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苏老爷,虽然与苏洵(苏轼的父亲)是一父所生,但与苏洵一家父子三进士的风光是大大的不同,根本就不喜欢读书,却对做生意情有独钟,经过一番经营倒也风生水起,腰缠万贯。不过在宋朝那个时候,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年代,这样的成功也是不例外被看低,倒是他夫人的兄弟考了20几年,终于考了个同进士出身,弄了个县官当当,反而被视为成功者。于是苏老爷的夫人日夜唠叨,横看鼻子,竖挑眼,总是不停,因为她觉得当年以大家小姐身份嫁他,就是因为苏家的书香世家名声在外——听到这里,小凡觉得真是他吗的悲剧,男人累啊。终于,抵挡不住这吵闹,苏老爷托兄弟的关系在那扬州知府处,捐了一个幕僚的资格,也算是政府公务人员当差吃皇粮的意思。
俗话说,半路出家的和尚难念经,这不,政府公务员的清闲日子没过几天,泰兴县的刘知县解送一批库银到扬州入库,准备打开贮藏饷银的木箱时却大吃一惊,原来发现其中几个木箱中都是石块,清点总计发觉少银子达五千余两之多。知县怀疑是挑木箱的役卒从中做了手脚,便下令将役卒捆绑起来.
送往府台,刚好知府有另外重要任务处置,暴跳如雷的上司就把此案交给苏老爷协助处理,而且仅给三天,这不是要他小命吗?虽然苏老爷很用力去研究却始终不得要领。而且这失银的大罪,搞不好,轻点是差事没得做,严重点是倾家荡产,论渎职罪连坐。正在彷徨中,今日从朋友查访归来,看小凡审鹦鹉,又曾听闻那苏轼对他这兄弟极为欣赏,才觉得或许可以请教于他。
小凡听完这案情陈述,也基本上是一头雾水,这哪跟哪嘛?简直是不知道从何说起,你以为我是福尔摩斯吗?真是的。他沉思一下:“苏老爷,小的是一眼漆黑,我想先看看那人犯和库银,可否?”苏老爷点头称是,立刻叫人备马去。
到了府衙,早有衙役在等候着,立即带着两人,前去察看那库银。小凡看着那用火印漆好的银箱,一排排仔细看下去,也无甚异常。那银锭按次序一堆堆叠起来,却也是雪白耀眼得很。
然后是看那些被冒充顶替银子的石头,起初拿在手里不觉得异常,看了几次,才发现有些蹊跷。小凡把石头拿给苏老爷看:“这石头很奇异。”苏老爷奇怪地问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凡指着石头说:“你仔细看啊,上面有虫窝。”
苏老爷接过来,果然上面有些很细小虫子钻过的洞。“这又如何呢?”
呵呵,这学问大着呢,小凡一笑:“一般风吹日晒的石头不会有这效果,说明此并非道路上的石头。贼人偷梁换柱的石头所在就是作案的第一现场。”
哦,苏老爷恍然大悟,细想之下,的确如此。
现场的证物就只有这些,小凡也搞不出太多东西,看着先前犯人的已经写下的口供。“我想看看那犯人。”
“带犯人。”苏老爷见这小子一出马立刻有发现,心中真是惊喜,暗叹找对人了。
其中的几个役卒不一会儿就被带到面前,个个被严刑拷打,披枷带锁的那是及其凄凉,若果还找不出谁干的,人人都有性命之危。不过面前审案这位老爷却是个嬉皮笑脸的后生,个个又面面相觑,跪在那里不敢做声。
小凡见带队那几个都来了,脸色一变,把那桌子一拍,冷哼一声,喝道:“大胆狂徒,押解库银途中居然监守自盗,我看你们几个都活腻,等着砍脑袋喂王八吧。”小凡这个下马威真是太恐怖了,象是掌握他们生杀大权,首先把那几位可能心存藐视,不肯合作的心理打压下去。
本来那帮人已经是冤枉莫名吃了一顿板子,眼前这位大人一出场,就要砍脑袋,顿时哀号哭叫,齐声高呼:“冤枉啊,大老爷饶命。”
苏老爷已经吩咐过了,一切依照小凡的指示行动,那些狱卒等候着,准备一有指示就上前用刑。
等那帮人激动一会,小凡才缓缓说;“你们都叫自己冤枉,正如天下作贼的都说自己无罪,那却是世间太平了。这样吧,我给你们最后一个机会,大凡说谎的人,第一次说的话与第二次说的话,必然有差别,你们逐一将事情发生经过原由与我说来,如有隐瞒,拖出去砍咯。”
小凡与苏老爷逐一对着口供听犯人们陈述,的确没发现什么错处。那么此案可能并非役卒而作。两人相视一下,心中疑惑。小凡用手掂掂那石头的分量,在里来回踱步,这厮在沉思呢,银子,石头,银子,石头。苏老爷见他口中念念有词,随口道;“银子就是银子,石头就是石头咯。”
小凡闻声突然好像有了突破口,“你说了什么话?”他瞪着苏老爷看。
“我说,银子就是银子,石头就是石头咯。”
“哈哈,你说得太好了。”小凡举大拇指狠狠地把苏老爷称赞了一下,那几个更是困惑:这位大人似乎真是琢磨不透,玄得很啊。但个个不敢吱声,惟恐这年轻的大人一发火,立刻拉出去砍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