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问清事情原由之后,席夜阑与席慕德两人均感这件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很明显易寒与这贺兰是认识的,而且关系还不简单,还有一点席慕德可以证实,那就是这脱俗与易寒关系更不简单,两人的情侣关系几乎是透明的,席慕德叹息道:“这易中天怎么比他爷爷还要风流”,说这话的时候朝陷入沉思的席夜阑望去。()
席慕德问道:“夜阑,你说中天为什么会与这西夏招亲使有关系呢?据我所知这贺兰乃是沙如雪之女,性情比你还要怪异”。
席夜阑淡淡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管这些事情,你有什么疑惑,等他们两人醒来再问吧”,说着她离开了房间里。
一夜就这么过去,席慕德可烦恼的一夜未睡,易中天乃是殿前兵马都指挥使,此事可不好压下来,只希望他快点醒来,再做决定,早上去看望一番,易寒却还没有醒来,那个叫脱俗的女子不喝不睡就这样趴在他的身上守护着,痴情无比,让他不禁想起自己过世的妻子,感慨无比,心头伤感回房喝起酒来,由于一夜未睡,几杯之后迷迷糊糊的醉睡过去,还是席夜阑走进来将他扶到床上,放下盖好被子。
中午时分易寒醒来,迷迷糊糊道:“疼死老子了”,突然感觉胸口被压着,睁眼一看见脱俗容神憔悴就这样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顿感怜爱无比,轻轻的抚摸她苍白憔悴的脸蛋,喃喃道:“我可怜的俗儿,自从你遇上我,悲伤就一直陪伴着你,我知道我不应该这样,可是我却不能无情无义,我的内心一直痛苦矛盾,你是否知道,你是否能体谅我”,感情这东西是无法控制的,他一直在压抑自己,收敛自己放.荡不羁的性子,可是天生多情的气质往往总能碰撞出火花来,除非他隐世,否则这一切就不止休。
在睡梦中脱俗轻轻呢喃:“夫君,俗儿的夫君!”
易寒心头一颤,吻上她娇嫩的嘴唇。
这一吻却把脱俗弄醒了,她睁开眼睛看见易寒,眼神中充满了喜悦,紧紧的搂住他的脖子,放声痛哭起来,口中一直呢喃着,却听不清楚在说些什么。
易寒安抚着,直到她不再哭泣,露出灿烂的笑容,拍拍自己的胸脯道:“我没事,小伤而已”。
脱俗忙捉住他的手,“你身子虚弱,不准你用这种法子哄我开心”。
易寒哈哈大笑,“最主要的是能赢回你的心”,由于笑的太过痛快,竟咳嗽起来。
惹的脱俗紧张惶恐,不知所措。
待易寒缓过劲来,脱俗才连忙摆手道:“我没生你气,我离开淑德府只不过觉的自己不适合在住在那里,我一直还在你的身份,等你累了的时候就照顾你”。
易寒怎么也没有想到最贤淑贴心的女子居然会是刁蛮任性的脱俗,他感动的不得了,心里实在是太高兴了,脱俗比自己要伟大的多。
“脱俗小姐,我给你送了吃的,你吃一点吧,不然会把身体饿坏了”,说着芷文推门走了进来,见到紧紧拥抱的两人,脸蛋顿时红的胜过猴子屁股,进也不得退也不得尴尬无比。
易寒松开脱俗,笑道:“芷文丫头,几日不见,你气色不错。”
见易中天这种口吻,芷文顿时错愕,他还是昨日那个昏死过去的男子吗?怎么跟着没事人一样,心里暗骂道:“气色好,她会气色好才怪,因为他,府里上下气氛闷闷不乐,小姐也一直阴沉着脸”,终究他现在身份大不一样,且脱俗小姐在场,不好作难,礼貌道:“易大人,你醒来就好了,我先去禀报小姐和老爷"。
放下盘碗,退了出去,瞥了脱俗一眼,心中暗叹道:“易中天真的好福气,连脱俗小姐这般美貌天仙的女子对他都如此痴情,是脱俗小姐傻,还是易中天有能耐呢?”
席夜阑正在教导那些女子武艺,因最近琐事缠身,此刻眉头紧锁,有些愁容,心神无法集中。
突然见芷文远远奔来,朗声喊道:“小姐,易大人醒了”。
听到这话,席夜阑感觉心头注入一股温流,所有的负面情绪顿时被赶走,脸上不知觉的露出如花儿一般灿烂的笑容。
芷文看见小姐这绝美的微笑,脚步顿时停了下来,呆呆的看着小姐,心头怪异的很,这可比什么良药都管用,心头浮现出一个可怕的念头,莫非小姐也喜欢那易中天,她顿时感觉自己被这个猜测惊的快要晕眩过去了。
席夜阑脚步匆匆走来,问道:“芷文,他看起来怎么样”。
芷文不知怎么回答,在小姐期盼的目光中,终于出口道:“小姐你放心,他活蹦乱跳着呢,还出言调戏我”,话刚出口,心头又怪异,我为什么要让小姐放心。
席夜阑显然没有去计较芷文的话是否妥当,她匆匆离开,往脱俗的房间走去,走了几步突然回头道:“通知一下老爷”。
席夜阑脚步匆匆,刚进入院子,突然放慢了速度,进了房间的时候,易寒已经穿好衣服,像个没事人一样坐在椅子上与脱俗聊天,从气色上看,与一个健康的人没有什么两样,丝毫看不出昨日还晕死过去,席夜阑有种错觉,他是故意装出来的,为的是博得别人的同情,这想法刚在脑海闪过,立即将其挥出,自己确实不应该用这种眼光来看他。
易寒与脱俗两人同时朝席夜阑望去,席夜阑却像个怕生的小女孩,娇怯怯的站在门口。
易寒没有说话,他知道席夜阑对自己没有好感,脱俗先开口道:“夜阑,你是来看易寒的吗?”
“易寒”二字出口,易寒突然身子一震,莫非席夜阑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份,可就是自己瞒着她,也不应该如此对待自己啊,自己又没有得罪她,陷入深思,尤记得当初在雁门关,席夜阑对着自己的雕像咬牙切齿的表情,心中疑惑重重,小心翼翼的朝席夜阑望去,席看}}书}就来夜阑却一脸平静,心中松了口气,也许她根本没有去联想太多。
这个时候,席夜阑发现自己不应该来,因为她面对两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淡淡道:“没事就好,我先走了”。
两人并没有挽留,脱俗知道席夜阑对易寒一直没有什么好感,可以说是厌恶,而易寒也没有挽留她的理由。
席夜阑刚转身就碰见父亲匆匆走来,她停下脚步喊了句“父亲”。
席幕德走进房间,见易寒气色很好,喜道:“中天,看见你没事我实在太高兴了”。
一语之后看着脱俗说道:“脱俗小姐,可容我单独与中天聊一会”。
脱俗看了易寒一眼,易寒微笑点了点头,让她放心。
两女作伴走了出去,席夜阑欲言又止,脱俗也没有说话,两人都保持安静,过了一会,脱俗才道:“夜阑,其实他很不容易,我以前也无法忍受,现在我了解爱一个人就是理解他。”
席夜阑没有回话,她依然沉默不语。
脱俗突然说道:“夜阑,你可认得李玄观”。
席夜阑淡淡的点了点头,只听脱俗又道:“李玄观可以做到的,我也一样能做到。”一语之后又道:“你可知易寒的身体为何如此虚弱,因为他将他的心给了李玄观”。
席夜阑突然停了下来,讶异的看着脱俗,不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于是脱俗将来龙去脉讲了出来。
席夜阑内心震惊无比,完全不敢想象一个男子可以勇敢到将自己的心给自己的爱人,连生命都不在乎,这是如此深厚又真诚的爱,谁又能说他虚情假意呢,谁又能说他在玩弄女子的感情呢?她的心情动荡起伏,久久不能平静下来,她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这个男子,自己以前所看到的连皮毛都没有。
脱俗叹息道:“这样的男子,虽可恨也可爱。”
席夜阑嘴角掠过一丝苦涩,连李玄观都对他倾心,自己有什么资格批判他的不是呢,她是骄傲,但是在这样一个男子面前,她完全没有骄傲可言,回想起与玄观所谈的话题,她似乎捕捉到点什么,玄观是知道她对麒麟倾慕,现在回想起来,她所说的话无不透露出麒麟未死的信息。
是玄观让她到碧云寺许愿的,也是她将澄心堂纸笺交到自己手中的,依玄观的聪明智慧,她不会无端端的信鬼神之玄,席夜阑做了大胆的猜测,李玄观从一开始就打算撮合两人。
席夜阑突然道;“脱俗,我想起我突然有事要做”。
脱俗讶异,席夜阑已经匆匆走远。
席幕德坐了下来,问道:“易寒,你感觉身体如何?”
易寒笑道:“大人,放心吧,只是久疾发作而已”,一语之后却发现席幕德一脸严肃的盯着他看,似乎有点严刑逼供的意味。
突然,席幕德哈哈大笑,“麒麟,你终于承认了,从第一看见到你,我就知你不凡”。
易寒恍然大悟,这才知道刚刚他念自己真实姓名的时候,这个习惯性的回答,淡淡笑道:“席大人,你既知道了,我也就不瞒你了,大人是如何知道我的身份”。
席幕德笑道:“还不是夜阑告诉我,否则我还瞒在鼓里”,易寒欲言,席幕德忙举手道:“中天,什么都不必解释,我能明白你的处境,倘若我连这点都无法理解你,我们之间还算什么朋友呢?一切尽在不言中,你回来就好”。
易寒感动道:“大人”。
只听席幕德盯着易寒,过了良久才道:“真不敢相信,麒麟真的这么年轻,真没有想到新一代的将星就活生生的坐在我的跟前”。
易寒笑道:“大人,你与席老元帅相处这么多年,也应该能明白,所谓的名将,剥去身上耀眼的光环,只不过是一个普通人罢了,并非像想象中那般神圣。”
席幕德点头笑道:“你的心态成熟到完全就不像一个年轻人”。
只听易寒问道:“席大人,小姐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呢?”
“最先猜出你身份的是贤王,而夜阑是贤王的义侄女,夜阑便是从贤王口中获悉这个秘密,中天你可知道,我这女儿骄傲无比,丝毫不将天下男儿放在眼里,就是孤龙也难入她的法眼,偏偏听了你的事迹,听了你的诗词,便对你倾慕不已,她一直不相信你死了,孤身一人进入大漠寻找你,差点丧命,尤记得当初易老元帅还来提亲,此事不了了之,如今你又出现在她的面前,你说这是不是缘分”,席幕德说完,认真的看这易寒。
易寒内心却震惊无比,什么,当初她深入大漠所要找得丈夫就是自己,若非席幕德讲出来,他如何敢相信,那当初她对着自己雕像幽怨落泪就可以理解了,面对这样一个如此优秀深情的女子,他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而且易寒心中也暗暗倾慕敬佩席夜阑,可是此刻他的内心却感觉到恐慌,他不能再这么做了,他不能再见一个爱一个了,那些男女之情已经搅的他愁肠欲断,他不知道如何处理面对,他希望席夜阑只是一时糊涂,他希望席夜阑还是那个印象中坚韧不拔的女子,她不应该惟男女情爱所羁绊。
易寒淡道:“大人,彼此知名,虽然相知,情分先后。”
席幕德默默道:“难道你们两人真的有缘无分吗?”
这个问题让易寒心头似压上一块大石,让他喘不过气来,他一想起席夜阑,内心就充满温情,强烈的想将这个骄傲的女子抱在怀中,可是他真的不能这么做,佯装坦然,笑道:“大人,你太小看夜阑了,据你所说,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可她非但没有对我有半分殷勤,反而更为厌恶,或许幻想与现在的距离太远了,夜阑也认清了现实,易寒也只不过个普通人,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这番自嘲的言语,让席幕德心里释然许多,或许真的如此,这个女儿却是难以捉摸,步入正题道:“中天,这个贺兰的事情,我想询问你的意见,是否禀知皇上,你知道这可是一件大事,事关两国兵戎”。
易寒忙道:“请大人将此事压下来,我知道贺兰擅闯尚书府,又打伤了府内的人罪不可赦,可是我了解她的性子,其实都是骄傲在作祟,中天在这里替她向你赔罪”。
“我岂是那么小气的人,这颜面上的东西都是小事情,只是你与这贺兰到底是什么关系”。
易寒道:“我在西夏曾受沙如雪关照,与这贺兰也有一段交情,勉勉强强算是个朋友吧”。
席幕德惊讶道:“中天,你竟在西夏国呆过,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沙如雪等人怎么肯放你回国呢?”
易寒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于是易寒捡次要的讲,将自己如何逃回过说了出来。
席幕德听完感慨道:“中天,为难你了,一心国家忍辱负重,便是这一点就有许多人做不到啊,既然如此此事就秘而不宣,我吩咐府内下人守口如瓶”,一语之后又嘱咐道:“你的真实身份看来也瞒不了多久,可要提前做好准备啊”。
易寒点了点头道:“大人请放心,我从一开始就做好准备了”。
这时芷文来禀,说那个西夏蛮女醒了过来,正要离开,拦不住。
席幕德一讶,起身就要赶去。
易寒却道:“大人,她的性子谁也管不住,我与她是熟交,还是我去与她说的好,大人也累了,先回房休息”。
由于贺兰敏感的身份,席幕德处理起这件事也感觉颇为棘手,不牵扯到公事,让易寒以朋友的身份私下处理最好不过,点了点头,事情一解决也感觉疲惫的很,吩咐芷文让易寒全权负责,不要自作主张。
易寒随芷文走了过去,远远的就看见贺兰手持着剑与那些将她围住侍卫对恃,因失血过多,脸上苍白,身体看上去有点虚弱,却敛容相对,毫无惧色。
只听贺兰冷道:“再不滚开,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她想将易寒带走,这些人却围住不让她离开房间。
易寒大喝一声,“都让开!”
贺兰望来,看见易寒,绷紧的脸容柔和了许多。
易寒走到前面问道:“你伤都没好,这是要去哪里”。
“带你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