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多纠结,高峰转身来到之前自己昏迷的地方盘腿坐下休息,心中思绪万分,逐渐理清头绪。
“显锋伽罗?”
高峰望着手背收口的皮肉奇怪自问,显锋伽罗和庇护者最大的不一样,是身体对伤害的承受力不一样,高峰的伤势在找到水源之前,除了细小的伤口之外,大一点的都没有愈合,还有烫伤的皮肉水泡斑斑,现在,几乎所有烫伤的地方,都被清水冲掉了脓液,绝大多数伤口都开始收口,只有胸口和后背,几条几乎将他腰斩的伤口还没有收敛,但里面的肌肉已经绷紧,不再流出血水。
这个过程高峰没有注意到,虽然在提炼水源时,高峰就已经有所怀疑,但他不知道真正成为显锋伽罗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以前天爪也和他说过,自然伽罗想要成为显锋伽罗,道路是曲折而漫长的,需要时间的沉淀,最好的估算,他也需要十年左右成为显锋。
所以高峰也理所当然的认为,他想要成为显锋伽罗,最少需要三到五年的时间,却没有想到,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就走过人别人需要十年的时间才能走完的路程,而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得到任何外力的帮助。
“也就是说,我不用再害怕月昙益了?”
高峰没有想到其他,只是想到月昙益,不知道月昙益已经被他打成残废,永远从他的视线中消失。
发生在身上的变化让他惊奇,成为显锋比想象中要容易,不由地回想起刚才的感觉,好像就是触摸到那层膜之后,才突破了身体的限制,从庇护者跳跃似的成为显锋伽罗?
想到这里,高峰心cháo起伏,迫切想要验证自己的想法,只要加大训练量,无限制的重复提取的工作,说不定他能很快达到半步憾军的程度,再次突破?若是能行的话,裂山和崩云伽罗也不在话下?
高峰将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甚至忘了有人对他说过,显锋到憾军之间的艰难和障碍。
大量失血让高峰在眩晕中挣扎,起伏的心cháo让他眩晕加大,高峰却顾不得好好休息,颤抖地站起身向山下走去,他需要迫切的证实。
离开了涌动黑烟的甜水井,高峰到了一处长满了植物的山谷,山谷之内背yīn的一面,全是杂乱的植被,木蔸花和驼羊草的数量也不少,高峰慢慢走过去,站在密集的植物之中闭上了双眼。
一颗颗植物在高峰身边无风而动,从翠绿的颜sè变成枯黄,一滴滴莹蓝sè或者透明的水滴从植物上挣扎出来,向空中汇聚,放眼望去,一片片植物相续枯萎,而高峰身边旋绕的水滴几乎将他身形给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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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锋伽罗的手段和庇护者又有不同,每一滴jīng粹的液体都比以前更大,差不多达到了一毫升左右,那些枯死的植物宛如干枯了很多年一般,再无任何生机和活力,宛如即将腐烂一般。
近千水滴在高峰身边缓缓地旋转,宛如星云,但高峰的眉头却紧紧皱起,他感觉到,自己cāo作溶液游刃有余,站在植物中间候,思维能分裂出万千的线条,将每一根植物缠绕,并且提炼。
但这远远没有达到上限,不能像以前那样模糊感觉心中的那层膜。
纠结中,思绪再次分裂,将他身边所有的植物全都缠绕,又有上千滴溶液飞上半空,这些水滴的颜sè各有不同,有的透明,有的犹如胶水,有的颜sè暗淡混杂,还有的犹如墨玉。
可高峰依然没有感觉到自己的极限在那里,也可以说,他提取这些植物已经到了极限,但却没有任何效果?
不过高峰也没有在意这些,他更加奇怪的是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沥青湖是被谁点燃的,自己为什么会受那么严重的伤,还有湖边的战场是怎么回事儿,还有,月昙益到底去了哪儿?
月昙家族从没像今天这么压抑,所有家族武士和侍从们忐忑不安,每个人的眼神都复杂而惶恐,静逸的月昙山庄如被抽干空气的真空,让每一个人感到压抑和窒息。
自从早上,陈老根带着半死不活的月昙益回到家族,整个家族就像放置在即将爆发火山口的鸡蛋,所有人都知道,月昙家族要变天了,特别是紧急从翠柳城找来的几个医生被横着抬出去之后,压抑的氛围更加强烈。
月昙家族在月昙益手中几乎名存实亡,庇护者伤亡殆尽,显锋伽罗失踪叛逃一扫而空,家族武士伤亡惨重,又得不到补充,还有身为族长的月昙益生死不知,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的前途忐忑不安。
其他人为自己的前途忐忑不安,跪在地上缩成一团的陈老根则为自己的小命和家人忐忑不安。
从早场开始,他一直跪在地上,忍受着膝盖酸麻的胀痛,但坐在床前,温柔看着昏迷不醒的月昙益的九玄始终没有陈老根说过话,当地上的陈老根只是一团透明的空气。
月昙益闭目躺在柔软奢华的大床上呻吟不止,喉咙里古怪的嘶吼就像夜枭的嚎叫,这种呻吟,陈老根整整听了十二天,从他带出月昙益的那天起,就无时无刻的不在照顾,现在,照顾月昙益的换做九玄,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的命运如何。
“就那个小野种将他伤成这样的?你当时在干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九玄温柔的给月昙益拉上被子,转身看着地上的陈老根,眼神冷漠而凌厉。
“咚……。”陈老根以头抢地,没有做任何解释,他知道,不用解释,九玄已经知道了一切。
“哼,四个庇护者,只剩你一个回来,重伤了我的未婚夫,却不曾拿回他的脑袋,家族养你们有什么用?”
九玄的话语越说越冷,娇媚艳丽的容颜遍布寒霜,眼神中的火焰终于被点燃,开始向歇斯底里的方向转变。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处在九玄的位置,都会抓狂,年轻英俊,傲气凌人的未婚夫突然变成重等残废,人虽然活着,却始终不能醒过来,身上散发着腐烂的恶臭,和一具尸体没有什么区别,怎么让她不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