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多娄贵族的管家一样,眼前这老人穿着白sè衬衫,白sè上古西式长裤,一双白皮靴,以及一双白手套。一身白这种穿法,看起来很jīng神,很休闲,只是老人家一脸严谨正派的作风,和他的穿着似乎不太搭调。
这是贵族们从太阳神仆那里学来的玩意,据说与上古世纪的风俗有关。不过陈贤颂记得管家这职业,按记录,全称应该是首席仆役长,穿着也应该是黑sè燕尾服,黑sè领洁,和黑sè长裤才对……不过这时代的人无论怎么打扮,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
老管家行过礼后,就径直站着了。因为他没有身份地位,所以在这种正式的场合,按礼仪,没有权力抢在贵人之前说话。
陈贤颂在心里念叨了一阵子老管家的穿着后,回过神来,说道:“安达克索亚这姓氏,我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不久前,小子爵索夫拉曾求见过阁下。”老管家尴尬地笑了下:“但似乎被阁下的属下给阻拦了。索夫拉是我们的小少爷。”
关于这事,陈贤颂倒是觉得巴尔夫做得挺好。索夫拉见白敏不成,就来见自己,其实意思还不是一个样,无非是走曲线救国路线#轰然陈贤颂现在还没有那方面的能力,但无论是从亲人,从朋友,还是从男人的角度出发,他都不喜欢白敏被一些莫明其妙的人纠缠,特别是雄xìng。
也因此,陈贤颂语气中多了几分无所谓:“原来是这样,那么老人家,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事情?话说在前头,如果只是为了宴请我,或者宴请小敏,我们可是没有兴趣赴约的。毕竟我要处理的事情也不少。”
说着话,他扬了扬手中的规划图。
老管家眼神微动了一下,然后又变得古井无波,他一进来。就看到了陈贤颂身后桌面上那叠厚厚的草纸。谁不清楚,灵魂深思者的一张原始图纸价值千金,更何况这么一桌子。可问题是。普通人谁敢乱碰。数千年来,多少因为贪yù而出现的,血淋淋的历史教训被写进了各个贵族的‘族谱’中,几乎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会有类似的记载。
老管家虽然不是贵族。但身为一名管家,为了更好地服务于贵族,他曾系统地学习过文字,主人家的族谱,他也曾翻阅不少。然后再抄录了些放在自己的本家秘室里。因此,他很明白,擅自拿走灵魂深思者的原稿会有什么后果,根本不用灵魂深思者协会动手,光放出点风声,就有大把的贵族想办法把弄死偷东西的人,然后以此讨好灵魂深思者协会。
没有命得到的东西,不是好东西。老管家深知这道理。他不再多看那些规划图一眼。只是垂着头说道:“我们大少主自然知道阁下事务繁忙,不是重要的事情,当然不敢随意打扰阁下,只是这事非常重要,不便入他人之耳。”
陈贤颂没有说话。
露丝无奈地瞪了一下老管家,然后自行走出屋外。顺道将房门掩好。见此,陈贤颂只得叹了口气。他不说话,只是想表达他对老管家的话不赞同。他身边没有什么他人,没想到露丝倒是会错了意。
“你说吧。”陈贤颂站了起来。
“我们大少主希望阁下能和白敏女士晚上前来赴宴,同时有很重要的事情商谈。”
陈贤颂晃了晃手中的稿纸:“很重要?”
“很重要!”老管家斩钉截铁地回答:“与上古遗物有关。”
陈贤颂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这个词所代表的意义。现在他也不再是刚从休复舱中爬出来,对世界一无所知的小菜鸟了。他原来所处时代的制造,并且保存到这个时代的物品,被后人类统称为上古遗物。
因为新人类时代的工业技术已经相当发达,大部分的工业制品,都有极强的抗氧化能力,只要条件适合,很多东西都能完好无损地保留地这个时代,特别是军工制品。
而对于这个时代的后人类们来说,上古时代的物件,一切都是那么神秘迷人,那大气兼jīng致的做工,各种光滑到可以当镜子照的金属制品,再加上太阳神殿毫不自觉,却又时不时推波助澜的宣传,所以他们认为上古时代的物品,都是宝贝中的宝贝……只是他们无法使用!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收集和珍藏的**。
“上古遗物?”陈贤颂眉头紧了一下,然后颇是疑惑地问道:“据我所知,贵族们将上古遗物看得有如xìng命一般,绝不让他人知晓,更别说轻易示人……前不久我就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本来谈好的交易,居然也临时变卦了,”
老管家淡淡说道:“上古遗物确实很稀有,但这并不是重点。宝石是很值钱,但拿着一块上好的毛胚却不懂切石,那与垃圾无异,还不如将它卖给内行的切石人。这是我们家大少主的意思。”
陈贤颂哦了一声:“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只是,你怎么知道我是个‘切石人’。”
老管家露出惶恐的表情:“我们稍微调查了阁下的行程,对你和某位女xìng灵魂深思者阁下之间的冲突,以及交易有所耳闻。”
陈贤颂虽然只有最低等的子爵贵族身份,可按潜规则,所有的灵魂深思者不受爵位约束,就也见着国王,也不必下跪行礼,按道理来说,他的身份要高于这座城市的大部分贵族,只有城主能与他平起平坐。低等贵族打探爵位的贵族情报,是个大忌,你可以偷偷干,但不能说出来。
老管家这话算是冒犯了忌讳,可他口中说着自己害怕,可陈贤颂怎么也没觉得对方哪怕有一丝一毫此类的情绪。
陈贤颂沉吟了一下,他对虽然对方说辞如此,但鉴于早上那个名叫索夫拉贵族的行为,他觉得事情并不像老管家表面所说的那样。正在考虑是否赴约的时候,陈贤颂感觉自己的肩膀被柔软的东西压上了,他回头一看,发现是白敏的玉手按在上面。
少女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可陈贤颂还是从白敏的眼中读出了一丝好奇与期待。
“那就请告诉你的主人,我们晚上会如约赴宴。”陈贤颂回头看着管家。
“恭候阁下光临。”老管家一躬身。留下一张烫金请帖。
陈贤颂把玩了一会这张请帖,然后开门让露丝进来。
这个贵族少女现在还是气鼓鼓着一张脸,不过陈贤颂明白。这并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怎么了?一副有人得罪你的表情。”陈贤颂笑了笑:“之前你似乎是有话想对我说,趁我现在还有些时间,就快点讲吧。”
露丝一听就开心起来,她讨乖地跑到陈贤颂背后。小手在自家主人肩膀上拿捏,一边巧笑嫣然地说道:“我大姐和一个小铁匠相爱,但父亲反对,还要处死他们。主人你比父亲高贵,你说的话。父亲他不敢不听,所以我想求你帮大姐说说话,让父亲放过他们。”
露丝这么一说,陈贤颂倒记起来了。他记得前两三天去参观贝切朵家族产业的时候,确实是遇到过这么一档子事情,因为他对‘石刑’这词有很深的印象:“那我现在就过去和你父亲说说这事,我尽力,但听不听就由你父亲了。”
露丝很感动:“主人你不用亲自去。我去就可以了。父亲的身份不值得你亲自前往。”
陈贤颂有些无奈:“没有这说法吧。”
露丝更是开心。快速在陈贤颂脸上亲了一口,然后红着脸说道:“反正我去就行了。”
原贵族少女几乎是逃跑着离开了房间,陈贤颂耸了耸肩,然后就感觉到脸上被什么东西触碰着。他扭头,发现是白敏正在用一块柔软的毛巾探试着刚才被露丝亲吻的地方。
面对陈贤颂疑惑不解的眼神,白敏静静地说道:“沾了唾液。脏了,擦一下。”
陈贤颂笑了。站了起来,抱着白敏软软的身子。在她脸上砸了一口:“脏不脏?”
白敏不说话,也不动,只是眼中流过数据带。陈贤颂知道她情绪有些纷乱,也不在作弄白敏,继续起草他的规划图。
没多久,露丝蹦蹦跳跳地回来,显得很开心。她哼着小曲给陈贤颂烧热水,烫礼服,这是赴宴前必要的工作准备。原本这些活都是由凯瑟琳干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一天都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连午饭都是在自己的房里吃。
两个小时后,天sè刚暗。陈贤颂准备去赴宴,这时候小家伙弗朗西丝刚好过来蹭饭,一听到有宴会,双眼立刻放光:“老师,我也去,我也去。”
她跳起来,双腿紧夹着陈贤颂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一副你不答应我就不放手,就不下来的强硬姿态。
“那就去吧。”小家伙也是灵魂深思者,身份上绝不会失礼于人。陈贤颂应了声,然后转向露丝:“你就待在家里,和凯瑟琳一起吃晚饭吧。”
露丝开心地应了声。小家伙也从陈贤颂的身上跳了下来。
然后陈贤颂下楼,那名老管家已经备好马车在楼下等着了。陈贤颂,白敏,小家伙三人上了马车。车厢中的装饰摆设相当豪华,铺着厚厚的天鹅绒毯,小家伙兴奋地在绒毯上滚来滚去,一幅享受的表情。
大约半小时后,马车停住了,白敏先下车,然后陈贤颂和小家伙紧随其后。
落车后,出现在陈贤颂面前的,是两列双手捧着防风烛灯的女仆,一个挨一个。烛灯散发着桔黄sè的光线,在夜晚中仿佛两条平行的金带,一直延伸到百米开外,灯火通明的大房子门口处。
站在女仆队前迎接的,是安达克索亚两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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