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李恪才详细打量了白衣女子一番,见她身材高挑,脸上薄施粉黛,仿若樱花初绽,柔风若骨处隐约着刚绝清冷,美丽的眼里,目光中闪着青花瓷的质感,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绝脱俗,犹如世间昙花,绝美,却倾入人心。微风吹过,她一身的白衣随风而动,幽黑的发丝,在阳光般的反射下,令人看上去如深海般难测。
白衣女子看到李恪在看她,脸上微红,露出女儿家的娇羞,斥道,“你看什么?”丝毫不顾及李恪是王爷。
“额,啊,本王看那边的树呢!”李恪尴尬的说,“哪天是本王的不对,还望姑娘不要海涵。”
“我要是记仇,今天也不会来了。”白衣女子幽幽的说道,“你怎么总是叫我姑娘啊。”
“本王不知道你的芳名,又不敢冒昧的相问,才这样称呼你。”李恪解释道。
“那你怎么称呼啊?”白衣女子咯咯笑道,“我先问你,然后你再问我的名字就不会觉得失礼啦。”
“李恪”李恪说道,“不知道姑娘贵姓?”
“冰凝”白衣女子对浅浅一笑,说道,“结冰的冰,凝结的凝。”
“好名字啊!”李恪赞道,“冰清玉洁,凝如白霜,恰好形容你的样子。”
“所以,我特别喜欢冬天,特别喜欢下雪的日子。静静的,一个人走在雪地上,任由着雪花飘落在自己的身边,又慢慢的融化,太没了。”冰凝说到这里,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只是,我一年多半都在江南,根本见不到雪。”
“你可以在冬天的时候来长安,长安的冬天经常下大雪,不会没有雪景让你看的。”李恪安慰道,“再说,这个冬天你不是在长安吗?下雪的时候可以出来看看。”
李恪觉得冰凝的自己来到唐朝之后,第一个可以这么无拘无束的说话的女子。而她也不在意自己的身份,就像是面对的是一个平常的男子一样。这样的感觉让他很是舒服,所以,他很想和她聊天说话。
“但愿如此吧!”冰凝叹了口气说道,“不如我们过桥那边看看,那边的水结的冰很好看的。”然后,不管李恪,自顾自的朝桥的另一边走去。
“好”李恪答应一声,跟在冰凝的身后。而陈其和王中长还有朱童不近不远的跟在李恪两人身后,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冰凝似乎对于陈其的等的护卫跟在身后不满意,眉头微蹙了一下。李恪发现她的表情,也不在意陈其的等人的举动。
等两人走过渭水的柳桥,冰凝突然问道,“如果,今年冬天,我还在长安城,下雪的日子我叫你出来陪我,你愿意吗?”她包含深情的眸子王如一潭清泉一样望着李恪,李恪似乎在她的眼睛中看到了那足以融化一切的期盼,看到冰清玉洁中含有的淡淡火焰,“好”
不过,他话一说完,心中一颤,“自己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她的要求?”
冰凝见李恪答应,俏脸微红,高兴的道,“谢谢你,那下雪的时候我来找你。”
李恪看着眼前的冰凝,又想到那次见到的黑衣女子,怎么也不能把两个结合起来。性格太不像了,真的就像是两人人一样。但是,他还是喜欢和她待在一起,就在刚才,两人过桥的时候,他的心里突然涌出这么一个想法。而此时再看到冰凝微微红晕的脸颊,突然觉得的自己心跳加快了很多。
“好啊”他答应的连自己的难以反映过来。
“你刚才吟的诗那么好听,充满了豪情,气势如虹,叫什么名字?是你写的吗?”冰凝仰慕的看着李恪问道。
“啊?”李恪惊呼,“我吟的诗?”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冰凝吟道,“不过后面一句对你来说有点悲观。”
李恪又是一惊,自己刚才所吟的《满江红》她怎么知道?难道,她不是古代人?也是从后世穿越过来的?“冰姑娘怎么记得本王刚才所吟的诗句呢?”
“我不姓冰。”冰凝不客气的说道,“我姓长孙。”
“长孙?”李恪一惊,难道她跟长孙无忌有关系?自己和长孙无忌就是天生的死对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如果说,眼前的女子正是跟长孙无忌有关系,那么自己尽量跟她保持距离的好。
“姑娘跟长孙尚书和何关系?”李恪想确定下冰凝的背景。
“他是家父”冰凝语言中不温不热的说道。
“长孙姑娘,今日本王还有事情,如果有缘,我们来日再续。”李恪听到长孙冰凝的回答,立刻做了一个决定。自己今后有很多事情要办,他不想在身边有一个长孙无忌的卧底存在。
“你就不能再陪我片刻吗?”冰凝突然道,她自己在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也是吃惊,怎自己怎么可以对他这么要求呢?
李恪也是一惊,他没有想到冰凝会这么要求他。是的,他想和她待在一起。可是,她是长孙无忌的女儿,自己跟她不可能有任何关系,也不能有任何关系。李恪想到这里,终于下定决心,“长孙姑娘,本王真的有事要做,改日吧!”
“你为什么知道我性长孙后这样对我?”冰凝在李恪转身走了几步之后突然说道,“难道,你跟家父有什么深仇大恨?不可能的,家父和皇上以前亲戚呢。”
“你多略了,我只是有事而已。”李恪淡淡的说道,然后,不理冰凝,一步一步的走过了柳桥。
“李恪”长孙冰凝看到李恪的身影喊道,“我是我,他是他,虽然姓长孙,但我并非长孙。不然,我也不会将孙宁的事情偷偷告诉你。”
李恪听后身体一震,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后院那个写着“建成余党”的迷信蜡丸是她给自己的。他一直在查这件事情,始终没有头绪,不知道是谁在帮他。如今,长孙冰凝这么一说,他再将她的身份联系起来,肯定了迷信确实是她送的。
可是,她送急迷信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里,李恪不敢再往下想。如果,有些事情注定没有结果,何不在还没有生根发言之前将它毁灭呢?
所以,李恪在听到长孙冰凝的话之后,身体也只是微微一停顿。随即,又迈大步,和一众鹰卫消失在渭水边。
在桥的另一边,长孙冰凝看着李恪远去的背影,久久的望着哪一方天地。她没有想到,今天的结局会是这样,她没有想到李恪会如此畏惧长孙两个字。她更没有想到,这个她只见过一面的男子,尽然会如此深刻的刻在她的心里。她确实没有想到,她尽心打扮,为了今天而等了一个月的结果会是这样?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到团圆是几时?”默默的吟出这首诗,长孙冰凝的脸上布满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