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瀚只是想打想不打而已,手中拥有这样一支精锐骑兵大军,又如何会打不过西王府几万人的菜鸟骑兵,他所担心的是害怕中了敌人步兵的埋伏,如今知道敌人步兵的动向,己方主力倾巢而出,士兵的精锐以及兵力的优势,立即让整个战局反败为胜,尽管宁雪调兵遣将,用尽了一切计谋,还是难以挽回这种败势,她的阵地屡屡丧失,原本以为站稳脚跟的优势地形,丧于敌手,已至形成恶性循环,却是越打越败,越打越溃,难以形成有效的正面防御,更别说发动反攻了
宁雪原本以为依靠自己的调动,让这一场战斗持续到黎明,然后再全军撤退保持有生力量,达到两全其美的目的,只是在妙瀚面前怀着这种念头本身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一旦被他看出破绽来,如何肯放过这个机会,但是此刻还只是四更天,两军已经全面缠战在一起,战斗扩展在每一个角落,顽命抵抗还好一些,一旦有撤退的念头,那就是意志的溃败,将被敌人穷追不舍的追杀,直到全军覆没,此刻的宁雪已经没有大营阵地了,敌人也没有忌讳,可以肆无忌惮的追杀过来。
看着败像已经无法挽回,宁雪心头一阵黯然,难道今夜自己的五万骑兵真的得全军覆没,她已经尽力了,甚至在一开始的突袭打了一波漂亮的反击,只是实力的差距却无法改变胜负结果,一代名将的用兵岂会无能到拥有十万精锐在正面却打不过五万普通的骑兵。
虽然明知道必败无疑,宁雪却没有就这样简单的放弃,她要尽量的消耗敌人的兵力,就算想全歼自己,也必须让敌人付出惨重的伤亡,让重骑兵作为牺牲品在正名减缓敌人进攻扑进的步伐,利用弓箭兵的轻便灵活,对敌人进行远距离的射杀,借此来保持边战边退,而阵型不会完全溃败,这是最正确的选择,一旦全军撤退就只能沦为敌人全面的追杀,一点反抗的机会的没有,而选择与死拼硬抗,又如何是敌人的对手,一旦发动冲锋,冲杀入敌阵之中,缠战起来的部队,想要再从容撤回来几乎是没有可能的。
宁雪靠着自己卓越的指挥能力,让大军边战边退,保持阵型不乱,而敌人没有一口气吃下,只能慢慢的将自己消耗,只是她又能退到那里去呢,就算能无止尽的后退下去,兵力也迟早有被消耗干净的一刻啊。
在这种正面厮杀的战斗中,战场居然转移了好几里远,实在难以想象在这种情况下,能有序退守却不会完全溃败,同时在这种激烈的战斗中,宁雪的兵力被消耗的只剩不足二万骑,重骑兵的伤亡最为惨重,剩下的多为轻弓骑兵,因为如此靠着重骑兵来抵挡敌人正面攻击的效果已经变得不太明显,往往一支重骑兵从正面抵挡,瞬间就被敌人洪水一般的兵力给淹没,这就是兵力的悬殊,轻弓骑兵还如何对敌人进行射杀呢,稍微张弓射箭,敌人立马杀到眼前,至此刻,西王府的骑兵只能一味的撤退逃跑,根本无法防御反击,而北敖骑兵如发了疯的狼群一样,追杀前面这些逃跑的猎物,敌人既然将后背露给自己,直到这个时候,北敖铁骑才使用其最为擅长的弓射,双腿夹.紧马腿,保持速度不减,待近身到视线内可辨别的目标,张弓射箭将敌人射落马下,紧接着又瞄准下一个目标,而对于西王府骑兵来说,这却是一场死亡风暴,战又战不过,逃又逃不了,就这样一个又一个的骑兵被射杀落地,二万骑兵在瞬间又锐减至一万人。
宁雪完全绝望了,她想象不出在这种局势下,又能有什么对策,就在这时只听见东西方向鼓声大作,呐喊声四起,而正前出现归营的鼓声,只听见一个高声朗道;“王妃快率兵往左边拐弯”,却是陆机的声音,宁雪心头一讶,陆机不是已经率兵连夜行军离开了,又怎么会出现在此地,同时心中也是惊喜,来的真是时候。
隐隐约约的只见正前面一排排的枪阵,那银枪一眼望不到边,由于有预先提醒,在宁雪立即率领骑兵往左边拐弯进入,许多刹不住叫的骑兵在靠近枪阵百步的时候,却是一阵人仰马翻,看来陆机早已经在枪阵面前设有陷阱。
追杀轻弓骑兵在最前面的北敖骑兵突然看见敌人拐弯,反应慢了一步,却连忙将马头掉到左边,就在掉转马头的一瞬间又发现正面百步之遥的地方隐隐约约有一排排的枪阵,将侧身留给枪兵简直就是找死,有的士兵又直接朝枪阵冲去,带队的骑兵将领见此,立即高声喊停,几万骑兵纵马狂奔说停下就停下是不可能的,但至少却能缓冲减缓,这也是为什么骑兵最害怕敌人伏击的原因,临阵变化策略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前排开始勒马缓冲,有些止不住马蹄继续朝前面移动的战马,在靠近枪阵百步之遥的时候却一阵人仰马翻,而后排正在调整因为急缓停下而引起的暂时性的混乱,冲锋追击之势立滞。
在北敖铁骑调整混乱之时,正面的敌人却发起了冲锋的号角,枪阵整齐的朝正面逼近过来,这北敖铁骑可困恼了,眼见敌人枪阵逼近,想冲锋上前,前面有陷马坑,而且这么短的距离想起到冲锋碾压之势却不太可能,一旦扎堆进攻受阻,面对后面前扑后继的骑兵,还没有杀到敌人,自己就一阵人仰马翻,想撤退又不能,几万骑堆扎在一起,就像街道上拥挤的人群,你能从人逢中驰马不成,就这造成一种局面,站在原地,等敌人专克骑兵的枪阵靠近。
带队的将领见此情况,立即下令部队朝两翼散开,而前排用弓箭射杀这群靠近的枪兵,这就是北敖铁骑的可怕之处,就算被枪兵包围,也可以用远距离的弓射手段,只是效果却不太明显,本身前排就一阵混乱,骑兵内部又在调整混乱,依稀的箭矢朝枪阵射去,枪阵已经靠近,长枪扎入马腹,战马哀嚎声此起彼伏,慌乱中的北敖铁骑只能挥动自己的大刀进行反击,一寸长一寸优,兵器上的劣势让北敖骑兵吃尽了苦头,而且被扎中的战马成了他们的累赘,更为可怕的是,枪阵的后排突然冒出无数的箭雨,这些箭雨是朝空中弧线落入北敖骑兵大军,唰唰唰,许多北敖骑兵还不明白怎么回事,便被洒落的死神带走,一支被限制了行动的骑兵大军本身就是一种灾难,加上这迎头落下的箭雨,更是想躲都躲不了,这种感觉就像身子被人紧紧的捆住,任着利箭射穿自己的身体。
正面与北敖抗衡的枪阵其实只是有假象,而实际上却是弓阵,在夜晚视线不甚开阔,敌人只看见敌人一排排的长枪就以为就枪阵,而实际上,这些枪兵只是表面的三四层,背后是大量的弓箭手,枪兵虽然是骑兵的克星,却只能减缓敌人的进攻,让前排的骑兵面对这些长枪心生畏惧,真正有杀伤力的却是箭矢,陆机正是预料到敌人不可能冲破枪兵的枪头,才大胆采用这种阵型,若是白天交战,敌人冲锋而来,面对洪水一般的冲势,就算枪阵也会被敌人碾压,而此刻双方已经堵在了一起,前排的骑兵受阻,后排的骑兵又如何能前仆后继的杀来,且陆续被枪兵刺中倒地哀嚎的战马也成了骑兵冲锋前进的障碍,一支几万人的骑兵就这样被生生给堵死了。
北敖将领选择了正确的策略,后排后退,两翼散开,腾出空间来,而不会拥堵成一团,只是这些却需要时间,在这种时机稍显即逝的情况下,时间的延误所酿成的后果是严重的。
两翼鼓声大作,从两翼散开的北敖骑兵很快就发现敌人冲杀过来了,在这种情况,只有迎击而上一个选择,步兵想与骑兵正面交锋简直就是找死,尽管骑兵选择的是斜坡冲锋之势,而实际上这支冲锋而下的步兵才是真正的枪兵主力,后面有弓箭手利用地利射出火箭来惊吓敌人战马,北敖战马纷纷栽倒,却依然前仆后继的冲锋,如今两翼就是他们的退路,枪兵靠着地利,还是无法阻挡住铁骑的冲锋,战马越来越靠近弓箭手的所在,突然战势却是大变,无数圆木顺地势滚滚落下,只是一瞬间,进攻的北敖铁骑人仰马翻,如同被一阵洪流冲泄而下,攻势就此瓦解。
两翼进攻受阻,大军无法腾出空间,分散开来了,正面又不停的遭受敌人无尽的弓箭射击,北敖骑兵大军就好像被一只捆绑住四肢的野兽,难以发挥其凶残的一面。
但北敖大军艰难的稳住阵型,打算发动冲锋的时候,却发现在不知不觉中被射杀了好多人,伤亡惨重,而敌人占据有利地形,三面包围,让自己移动受阻。
随着战斗的进行,北敖将领发现自己从追杀演变为冲杀突围,黎明到来,这支乘胜追击的几万人的骑兵大军只剩下万骑残兵败将退了回去,和驻守中军大营的万骑,妙瀚十万人的兵马只剩下两万人左右,这场决战的胜负也尘埃落定,因为陆机的突然埋伏而确定了胜局,而西王府方面也损失惨重,七万骑兵仅剩一万轻弓骑兵,而步兵主力也有四万来人的伤亡,不过妙瀚的两万骑兵在正面战场已经掀不起大风浪了,这一战也让西王府的小王妃声名大振,因为她正面打赢了妙瀚。
当中让人感觉奇怪的是,陆机不是明明率领步兵主力连夜行军前往镐京,又怎么会突然埋伏在此地,原来陆机是真的率领步兵主力连夜行军前往镐京,在半途之中突然脑子一动,这一场仗,兵力处于劣势的小王妃必败无疑,而妙瀚在获知自己连夜赶路前往镐京,若是这会在己方骑兵撤退的路上伏击,会是怎样的效果呢,这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妙瀚绝对预想不到,那就能起到奇效,小王妃为了掩护己方安全撤离,必选择纠缠,心里估计了一下时间,抽出一部分兵力大张旗鼓的往镐京继续行军,另一方面却是抽出一半的主力返回,在预定的地点进行伏击。
稳坐中军大营的妙瀚已经可以确定胜局,突然收到侦查兵的禀报,说敌人有一支步兵正返回,妙瀚大吃一惊,立即让人快马加鞭前去报信,让大军立即撤退不要追击,可是此刻的骑兵大军已经追击了十几里地,等传信的人抵达,骑兵大军已经遭受埋伏,整支骑兵大军陷入混战之中,想从容撤退已是不能,以至于最终的胜局瞬间演变为大败,妙瀚想不明白,今夜的大战为何自己会大败,过了好久,他只能作出一个判断,那是渺渺不可预知的变数。
大战结束,宁雪还如置梦中一般,原本大败逃亡的局面,瞬间就成了大胜,陆机带领获胜的士兵归来,列阵高呼“王妃万岁!王妃英明!
宁雪苦笑不得,心里却为这突如其来的大胜感到兴奋,感到热血沸腾,昨夜的大胜实在是胜的有点莫名其妙,不败的妙瀚就这样被自己的军队打败了吗?让人闻风丧胆的北敖铁骑就死在自己的步兵主力之手吗?追求其原因却因为一个人,陆机,是因为他才让妙瀚英明尽丧。
“陆机,你为什么回来?”
陆机笑道:“我是要走的,但是我不会错过一个战胜妙瀚的机会,这也是王妃你的心愿”。
宁雪满是污秽的脸露出了笑容,“好一个陆机,我没有后悔当初亲自上山去请你入世,我获得了回报。”
陆机道:“王妃,我们即可行军吧,妙瀚剩下些残兵败将掀不出大风浪了,待我们迅速赶往镐京,结束一场大战,让整个西北的战况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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