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木满脸桀骜,横在门口,凶狠的看着吴安,现在已是深秋,秋风从门外袭来,不仅带着丝丝清凉,樱木的一头红发,也随风飘摇,好像带着嚣张的杀气
吴安看着那被高宫的一招九天神捶砸到的突厥武士,心中愤恨,对左右的突厥武士使了眼色。
那三个突厥武士会意,扬着明晃晃的钢刀便冲了上去。
这下可正中了樱木的下怀。
樱木天生嗜血,好斗成性,自从改邪归正,除了水中那场恶斗外,还真没有干过“杀人越货”的买卖,今天遇到不开眼的,正好名正言顺的教训一下。
而且,樱木师从罗桐,学到了很多真本事,有些东西甚至能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正好借机会臭美一翻。
为首一个突厥武士首当其中、挥刀砍来。
樱木大喝一声,抖着一头红发,双拳贯耳,雷厉风行的一式,直接砸在他的脑袋上,那武士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晕死过去。
突厥人虽然悍勇,但是没有心理准备,没想到这红发小子居然会这么厉害,好像是个恶魔一样,惊得他们出了一身冷汗。
面面相觑,便犹豫着不敢上前。
樱木打得兴起,怎么能放过这俩人?身形向前一冲,一身虎胆,迅猛而至。
砰砰……
咔嚓……
嗷呜……
几个回合,一共三名突厥武士,都倒在了他的手掌下。
吴安盛怒,拔出腰间的宝剑,指着樱木道:“好嚣张,拿命来。”长剑一抖,挽出了一片剑花,带着匹敌万钧的杀气,向樱木刺去。
众人见到他这般英武,急忙闪到一边去看热闹。
谁也没有想到吴安不禁赌技厉害,居然也是一把高手,樱木心中大喜:习武这么久,终于找到了一个旗鼓相当的敌人了,一定得好好玩玩。
陈小九哪里能等到樱木慢慢地取胜?对高宫等人用力的挥了挥手。高宫领着其他的三个樱木五人组成员,像是四头狼一样冲了下去。
五个人合作起来、亲密无间,只用了二个回合,就把吴安的手臂拧的脱了臼。
吴安痛得惨呼:“姓陈的,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你敢对我无力,早晚你会后悔的。”石头筹闻言、吓了一跳。
急忙赶过去,拼命地向吴安使眼色。
吴安会意,气呼呼的哼了几声,却再也没有些狠话。
陈小九却从里面听出了一些别样的味道!这个吴安的身份,居然可以令石头筹这般紧张,能让石头筹很在意的人,那会意味着什么?
陈小九让樱木将吴安压在桌子上,又对一脸惊疑的石头筹道:“石公子,吴安是你的朋友,他与我对赌,是签了协约的,愿赌服输,绝不能返回,否则,岂不是猪狗不如?石公子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现在倒要听听,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陈小九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是在枪林剑雨中厮杀过来的,发怒之时、身上隐隐然有股凛然的杀气,这一点,便是诡辩狡诈如石头筹,也不具备的优势。
石头筹笑了笑,心中却也着实舍不得将生机盎然的赌场拱手相送,这不是银子的问题,而是商业布局的关键之处。
让出了这个地势、装修、经营都很好的赌场,那意味着他再也没有机会涉足赌场行业,也没有机会再向潘氏兄弟发起进攻。
石头筹笑道:“陈兄,你我都是要好的朋友,也不至于将这件事情,弄得这般生分,依我看,不如咱们从长计议,吴公子受了惊吓,先让他休息一下如何?”
跟我玩推、拖、拉那一套招数吗?
陈小九才不会上当,赌场的钱财,若不能在当场兑现,只要出了赌场那个大门,谁还认账?
“石公子,石家乃是杭州屈指可数的大亨,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若是不讲信用,可是猪狗不如,这数千双眼睛都在看着呢,难道你石家好想要赖账吗?”
众人闻言,一阵起哄,望着石头筹的全是鄙夷的目光。
石头筹虽然奸诈卑鄙,但却相当爱惜自己的“羽毛”,经过他的长期经营,石家一直是儒雅、博爱、宽厚额面目示人。
他当然不会让石家的名声因为这个插曲而变得臭不可闻。
虽然心中很痛恨陈小九,仍拿捏出一副笑脸,斟酌道:“诸位朋友,我石头筹是个讲信用的人,石家也不是输不起的人,怎么会耍赖呢?依我看不如这样,陈公子的产业与赌场又没有什么关联,我那个赌场折价,大约是二十万两银子。”
“既然是赌债嘛!我愿意拿出二十万两银子偿还给石公子,这样还可以给陈公子现银周转,岂不是比赌场更好?”
这话听起来漂亮、干脆,不拖泥带水,而且还是现银,众人听在耳中,也觉得石头筹做得仁至义尽,一场赌博赢了二十万两银子,该知足了。
陈小九心中对石头筹狠狠的鄙视了一顿!
他完全明白石头筹的所思所想,也很透彻的知道,石家的如意赌坊虽然目前看起来也就值得二十万两银子。
但那只是眼前,若是以后经营得好,却远远不止这点好处。
石家的如意赌坊,他是要定了。
“石公子,好意心领,不知道我是个不愿意占人家便宜的人,吃了人家一碗饭都会内疚的睡不着觉!你要给我转换现银,那我岂不是要诚惶诚恐?我可不愿意夜不能寐。”
“更何况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只要赌坊,咱们怎么能坏了规矩?”
“这……陈公子,那赌坊其实也无甚用处!”石头筹咬了咬牙齿道:“这样吧,我给陈公子加价到二十五万两银子,如何?”
陈小九笑着摇了摇头:“看来石公子是没有明白我的意思呀!”他挪到石头筹身旁,冷笑着低声道:“我只要你的赌场,其他的一概不要。”
陈小九打定了主意,你石头筹便是用一百万两银子来换,我也不干。
兵法有云,伤其十指、不如断其一指,这话,是百分百有道理的。
石头筹犹豫不决,蹙着眉头道:“只是,这赌场暗中却有我义父的份子,这件事情,我还要向义父禀报一下啊。”
你妹的!
又要跟我拼爹啦……
陈小九却悠然不尽,完全不怕,大咧咧道:“那不要紧,我与曹公公相交,情如兄弟,你把手续转给我,曹公公那一份,我自会留出来,不会昧了曹公公的银子。”
石头筹真心气疯了:曹公公是我干爹,你居然说与他情如兄弟?难道你还成我叔叔了?真真鄙视你。
他抬出了曹公公这根杀手锏,也没有吓住陈小九,再往下当真无计可施。
正在茫然无措间,却听着吴安声嘶力竭的大喊道:“姓陈的,输了又能怎么样?莫说石公子,肯给你,我就是不给你了,你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咱们经官府,决断!哼……要是那样的话,我岂会怕你,你就等着竹篮子打水——一场空吧!”
“你住口!多么小的一件事情,至于经官吗?别乱说话。”石头筹急忙制止道。
陈小九回眸阴冷的看着吴安,幽森道:“你果然是想赖账?”
“赖账又怎么样?”
吴安虽然脑袋被压在桌子上,却仍然不服气:“大不了经官,我是不会怕你的。”
“经官?我会给你经官的机会吗?”陈小九冷笑着拍了拍吴安肥腻的脸蛋,坏笑着说道:“按照大燕律法,欠人巨额钱财,恶意不还者,是要充军发配的。”
吴安道:“充军发配?我看谁敢?”
陈小九笑了笑:“你别慌,后面还有一条,若债主蓄意使用暴力,猝使恶徒身体残骸、却未死者,当罚白银一万两!”
吴安听到这句话,心中的执念被狠狠的戳了一下,他心里很清楚,大燕律法确实如此。
陈小九拿起一把匕首,在他脸颊上来回晃动着,冷笑道:“我一不用你还银子,而不用你充军发配,我现在就切断你的一只手,刮花你的脸,算来算去,也不过就是赔上二万两银子!”
在匕首上轻轻的吹了一口气,又阴森的威胁道:“呵呵……你觉得,我小九是缺钱的人吗?又或者,你觉得我只是吓唬你,不敢对你动手?“
吴安又惊又怕,此时方才知道陈小九是个狠角色,可是脸上实在拉不下来,犹豫着没有出声。
陈小九摇头笑了一下,将匕首递给一脸兴奋的樱木。
樱木可不管那么多,九哥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拿着刀,奔着吴安走过去,扬起匕首,就要切了吴安的手臂。
“不要!我服了!我服了……”吴安终于服了,可是却已经来不急了,樱木的匕首已经切了下去,石头筹也没想到樱木这么狠,脸色变得铁青,急忙赶过来劝阻。
哆……
樱木的匕首并没有砍断吴安的手臂,而是贴着他的皮肉,深深的刺透了桌子。
我的妈呀!
吴安被吓得魂飞魄散,长出了一口气后,才发现,自己的裤裆热乎乎的,已经被吓尿了……
石头筹望着那把匕首,额头上冒出了一曾细密的汗珠。
樱木得意的向吴安道:“蠢材?你到底讲不讲信用?若是再敢说一个不字,我就真的要下手了,你可别后悔。”
樱木一边说话,一边又重新举起了匕首……
“别……”
吴安哽咽着,急忙出声道:“我愿赌服输……你别砍断我的手……我真的服了。”惊恐的泪水与湿咸的鼻涕涂抹在脸上,那狼狈的模样,让人终生难忘。
陈小九又笑着对石头筹道:“石公子,你是什么意思?咱们可以好好商量一下。”
石头筹面容抽搐:陈小九,你都做得这般绝了,还商量个屁呀!
他抹着汗珠子,强颜欢笑道:“我与吴公子是朋友,当然要为朋友两肋插刀,我愿意用石家的如意赌场、偿还赌债。”
话虽然说得轻巧,但是,心中却在滴血。
“好!痛快!痛快!”陈小九飞快的起草好了文书,逼迫着石头筹在上面画押、签字。
然后也不管石头筹愿不愿意,把芦柴棒叫到跟前道:“石公子日理万机,繁忙的很!你现在便带着兄弟,与石公子一同去赌场核实一下,打理一下,将一盖杂物统筹的清清楚楚,切记,一定要与石公子做好交接的所有事项。”
芦柴棒当然明白小九的意思,招呼着一百多人随性,笑着向石头筹拱手道:“石公子,请吧!”
石头筹其实一直在琢磨着缓兵之计,若是现在就领着芦柴棒过去,那赌场一定就不是自己的了。
陈小九笑了笑,指着仍被压在桌子上的吴安,道:“石公子快去快回,吴安还等着你的好消息呢!”那话中之意,摆明了要等着石头筹把赌场的一切用度交接好了,才会放了吴安。,
这一下,石头筹再也没有什么指望,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得不向陈小九低头!恨恨的看了陈小九一眼,便领着芦柴棒等一百多人抄自己的赌场去了。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