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暴晒后的水是冰凉的?”王玉婷再喝了口水,还是感到如冰水般爽快。
赵弄潮将晒干的衣服再次浸湿,用它包裹水罐。他边做边回答:“这是很简单的物理现象。衣服里的水份在暴晒下会快速蒸发,水蒸发时会吸收周围的热量,因此罐里的水温会降低,只要注意保持湿度,水温会越晒越低,这就如同冰水般了。”
“原来是这样。”王玉婷惊奇地感叹,这种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过。她很快兴奋起来,这简直是无本生意,靠卖水他们就能发财。
夏季的冰块是很贵的,但他们拥有冰水般温度的凉水,价格相当便宜,很快买水的人排起了长队,三个人忙不过来了。
当天,赵弄潮向面包店老板付清了水罐的租金,而且还将这些罐子买下。剩下的事就是在旅馆里数钱。剩余的钱不多,王玉婷把它们一个个整齐地摆放床上,赚够了路费与生活费他们才会出发前往迦太基,她相信这些小银币的数量会越来越多。
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是他们希望的大晴天,不过由于水罐必须放在烈日下,而生意又出奇的好,无法躲入阴影休息,他们的打扮便如同沙漠民族,王玉婷裹着头巾,虽然很热,但保证了皮肤不会被日光灼伤。
客人中突然来了群骑马的人,他们作骑兵装扮,王玉婷不并觉得奇怪,在刚到迦太基的那段日子里她就听说过哈德鲁密敦设有军营,这几天她也在城中见到过不少军人。
“你们都散开!散开!”领头的军官驱赶前排的顾客,不愿为他让路的人会遭到马鞭抽打,客人们惊恐地逃走了。
王玉婷很生气,迦太基的霸道军官她见过不少,这样蛮不讲理的很少见。更重要的是他的行为影响到她的生意。
军官下了马,夺过赵弄潮手中水勺,尝了口凉水,“不错,的确很凉!剩下的我全要了!”他扔给赵弄潮一只鼓胀的钱袋,手下人开始搬运水罐。
这个军人出手大方,赵弄潮粗略地数了一下,足够达到他们预订的赚钱目标了,王玉婷与王重阳看着银币,露出小小的惊叹。王玉婷更多地把目光投向这个军官,这个人很面善,从他服饰上看,是个高级军官。王玉婷见过许多驻守伊比利亚的高级军官,可在迦太基附近的她并不熟悉。
她注意到士兵们将水罐搬去的地方。道路的远方,岔路路口处还有许多人,这些人都是军人,骑着马,其中一人甲胄上的贴金装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红色绣花披风遮挡身躯,那人的职位不低。王玉婷注视着那人几秒,突然将目光投向买水的军官,她与军官四目相对,王玉婷惊恐地以头巾遮住脸,转身跑开,躲入了附近房屋的背面。
王重阳与赵弄潮为她的古怪行为感到奇怪。
“那个小姑娘是谁?我好像见过她。”军官问。
“怎么可能?我们是刚到这儿的旅行商人。”王重阳陪笑回答。他拍拍赵弄潮的肩,转身走向王玉婷躲藏的地方。
“等等,钱的数目似乎不对。”赵弄潮拉住军官,把他的注意力从女孩那儿转移。
王重阳在房屋后找到了王玉婷。“你们认识?”看到王玉婷的举动后,他就有这样的想法。
王玉婷紧张地点头。“吉斯科!”她喊出名字,不过压低了声音。
“他是吉斯科?不像啊!”王重阳瞥了眼买水的人。
“呸!他是吉斯科的副官。吉斯科在那儿!”王玉婷拉着王重阳来到房屋另一端,给他指出远处披着红色披风的人,“虽然距离有些远,不过我知道是他。我以为他在迦太基,怎么到哈德鲁密敦来了?”
“不能让他发现我们。赵弄潮挡着那个副官,我们躲一会儿。”
赵弄潮故意数错钱币数目,与吉斯科的副官数了好几遍才将帐算清。军官被他这样折腾,已经把小姑娘的事忘记了,他跨上马,赶回军队中。
他跳下马,向面前的将军行礼。
“波斯达,怎么这么久才回来?那里有金子把你吸引住了吗?”棕色马背上的红衣人责怪地说。
波斯达副官很委屈,“将军阁下,金子不能吸引我。只是那个卖水人连钱也不会数,硬说我少付了他钱……”
“你真是蠢货!他数不清,你也数不清了吗?”
“不过我买到了好水!您请尝尝。这些水如同浸过冰块,在这样的小地方很难得!”波斯达亲自为将军倒水。
清水流入金杯中,仆人再将杯中的水倒一些在普通杯子中,由奴隶喝这只普通杯子里的水,奴隶喝了没事,吉斯科才能喝。
“很凉快,不过比不上混着冰雪的美酒。”吉斯科喝了水,还算满意。
“我已经派人通知哈德鲁密敦的市政官,叫他送冰块去军营。天气很热,没有冰哪像人过的日子。”
“波斯达,这件事你办得还不错。走吧!我要快些接管这里的军队,边境的局势不会等我们。”吉斯科下令军队前进,波斯达赶紧上了马。
波斯达副官在新迦太基时留给王玉婷的印象就是笨头笨脑,一个很好唬弄的人。可王玉婷不敢保证他不会记起她是谁,如果他想起来了,并告诉吉斯科,吉斯科一定会派人来找,那么他们将无法脱身。
赵弄潮与王重阳的意见与她相同——赶快离开哈德鲁密敦。他们回到旅馆,立刻收拾了东西,从商队那儿买了马,连价格也顾不上谈,付了钱就走。
“你们赶着去迦太基?”卖马的商人看着他们急匆匆的模样问。
赵弄潮回答,“是的。有什么近路吗?”
“沿着所有人走的这条道路走是最近的路了。不过给你们一点消息,现在这条路变得很危险。有努米底亚人在沙漠边沿活动,他们会抢劫路过的商队,但愿你们别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