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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镇远屠杀

作者:王武帝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漠北蒙古接到网虫的诏书后怒火万丈,群情激愤之下紧急召开各部大会,一致决定联合努尔哈赤共同举兵,至少要打得明朝皇帝认错赔偿,甚至有机会的话就干脆杀入明朝内地,重建当年蒙古人对全国的统治,一举洗刷当年被徐达等人打出北京,后来又连续击败,这一蒙古人的奇耻大辱。
    于是,他们举兵二十万骑兵(包括部分科尔沁骑兵),如黑云一般大举南下,直扑他们心目中当年汉人皇帝大发淫威的地方-----镇远要塞。
    但是考虑到漠南蒙古各部的袭扰,半路上他们分出了三万骑兵,保障自己的侧翼,同时应努尔哈赤的请求,又派三万骑兵前往开原铁岭方向进行支援,这样就高度分散了兵力。
    他们携带的攻城器具也不足,火炮更是奇缺,所以居然连攻三天镇远城,死伤万余人却根本连城墙上什么样都没看清。
    正当他们顿兵于坚城之下一筹莫展时,天边出现了大队明军的旗帜。明军主要是刘綎指挥的新军第二军和骑兵军.还有在中国的外国人组织的志愿军五千余人共计十一万人,从镇远附近的埋伏地出发,向蒙古人进攻!
    蒙古军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明军主力竟然会这么快赶到战场(本来刘廷的部队就是在此等候的),喜的是明军竟然敢在如此宽阔的大草原上与自己的十几万精锐骑兵决战!这简直跟自杀没什么区别了!
    刘綎利用的就是蒙古人的骄傲轻敌,他的部队在离镇远城五里的地方停下来,列阵等待,老规矩,让对方先进攻,好好享受一下自己的火器威力!
    蒙古大军以两万人继续警戒镇远城守军,然后十万多人缓缓地从城下调转马头,如洪水一般向刘綎慢慢地流淌过来。
    刘綎用望远镜观察了好一阵子,首先命令:“火车出阵!”
    只听传令声下,令旗挥处,三百辆巨大的沉重的战车被步兵们推出阵列,推到距己方阵列大约四百步的地方,然后步兵们开始迅速撤回,但是有很多步兵不住的回头张望,有的眼里面饱含泪水。
    四百步。
    正好是明军火炮与火枪火力都失效的距离:火炮打得远,但是紧急情况下难以及时调整轰击近处,火枪打得近,但是又达不到四百步的距离,所以蒙古人在冲锋到四百步时几乎一定会获得重新整队集结的机会,这就给明军阵地带来巨大的威胁。
    为了破坏这种可能,明军专门制造了这种“火车”,外用浸过水银的十几层牛皮包裹,上有透气孔和射击孔,下面装着沉重的铅块,防止战车被对方的千军万马轻易撞翻。
    每辆车里面,各有五名毒弩手,两名火枪手,三名火铳手,所以每辆车就等于一个小型碉堡,可以在距明军阵地二百步到六百步的距离内给蒙古骑兵以先行杀伤,破坏他们的集结,减轻他们对己方阵列的直接冲击能量。
    但是带来的一个几乎是必然的问题就是:在敌军几万骑兵的进攻的巨大冲击之下,火车和里面的士兵怎么可能安然无恙?这简直就是自杀的任务。
    但是为了胜利和大多数人的性命,必须有人去自杀。
    战争就是这样残酷。
    刘綎在前一天组织官兵进行抽签,终于抽出了这三千多名士兵,士兵们居然能够平静地对待这个结果,没有一个人逃跑,也没有一个人选择当懦夫。
    刘綎眼含热泪的说道:“弟兄们明天安心上路,刘某人保证不打败鞑子决不收兵!打完以后,老刘在这里给你们建庙供奉你们的英灵!”
    明军阵列,阵地外是一万名火枪手和毒弩手,他们分三排站立,混合编队,可以互相弥补武器的不足(火枪威力大但是射速慢打击面窄,毒弩打击面广但是威力相对有限)互相掩护,三排轮流发射,一排发射时,另外两排可以抓紧填装火药或者毒箭,继续射击,形成一堵巨大的火墙(实际上,在明朝建国初年,大将沐英就在云南和缅甸境内使用过这种战法,大破敌军象阵)。这种战法已经经过连续训练,士兵们对动作早已极为熟悉,他们对敌军进行连续攻击之后,应该立即退入阵中(理论上应该是这样,那么,实战中呢?只有天知道。);
    阵地第一排是数百辆战车,铁甲牛皮紧紧保护着,里面藏着火枪手毒弩手,他们的任务是掩护阵地外部队安全撤回阵地当中,并利用战车阻挡敌军骑兵冲进阵地;
    第二排是五千名毒弩手,他们的任务是对拥挤在阵地前的蒙古大队骑兵进行疯狂的攻击,射死得越多越好;
    第三排是严阵以待的两万精锐步兵,手持长刀长枪毒弩和狼苋,随时杀入敌军人群当中;
    第四排是五百辆火箭车,上面安装着火药助推长箭;
    最核心就是一百门大铁炮和三百门统炮.一百门葡萄牙连珠炮,火力惊人,但是运输也实在麻烦(这就是网虫等人一定要刘綎先出发及早埋伏的主要原因);
    刘綎的指挥部就在大炮阵地之后,主要靠旗语指挥;
    在刘綎的后方,是骑兵军五万精锐骑士,他们的任务是待命出击,一举击溃蒙古联军。
    五千外国联军被刘綎作为预备队,这些远涉重洋的家伙个个射击极准,拼刺凶狠高超,足以对抗蒙古士兵。
    蒙古联军以看到刘挺摆的阵势,就响起一阵巨大的怒骂声,把步兵摆在战车外面,又在阵地大前方放置很多孤立的战车,这不是目中无人吗?!
    几百根号角一同响起,十万多蒙古骑兵发起集团冲锋!
    他们显然已经听说过野不花同刘綎那场大战,野不花输就输在逐次使用兵力,像添油一样,不能集全力于雷霆一击,发挥最大的威力,所以这一次蒙古联军很聪明,上来就以雷霆万钧之气势全军冲过来。
    一切都被踩在脚下,连大地都在阵阵发抖!天地仿佛即将崩塌,世界末日仿佛已经来临!
    这种气势实在不是语言所能描绘,很多明军士兵两腿打颤,屎尿俱下,吓得魂飞天外(这不是作者瞎说,不信大家自己到战场上面对十万骑兵席卷天地冲锋的时候试试真实的感受);
    但是这种气势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吓得明军士兵已经忘记了逃跑。
    同时,此时的明军士兵心里还有一个比蒙古人更可怕的人:网虫。
    抗蒙古人是死,逃回去也是死,可是,人的死法却可以是大大的不同。网虫当年现场活扒人皮的场面很多士兵都亲眼所见,跟他相比,蒙古人充其量只能是小儿科了。
    蒙古大军几乎是欢笑着向明军冲过来,看他们的气势哪里是去冲锋陷阵,简直就像是去参加草原纳达慕大会一般欢快自由!
    刘綎一挥手,炮兵掌令军官的红旗一挥,一百门大铁炮的轰击开始了,震的明军人人耳膜几乎撕裂,人们眼看着一百颗炮弹带着白色的烟道在天空中划出一个个优美的弧线,然后远方蒙古人的大队骑兵群中就响起巨大而沉闷的爆炸声,爆炸声还未消失,第二轮的轰鸣又开始了!
    明军弹药充足,几乎是发疯一般向蒙古骑兵群中轰击,但是蒙古
    骑兵却几乎毫无火器,弓箭的射程又差得远,这段距离里他们只有挨打的份。
    好在他们的优质良马的速度很快,很快跑出大铁炮的射程,但是他们身后的草原上已经是一片死人死马和数不清的碎肉骨头,天空中慢慢飞来很多的兀鹰,害怕地面的炮声不敢落地,可是又舍不得这香喷喷的沾满鲜血的人肉,所以就在高空不停地盘旋。
    事情还没完,明军的小铜炮和连珠炮同时开火,密集的炮火几乎将蒙古人包了起来,蒙古铁骑竟然被笼罩在巨大的白雾当中,根本分辨不出炮火的声音来了。
    明军士兵仿佛置身梦境当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甚至已经忘了自己到底是什么人。自己到此究竟来做什么。
    在如此优美的春光里,双方竟然疯狂的相互屠杀,这不能不说是一件极为荒谬的事。
    蒙古铁骑冲出了炮火硝烟的包围!
    他们骄傲地冲出来了!
    但是很多人身受重伤,身上的衣裳几乎全部被炮火和气浪撕碎,裸露着健美的肌肉和古铜色的皮肤,脸上身上无数处伤口在春天的太阳光的温柔照射下,缓缓地流着鲜血。
    马匹中有很多受伤,很多马匹跑着跑着一头栽倒,它的主人刚刚站起身想要换马,却立即被后来的汹涌马匹组成的潮水踩倒在地踩成肉泥。
    战争就是这样残忍,一切平时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瞬间发生,根本没有人会在乎马蹄下蒙古勇士的哀号。
    四百步。
    蒙古先头已经到达四百步,明军的三百辆火车立刻发出如雨的毒箭和火药!
    很多蒙古士兵翻落下马,然后在地上打滚,口吐白沫痛苦地抽搐死去;
    更多的愤怒的蒙古骑兵冒着被火铳打个稀巴烂的危险用马匹来撞击火车,有的更是直接向明军呼吸孔和射击孔射箭,或者干脆用长矛向里面狠狠地猛捅,火车里面也不断传出明军士兵的惨叫声。
    蒙古骑兵的速度明显被放缓,火车里的士兵以自己的血肉之躯为大军赢得了短暂的宝贵的时间,明军火炮立即调整角度加强轰击,蒙古人的死伤极重,但是也有很多火车也一同被轰得粉碎。
    蒙古人急了,疯狂地向明军阵地高速冲来。
    但是他们的苦难还没完,迎接他们的是一轮又一轮几乎没有间歇的枪击和毒箭!
    三派火枪手和毒弩手都明白,自己稍微射击慢些,就有可能让蒙古人杀进来,那么首先被砍成碎块的就是自己。战前布置的什么撤入阵地,现在看来统统是不可能实现的鬼话----蒙古人会让你有机会跑进阵地?!人是跑不过战马的!!
    蒙古人也在疯狂的还击,他们的长兼终于可以射击明军,在一如蝗虫一般的长箭雨当中,明军的大量火枪手和都弩手开始倒地,但有的很快就爬起来,身上带着箭还在奋力射击。
    战争就像吸毒,一旦上来瘾头,生死就根本不是考虑的内容了。
    双方都疯了。
    几匹快马终于撞进明军队列,手持弯刀的蒙古骑兵嘴里高喊着什么,对明军火枪手和都弩手大肆屠杀,由于他们在马上居高临下,所以砍脑袋真如砍西瓜一样,锋利的刀锋所过之处,一颗颗人头飞出很远,人的腔子中迸发的鲜血直冲上一两米高,周围的人马全都笼罩在腥风血雨当中。
    明军士兵此时反而不想撤退了,拔出腰刀疯狂砍杀,够不到上面的人就砍马匹,可怜的战马被一排排地砍翻在地,只要上面的蒙古骑士一落地,就立刻被几十个明军围住狂砍,砍成一堆碎肉。
    毒弩手们傲对生死,他们疯狂的对着继续蜂拥而来的蒙古大队骑兵发射毒箭,根本不用瞄准就可以射下一堆堆的人,但是他们自己也很快的被战马踩在脚下化作一团卷曲的烂肉。
    根本没有人进入阵地,战车内的明军开火了,密集的火力打倒了很多的蒙古人,也打倒了大量的明军自己人,此时此刻根本无法分辨,也不可能分辨。
    和上次野不花一样,蒙古人被堵住了,后续上来的人马越聚越多,就是攻不进去,只好盲目地向明军阵地里面射箭,明军阵地内落箭如冰雹,大量的士兵被射死。
    明军开始发射火箭,如同鬼哭神号的火箭声响彻天际,一些蒙古人被火药助推长兼贯穿身体,其他人纷纷举盾牌遮挡,但是长兼巨大的冲击力竟能击穿盾牌,有很多蒙古骑士的手被箭射穿,钉在了盾牌上!
    打到这个份上,再一味防守不进攻就真的等于自杀。
    刘綎看着这个巨大的屠宰场奋声道:“格老子的,弟兄们,(这两句话组合在一起怎么这么让人腻歪?)打完了仗,老子请二百个和尚给你们念经超度!传你老子我的命令(这句更别扭),中军步兵.毒弩手和所有还喘气的人从正面对敌进行反扑,把鞑子们连人带马统统砍碎!
    骑兵军从左翼.红毛子从右翼给我杀出去,告诉红毛子,他们取得的一切缴获全归他们!上,擂鼓吹号!”
    明军的巨大军号声和战鼓声立时压住了蒙古军的号角,紧接着明军将士巨大的喊杀声又盖住了所有的军号和战鼓声!
    全面反攻开始了!
    五万骑兵从左翼杀出,手里的弓弩向斜上方发射,弓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落向蒙古军阵地!
    蒙古军历时大乱,由于左中右同时受到反击,加上他们根本没有布置预备队,立刻陷于手足无措的境地。
    五千外国人组成的联军在西方军乐队的鼓点声中迈着整齐的步伐从明军阵列中冲出,他们二十个人为一排,四派为一个单位,循环放枪,还有专门负责投掷燃烧瓶的,不过他们的燃烧瓶同明军不同,
    有一个人持火把,另外几个人拿燃烧瓶上的纱布引火然后投掷。
    蒙古士兵不断被击杀,也不断地用长箭击杀红毛兵,整个战场呈现出一个巨大的胶着状态。
    与此同时,防守镇远城的驻军两万多人冲出城来,狠狠地咬住攻城蒙古军,不让他们过来支援。
    双方激烈的拼杀着,但是明军依靠武器上的优势终于慢慢占据上风,而蒙古军由于刚才在冲锋途中的巨大伤亡使兵力不足,而且人马体力消耗过大,慢慢支持不住。
    明军骑兵军的马战水平其实根本就不如蒙古人,但是蒙古人此时已经耗尽了力气,况且,就算人可以拼命,马的力气也已经耗尽了。
    筋疲力竭的士兵和战马如何抵挡明军养精蓄锐的五万骑兵?
    于是蒙古士兵纷纷落马,被巨大的骑兵洪流踩死。
    大局已定,但刘綎并不希望久拖不决,他上马,下令:“所有的火箭兵炮兵伙夫马夫和亲兵,跟老子上阵杀敌立功!”
    一声令下,一马当先冲出阵地,后面的一千亲兵和乱七八糟的各兵种后勤人员跟着冲出来,他的亲兵几乎人人一把倭刀,都是近年朝廷高价从日本商人手中买来的走私货,锋利无比,由于刘挺的霸气,兵部不敢得罪,只好给了他一千把(别的部队最多一个军只有两百把)。
    亲兵们熟练地用倭刀砍断蒙古战马的腿或者划它他们的肚子,以便让对方的骑手掉到地上,战马的哀鸣声已经不能打动人们的心,人们现在追求的就只是屠杀。
    刘廷的大刀如飞轮一般,将几乎所有接触到的人和马砍成两半,有的甚至是自己人,他的这一小支部队,成了压倒蒙古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蒙古人在瞬间崩溃。
    不知是哪一个人先拨转马头逃跑,然后是无数蒙古骑兵疯狂的逃跑,根本不理睬首领们的呵斥还有伤兵的哭叫,只有一个念头:跑!逃出战场!
    但有两万多蒙古人最后没有能够逃出去,就是镇远城下的两万蒙古军队。他们本来负责攻城,战场风云急转直下,他们来不及骑马撤退就被四面八方蜂拥而来的明军包围了。
    五六万明军包围他们之后,就用火枪火铳和毒弩弓箭乃至燃烧瓶,甚至城上的巨炮疯狂的攻击他们,蒙古军索性并排站立用弓箭还击,就是死也要死得有英雄气魄。对他们的屠杀时间长达两个时辰,到下午四点左右,战场终于寂静了。
    刘綎在众多将领的簇拥下登上镇远城楼,看着这片尸横遍野肉积如山的战场,不禁感慨道:“格老子的,老子以后每天都得做噩梦了!鞑子杀了我们多少人?!”
    旁边的副将回答道:“报告将军,我军阵亡两万七千多人,重伤一万六千多人;杀敌大约五万二千人,俘敌三千多人!”
    “我们死伤这么多啊?”刘廷十分意外,明军火力优势如此明显,伤亡竟然与敌人相当,可见蒙古骑兵的战斗力真是名不虚传!
    “将军,俘虏如何处置?”
    “全部放到行军大锅里煮了!给兄弟们报仇!”刘綎大声喊道。
    “可是,将军……他们已经投降……”副将支吾着说。
    刘綎一个耳光打过去:“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要用这个举动激怒蒙古人再来主动和我们决战,把他们一网打尽,否则他们肯定又会和原来一样躲回到漠北深处,这一招叫引蛇出洞,你懂不懂?!”
    “但是这么大的事,是否请示内阁?”还有个别的将领犹豫,毕竟杀俘虏不是什么正常的事,而且是违反军法的。
    “不用了。”刘綎冷笑道:“这就是皇上亲自交代给我的。”
    副将的问题今天特别多:“我们还抓了三个科尔沁的部落首领,都是当年和皇上一起在那边城楼上喝酒的人,是不是解送京师,还有,他们带着十来个八九岁的孩子,是来战场上练胆的……是否……”
    刘綎冷笑:“既然和皇上喝过酒,他们就应该知道违背诺言的代价,至于孩子,我根本没见过什么孩子,战场上只有敌人!……执行去吧!”
    很快,在数百口大锅下的火光当中,三千多蒙古俘虏的哭喊声传出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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