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之后,女孩终于带领他们找到了水源,在沙漠中有水源就有生命,士兵痛痛快快的喝了起来,将昨日和今日对水的渴望一次性给满足了,听着将士们嘻嘻哈哈的欢笑声,看着他们脸上洋溢着愉快的表情,易寒将目光移动到女孩的身上,不管如何心里对她充满感激,若不是她带路,不知道水源位置所在的他们可就要经过
她显得很安静,整个人陷入沉思之中,并没有被周围欢愉的气氛所感染,易寒今日没有虐待她,自己水囊所剩下的水几乎都是被她喝了,他只是中途饮了一点点滋润一下喉咙,所以女孩虽然一头汗,看上去却好似沙漠中被烈阳照射下却不枯萎的蔷薇,色泽明亮
易寒走到他的身边,声音有些沙,问道:“在想什么呢?”
女孩回神,转过身朝易寒看去,冷漠的眼神中竟带了少许的复杂情绪,她不是瞎子,一路上易寒都是在她的周围身边,他所做的一切,她心里都有数,她同时受到这个人的虐待和照顾,这是矛盾,就像她的情感一样,与这个恶魔势不两立,同时接受别人的照顾,却要给予回报,就单独的两个人,不涉及其它,都是如此的复杂。
女孩出奇的主动开口回应易寒道的:“我帮你找到了水源”。
易寒赞道:“你是个守信用的人,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十分不愿意帮助我,更恨不得我渴死了最好”。
女孩将目光移动到远在天际的太阳,眼神是那么坚决又是那么的向往。
易寒并不太想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第一次放她一个人呆着,却去关心自己的士兵,将与兵相处的十分愉快,易寒也受到了他们的感染,发出爽朗畅快的笑声来,什么时候,西夏的士兵早就把易寒当做故乡的人看待。
目光坚定的凝望着太阳的女孩听到易寒的声音,却朝他所在的方向望去,她只对他的声音感到熟悉,所能唯一分辨的也是他的声音,她听到他的笑声很爽朗,因为赤诚而显得动听,他的笑容如沐春风,这让女孩心里很矛盾,为什么恶魔会有这样的笑容,心里开始有些摇摆不定,就在这一刻,她想起了第一次看见他时,他的那种冷酷无情,耳边似乎听到部落无力反抗的人被杀死时发出的惨叫声,恶魔是懂得迷惑别人的,这是她心里最后的判断,当做出这个判断后,她的心情又恢复了平静,目光离开易寒,迎着太阳,让刺刺的光芒扎入自己的眼睛中,对她来说却好像是归宿。
士兵在这块小的绿洲休息下来,养足精神,所有的水囊都装满水,打算明日一早再出发,期间易寒想找女孩说些话,实话说,他对这个女孩并不反感,只有中间一次,他认为她在欺骗戏耍自己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有一种情绪,那就是愤怒,当然现在她帮助自己找到水源,看着她孤零零的一个人,反而感觉她有的可怜,爱心往往容易在这个时候泛滥,说不清道不明,易寒的亲近只是想让她好受一点,并不想获得什么样的回报,只可惜,女孩表现的十分冷漠,除了关键性的问题,其它的一律不作回应,自讨没趣的易寒也就不多做纠缠了。
次日一早,部队又开始新的行程,茫茫的黄沙中又留下了马蹄的印记,什么时候,就会消失无踪。
大漠黑骑的士兵爱马胜过爱自己,宁愿自己渴着,也不愿意看着战马渴死,当然他们也收获到了回报,因为马的速度比人要更快,马活了下来,他们才能有更快的行动,否则茫茫不见天际的沙漠靠着两条腿要走到什么时候,别说横穿沙漠了,恐怕从前一个绿洲抵挡下一个绿洲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在这种环境下,驮重的战马是他们的伙伴也是他们的朋友。
行程似乎很顺利,这一次易寒问清楚了女孩,一天半的路程就能抵达下一个绿洲,水的储备还很充足,足够应付一天半的时间了。
突然战马嘶鸣起来,只见远处的地方一片遮天蔽日,好似那边是黑夜,而这边是白天,但是距离却不是很远,有人都明白了,他们遇到沙漠风暴了,在沙漠中最恐怖的事情就是遇到沙漠风暴,被沙漠风暴袭击的生存的几率很少,而且这种危险是不可预知的,随时随地都可能遇到。
所有人的脸色立即凝重起来,易寒虽然没有在沙漠中遇到过风暴的经历,可是常识让他明白,这种自然灾害比战争更加可怕,人在它的面前根本没有招架之力,只有避和躲,若是避不了,躲不开,那只能熬过去。
易寒心里祈祷,希望这风暴不是朝这边移动,他们可以暂时停下来,等风暴过去了,再选择前进,但是结果却是令人失望的,因为他可以清楚的辨别,风暴正朝这边的风向移动过来。
易寒当机立断,下令部队做好准备,大漠黑骑的士兵立即忙碌起来,他们懂得在沙漠中遇到风暴应该如何自保,士兵十人一对,确保在风暴过后,能更好的确定伙伴的位置,将伙伴从被掩埋的黄沙中迅速挖掘起来。
易寒忙着指挥起来,女孩却呆呆的看着遮天蔽日的沙尘暴朝这边靠近过去,就好像梦中要将她吞噬的黑暗一样,太阳的光芒却驱赶遮蔽,她似惊弓之鸟一般感到畏惧,身子颤颤发抖。
风吼!沙飞!暴风夹带着细细的沙粒遮天蔽日,转瞬间把晴朗的天空变成黑夜,当风沙席狂飙席地而来的时候,所有人顿时失去了视线,他们只有自己,却看不多身边的伙伴,士兵抱住战马,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的身子是横着的,这样一来就很极大的限制被风暴刮飞的可能。
女孩的水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易寒给紧紧捉住了,他的一只手压在女孩的后颈上,让她的身子俯下,耳边是呼哨的风声,眼前是一片弥蒙黑暗,巨大的风力一边要将她掀起刮飞,一边沙子又落在她的身体,让她感受到疼痛,让人感觉窒息、疼痛、恐惧、无助,她觉得好痛苦,那种感觉就像梦中的黑暗一样。
就在这时,她感觉自己的身子被什么包裹住了,疼痛消失了,恐惧消失了,加重的窒息感却反而让她感觉安稳,就好像梦中一样,光明来了,驱赶走黑暗,驱赶走痛苦,让她感到安详,耳边呼啸的风声,战马的嘶鸣声,人的惨叫声,这一切都似乎跟她没有半点关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风声停了下来,天空又恢复了晴朗,风暴过来,许多人头从沙子中冒了出来,双手挖掘自己被半掩的身子,陆续朝沙堆中钻了出来,简单拍扫身上的沙子一下,就开始解救被困在沙堆内的伙伴,由于他们十人一队,能很快的就确定这些被黄沙完全掩埋的伙伴的位置,用最短的时间将他们挖掘出来,那些连人带马被掀起刮走的人就没有这么好运了,若没有被黄沙所掩盖还好,立即就能被人发现并且救起来,一旦被掩在黄沙之中,大多都是九死一生。
大漠黑骑的士兵忙着解救搜索始终的伙伴,易寒从沙中冒了出来,身子直起,头上后背的沙子滑落下来,看看周围,部队被风暴袭击的四零八落,许多物件都掉落在地上,士兵正在开始解救搜索工作。
低头朝往自己怀中的女孩看去,她的身子却一动不动,易寒心中一惊,立即将她身子翻过来,头发和脸上都沾上了沙粒,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睛是闭上的,易寒第一反应就是将手指探到她的鼻尖,松了口气道:“还好,活着!”看来是刚才被自己压的太紧,短暂的窒闷,不被深埋,沙子还是有空隙空间,不至于完全窒息。
将女孩抱上马背,开始指挥士兵,风暴后的救援工作,不少士兵在被从黄沙中挖掘起来的时候已经没有呼吸,还有许多人却根本找不到,这实在是令人叹息的事情,易寒显得很平静,因为救援而耽误了不少时间,天色已经不早了,在沙中被埋了那么久,就算能找到也是死了,易寒让部队放弃救援,开始赶路,士兵有些不忍的离开了这片被风暴袭击过的地方。
易寒来离开的时候也回头看了一眼,口中吟道:“地下三尺埋着谁,漫天黄沙寻不见”。
揽着女孩,骑着战马带队离开。
或许受这一次风暴的影响,所有人的情绪都显得有点低落,只是安静的赶路,就连炙热的阳光照在身上,也是那么的莫不在乎,氛围肃穆。
这时,易寒怀中的女孩有了声响,易寒将水囊凑在她的嘴边,女孩无意识的喝了几口来,闷沉的脑袋得到了缓解,口中不知觉的发出了些声音,人也从昏迷中恢复了过来。
就在这时,她身子一震,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后背有一个宽厚的依靠,自己小腹的位置被一双大手给揽住了,旁边的小宝马正舔着自己**的脚底,女孩猛的向后转身,在非常近的距离看到易寒的那张脸,几乎在一瞬间,女孩脸色大变,那表情就是遇到了她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接受的事情。
她挣扎起来,嘴边嚷嚷着易寒听不懂的北敖语,拽起的拳头带着她的愤怒捶打易寒的身体,接着又用指甲去挠易寒的脖子,这一切动作都是女子天生发泄愤怒的本能,这也是在安静的外表,暴躁的另一面。
易寒有些无奈,他心情不是很好,懒得跟她计较,更懒得解释,像块木头一样,不作任何言语上动作上的回应。
女孩身体突然用力朝马的一侧坠撞去,易寒险些脱手,无征兆的坠落马下,可是有可能被马蹄踩中的可能。
他突然停了下来,将女孩抱下马来,女孩双脚一落地,立即蹲在地上,捉去一把沙子就朝易寒脸上摔去,目光无惧的瞪视着易寒,眼神中充满轻蔑,厌恶。
易寒脸无表情,口中却吐出一句话来:“你实在麻烦!”
女孩回应他的是,却是又蹲下去捉沙子,易寒不想跟她费事,在她蹲下去的一瞬间,双手托起她的臀儿,轻轻一举就将她高高举起。
女孩敏感部位被袭,自我反应的尖叫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却稳稳的坐在自己的小宝马马背之上。
许多士兵听尖叫声,纷纷望来,心中暗忖:这个女孩发什么疯。
女孩唰的脸就红了,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她可不是个大呼大叫的女孩,却感觉自己受了委屈,还被人冤枉,目光寻找那个始作俑者,这才发现他已经骑着马,慢行跟在自己的后面。
两人目光一接,都没有感情,就好像忽略了彼此,看到的是后面的景象。
去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