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王翦带着浴血神兵和天下良种,照着鬼谷子老人所指的方向一路前进,果然只走了一日,便出了大沙漠,重新回到了草原,但那个叫不适应啊,在大沙漠里整天风吹日晒的,就是脱光了衣服都嫌多一身皮,这一出来就是全身起鸡皮疙瘩,那个叫冷啊,害得我们止不住要感冒发烧,好在都是热血男儿,自然是无所畏惧,见天色已晚,索性再回沙漠度过一昼夜,第二天一明,收拾行李和东西,朝着西南的地方,赶紧上路,怀着激动的心情,迫不及待的想早日到家,然后我就把石油加进汽车的油箱,一踏油门,就和这里彻底拜拜了。
如此很惬意的走了几日,顺着一路的北方,走起路来都快的很,常言道:顺者昌,逆者亡,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我们一路上不时的可以看见游牧的胡人,就向他们要一些食物,或者就私下里打一些小动物,算是没有饿破肚子,于是有了力气,走起来就更带劲了,我们夜宿草地,王翦盖着他的大鹰皮毛,我只有乌石兰大叔给的羊皮大衣,止不住半夜被冻醒几次,一见王翦盖着鹰毛被子,顿时心里不平衡起来,但也不好意思抢了他的,大骂苍天不公,但只好作罢,忍冻到了天亮,赶紧上路,免得真给冻死了,王翦还以为我是想念百花,恨不能早点回去呢,也迫不及待的一路小跑的追赶我。
就这样我和王翦再没有遇到太大的事情,算是顺利平安的走了大草原,也没有再遇到乌石兰大叔,倒是不时的看见不少的胡人,时而带着战利品骑马而过,我们为了避免麻烦,就躲在草丛中,等他们过去后才接着上路,不久便远远的望见了长城,那个绵延的卧在大地上,我们知道马上就要进入中原地区了,赶紧换上大秦的衣装,免得又被守城的士兵当作胡人的奸细,还没有过长城就给杀了,虽然王翦有神器,但总不能不让过就杀人吧。
换好衣服,王翦见我不是很高兴,便问,“大哥,这马上就要过长城了,你似乎不太高兴啊?不妨给我说说怎么了。”
是啊,一过长城就是秦朝边境,算是结束了一个来月的颠簸流利,石油也搞到手了,回去21世纪是成功在望,可我却怎么也高兴不上了,心里隐约的不是滋味,说心里话,这些天来,我这心里啊老觉得对不起百花,真要这么一走了之,百花不伤心才怪呢,在别人看来,没有丈夫的女人多半是被人遗弃,要不就是不贞,这种守活寡的日子可不好过,村里的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何况一个柔软女子呢。再想鬼谷子老人的那一番话,是刻骨铭心,说什么“既然你能来到这个地方,何不放下心中那份执着,试着用另一种心情去迎合这个时代,或许真能有一番与众不同……”似乎他在向我暗示着什么,可这老家伙却不明说,我不是圣人,岂能参透,还说我要种植天下良种,拯救黎民饥饿,真他娘的糟糕透了,我连自己都救不了,还能救别人?
我叹息道,“王翦啊,我和你不同,你将来是要成大业的人,我呢,本来就不属于这里,我一直考虑着是否还有必要留在这里,难啊!”
王翦疑惑了半天,那眼神真是意味深长,像是我做了几辈子坏事,我尴尬的不知道所措,说,“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好不,像我是十恶不赦似的。”
“大哥啊,你今天说话怪怪的,我真不明白了,你算是最幸福了,人又帅,娶个媳妇又是百里挑一的,你还忧虑什么啊,我王翦孤苦一人,找个媳妇都不知道去那里找啊,愁死我了都。”王翦止不住叹息。
王翦啊王翦,你那里晓得我的痛苦,我就是怕对不起百花,要知道,古代女人可是以贞洁看的最重的,百花一个柔软女子,要是没有了丈夫,指不定让人怎么说脊梁骨呢,就是村里的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她,我要是就这样一走,来的倒是干脆,百花和她老爹怎么办,他们还能像从前一样生活吗,显然不能,是一定不能。
我说,“王翦啊,如果,我是说如果啊,你不要奇怪,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突然不见了,你一定要替我照顾好百花,你能答应我吗?”
王翦连想都没有想一下,就答应了,说,“大哥,你放心,你的女人就是我王翦的女……”“人”字还没有说出来,就知道说错了,赶紧纠正说,“我王翦的嫂子,我就是死要要照顾好她……”
靠,我心里嘀咕,“终于是暴露了你的心底话,我还没有离开呢,就差点成了你的女人,看来你王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
心里这么想,但却不可说出来,必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感谢人家的情义,说,“这样我就放心了,大哥先谢谢你了。”
交待完大事,我和王翦继续上路,本想趁着天黑以后再次悄悄偷渡长城的,没想到一到长城脚下就发现不对劲,城墙残缺不全,不时的有战火硝烟,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战,细细的看一下,守城的几个士兵也死了,身上还插着箭,真叫惨啊。
我们这下不用发愁守城的士兵不让过了,也不多问就赶紧穿过了长城,再次进入了大秦国的边境,一看,我靠,到处他娘的一片狼藉,不时的还烧着战火,真个就是打仗了。
“不会是胡人又来抢劫了吧,大哥?”王翦大声的说道。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真没准是啊,上次楼烦和鬼戎用“火牛阵法”打的赵国的二十万军队连退他娘的20多公里,然后赵军死死守着不出来了,胡人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把当地的老百姓害的惨惨的,后来林胡在我和王翦的帮助下,打败了他们的队伍,林胡也好不到那里去,也是抢掠烧杀,无恶不作,最后我们索性不辞而别,悄悄离开了,加上一路上看见不少的胡人时而带着战利品经过,难不成就是抢掠秦国老百姓的,我意识到这个事情的严重性,要知道过了长城,我老丈人那村可就距离不远了,要抢肯定是第一个。
“坏了,王翦,我们赶快回去,村里怕是出事了!”我叫上王翦,快速的向回跑去。
这一路跑的,累都累死了,路上不时的看见有惨死的老百姓,战火连绵烧了几十里,就是战马都死了不少,还有胡人的衣物不时掉在地上,这更肯定了我的猜测,十有**是胡人来抢掠了,况且这里距离秦国的咸阳很远,就是搬救兵也得个时间,秦国一直攻打六国,无暇顾忌这些,这势必增长胡人的气焰,再者林胡刚打败楼烦,士气正盛,来抢掠秦国边境的百姓又极有可能,以胡人的个性,不杀光村里的人才怪呢,我那老丈人好歹也是我的岳父,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我那漂亮的妻子百花,他们会不会也惨遭毒手……
一想到这,我就快马加鞭,飞一般的跑向村里,还没有到村口,就看见已经烧的不成样子的村庄,血腥味道,烟熏之气,到处都是,惨死的老百姓躺了一地,真他娘的就是胡人来扫荡了,就是当年八国联军也不过如此啊。
远远看见还有不少的胡人骑着马匹,持着一根长枪,不是挑了房子,就是插死了老乡们,王翦一见这事,那还了得,提着鬼谷子先生给他的浴血神兵,一跃上前,一剑让对方脑袋搬了家,战马顿时栽倒在地,即刻死去了,可见神器当真厉害。
王翦继续和胡人的骑兵开战,我惦记这老丈人和百花,匆匆的向家里跑去,越向家门口走近,死的人就越多,我就越担心,心里不住的替他们祈福,希望老天保佑。
还没有进家门就听见一阵厮杀声,再看才知道是百花正和几个胡人的士兵对战,百花虽然武功了得,但毕竟一人难当几十个,渐渐处于下风。
再看旁边,老丈人早就躺在了地上,吐了一地的血,奄奄一息了。
我顿时心里一惊,几乎瘫在地上,只见百花哭着和胡人的士兵打的正急,一见我回来了,既是吃惊,又是痛哭不止,一跃而来,倒在我身旁,止不住叫道,“相公,你终于回来了。”
我问,“爹,怎么了,快告诉我?”
“这些胡人又是抢,又是杀人,爹给他们理论,被砍了几刀……”百花已经哭的不成人样了,扑在我的怀里。
几十个胡人一起围了上来,准备对我和百花赶尽杀绝,他们个个凶神恶煞,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我们,我看得清楚,他们的衣着正是我们穿过的,林胡的服装,奶奶个穷的,帮你们打败了楼烦,敢情杀到我们的头上了。
王翦这时已经提着剑杀了过来,一见眼前的惨景,二话不说,一阵狂打,“呼”的一声,一股冰冷的气息迎面飞来,几十个胡人顷刻间死在地上,没有了性命。
我们三个人赶紧抱起了老丈人,他还有一丝的气息,尚未死去。
百花大叫,“爹,爹,你醒醒……相公他回来了……”然后就是“呜呜”的哭起来。
老丈人咳一下,缓缓睁开眼,看见我和王翦,终于还是微笑了。
他说,“跃儿,你们回来了,找到石油了吗?”
我伤心的点头,“嗯,我们找到了。”说着就让王翦把石油的袋子递上去。
老丈人看着石油的袋子,高兴的说,“找到就好,找到就好,以后我们再也不怕胡人了,再也不用怕他们了,太好了……”然后又是一口鲜血吐出来。
“爹,你不要说了,什么都要说了,”我哭着说,第一看见人临死前的情景,但却是我的老丈人,我不哭才怪呢。
“你终于叫我爹了,跃儿,爹很高兴。”老丈人高兴的说道。
我点头。
老丈人继续说道,“我是不行了,我就是放心不下花儿啊,跃儿,我知道你和王翦将来都是成大事的人,你可不能辜负了她啊。”说着拉着百花的手,放到我的手里,他这才欣慰的满足。
“嗯,”我点头不语。
“我还有一事要托付与你,大概你已经知道了,十八年前,我带着妻子去赵国,结果他娘和十岁的女人就走散了,我找遍了整个赵国也没有找到他们,这十八年来,我夜夜难眠,愧对她们娘俩,我希望你有照一日能去邯郸打听一下,看他们是否还在人世,如果找到了就到我坟前告一声,我就是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了。”说着老丈人用带血的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发簪,继续说,“这个本来就有两个的,一个就留在了她娘亲的手里,一个就在我手里,今天我就交给你了。”
“嗯,我记住了……”我点头答应,人都这样了,能不答应吗?
老丈人说,“你们扶我起来……”
我和王翦赶紧扶起了他,老丈人站在大街上遥遥的望着远处,眼神里无限的感憾,要知道他种了一辈子的地,第一次经历这么大的惨景,不伤心才怪呢。
据说这次来的胡人不是很多,也就是百十来个,但他们烧杀抢掠,死了不少的老乡,还有不少的女人和小孩子被抢走,怕是一辈子当奴隶了,王翦怒气冲冲的杀了不少的胡人,其他的见状赶紧逃跑了。
老丈人沉默了半天,终于才说,“你们看,到处都是惨象,没有一家不哭的,我就是痛心这个啊,你们说,战争过后,什么最可怕?”
这个问题我不是第一听到了,先前老丈人就问过,加上鬼谷子也同样提问,今天他再次说道,我继续回答,“战争过后,无数的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他们大都没有死在战火,却死在了饥饿之中。”
“嗯,”老丈人很高兴我的回答,“你说的很对,战火之后,国家百废待兴,衣食才是第一位的,跃儿,你能答应我吗?”他已经开始断断续续的说不成话了,怕是不久将离开人世,不得不坐在了地上,继续说,“你要答应……我……,一定要以他们的命为重……让他们永远不会饿死……”
我想到老丈人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都不肯忘记所有的老百姓,还为他们着想,我就是猪狗不如也要答应他,“爹,我,我……我答应你,我发誓,我一定要靠自己的力量,把粮食蔬菜种到全国去,把农场开到六国去,让所有的人都从此不再因为饥饿而困扰,让所有的人不再因为衣食而发愁。”
老丈人这才满足的笑了,默默的闭了一下眼睛,然后再次冒出一句话来,“跃儿,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我听百花说,你知道有一种东西叫冰糖葫芦,酸酸甜甜的,我好想……”老丈人始终是没有说出最后一个字,就闭上了眼睛,他的手臂软了下去。
这个情节我在电视剧里看了不知道几万次了,想不到竟然也发生在我的眼前,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声哭喊起来,我知道我第一次这么的感到痛苦,第一次的这么不能自控……
“爹……”
无数的回忆在我脑海中出现,从我来到这个时代的第一天起,从我第一次跪拜他,从我第一和他一起下地,从我第一次和他为士农工商争吵,从我第一次和他分别北上……
百花已经昏了过去……
王翦愤怒的举起神器,一剑砍断了旁边的大树……
用他的话就是,“我们帮林胡打败了楼烦,他们却恩将仇报,杀害我们的人,总有一天王翦要打到胡人的国家,为无故冤死的百姓报仇……”
而我呢,从这刻起已经死心塌地的将他当作了我的亲爹,是他给了生命的第二次重生,让我有了一个家,知道家国天下,知道仁爱之心,知道做人的道理……
我突然好想唱阎维文的那首《母亲》,但早已被我改的面目全非,整个脑海都在回荡着……
“你入学的新书包有人给你拿
你雨中的花折伞有人给你打
你爱吃的(那)三鲜馅有人(他)给你包
你委屈的泪花有人给你擦
啊,这个人就是爹
啊,这个人就是爸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走多远
无论你在干啥
到什么时候也离不开
咱的爸
你身在(那)他乡住有人在牵挂
你回到(那)家里边有人沏热茶
你躺在(那)病床上有人(他)掉眼泪
你露出(那)笑容时有人乐开花
啊,这个人就是爹
啊,这个人就是爸
这个人给了我生命
给我一个家
啊,不管你多富有
无论你官多大
到什么时候也不能忘
咱的爸
……”
埋葬了老丈人,我,百花,王翦三个人站在坟墓前,无限忧伤,我把自己做的几串冰糖葫芦放到前面,希望他能吃到,就算尽我最后的孝心吧。
回头望时,仿佛看到老丈人已经骑着一只白鹤向着天空飞去,这可能就是所说的“驾鹤西去”吧,他种地种了一辈子,从没有享过几天福,甚至都不知道有一天秦始皇要统一中国,可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渴望和平,渴望统一……
我呢,已经答应他了,要让老百姓再也不会因为饥饿而死去,就一定要做到,总有一天要把农场开到六国去,要让全天下都以他无私的高贵精神而为荣……
而我,第一次知道这里就是乱世……
一行热泪顺着我的脸颊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