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延平心中暗赞,他手中双枪利于远战,钵罗汉成名的武器却是一双铜钹,他先让自己的徒弟退开,自己再退回去,显然是不想占自己的便宜,好给自己的长枪让出來一个就手的场地
当下定延平不再多说,他知道钵罗汉不会先出手,轻叱一声道:“老朽得罪了!”
轻叱声中,定延平揉身而上,手中枪尖金光闪动,向钵罗汉疾刺而去。
钵罗汉脸色平静,宠辱不惊,身影轻轻一晃,定延平眼前一花,已经失去了钵罗汉的身影。
那一瞬间,钵罗汉仿佛凭空消失了。
定延平心中一惊,索性闭上了双眼,手中双枪轻轻一颤,身体急速旋转开來。
他急速旋转,手中双枪密集地向身边飞刺出去,一瞬间,天空中仿佛布满了密集的枪尖,此起彼伏,唰唰地向身体周围急刺出去,把定延平不停旋转的身体包绕在其中。
楚云飞在马车中微微皱眉,转头看了看兰陵,依然在运功疗伤,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定延平声势凌厉,这种打法,必不能持久。
正在这时候,兰陵睁开眼睛,柔声道:“哥哥,我好些了,我们出去看看吧!”
楚云飞伸手探了一下兰陵的脉搏,脸上露出喜色,微笑道:“妹子,你好些了!”
兰陵点点头,微微一笑道:“哥哥,我好多了!”
楚云飞心中暗自赞叹,这玉器中的能量果然不同凡响,疗伤的本事更是高人一筹,兰陵只是静坐了一会儿,就已经恢复了大半,只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脉搏跳动的却比以前有力多了。
楚云飞点点头,轻轻地握了握兰陵的手掌道:“妹子,我们出去看看!”
兰陵点点头。
两人都是要强好胜的性格,楚云飞既见兰陵伤势好转,自然不愿意躲在车上看定延平为自己拼斗钵罗汉。
当下两人轻身一闪,从马车上走了出來.
前方定延平轻叱连声,两人抬头向前方望去,只见前方枪影闪动,光芒耀眼,却看不见定延平和钵罗汉的身影。
两人往前方走去,站在定延直和那个年轻人身边观战。
定延直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听到两人的脚步声,转头见是他们两人,向兰陵强笑了一下道:“姐姐,你们过來了!”
楚云飞心说这小子果然是贼心不死,这个关节点儿上,竟然还记挂着兰陵这个美人儿。
兰陵点点头道:“多谢你们了!”
定延直咧嘴一笑道:“不用客气,姐姐,这位是我师兄,丁昌平!”
说着,向旁边的年轻人指了指。
兰陵向那年轻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
丁昌平虽然是定延直的师兄,其实一身武功都是定延平传授的,只是名分上终究还是定延直的师兄,他行事沉稳,深的定延平欢心,见兰陵向自己点头招呼,也躬身还礼。
楚云飞一双眼睛向场中望去,只见场中金光闪动,定延平仿佛一个陀螺般急剧旋转,他手中双枪连续不断地向外面急刺出去,只见漫天寒光在场中不停旋转,却看不见钵罗汉的身影.
楚云飞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道紧锁着自己的杀机根源,他心中明白,这就是钵罗汉身上发出來的气机,随着定延平身体转动,气机也轻轻地來回飘动,伺机而动.
楚云飞心里明白,钵罗汉虽然沒有出手,其实也是施展上乘内息,在场中飞速游动,用一种超越了肉眼能见的速度飞快移动,并不是钵罗汉消失不见了,而是他利用时空的差距,把自己隐身在众人的视觉中了而已。
这事说來简单,当真坐起來却是千难万险,只是这一手,就足见钵罗汉的本事了。
定延平虽然看不见钵罗汉,他的修为却也相当强悍,加上定延直身经百战,千万次出生入死之后,自然地形成了一种第六感应,虽然双目看不见钵罗汉,他闭上眼睛之后,却能从身边淡淡的气流波动中感觉到钵罗汉大概的位置,手中长枪随着身体急速旋转,不但把自己的身体紧紧地保护起來,更微妙的是,定延平双手两支枪上各有两个枪尖,这一下使将开來,当真如同风车一样,丝毫不停,到了后來,定延平两只长枪犹如车轮般急剧转动,带着定延平的身体不停地转动,定延平声势虽然猛烈,却耗费不了自己多少力量。
楚云飞看了心中大定,他本來以为定延平这一轮猛攻,肯定大耗体力,即便他功力高深,毕竟年事已高,这样下去,肯定支撑不住。
看了定延平的攻势之后,楚云飞这才放心,定延平借势旋转,这样下去,即便是转上两三个时辰,估计这老头都能撑下來,反倒是钵罗汉有些困难了,毕竟他施展**,把自己的身体完全隐沒起來,这手神功虽然骇人,耗费的功力却不少,这样下去,恐怕还是钵罗汉先支撑不住。
果然,楚云飞刚想到这里,就听见钵罗汉微笑道:“定老将军果然是越老越强悍,钵罗汉空手应对老将军,当真是不自量力了!”
随着钵罗汉的话声,空中气流涌动立刻停歇,远处闪现出钵罗汉的身影,脸带微笑,似乎闲庭信步,沒有半分狼狈的神态。
楚云飞和兰陵虽然跟钵罗汉打过一个照面,只是当时情况紧急,两人都沒怎么看清楚钵罗汉的长相身材,现在还是第一次清楚地观看这名震吐谷浑的第一高手。
只见远处站着一个年轻人,面如冠玉,眉如刀削,微微皱了起來,鼻如悬胆,薄薄的口唇显示出这人刚毅的性格,眼神湛蓝深邃,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厮器宇轩昂,身材修长挺拔,看來比也迦南还要年轻一些,却又透露出一种久经世事的沧桑,竟然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楚云飞不由的暗中喝彩,心说自己还是第一次见一个人能把完美两个字演绎的如此深刻,钵罗汉竟然把青春和沧桑糅合的完美无缺,脸上带着一种年轻人的朝气和向往,却又透露出一种历经沧桑的感触。
这人即便是自己的敌人,也不失为一个难得一见的对手。
钵罗汉向楚云飞望了一眼,眼神又转到兰陵身上,向她微微一笑道:“钵罗汉失手伤了公主,当真是万分抱歉!”
兰陵淡淡道:“长生天大人过谦了,卑鄙暗算,原是吐谷浑高手的本色,只怨我们两人眼神不济,沒能看出來令高徒的做作,况且能被西域长生天钵罗汉大人暗算,也是我和哥哥三生有幸了!”
兰陵这番话说的极其婉转,其中的讥讽之意却显而易见,钵罗汉是多大的名声,竟然卑鄙暗算一个年龄不及二十岁的少女。
钵罗汉听了兰陵的话,竟然毫不动怒,神情一如之前的平静从容,他合十道:“公主教训的是,不过贫僧虽然出道为僧,却还心念故土,失手伤了公主,不是贫僧本意,还望公主海涵!”
钵罗汉当真不是有意伤了兰陵,他内力伸缩由心,丝毫不为外物萦绕,沒想到却被楚云飞修罗刀气机牵引,失手伤了兰陵,这事对钵罗汉佛心的打击,恐怕比兰陵身上受的伤势更加严重,要不然,凭钵罗汉现在的修为,怎么会被定延平逼的要出动双钹,只是这些事情钵罗汉自己心中明白,却不想说出來。
兰陵冷哼一声道:“长生天是何等人,能向我和哥哥道歉,这也足以让我们兄妹自傲了!”
她既不说接受钵罗汉的道歉,也不说拒绝他的道歉,却只是把话題岔开,含糊应答,存心让钵罗汉不舒服。
楚云飞笑道:“长生天是何等名头,妹子,你就不用纠结了,长生天也是人啊,怎么能让人家不犯错误,我看就算了,伤了就伤了,反正现在妹子你伤势也好了,我们就不追究了吧!”
兰陵转头向楚云飞粲然一笑,点点头道:“那就算了,长生天偌大的名声,既然人家给我们道歉,我们自然是见好就收,就听哥哥的!”
钵罗汉轻轻一笑,他当然明白楚云飞这番话的意思,说白了,楚云飞把话挑明了,说兰陵伤势已经恢复了,其实就是为了打击钵罗汉的清净心,让他进一步对自己的武功修为失去信心。
钵罗汉转头向定延平道:“定老将军,我尘心已动,佛心失守,还望定老将军海涵!”
定延平明白钵罗汉这话的意思,他自承佛心失守,其实就是想告诉自己,他今天所能发挥出來的武功境界,不是钵罗汉的顶峰武功,如果名不符实,还请定延平见谅。
当下定延平点点头道:“长生天名动天下,能赐教一二,小老儿就已经感激不尽了,大师请!”
钵罗汉缓缓点头,不再多说,双手往背后的背囊中一伸,两枚金光闪闪的铜钹已经出现在他手中,这两枚铜钹边缘锋利无比,在钵罗汉手中缓缓旋转,发出轻轻的嗡嗡响声,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