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晚上住在了宝珠寺中,周日上午张鹏飞带着陈雅、小胖,三人共同游览了玉香山风景区中的著名景点,下午就回到了家中。张鹏飞到家一瞧,徐志国、王满月双双坐在沙发上,亲密地靠在一起,笑呵呵地聊着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神色。
两人没料到张鹏飞会回来得如此之早,把徐志国吓得立刻就把王满月推开了,由于太急,用力过猛,差点把王满月推下沙发。徐志国惊得慌了手脚,面色紫涨地站在张鹏飞面前,吱吱唔唔没有一句成形的话。
见到他这样,再瞧瞧王满月那一脸春风的粉红脸色,张鹏飞就猜出了大概,他哈哈大笑,指着徐志国笑道:“你们聊你们的,别被我们打扰了。”
“那个……领导,我……我没事了,你……你回来就好,我……我走了啊……”
王满月也站起来,看着徐志国胆小的模样,心里骂他胆小鬼,心说你把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也没见你这么胆小啊!
张鹏飞拦着他,笑道:“你急什么嘛,要是担心我们打扰你和满月,你们就回房间亲热去!”
“不……不,没……”徐志国慌忙摆手。
张鹏飞对王满月说:“去,把他带房间去吧,你们聊。”
王满月讪讪地笑,从后面推了徐志国一下,小声道:“傻样吧你,跟我来吧。”
徐志国苦笑着跟在王满月的身后,全身都觉得局促。望着他们离开,陈雅对张鹏飞说:“一天不见,满月变好看了!”
张鹏飞微微一笑,也不道破其中玄机。坐下后对陈雅说:“老婆啊,昨天我和释明光聊天的时候,问了一些事情,我觉得很重要,一会儿我就把这些情况告诉给志国,让他初步调查一下,把结果再给小胖核实。”
陈雅点点头,“肯定是他!”
“我也觉得是,”张鹏飞回忆了一下昨天与释明光谈话的内容,当他自己说姓白时,他就几乎可以确定了,因为他相信陈雅的眼光不会看错人。
吃过了晚饭,张鹏飞把徐志国叫到了书房,笑着问道:“这两天和满月相处得还好吧?”
徐志国嗯嗯地点头,也不会说话。
“怎么样?”张鹏飞像是没有意义的问道。
不料徐志国打了个机灵,想了想,立刻挺直腰板对张鹏飞说:“报告首长,圆满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哈哈……”张鹏飞开心大笑,他明白徐导国所指的任务,是自己昨天临离开家前,偷偷和他说过的话。其实张鹏飞说得比较隐晦,只是希望他与王满月的关系更进一步,没想到徐志国色胆包天,生米煮成了熟饭。张鹏飞心情好,就开玩笑道:“志国,你这话说得可不对,我可没给你安排什么任务,一切……全是你小子自己干得好事!”
徐志国讪讪地笑,转移话题道:“昨天晚上,三通集团又联系了满月,希望她快些完成任务,满月在电话里说,等小雅一走,她就形动。”
张鹏飞点点头,正色道:“这几天你多多疼满月,千万不能让她出现意外,明白吗?”
徐志国说知道,张鹏飞接着说:“我今天找你来是有正事,你明天抽空好好调查一下释明光的底细,查查他近二十年之内都做过什么,最好详细一点,我可以给你提供一个底,他俗家姓白,河南人,曾经是少林寺的武僧,有了这几条线索,我估计不太难查。”
“是不难,”徐志国点头。
谈完话之后,徐志国就离开了,必竟张鹏飞已经回家了,而王满月又要与小胖一起住,他留在这里不方便。等徐志国走了以后,张鹏飞就对王满月说:“舍不得吧?”
“没……没有……”王满月羞红了脸,很不好意思地说。
张鹏飞伸手拍拍她的肩,说:“不要急,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就带着志国去见你的母亲,如果她同意,你们就结婚吧,然后再找份正经工作,知道吗?”
“谢谢您……”王满月的声音有些哽咽,庆幸自己认识了张鹏飞。
…………
周一上班,张鹏飞的办公室里迎来了不束之客。他正在看报纸的时候,秘书牛翔走进来,小声汇报说:“市长,白灰厂的厂长严立宽找您,他说有文件给您看。”
张鹏飞看了眼手表,对牛翔说:“让他在外面等半个小时,不过四十分钟以后你再提醒我。”
牛翔明白这说明领导想好好用一用这个严立宽了,这种作法是一种考验,便点头退了出去。牛翔出去后让严立宽在秘书室等着,他只说领导在处理一件很重要的公务。
张鹏飞再也没心情看文件,他在想严立宽找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呢,来表态吗?他微微一笑,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刻,他曾研究过严立宽的资料,知道此人搞企业还是有一套的,要不是有他在,白灰厂在三年前就倒闭了。正在想事的时候,电话响起来,他拿起来接听,没想到是朱天泽亲自打来了电话。
“是市长吧?市委与三通集团商量了一下,决定这周四举行图书馆新建的启动仪式,请市长做好准备参加。”朱天泽完全是命令的口吻,不容商量。
张鹏飞不暇思索地说:“这是关乎辽河的大好事,我一定参加。”
“好好,那就先这样……”朱天泽满意地挂上电话。
张鹏飞捏着电话苦笑,心说朱天泽的功底可是比他老子差远了,此人虽然也有能力,但是最大的缺点就是喜形于色,容易得意忘形。到了四十分钟的时候,牛翔再次敲门进来,汇报道:“市长,严厂长已经等您四十分钟了。”
“他……怎么样?”张鹏飞微微一笑。
“看样子挺急的。”牛翔实话实说,他刚才一直陪着严立宽,可以看出来他有些坐卧不安,好像额头都出了汗。
“那就让他进来吧。”张鹏飞面无表情地说。
没多久,严立宽就小心翼翼地出现在门口,很是热情地说:“张市长,您忙完了?”
“坐吧。”张鹏飞指了指沙发。
严立宽小心地坐下,认真地想着措辞,说:“张市长,我今天来是想和您汇报一下关于白灰厂搬迁的事项。”
“搬迁?你不是反对搬迁吗?”
严立宽的脸有些红,说:“我……我当初是没完全领会政府的意图,是我错了,我仔细考虑过了,还……还写了份报告给您,希望您能够看看……”
“报告?拿给我瞧瞧,”张鹏飞伸出手来。
严立宽马上从包里把文件拿出来,交到张鹏飞的手上,他没有坐,而是有些紧张地站在桌前。张鹏飞也没有客气,接过报告就看了起来,也没有让他坐。报告的标题是《关于白灰厂搬迁的十项注意》。
看了看,张鹏飞不得不说,严立宽想得很周到,他几乎把白灰厂搬迁后所能产生的问题全部想到了,报告中分析得准确到位,还简单地阐述了解决的办法。文件字数不多,却字字珠玑,条理清楚,令人一目了然。
张鹏飞把文件重重往桌上一放,语重心长地说:“立宽哪,你太滑头了,为什么不早些把文件给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份文件你准备很长时间了吧?”
严立宽红脸低下头,没想到张鹏飞马上就看破了他的心事。他想了想,就解释道:“我……我当初是不太信任市委市政府,我不知道搬迁这事是不是会一定施行,所以就……”
“所以就观望,对不对?呵呵……”
严立宽点了下头,也陪着张鹏飞傻笑。
张鹏飞反问道:“严立宽,我问你,你个人支持搬迁,那么厂里的职工们也会支持吗?”
严立宽心中暗道一声厉害,市长一句话就说出了关键问题。这也是严立宽计划中得重要的一环,他为了双方都不得罪,双方都讨好,便在这件事上下足了功夫。现在听到张鹏飞问自己,他就聪明的回答:“职工们全部同意是不可能的,我想肯定会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带头煽动闹事。”
“别有用心?煽动闹事?”张鹏飞双眼认真地盯着严立宽,仿佛要看透他的内心一样。
严立宽在张鹏飞的注视下,觉得全身十分的紧张,后背已经被汗水打湿了。他见张鹏飞好像是询问自己的意思,可一时间又不知道回答什么,仓促间便说:“一定会有这样的人。”
“哟,你这么确定?”张鹏飞微笑着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严立宽心中一惊,感觉到不妙,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慌忙补救说:“当初听说白灰厂要搬迁的时候,就有一些人在厂里闹事,都被我制止住了。”
“呵呵,那就不用怕了,下次闹事你仍然可以制止,对不对?”张鹏飞脸上的表情有些戏谑。
“啊……我会努力的……”严立宽知道自己刚才是错上加错了,一不小心中了市长的圈套。他心中唏嘘不已,面前年轻的市长可比自己想象中聪明得多。严立宽现在几乎可以断定,市长一定看破了自己的用心,要不然不会这么说。
张鹏飞很认真地说:“立宽哪,做事要讲究方法这没错,但是更要讲究良心,你说是吧?你去吧,回去后正式向厂里发布搬迁的消息,看看大家的反应,总之我相信你能战胜一切困难的!”
严立宽惭愧地点头,真后悔在市长面前耍弄小心机。他唯唯诺诺的点头,精神惶恐的离开了。看着他离开,张鹏飞松了一口气,他的确看出了严立宽的小心机。这人在自己这里表明支持的态度,可是为了不得罪市委书记朱天泽以及区委书记王昌荣,他肯定会让暗示一些厂中的“刺头”挑起事端。当然,事情的最后,如果张鹏飞一定坚持搬迁,他肯定会摆平闹事。那时候市委书记以及区委书记就不会怪罪他了,而张鹏飞又会高看他一眼,觉得他很有能力。如果结果相反,白灰厂一事在市委书记的反对下,最终没有施行,他又不会得罪朱天泽等人,因为在朱天泽等人的眼里,是他带动职工闹事的。
由此可见严立宽是那种做事喜欢给自己留条退路的人,可以说是个很聪明的人。张鹏飞不在乎他有自己的心机,因为他喜欢聪明人。不过他必须把话点明,让严立宽明白,一次两次玩心机可以,如果总是这样,是不可能取得自己信任的。对于这种聪明人的任用,就需要时常的敲打,直到他真正的服从自己的领导才可以。
严立宽离开市政府大楼的时候,还回头扫了一眼张鹏飞办公室所在的位置,仍然心有余悸。刚才张鹏飞给他的震撼太强大了,轻巧的几句话就磨没了严立宽身上的棱角,而且还道破了他的心事。严立宽这辈子没服过什么人,可是今天他终于服了,而且是心服口服。他最后看了一眼政府大楼,心中说道:“张市长,我今后就跟着你干了!”
…………
周二晚上,张鹏飞在一处很隐蔽的小旅馆中见到了李金锁。浙东省不久前发生一起严重持枪伤人案,嫌犯逃到了辽河,他亲自带队来抓人,把人抓到后,他先让手下把人押回去,他晚回去一天与张鹏飞碰面。
张鹏飞见到他后就笑:“你这个老李,来辽河一个星期都不说告诉我一声!”
李金锁无奈地说:“我也不想这样,但是办案需要,我们跟了那小子半个月,好不容易才抓住了他,必须保密啊,不能让人知道我们来了辽河。”
“到底是什么案子?”
“不久前,中鹏集团与龙华集团在竞标一块土地的时候,龙华集团败给了中鹏集团,竞标结束不久,中鹏集团项目负责人遇到枪击,受了重伤。我们怀疑枪击案与龙华有关,并且锁定了一个嫌疑犯,今天上午把人抓到了。它会些功夫,看样子在部队服过役。”
“中鹏集团?”张鹏飞吓了一跳,这可是柳叶的公司。
“是中鹏,怎么了?”李金锁不解地反问。
“中鹏是……可以说是我家的企业,受伤的是什么人?”虽知道知道受伤的肯定不会是柳叶,但他是有些担心。
“你家的企业,中鹏……啊,我明白了,怪不得起这个名子。受伤的是个男的,项目负责人。”
张鹏飞放了心,点头道:“现在有证据说明与龙华有关吗?”
“被我们抓住的那小子不承认,他说只是为了劫财。”李金锁叹气道,接着说:“我现在已经掌握到了龙华不少有关进出口贸易时走私的证据,只是还缺一个恰当的时候,上头的意思是再等一等。”
张鹏飞点点头,说:“我这里也在发展中,三通集团……快被我拿下了……”
“还是你速度快啊,你有把握吗?”李金锁担心地问道。
张鹏飞大至讲了讲案情,李金锁听后十分的高兴,说:“如果端掉了他们对外的联络部门,他们肯定狗急跳墙,那时候我们就有机会了,来一个双拳出击!”
“我也是这么想的!”张鹏飞信心十足地说,随后又暗示道:“中鹏集团现在主要在南方发展,在别的地方我不管,但是在浙东……”
“该照顾的一定要照顾,包在我身上!”李金锁拍着胸脯保证。
“话也不能这么说,你别让她受欺负就行了。”张鹏飞头脑中浮现出柳叶的模样。
“那是不可能的,中鹏集团很有实力,你放心吧。”李金锁笑道。
张鹏飞问道:“话说回来,你把嫌犯抓到以后,这件案子能查到龙华身上吗?”
李金锁想了想,随后说:“有点难,嫌犯名叫齐亮,过去在三通集团做过保安队长,五年前去了浙东,我怀疑他是龙华集团武装力量中的一份子。这帮人都是不要命的主,他应该很忠心,不会出卖龙华集团。”
“这么说来,这个齐亮应该是杨校农推荐过去的人,对不对?”
“也可以这么说,所以说他深得器重,一般是不会背叛主子的,再说我觉得他一定是有把柄被人控制着,所以不会乱说话的。”
“是啊,现在这社会……”张鹏飞摇摇头,突然有些觉得累,问道:“你明天就走?”
“是,案子太急,我明天就往回赶。”
“走吧,兄弟带你出去喝两杯,要不然以后忙起来就没机会了。”
可能是感觉到张鹏飞心情郁闷,李金锁披上外衣陪着他从小旅馆内走出来。两人找一家小饭馆,随意要了几样小菜,喝起酒来。
…………
“找到人没有?”杨校农冷声问着面前的贾政兴。
贾政兴摇摇头,“你也知道,齐亮身经百战,不好找啊!”
杨校农点头表示明白,说:“齐亮现在很危险,大嫂在这件事的处理上有些太急了,不就是一块地嘛,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把人伤了有什么用?哎,女人啊……意气用事!”
贾政兴心事重重地说:“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齐亮被警方抓住,那么对大嫂可是不利啊。刚刚竞标失败,对手就遇到枪击,任谁都会怀疑她!”
“这几年她养尊处优惯了,根本不懂得低调!”杨校农已经有些愤怒了,“政兴,联系我们所有的人马,一定要在辽河找到他!”
“齐亮一定会在辽河吗?”
“一定会的,大嫂说了,齐亮之前就说过,等办完事情之后,会来辽河避避风头……”
“那我先走了。”贾政兴扭头就要走。
“等等,那丫头那边怎么样了?”
“他老婆还没走,不能动手。”贾政兴说。
“政兴,这几天我总感觉不安,你说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杨校农紧锁着眉头。
“应该不会,一切正常。”贾政笑笑说。
“可能是我太高估那小子了!”杨校农自嘲地笑笑,随后又问道:“图书馆那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周四举行启动仪式,朱天泽还让我在会上发言,呵呵……我这次啊有得表现喽!”贾政兴大笑。
“那你就好好准备,争取为三通争光!”杨校农脸上也有了笑意。
贾政兴走后没多久,杨校农的电话就响了,他拿起来一看立刻接听,客气地说:“嫂子,有事?”
“人找到没?我听说浙东公安厅偷偷派人跟过去了,齐亮的现状很危险。”对方是浙东省龙华集团的幕后老板冯小华,杨校农大哥杨校商的合法妻子。她电话里的语气有些急。
杨校农摇头说:“还没有啊,齐亮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样!”随后语气缓了缓,接着说:“嫂子,这事你做得有些急,以后可千万小心。”
“我知道,当时被气坏了,你不知道自从中鹏集团扩展到浙东以后,处处都压着我们集团,虽然说我们不靠这些生意赚钱,可是我就是气不过,一气之下……哎,你大哥已经批评我了,以后是要小心了。”
杨校农不能深说嫂子,只点头说好,又问了问父亲的身体,便挂了电话。
冯小华挂掉电话,望了一眼身边的丈夫杨校商,满脸惆怅地说:“校商,对不起,我给家里添麻烦了。”
杨校商摆手道:“过去就算了,以后千万小心。白天的时候我接到北京的电话,上面对我们不满了,他让我们低调一阵子,不然他也保不了我们。现在他们就看在老头子的面上才会帮我们哪……”
“校商……龙华可是我半辈子的心血,不能失败!”冯小华靠在丈夫的身上喃喃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