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哈哈大笑:“我不在你面前表现的轻浮,都变得一点不像我了,放心好了,这件事情我一定给你办好,否则我也不会撕了你的那些书信”
苏洛见易寒信心满满的样子,说道:“你莫非想用你的身份地位来压这方夫人,你可知道方家现在的真正实力?”
易寒笑道:“就算我不用身份地位来压她,对于她来说,我比这苏家更有回报价值吧。”
苏洛思索道:“这倒也是,此事就拜托你了,能否筹借到银两对我来说很重要”。
易寒点头,“我们走吧,不要耽搁了”,这会他又恢复正经的模样,有时候真的无法看透易寒,他的言行举止将人性的复杂表现的淋漓尽致。
为了不引人瞩目,易寒在中途还是与苏洛分开,按原路返回,翻过藕园的围墙,走了一段杂草丛生的路,突见苏全等人正伸长脖子张望着,见易寒出现又喜又惊,苏全上前道:“易先生,你安全无恙回来了,实在太好了”,说着打量易寒的全身,见到他衣袖破了几道口子,手臂手背出现伤痕,弱弱问道:“易先生,这些伤?”
易寒眉目肃然,沉声道:“那鬼实在厉害,幸亏我从一个道士那些学到一些保命的法术才逃过一劫”。
所有人一阵哗然,只听苏全道:“易先生你真的见到鬼了,那鬼长什么样子?”
易寒轻轻道:“那鬼什么模样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见过,不过”,将自己被戏弄的情节添油加醋说了出来,他的声音很轻,语气时而加重起来,让人听起来像身历其境,周身泛着淡淡的凉意,所有人无意靠在了一起,大概这样才有那么点安全感,易寒转身朝藕园望去,目光锐利而严肃,其他人也跟着他望去,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荒芜幽静的景象,内心毛骨悚然,苏全佯装淡定道:“易先生,我们快点离开这里吧”。
“好!”易寒也作出一副匆匆离开的模样,所有人的脚步不由自主的加快了,回到中道堂的门庭前,虽然烈阳高照,所有人内心却还有点后怕,主要是易寒刚才讲的太逼真的,若不是亲身体会,何能编排出来,大家自然以为是真实的,何况内心早就先入为主,再经过一番渲染,效果就更明显了。
易寒却看见门庭没有什么人了,问道;“今日不用站岗吗?”
苏全道:“那群来闹事的人早上的时候已经安静下来了,账房的张管事正在清点名单一一赔偿,那一车一车的银子就摆在门口,让人看了心痒痒的”。
易寒笑道:“这么多银子摆在人前就不怕发生暴.乱吗?”
苏全讶道:“易先生不知道押银子都是保镖押送的吗?那些保镖的来头可是不小。”说着又要一番长篇大论,易寒却没有兴趣知道这些保镖的来头,打断道:“好了,我知道,不必再说了”。
他知道这件事情已经不必让他操心了,依苏洛的品行,这件事情她一定会办的妥妥当当,眼下总算解决了一个大麻烦,筹借银两助苏家渡过难关之后,就是处理多年的心事了,问道:“苏全,你可知道这杭州城有哪一些是属于方家的产业?”
苏全问道:“哪个方家?”
易寒道:“四大家族的方家。”
哦,先生说的是这个方家啊,那属于方家的产业可多得数不清楚,衣食住行无不囊括其中,酒楼啊,成衣铺啊”
易寒又打断道:“你就说这方家在杭州的府邸在哪里就可以了”。
苏全道:“这方府在城东太平坊一带,只要稍微打听就知道详细位置了,这方家成衣铺也在附近的西湖茶市,杭州城有名的酒楼素春斋就是方家的产业”。
易寒笑道:“苏全你知道的倒蛮多的,多谢了”。
苏全笑道:“易先生,你所问的这些啊,在杭州城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若先生空闲可以到西湖茶市逛上一逛,品茶听书倒是不错的消遣”。
苏全这么说,易寒才发觉自己囊中空空如也,说道:“苏全不知道可否借我点银两,回来还你”。
苏全爽快道:“可是”,说着透出几块碎银子,却道:“我身上就这么多了,易先生可不要嫌少。”
易寒谢过,从在苏全的带领下从后门离开苏府。
吴山庙会没有结束,一路上依然很是热闹,此刻易寒却无心思参与到这盛事中去,人来人往也只不过是匆匆过客而已。
来到城东太平坊打听到方府的地址,便顺着指点前行,一会就来到了富贵人家居住的院落群,这居住的地方却比街道要幽静了许多,所见无不是轿子车马,却极少有人步行,却让人感觉到富与贫的等级差别。
还没到达府前,就看见车马盈门,轿子、马车无不奢华讲究,同时也反映了这坐车坐轿之人身份不凡,这感觉就是他昨天一早在苏家看见的一样,只不过苏家聚集的是普通百姓,这方家聚集却是一些非富即贵的人物,却不知道这方府有什么喜事,竟惹得这么多达官贵人前来登门拜访。
来到方府门前,门口和庭院里热闹得像市场一样,大门敞开,有人进有人出,倒像是门庭若市的酒楼一般,朝方府门面看去,果然感受到不一样的富贵靡极,匾额横天,门庭石狮成冈峦之势,仅仅在杭州一处落脚的院落,却一点也不亚于苏府,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苏家与方家的差距,这方家该富到什么程度。
这门口进出的都是一个衣着华丽的贵人,方府的下人忙着迎接送客,却无暇理睬易寒,确实易寒在方府门前显得不显眼,他的衣着打扮虽然不差,但却连达官贵人身边的随从都比不上,这会就是看见了他也将他当做那一家老爷的下人。
易寒从容的走上前去,一个下人立即迎接上来,也没有说话等易寒奉上拜帖,易寒问道:“不知道此刻这方府是谁主事”。
那下人一脸讶异,“自然是我家夫人了”。
易寒问道:“方夫人?”
下人一副理所当然道:“你没有看见这人进人出吗?我家夫人昨夜刚刚来到杭州,也不知道谁家消息这般灵通传了开来,整个杭州城的达官贵人纷纷前来拜访”,说着一副骄傲的表情。
易寒心中大喜,林黛傲人在杭州就更好了,这样就不必托人向她转达自己的意思,这林黛傲真是自己的贵人,每一次自己需要她帮忙的时候,她就会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下人见易寒思索不语,眉目露出喜色,问道:“你家老爷的帖子呢?”
易寒应道:“是我自己来拜访方夫人的”。
下人一脸狐疑的打量起易寒来,都说人靠金装,虽然眼前的男子风采不弱,可就算如此顶多也是个儒雅之士,与夫人的身份地位却天差地别,问道:“先生认识我家夫人吗?”
易寒想了想应道:“认识?”
下人道:“既然先生没有拜帖,那就请先生报上姓名,待我转告管家,夫人此刻忙于应酬”。
易寒心想,这要报上姓名,他可不太愿意,他的身份非常敏感,可若是不报上真名,这会,想要见到林黛傲可没有这么容易,这富也有富的烦恼,见个面都要这么麻烦,算了,我混进去在她闺房内等她就是了,就不必有这么多累赘的程序。
下人见易寒不语,以为他底气不足,这时门口又停下一辆马车,一个随从端着拜帖走了过来,下人忙迎上去接待,却将易寒撇下不理,那下人打开拜帖一看,脸色突变,忙道:“里面请,我来领路”。
只见马车之内下来一位年轻公子,姿态雍容风度,容貌俊朗神俊,脸上挂着微微笑意,不加修饰,自然透出一种华贵之气,那下人上前恭敬道:“贵客里面请!”
那年轻公子谦逊道:“有劳了”。
易寒也立即注意到这个男子,心中暗忖:“风度不凡,这人又是什么人物?”
下人领着那年轻公子入府,早就把易寒给忘之脑后了,易寒看着围墙不高,却打算找个比较安静的角落翻.墙入院,这个时候一阵马蹄声传来,只见一群侍卫打扮的士兵骑马分成两排并行前进开路,方府门前的马车轿子和人纷纷避让开来,让出一块宽敞的地方来,这帮侍卫在方府门口停了下来,一个戎装的将军朗声道:“华东王爷到!”
所有人低声议论起来,怎么华东王爷也来了,这方夫人真是通天了,连华东王爷都亲临方府拜访,虽然他们也算有身份的人,但是与华东王爷相比,可就是尊卑明显了。
只见缓缓驶来两辆华贵的马车,马车后面还有一队戎装侍卫。
只见从马车分别下来一人,前一辆马车下来的是一个中年男子,一身便服,却显得雍容和雅,年纪大约五十出头,只听他朗声笑道:“扰着大家了,大家不必拘束,今日拜访方夫人乃是私事”。
见华东王爷如此平易近人,这些人也变得轻松起来,后面又走出一个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丰度翩翩,气宇不凡,易寒却认出他的身份来,却是那日在天外天酒楼见到的颜如壁,心中暗忖这华东王爷和颜如壁来这方府有何贵干呢?
府内收到消息,一个管家匆匆走了出来,恭敬道:“王爷大驾光临,我已让人通知夫人,请稍等片刻,夫人亲自出来迎接”。
华东王爷哈哈笑道:“不必拘礼,我既出门在外,就把我当做一个普通客人就可以了,带路吧,可不要让方夫人累了双脚”,他处处表现的和蔼谦逊,这份风度却赢得了所有人的暗赞。
颜如壁目光冷冷打量周围,相比华东王少了成熟稳重,多了几分傲慢飞扬,当然他有骄傲的资本,眼前这些达官贵人在他眼中却与普通人没有什么差别,这就是阶级差距,突然看见易寒,脸上露出惊讶之色,朝易寒走了过去,易寒见他朝自己走来,想避已是不能。
华东王见颜如壁人群走去,喊道:“壁儿!”
颜如壁应道:“父王,稍等一下,我见个朋友”。
华东王淡道:“少寒暄,免得方夫人等久了”。
易寒身边的人见小王爷走了过来,左看又望,却不知道这里谁是小王爷的朋友,易寒却先施礼开口道:“当日不知小王爷身份,这里赔罪”。
颜如壁却连忙扶住易寒双手,“先生有恩于我,不必多礼,随我进府去吧,我们边走边聊”。
易寒脸露犹豫之色,却立即应道:“谢小王爷厚待!”
颜如壁露出笑容:“那先生跟着吧”,说着转身先行,他刚才虽然对易寒做出一副礼贤下士的姿态来,但是举止却暴露出他傲慢的本性来,说到底他心里还没有把易寒当做平等身份的人看待,这也显示他为人处事还显稚嫩。
这颜如壁并没有太看重自己,反而合了易寒的心意,他既不愿和颜如壁走的太近又不愿意太引人瞩目,把他当做颜如壁身边的一个无关紧要的随从最好不过了。
那些人心中暗想,也不知道这男子有什么际遇,却与这小王爷攀上了关系,对于普通人来说能攀上这等贵人,平步青云荣华富贵指日可待。
华东王只是淡淡的看了易寒一眼,就迈步走进方府,似乎颜如壁的这个朋友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父子带着三五随从,一前一后在管家的带领下往方府厅堂走去,这些随从若是换在别的场合却个个是受人恭敬的人物,宰相门前七品官,何况是王爷的近侍。
颜如壁问道:“先生现何以谋生?”
易寒笑道:“中天闲人一个,糊糊涂涂,过一日算一日”。
颜如壁喜道:“不如让我来给先生安排个好差事,如何?”却是想招募易寒,一者报那日的恩情,这其次嘛,此人武艺不错却是可以做个近侍,看他一身儒装打扮,应该颇有才学,父王曾教导过,无数的历史证明做大事的人想要成功,必须懂得招才纳贤。
易寒自然也明白颜如壁的想法,心中暗忖:“你这毛头小子给我提鞋都不配,确实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华东王见了自己也须敬个三分”,却先堵住了颜如壁嘴,客气道:“中天自由自在惯了,却生怕辜负了小王爷的举荐”。
颜如壁原本就没有把易寒当回事,这会盛情,说不定过几天就把易寒撇在脑后不理不睬,易寒答应了一回事,但是拒绝了他却反而让他不能接受,劝道:“先生何须如此客气,你有恩于我,总得给我机会报答吧”。
易寒笑道:“小王爷真的想报恩就给中天一笔银子吧,中天实在难当大任”。
颜如壁一讶,平时别人与他说话都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那里有人似他这般主动索取酬谢的,心中不悦,觉得这个人得寸进尺,太过放肆了,冷漠道:“既然如此,一会我让手下赠送你一百两银子,作为酬谢”,却连先生二字也不叫了。
易寒心中莞尔,这颜如壁真是小气,更好笑是明明没有招才纳贤的度量,却偏偏要装模作样。
这会都却走到了方府的待客大厅,却没有见这林黛傲的身影,这林黛傲嘴上说要亲自出门来迎,可这华东王都走到大厅前了,林黛傲还安坐大厅,看来心里还真的把华东王当做一个普通的客人,这份气魄出现在一个女子身上,实在让人不敢想象,当然也是因为她有与华东王叫板的资本,根本就是一方土皇帝嘛,还真的无法无天。
这时从大厅里走出来几个男子,雍容雅步,看来也是位居高位的人物,见了华东王爷,纷纷上前施礼,“下官见过王爷”。
华东王爷呵呵笑道:“几位大人不必拘礼客气,看来几位大人的消息比本王还要灵通”。
一语却让气氛变得非常轻松自在,一人笑道:“方夫人一听说王爷亲临方府,却把我们通通赶了出来,匆匆赶着出来迎接”,以卑示尊,说的华东王爷哈哈大笑:“那里那里,刘大人你太自谦了,想你一省高官,你不想走谁也不敢赶你走”。
寒暄了一小会,这些官员纷纷道别,也是因为华东王来了,他们却不便久留,此番前来方府,自然是为了谋福谋利谋政绩。
那些官员刚刚离开,就看见林黛傲匆匆走了出来,“哎呀,王爷,这我忙着招呼”
话还没说完,华东王却接话道:“方夫人不必客气,你可是为了接待本王,把刘大人他们都赶走了,本王深感荣幸啊”。
林黛傲笑道:“王爷,里面请,这不是说话的地方,坐下来再慢慢聊”。
颜如壁刚要上前见过,林黛傲却领着华东王走进厅堂,让颜如壁吃了个冷门羹,从头到尾林黛傲只看华东王一人,旁人不曾瞥过一眼,就好似其他人都只是摆饰而已,易寒第一次看到颜如壁吃了憋却无法发作的难堪表情,心中莞尔:“林黛傲,你这个傲字可真是没白取,傲上天了,只是我这大活人就站在你的面前,你怎么就没瞧见,我许多年未见你,可是想好好看看你的容颜”。
颜如壁心情不好,冷冷道:“你们在这里候着”,说着大步迈进厅堂。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