面感谢锦旗,又修书一封写了马尾辫妹子的许多好话,派人送上黑木崖来。这封信是感谢乔峰的,自然首先落到了一年级二班的班主任老师全冠清的手里。
此时全冠清正在上课,一年级二班的三十八名同学也正在下面听讲,门卫将感谢信交到全冠清的手上,他冷着脸看完,不由得大怒:“该死的契丹狗,居然还真的做成了一件侠义之事。”
一年级二班的班长谭青已经被李岩所杀,现在还没有选出新的班长,只有一个副班长叶潇站了出来,问道:“老师,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契丹狗怎么了?”
全冠清冷哼了一声,将信扔给了副班长叶潇道:“你自己看吧。”
叶潇将感谢信拿过来,朗读给全班同学听了一遍,皱起了眉头:“这条契丹狗真是运气,居然会让他碰上这么简单就能解决的事,虽然这件事中,那个酸书生出了大力,但东方姑娘肯定会认可乔峰也出了力,会给她加上一分,她再完成两件类似的事,说不定真的能跳级了。”
全冠清沉着脸,不说话。
叶潇的眼珠子转了两圈,突然嘿嘿笑了起来:“老师,别说你讨厌那只契丹狗,咱们二班的学生有哪一个不讨厌她的?既然她运气这么好,碰不上困难,咱们就来给她人为地制造一点困难吧。”
全冠清眼神一跳,问道:“你且说说!”
叶潇邪邪地笑道:“乔峰只能靠腿脚车船,走不快。老师您却可以利用教师之便,就说要带咱们班的学生出去远足,让学校开个传送墙,咱们通过传送墙赶到乔峰的前面去易如反掌,布下一个伏击圈,等她钻入,便将她逮住杀了,岂不是一了百了。”
全冠清的眼睛虚了起来,显然在考虑着这件事的可行性,想了一会儿之后,他坏笑道:“杀她倒是不必,如果我身为一个老师却带队去杀学生,被查出来之后也有损我的声誉,东方姑娘搞不好会惦记上我。为了杀一条契丹狗,惹怒东方姑娘得不偿失。但是折辱她一番却不妨事,好,我这就去弄个传送墙来,咱们挡到她前面去……到时候你们出手,狠狠折腾她一番,只需弄得她心灰意冷,再也不想‘行侠’就行了。”
叶潇嘿嘿笑道:“老师放心,别的事学生不敢说,玩弄得别人心丧若死却再拿手不过了,嘿嘿嘿,到时候保准有得她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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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岩和马尾辫妹子一路向东,过了一城又一城,翻过一山又一山,马尾辫妹子虽然一路上都在寻找做“侠义之事”的机会,无奈运气不佳,一直碰不上。
这一日,两人路经一片杏子林,此地大约是两省交界之处,人迹罕至,道路上生满杂草,杏林里群鸟欢啼,倒是一处绝佳的所在。
两人从怀中拿出干粮吃了几口,李岩还试着摘了个杏子来吃,可惜杏子未熟,苦涩得很。休息一会儿正准备继续上路,却见树林中窜出三个黑衣蒙面人来,为首一人捏着嗓子道:“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马尾辫妹子刷地一下跳了起来道:“拦路贼?”
李岩也感意外,这荒山野岭的,居然钻出拦路贼来?话说,你们要拦路抢截也该选个地方吧,在人迹罕至的地方抢劫真的没问题?这得多久才能碰上一条肥羊啊?
吐槽到这里,李岩心中却是一动,不对啊。我才短短一瞬间就想到了槽点,这些拦路贼难道就想不到这一点?他们在这里打劫,实在是很不正常,我可莫把他们当成普通的小贼看待,否则必定吃亏。
心中存了这样的念头,李岩再定睛一看,就看出问题了,这三个蒙面人的身体都没长开,看样子年龄都不大,顶多十几岁,这般岁数的少年,按理说是不可能成为什么贼的,早在做贼之前就被抓进学校强制义务教育了才对。而且,那为首之人说话捏着嗓子,显然是故意改变了声线,他为什么要这样做?我改变声线是害怕马尾辫妹子把我的声音听出来了,但这拦路贼没有这样做的理由,除非……他也担心声音被我或者马尾辫妹子听出来。
李岩心中更增疑惑,往马尾辫妹子背后一缩,嘴里嚷嚷道:“哎呀,青天白日,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居然碰上拦路贼,呜呼哀哉……”他这几句话把自己的书呆子气表现了个淋漓尽致,然后就不再说话了,躲在马尾辫妹子背后静观其变,先搞清楚这几个黑衣人是来做什么的再说。
那三个黑衣人这时已经坏笑着围过来了,他们手上都没拿兵器,嘴里邪恶地笑道:“两个肥羊,乖乖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身上的衣服也脱下来,光着身子滚蛋。”
李岩一听,顿时大汗,心想:这假拦路贼不光要抢钱,还要抢衣服?真的拦路贼做事也不会这么绝吧?据说稍稍有点品味的拦路贼,抢过往商旅的钱都是不抢光的,会给人家留上几两银子的路费,这就叫做盗也有道,给人留条活路。话说,他们抢衣服来做什么?
想到这里,李岩脑中电光一闪,似乎隐隐抓到了点什么。
马尾辫妹子的身体轻微地抖了一下,听到“衣服脱下来,光着身子滚蛋”这句话,换了任何一个女人,也难免愤怒得颤抖。她沉声道:“江湖救急,本是义之所为,既然这里是你们的地盘,我路过此处,交些买路钱也属平常,但是你们连衣服也要抢,未免过火了吧。”
那为首的黑衣蒙面人嘿嘿笑道:“老子就是要抢你的衣服,你要怎滴?难不成你是个娘们儿?不敢脱衣服不成?哈哈哈哈!”
李岩心中也闪过一丝明悟:这三个黑衣蒙面人知道马尾辫妹子是女人,奇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再加上他们刻意变声,身子骨儿又只有十来岁的样子,李岩几乎已经呼之欲出了,这几个黑衣蒙面人是一年级二班的人,马尾辫妹子的同班同学,除此之外,绝无别的可能性。
马尾辫妹子脸上变色,沉声道:“我不想和汉人同胞动手,若是你们要银子,我这里有几十两银子可以奉上,但若要我的衣服,那却没有商量的余地。”
那黑衣蒙面人冷笑道:“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要我们亲手来扒你的衣服了?”他吹了一声口哨,只见树林里刷刷地向外窜出人影来,不一会儿,竟然窜出来三十几人之多。
李岩飞快地数了一遍,三十八人!其中有男有女,全都黑巾蒙面,但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年龄都不大,全都是十来岁的少年。
为首的黑衣人嘿嘿笑道:“兄弟们,上呗,脱他衣服。”
却听旁边围着的贼人中有人笑道:“这姓乔的根本没啥本事,只学过一套太祖长拳,最粗浅的少林内功,咱们哪需要三十八人一起上,随便上去一个人就能将他扒个精光,哈哈哈……咱们只是来围观这条狗被脱得精光的好戏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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