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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九州风雷

作者:王武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明军在四国岛上打得翻天覆地的同时,九州的日本三家大名却处于极度的紧张当中,宛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
    为了防御明军登陆,他们进行了全岛的紧急动员,征调了大约三十万大军(当然他们自己也知道其中二十万是种地的农民,手中的各种武器更是千奇百怪,又完全没有经过训练,哪里会是明军的对手?!),岛津阳之却是极度紧张兴奋,准备亲率大军十五万登陆四国,夹击明军。
    此时四国岛上激战正酣,如果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突然出击明军侧翼,一定会获得巨大战果,对此,他深信不疑。
    人就是这样,只要掌握一点点情报,作出一点点有点才气的决策,就往往自大的不得了――――中国股市的散户,不就是这样的最鲜明的例子吗?牛市时人人是专家,用周立波的话说就是“连卖菜的阿姨都说‘我是有消息的!’;可是一到熊市,就是一片惨痛的割肉之声。看来,认真的不能过度自信,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真是不假,这也是笔者用十几年教训换来的真实感想,与读者共勉。
    正当岛津阳之的大军在海滩即将登船远征的时刻,忽然发现远处快马奔来上百人,在他们越来越近之后,竟然发现马上有老有少,甚至还有妇女抱着几个月大的孩子!
    他们到了跟前也不说话,下马便跪坐在了海滩上,人人掏出雪亮的短剑,慢慢的有条不紊的系上白色的丝绸头带,准备自尽,为首的竟赫然是大名龙造寺信滕!
    岛津阳之忙跑到跟前,去搀扶龙造寺信滕:“老兄,你这是干什么?!”
    龙造寺信滕朗声笑道:“我当年对大明太子说过‘我们三大家族对大明开战之时,就是我龙造寺家族全体自尽谢罪之时――――没关系,你走你的,我们全家就在这里集体自尽,还明朝太子一个人情!!”
    岛津阳之大笑:“你还真把那件事当真了?!那只是我们在朝鲜的权宜之计,不做数的!!你要知道,他们中国人是最不讲信用的,‘刘备借荆州,有借无还’,你没听说过吗?!”
    龙造寺信滕面色突然变了,冷笑道:“可是你忘了,在朝鲜遵守约定放你回来的恰恰就是大明太子朱常浩!我的命是人家给的,我就要服从我的诺言!而且,我此来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让你和我共同宣布九州服从新天皇,免百姓刀兵之苦!”
    岛津阳之冷冷笑道:“原来,你竟然是来让我投降的?你竟然要让光荣的岛津家族打出降旗?”
    龙造寺信滕朗声说道:“效忠本来就合法的主人,应该叫做弃暗投明,怎么能说是投降呢?全日本都知道,南朝天皇才是皇室的正统,难道你竟要用全家族的鲜血为篡位者的后代流光吗?”
    岛津阳之到:“可是全日本也都知道,南朝天皇只不过是明朝手中的木偶,日本迟早是明朝的囊中之物!”
    就见一人从龙造寺信滕的随从队伍当中脱颖而出,笑道:“你这话说得不假,日本迟早是大明的囊中之物!”
    他说的是汉语,旁边有年轻的翻译为他翻译。
    一见明朝人,无数的日本人立刻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发出巨大的吼叫,好像要将他活活撕扒了。
    但来人却似乎浑然不觉,他面不改色,微笑的慢慢说道:“岛津阁下,说起来咱们还是老相识,我就是大明远征军副军师袁崇焕!朝鲜战场上咱们交过手的,轰死你们主帅毛利秀就的人就是我!”
    岛津阳之大怒:“你来干什么?!我们还是在战场上相见比较痛快!”
    袁崇焕大笑:“上兵伐谋,我今天只身前来,就是要与将军斗智的!请问将军,您估计您的这次奇袭会是什么结局?恐怕只能是全军覆没吧?!”
    岛津阳之冷笑道:“既然有家贼在此,我的一举一动你们都自然知道,当然是全军覆没了!”
    他鄙夷不屑的看看龙造寺信滕:“因为有些人忘记了自己的高贵血统,变成了见利忘义的恶狗!”
    袁崇焕笑道:“你错了。”
    岛津阳之道:“错了?我如何错了?”
    袁崇焕小道:“出卖你的人很多,但是却不包括这位大名,说实话,我们有严密的情报网侦察你的一举一动,早在万历三十一年,皇上就亲自开始动手布置在日本的情报网,到今天不知死了多少人,花了多少钱!你刚刚集结部队,我们就知道了你的意图,本来已经部署好了强大的快速舰队在丰后水道上等着你(原来快速舰队是干这个活的);但是这位大名为了挽救你,要求我们不要马上动手,他要用全家族人的性命来劝你,因为他认为你是他的朋友。”
    岛津阳之的眼睛湿润了,但是嘴依然很硬:“即使是我的朋友,
    也不能劝我背叛天皇陛下;即使我的人马全部战死大洋,也必须效忠我的主人。”
    袁崇焕叹道:“你的忠心让人佩服,但是你看看这个人是谁?”
    一个十几岁的英俊少年慢慢的从随从队伍当中探出身来,面容清瘦,但是双眼炯炯有神,他微笑着盯着岛津阳之:“镇不知将军愿意效忠哪一个天皇?如果是北朝天皇,请将军这就砍下镇的头颅,这样就可以在北朝天皇和德川家族面前得到头功!”
    岛津阳之在尸山血海当中也从未变过脸色,在朝鲜被明军围困了几个月也没害怕过;但是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少年竟赫然是南朝天皇陛下,真是活见鬼了!
    他的脸色霎时变得煞白,他也突然知道了为什么一向心高气傲的龙造寺信滕为什么会这样为大明说话。
    龙造寺信滕慢漫说道:“大名阁下,天皇陛下正在等你的回话,你是否拥护南朝合法的天皇陛下?!”
    岛津阳之居然口吃了:“我……我……”
    小天皇紧紧的盯着他的眼睛:“服从镇或者杀了镇,你必须选一个!快点做决断!!”
    还未等岛津阳之说话,他的一员大将金井次郎大叫:“主人,让我杀了这个假天皇!“
    他是德川家族的亲戚,实际上是德川家族派来监视岛津家族的一个重要工具。
    “噗!!!”鲜血飞溅,一柄锋利的战刀瞬间就将金井次郎从头到肚脐砍成两片(这个杀人者的刀法神乎其神,应该调到肉联厂工作)!
    岛津家族的另一个重要将领藤信博二的战刀滴着鲜血,由于距离实在太近,金井次郎的鲜血和脑浆溅的小天皇和几个主要人物全身都是!
    爽!汗!雷!晕!(我也说不准当事人是什么感觉,不如大家找个人劈了感受一下――――开个玩笑,切勿模仿!)
    同一时间,藤信博二的手下纷纷动手,将附近的金井次郎的亲兵等人尽数杀死,海滩上霎那间变成了人间地狱,此处海滩附近的海水,都漂着人的肢体和内脏。
    显然,他们的行为都是经过精心预谋的,否则不会如此顺利。
    藤信博二跪地:“君臣大义,不得不如此!!主人今天如果不服从天皇陛下,家臣等必将先杀死主人,然后切腹自尽以示谢罪!”
    岛津阳之满脸鲜血和脑浆,却擦也不擦,他仰天长叹一声,跪倒在地,慢漫说道:“臣岛津家族愿永远保卫天皇陛下!”
    他的所有部下立即跪地行礼,有的甚至激动的热泪横流,因为九州当地历史上就是拥护南朝天皇的地区。
    小天皇下令:“九州各大名立即集合军队,集中战舰,与明军舰队联合攻击对马海峡的叛军主力舰队:岛津将军,请你做向导,引领大明快速舰队穿越丰后水道,袭击叛军舰队侧后!龙造寺将军,请你带领船队出海迎接大明远洋舰队,强攻对马海峡,消灭叛军主力舰队!”
    他的各项命令一气呵成,哪里像个十几岁的孩子?!袁崇焕不由得猛咽了几口唾液,手中紧紧握住了自己腰间的宝剑。
    他此时的心情极其复杂;一方面是感慨日本小天皇的聪明睿智,假以时日,他必然是能够驾驭日本群臣的英主(看上去网虫派秦王公主的计策未能充分奏效,小天皇并未完全沉溺于酒色当中);但是另一方面,作为大明的臣子,他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对手慢慢成长壮大的,他恨不能现在就拔剑砍了这个小子!
    只是碍于军令,他将自己的可怕想法暂时搁置,只能寄希望于将来吧!但是如果真要到了那个时候,自己是否真的能痛下杀手?!
    九州未战而降,密如过江之鲫的明军舰队立刻疯狂的赶来,与日方九州舰队汇合,兵分两路进攻防守对马海峡的日本主力舰队(这帮傻狗还在那里守株待兔呢!这倒好,等来的不是兔子,竟是巨大的雄狮!)
    惨烈的海战竟然进行了四天五夜,德川幕府主力舰队走投无路,全军覆没,这场海战惨烈到如此地步:浮尸和碎肉还有战舰的碎片竟达百里,海面上方吞噬死尸的海鸟密如乌云,整整一月方才散去!
    此役明军阵亡海军将领一百三十九人,阵亡水兵将近三万人,主力战舰损失三分之一,日本方面没有任何一艘船只,哪怕是一条小船得以逃脱,六万将士全部葬身鱼腹;双方激战冲天而起的大火百里外依然可见。
    尽管拖顿下令尽量捕捉俘虏,但是参战的明军和朝鲜舰队没有任何一条船任何一个人遵守这一命令,同时朱常浩的悬赏令倒是得到了疯狂的执行:每得到一面日本军旗,赏白银五千两,战斗中很多水兵居然还可以开玩笑:日本军舰的旗帜实在是太少了,也他妈不知多挂点!
    抓获的日本战俘数量:零。
    整个战场变成了血海,参战的老兵数十年后还在不断做着噩梦:燃烧的战舰.碎裂的尸体.到处飞溅的脑浆和血肉战争的残酷让人惊心动魄,但是没办法,说句实话,人类的进步就是战争推动的!
    自相残杀是人类的本性,从非洲发现的最早年代的人类遗骨当中,科学家就发现了一枚箭头。
    德川秀忠的脸色十分正常,尽管传来的战报是那样的惊心动魄:明军连续攻占四国各大名属地,四国四个大名家族全部被杀。
    明朝太子朱常浩下令:由于四国进行顽抗,因此将四国全体居民强行迁移至朝鲜和大明辽东.云南等地,而将四国所有土地归大明直辖,设置四国行省,四国土地分给有功将士和新迁来的大量大明移民!
    而九州由于真诚归顺,保留九州所有居民的居住权,并且九州继续保留在日本国土内,九州的三家大名都得到了丰厚的奖赏。
    朝鲜方面的明军在对马海战当中损失巨大,现在暂时无力进行跨海突击,只能养精蓄锐。
    李如伯正在督促大量的朝鲜造船商人拼命的赶制战舰,而朝鲜和中国来的商人们热情似火,原因很简单:朱常浩从四国将缴获的大量金银运至各造船厂,先收钱,再造船;同样,中国的山东和江浙一带,几乎全部的造船厂都在拼命的加班加点,战争对于经济的巨大的刺激作用正在显现。
    而对四国方向的移民征集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政府规定;凡是前往四国定居的中国人士,一律每家赏银二百两,地一百亩,而且开垦的荒地归其所有。
    对于本来十分恋乡的中国农民来说,这实在是极为诱人的条件,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以很快就有大量的贫困农民响应号召,举家远涉重洋前往日本,其中以山东江浙一带的居民为主,福建广东的很多人前往琉球各岛,这是中国历史上又一轮巨大的移民潮的开始,二百多万中国人像潮水一样的涌入朝鲜.琉球和四国等地,中华文明以急不可待的气势传遍东亚各地。
    这一切都被德川秀忠看在眼里:完了。
    这是他的突出感觉,但是天生的枭雄心理,让他还是决定对抗到底,即使死,也必须作为一个男人去死。
    井伊直政还是谈笑风生:“主人,我们还有三招没有使出;
    下策,派我们早已潜伏到京师的第一剑客小川劲雄刺杀万历,万历一死,明朝皇室内部必然大乱,朱常浩必然回国争位,我们再发动反攻,就可以夺回失土;
    中策,完善本州防御,实行全民皆兵,修筑大量炮台,铸造重型大炮,与明军决一死战,用我们的人数,压住他们的武力,毕竟两国相隔很远,大明人口再多,也不可能都运到日本来作战;
    上策,就是……让现在的天皇提前归天,我们正式拥戴南朝天皇,这样明军就失去了进攻本州的借口;哪怕我们表面上表示臣服,付出一些代价,最少也能继续控制本州,我们的后代报仇雪恨也还有机会……“
    德川秀忠苦笑道:“你的计策实在是高明:万历身边高手如云,派刺客刺杀万历,简直就像痴人说梦;本土决战,本来就势在必行,因为人家都已经打到门上了,我们难道引颈受戮?!至于你所谓的上策,我们以前也作过类似的动作,像一条狗一样向人家求饶,结果使臣让人家给半路截杀了……人家不会接受你的这个想法的……”
    对于德川秀忠的牢骚,井伊直政根本充耳不闻,继续笑着说道:“下策方面,我们刚刚收到一些准确情报,小川劲雄准备的也很充分,应该说至少有五成把握;上策方面,如果我们拥戴南朝天皇,而且又有荷兰和英国一同劝说大明呢?”
    德川秀忠道:“这两个国家是大明的盟友,如何会帮我们?”
    井伊直政道:“就因为他们是大明的盟友,所以一定会帮我们!”
    德川秀忠并不是笨蛋,但是他还是听不懂。
    井伊直政道:“盟友,必须是地位相当的,而且是互相有利用价值的,但是如果一旦大明并吞日本,下一步就会轻松的击败西班牙,夺取菲律宾,那么再下一步呢?马六甲海峡.印度.黑非洲.美洲殖民地以大明巨大的人力物力,加上越来越西方化的海军陆军,对于英国荷兰来说,就会是巨大的威胁,所以他们此时必须……”
    “必须帮助我们,至少保留我们的相当实力,用我们来牵制大明,成为他的后顾之忧……”德川秀忠恍然大悟。
    井伊直政的眼睛当中突然放出凶光:“只要这一次我们能够活下来,我们就要坚决的兴办工厂,编练新军,与荷兰英国甚至西班牙结盟,二十年,只要给我们二十年,我们就可以联合诸强,击败大明!”
    德川秀忠也兴奋的挫着手:“不错,地大物博的中国,的确比小小的日本更让列强们垂涎三尺……那么好吧,就依照你的建议,上中下三策同时进行!”
    井伊直政刚走,就又有一个人进了德川秀忠的密室:“家主,按照您的吩咐,远航夏威夷的船队和物资都已准备妥当,都准备了大明的旗号和服装,每个船员都会说汉语,而且您的一千精锐死士已经先期到达夏威夷,正在准备一切必要设施。万一战事不力,我们可以……”
    德川秀忠微笑着说道:“消息一定要绝对保密,此时绝对不能动摇军心……”
    那人笑了:“家主放心,知情的几个人我都已经……”
    “噗!”德川秀忠的长刀从后背刺穿了他的胸膛!
    德川秀忠身上昂贵的和服溅满了鲜血,他看着自己的心腹慢慢倒地,仍然微笑着说道:“这样我才真正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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