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网虫就向内阁下达了禁止全国妇女缠足的命令,没想到内阁却因此发生了激烈辩论,这回甚至没有按党派画界,而是根据自己对妇女缠足问题的理解,炒成一团,各自引经据典,相持不下。
网虫昨晚战争过于劳累,没有亲自出席。只说是头疼,向内阁请假一天。内阁哪敢不给假?所以国务会议就改在内阁举行。
网虫现在整顿后宫极严,根本没有任何太监敢于向内阁或普通大臣透露后宫密事,所以内阁蒙在鼓里,还特意派人将一篮水果送到宫门,以示慰问。
争论了一个时辰,最后王锡爵一锤定音:“人家女人的事,皇太后都下旨了,我们只能执行!我们有权封驳退回皇上的圣旨,可是我们那里有权退回皇太后的旨意?!再说了,女人缠足还真的没有经文依据,你们刚才引述的都是朱子程子的理论,在我朝没有列入法律明文,恐怕不能写入退回圣旨的理由吧?老夫认为,妇女是否遵守妇道,在于德化教育和朝廷法度恩威并示,岂在于一块缠脚布乎?边境地区蒙古一来犯,就有很多妇女在家里自尽,为什么呢?跑不了啊。难道我们的规矩就是让这些良家妇女白白送死?”
一席话征服了众人,法令顺利通过,一场给广大妇女带来解放的运动风风火火地开始了。
国务会议刚刚结束,几个锦衣卫军官慌慌张张跑过来,跪地说道:“报首府大人,日本使节紧急求见!”
“什么事?”
“他们说我们的北洋水师无理包围了他们的海上舰队!”
“怎么回事?”王锡爵回头问沈鲤,他主管海军。
沈鲤说:“前几天,前方的战报说是海盗又抢劫了我朝上海附近沿海州县,被我军放长线钓大鱼发现他们的老窝,予以包围,没听说什么日本舰队啊?”
“让他们进来!”王锡爵说。
六个身穿和服脚穿木屐的日本男子大摇大摆地走进内阁,他们身配长刀目不斜视,看到王锡爵后,大大咧咧的一拱手就算见礼,对其他阁臣和大员理也不理,昂然就座。
其中为首的用并不熟练的汉语嚷道:“我们的大日本帝国的使臣大大的……前来交涉的……”
众人一股无名业火直窜上头顶,王锡爵却示意众人不要发火,微笑着说道:“既然是来交涉,那么有什么要求呢?”
日本特使张红着脸,大声嚷道:“我们的舰队出海练兵,被你们的舰队算计了,包围在东海飞雁岛!我们要求你们立即解围放人赔偿损失!”
王锡爵盯着他:“赔偿损失?你们打算要多少银两呢?”他的语气带着令人发冷的寒意。
日本特使脱口而出:“一千万两!否则我国就出动大军,扫平明朝!”
话未说完,只听“啪!”的一声,兵部尚书熊廷弼立马打了他一个大耳光!
“打得好!”王锡爵站起身来,还是微笑着对着日本特使说道:“小日本鬼子,你们这些臭倭寇!我来给你讲点东西,你给我听好了:
第一,你们的国号是日本国,不是日本帝国,更不是大日本帝国,你们曾经多次进行对我朝的朝贡,所以你们是我朝的藩属国,现在以下犯上咆哮大明内阁,提出非法要求,这就叫做不忠;
第二,你自称特使,却连一点外交规矩都不懂,你的国书呢?(日本特使支吾其词却拿不出来)你连国书都没有就敢来提要求,这就叫不信;
第三,自从前几年双方战争结束后,就约定互不侵犯,可是这几年你们不断组织船队侵犯我潮沿海地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这就叫不义;
第四,以你们日本弹丸小国区区实力,加上现在群雄逐鹿,争夺政权,还敢挑衅于大明,这就叫不智!
现在我大明上有英明天子,下有虎狼之师,以正义仁义之大军,讨伐你这不忠不信不义不智之国,如掌上观文,如探囊取物!
现在我以大明内阁首府的名义告诉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立即道歉.退出东海中各岛屿.献出海盗首领二百人.赔款两千万两,你记住了吗?!”
日本特使气得脸如白纸,却一时语塞,说不出话来。
“首府骂得好!”就见网虫面带笑意来到内阁,众人连忙见礼,连几个日本鬼子也不由自主下跪。
网虫落座到:“朕知道你们其实根本就不代表日本天皇,你们只是德川家康的特使吧?”
日本特使大惊,中国皇帝如此厉害,竟然猜出了他们的底细!被围的的确是德川家康手下大名岛津弘毅的舰队,岛津弘毅从日本本土率舰队赶来支援,另外用飞鸽传书通知这几个在京师的平时伪装成商人的所谓的日本特使,今天来闹一闹以延缓大明军事决策,拖延时间以挽救东海中的被围舰队。
网虫笑道:“既然不是正派特使,那就只用一个人回去报信就好了,来人,将正使以外的人全部拿下!”
立刻涌进来一帮锦衣卫校尉,日本使节们大京,竟然要拔刀相抗,熊廷弼一个箭步挡在网虫前面,一把倭刀竟然从他鼻子前面划过!
但是网虫身边的护卫是什么身手?一下子将六人全部拿下!
六把精良的倭刀被全部缴获。
网虫好像对刚才近在咫尺的危险无动于衷,居然笑着说:“你们的刀真是好刀,可惜人不是好人!将正使驱逐出境,其余五人下午放在城门大炮口上轰死,让他们知道知道飞扬跋扈的下场!”
这种刑罚是历史上英军镇压印度反英大起义之后,对印度起义军首领使用的酷刑,今天网虫心里愤怒到极点,想也不想就决定对这几个日本鬼子使用重刑!妈的,上门来叫阵了,轰死你个狗娘养的!
“是!”锦衣卫校尉们也是个个气得头顶都快炸了,前年行刺皇上,这笔帐还没找你们算;今天又差点把皇上劈了,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网虫目送他们出去,站起身拍拍熊廷弼的肩膀:“谢谢你!不过朕不会赏你,作为兵部尚书,你应该不会只学会替皇上挡刀子了吧?”
熊廷弼大声道:“微臣愿率兵扫平日本,解我天子之怒黎民之忧!”
“好志气!不过现在还不是进攻日本本土的最好时机,劳师袭远,远渡重洋,必须有十足的把握方才可行----以后会让你去的。现在我们的进攻顺序是先蒙古,后女真,最后才是日本,但是我们也要预先做好精密准备,目前要坚决地将飞雁岛的日本舰队和支援舰队统统消灭,让这帮狗日的日本鬼子不敢出国门半步,这一招叫做打狗入门!”
沈鲤道:“臣已派北洋舰队全军出动,另外远洋舰队的一支支援舰队已经秘密隐蔽于青岛附近海域,准备给他来一次螳螂捕蝉黄雀在
后,活捉岛津弘毅这老小子!”
网虫道:“你的计划很好,看出你的韬略水平来了。但还要紧急用飞鸽传书告诉前线将领,一定要活捉岛津弘毅,朕有大用处!如不能活捉,则打赢了也不计功行赏!”
网虫显然是要用岛津弘毅进一步激化日本内部诸侯的矛盾,从而为进攻日本打下基础。
“皇上的意思是……”王锡爵微笑着问。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君臣两个顿时心领神会的笑起来,内阁中有几个人根本猜不出来两人的意图(比如忠厚长者朱赓),却也跟着恍然大悟一样地笑了。
捧个人气嘛!正常。
东海。飞雁岛。
北洋水师副都督郑三炮恶狠狠地看着对面岛屿,就是这支倭寇在两年之内大败他三回,他的三个弟弟一回一个,全都死在日本人的炮口下。
他后来因为迫不得已才投降朝廷,现在正好用朝廷的巨大力量来消灭这些宿敌,以解心头之恨。
敌人的舰队躲在岛屿内部的一个天然小海湾中,在两旁的山岭上有敌人强大的重炮炮台,想要消灭敌军舰队,就必须突破炮台的防守。因此,集中火力攻击炮台,就成为今天作战的第一步。
他首先命令斥候船十六艘出阵,驶向敌方岛屿,十六艘船离敌岛越来越近,敌人却没有任何动静,郑三炮的几十艘战舰都将炮火瞄准海岛,一旦敌军发炮攻击斥候船,则立即给与急火攻击。
而敌军主将陵木应九也在用望远镜观察着郑三炮的动静,看到十六艘侦察船前来,他不禁冷笑道:“这是企图引诱我们开火,好暴露我们的火力布置,好,命令二号四号阵地开火!”
十六艘侦察船已经达到海岛附近,郑三炮用旗语命令他们开火,进行火力侦察。船上的小炮纷纷开火,炮弹轰击在敌岛上腾起阵阵烟雾和碎石。
突然,敌军二号和四号阵地的西班牙重炮一齐开火,发出巨大的爆炸声,海面上掀起冲天巨浪!
几十颗重磅炮弹将十六艘侦察船覆盖,当场就有四艘被直接命中炸得粉碎,船只和水手的碎片飞上半空。
还有两艘被巨大的水浪冲翻,旁边两艘船赶紧过来救援,就在这时,敌人的第二轮炮击开始了!又是直接覆盖,两艘船被炸得粉碎,附近的海水上面漂浮着水手的残肢断体。
明军舰队发出巨大的怒吼,无数炮弹呼啸着飞向敌岛,但是大多数因为射程不够,而中途落在海面上,反倒把逃回的侦察船炸毁了三艘。
郑三炮大怒,命令全舰队前压,迫近射击,只见六十艘明军战舰摆成一字长蛇阵,利用顺风升帆,顺利迫近地方岛屿,炮弹像雨点一样落在敌军二号和四号阵地上,这两块阵地上象是被烧红了一样,火气烟尘冲天而起。
陵木应九在隐蔽地向二号和四号阵地看去,上面死尸累累,活着的人也被炮火压的不敢抬头,山上碎石飞溅,无形当中增大了明军火炮的杀伤力。
陵木应九咬牙切齿的慢慢说道:“阵亡的将士们,你们的死是值得的,敌军舰队终于被诱到射程之内了!命令一号三号五号六号同时开火,集中火力打击明军旗舰和大舰!”
原来,他是故意暴露二号和四号阵地的位置,引明军舰队靠近,然后用巨炮突然袭击,就能达到出奇制胜的目的。
日军阵地的十八尊西班牙巨炮同时轰响!郑三炮的旗舰立刻被火焰和到处飞溅的钢珠所笼罩,主桅杆被一炮轰断,上面的十名传令兵被摔成肉泥。帅旗被炸毁,前舱起火。
郑三炮在几名亲兵的呼喊声中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眼前是一幅地狱图像:巨大的战舰燃烧起火,甲板上满是士兵的鲜血,象葡萄酒一样肆意蔓延,死尸就泡在这酒中;伤病在痛苦的呼喊,被炸断的大腿白骨和血管清晰可见,甲板上还遍布残肢端体,无数人的内脏在士兵的奔跑中被践踏着……还好,自己仅仅是一点擦伤,并没有如敌人的心愿那样被炸死或者重伤。老子没死,要找你们报仇!!
郑三炮决定立即转移战舰,他和几个亲兵上了一条小船,刚划出没多远,就听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他的旗舰被炸碎了!
十几艘战舰被炸起火,到处是身上着火的水兵,他们疯狂地跳下
海水中,郑三炮总算爬上一艘船,立即升起帅旗,下令:“撤退……”
众船如蒙大赦,纷纷转舵后退,日军的炮火不断,而明军舰队完全被打懵了,只能对敌阵进行盲目的射击,效果不大。
陵木应九怎能放弃全歼明军舰队的机会,立即用旗语下令:隐蔽在港内的舰队立即出动,追歼明军!
就见港口出口,突然涌出几十艘日本战舰,其中还有巨舰三艘,他们喷着巨大的火焰和烟雾,像一条条丑恶万分的巨龙,向明军舰队杀过来。
郑三炮命令加快速度撤退,明军大量水兵参加到桨手的行列,各船玩起了逃跑比赛,日舰疯狂地追,两艘受伤落后的明舰被他们用几百颗炮弹完全炸碎,他们根本不去理会海面上求救的明军官兵,而是继续狂追,一心要活捉明军主将好向主子请功。
不知不觉已追出了一百里,日军突然发现一个及其恐怖的画面:在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二十个巨大的身影:明军巨舰!
明军巨舰的大小与当年郑和下西洋的宝船大小相同,但是架设了大量的防水舱,同时加装巨炮二十门,小炮四十门,活力极其惊人!
日军舰队突然什么都明白了:明朝舰队玩了一手引蛇出洞!
他们知道逃也逃不回去了,索性摆开队形,主动向明军开炮。
明军巨舰上,北洋水师都督宋继光笑道:“看你们这帮猴崽子往哪里跑!传令,集中所有炮火,攻击日军旗舰和快船,不抓俘虏,用小跑和副炮轰击日军小船和落水士兵!”
东海海面上,立刻炮声轰鸣,火焰四起!明军的巨炮射程远,连连命中日舰,日本军舰大量起火,但是居然拼死作战,毫不后退,直到被炮火撕成碎片。
郑三炮在巨舰火力的掩护下,率战舰五十艘冲击敌阵,双方越来越近,用小炮拼命互相射击,简直就是对着鼻子轰了!
几乎每艘船都带着火冲向对方,最后一连串的巨响,双方的上百艘战舰猛然撞在了一起!
双方的桅杆上立刻荡起无数条缆绳,水手们口衔快刀双手紧抓绳子,如猿猴一般矫健无比,飞向敌船!
同时,双方的相邻船舷上立刻出现无数水手,用弓箭弓弩火枪甚至飞刀拼命攻击对方,不如有人惨叫着掉下海面,后面的人看也不看顶上来接着厮杀。
双方的战舰很快就变成了血船,海水尽赤,无数受伤落水者已经无力游泳,他们在海面上挣扎扑腾,直到大口喝下海水,一点一点地慢慢沉入海中……
最后,双方交织在一起,分不清自己所在的到底是谁的船,到处是捉对厮杀的人们。令人惊讶的是,在如此混杂的人群中,人们居然找不错对手,几乎没有错杀自己人的事情发生。
没有和平,只有厮杀,没有退路,只有杀戮!
郑三炮砍翻了第三个日本船长,手里的快刀已经卷刃,他随手抓过一把水手用的斧子,一斧子出手,就将一名倭寇的手齐腕斩下!
倭寇哀号着,被紧跟他的亲兵砍成碎块儿,此时的人体,就像过年杀的猪一样,只是一堆一堆的肉罢了。
混战中不时有人被滑倒,因为人的鲜血和内脏,已经在甲板上到处都是了。
宋继光无意参加这种脏活,他更喜欢用自己强大的炮火攻击敌人,现在他无事可做,只能用望远镜观察前面的激战,希望郑三炮快点解决日军残部。
他的二十艘巨舰正在用小炮轰击海面上的日军落水士兵,激烈的战斗已经进行半个时辰了。
忽然,身边的军官喊道:“敌舰!”宋继光转头一看,二百多艘日本战舰向他的方向冲杀过来!
正是岛津弘毅的增援舰队!日本西南四藩的舰队全部出动,要将北洋水师全部歼灭。
宋继光立刻传令列阵轰击,由于它的巨舰射程远,日舰射程近,所以一下子竟然将三十多艘日舰打着了火,但是日本舰队仿佛未受影响一样,仍然疯狂的加速前进,终于可以用炮火轰击明军舰队。
明军巨舰霎时就有四艘中弹,好在巨舰异常坚固,抗击打能力极强,没有受到极重伤害,继续用巨炮轰击敌舰。
日本军舰连续被击毁击沉,但是数量众多,前赴后继,居然不顾生死,明军巨舰几乎个个带伤,好几艘已经起火。
宋继光此时方才有些着急,那一边郑三炮与敌激战不能速战速决,这一边敌舰越战越勇逐渐逼近,远洋舰队的援兵为何还不到来?
他此时的心情,与前面刘綎被围时的心情如出一辙,他命令所有船员手持武器,随时打退敌人的爬船袭击。
此时,日本旗舰上的岛津弘毅疯狂的指挥部队猛攻明军,可是当他看到明军的巨炮火力下自己的一条条战舰被撕成碎片,心里也十分矛盾:现在日本国内群雄并起,自己这一仗就算打赢了也必然损失巨大,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再这样消耗下去,最终的胜利者只能是德川家康这个老狐狸。
何况现在明朝政局稳定财力雄厚,一定会打起来没完没了,说不定到最后战败的是自己。唉!他不由得有点后悔,悔不该当初侵犯大明。
现在看来,这一仗必须打赢,只有这样才有可能乘胜求和,迫使明朝改变武力对抗,给与自己特殊待遇。
他打定主意,立即命令自己最精锐的护卫死士乘坐二十艘快船冲击明军阵列,开始爬船。
二十艘日本快船脱离本阵,以很高的速度向明军巨舰冲来,明军的几乎所有小炮副炮全部急火攻击,日舰毒蛇一般灵活地躲闪着,但仍有五艘被炸上了天。
明军巨舰被密集的日舰炮火连续命中,几乎每艘船都着起了大火,水兵们仍然继续开炮,甲板上到处死尸和伤兵,鲜血不停地从甲板上如雨一样地流下船舱。
日军死士开始爬船,明军水兵拥到甲板边上用火枪毒箭和火铳以及能够找到的所有东西向下射击投掷,有个明军伙夫居然一桶一桶的辣椒面迎头浇下。
日本舰只和明军舰只几乎是脸对脸了,双方把一切能够使用的武器全部用上,杀声震天,声势超过了战场那一边,郑三炮的战斗。
双方各有利弊:明军居高临下,火力凶猛;日军各个玩命,而且船多人多,形成围攻之势。
由于明军临危不乱,所以日军爬船先后失败,后续日军舰只冲上来,与明军舰只撞在一块。
宋继光下令:“各船敢死队出动,向敌舰投掷燃烧瓶!”
于是二十艘巨舰上各自出现五十名大力水手,疯狂地向日渐投掷一个又一个燃烧瓶,日军箭如飞蝗,不断有勇士倒下。
但是燃烧瓶一个一个的命中目标,由于激战当中日舰到处是火,一遇燃烧瓶爆裂后的煤油,立刻轰然燃烧。
浑身着火的日本水兵们发出可怕的嚎叫在船上翻滚,或者掉到水中,场面极其恐怖。
岛津弘毅立刻还以颜色,命令各舰弓箭手齐射火箭,只见各舰上弓箭手疯狂发射,火箭如流星一般飞快冲上明军巨舰,到处是中箭疯狂摔下船去的明军水兵。
双方的落水士兵居然在水中仍然疯狂拼杀,真是置生死于度外了。
岛津弘毅看了看战场形势,双方都损失惨重,但是日军渐渐占据上风,下一步只要爬船成功,就可以击溃明军。
双方疯狂地撕杀着,这时,双方的桅杆上的水兵同时发现远方出现了十艘巨舰!
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军舰全部漆成黑色,高高飘扬着十字架旗!
荷兰军舰!
荷兰舰队是护送一批荷兰船只贩卖西洋物品到中国和日本,完成任务后打算去朝鲜出售走私物品捞点外快,并补充食品和淡水,没想到稀里糊涂地闯入战场。
官兵们饶有兴趣地观看着中日双方疯狂的战斗,对双方的表现品头论足。
宋继光立即发出旗语:“我们是大明海军,正在清剿倭寇,请贵方舰队立即开炮支援!”
岛津弘毅几乎是同时也发出旗语:“我是日本执政德川家康手下大名,现在以日本天皇的名义请求你们助战,必有重谢!”
荷兰舰队司令伦勃朗回复双方:“本舰队无意参战,保持中立!”
岛津弘毅没有回复,因为他现在占上风,只要荷兰人不帮明军,他就会获胜。
宋继光却立即又发出旗语:“对方是倭寇,不是日本政府舰队,现在日本国内正在混战,谁也不能代表天皇,请立即助战,明朝以白银两千万两答谢!”
伦勃朗一见到钱,立刻精神头上来了,但是他一个人也不能立刻决定参战,召集几个将领商议。
岛津弘毅赶紧发出旗鱼:“我方愿意出三千万两!”
中日双方展开了一场也许是世界上最荒唐的拍卖竞价,偏偏荷兰人注重商业,最喜欢这种方式。
伦勃朗跟几个将领商量,都觉得帮助日本风险较小,损失不大而受益很大,打!
他们回复岛津弘毅:我们愿意帮助……
旗语还未打完,就见明朝方面紧急打出旗语:我们允许你们上岸自由传教!
荷兰方面大惊(这可是以前争取了几十回也未能取得的权利),立刻停止发出旗语,伦勃朗的随军教士激动地对他说:“将军,这是我们将上帝的旨意传到中国去的最佳机会……”
伦勃朗还是迟疑:“中国人会不会变卦……他们很善于变卦的……”
教士道:“我们至少应该试一试……”
宋继光急了:“如果你们见死不救,今后我朝将用所有兵力攻击你们的殖民地!并且屠杀你们居住在明朝的所有人员!”
此时日军终于登舰成功,双方在二十艘巨舰上拼死杀戮,日军手舞锋利无比的倭刀,很多明军被砍成两段!
明军用密集的毒箭予以还击,同时用利斧砍杀,双方破碎的尸体甚至都飘到荷兰人的军舰前面。
明军的形势已经十分危急。
伦勃朗一拍舰上横木:“为了我国人民和我们宗教的利益,我命令,开炮轰击日本……不……倭寇海盗舰队!”
这时岛津弘毅的旗语传来:我方即将胜利,你们不要做蠢事!
伦勃朗回复:见上帝去吧!
然后是荷兰军舰急火发射的轰然巨响!
日军被打得猝不及防,很多军舰立刻被大火包围,明军士气大振,火枪火铳如雨点一般射向己船和敌船上的敌人,宋继光手舞利斧杀入倭寇群中,如入无人之境,现在他也顾不得自己的身份了,满身血污,好像从地狱归来。
荷兰人到底海战经验丰富,他们没有分散的射击众多的日舰,而是集中火力轰击日军阵势中间的军舰,炮大速快毁伤严重,日军真正顶不住了。
而另外一边,郑三炮的舰队终于全歼敌舰官兵,迅速回援,用残存的炮火轰击日舰队后方,日本舰队被三面包围了。
日军舰队立刻兵败如山倒,岛津弘毅长叹一声:“和当年在朝鲜海域一样,天不助我!”无奈的下令命令撤退,众多日舰如蒙大赦,疯狂逃跑,只恨自己的船只长不出翅膀来!
明军损失惨重,几乎每艘军舰都受重创,无力追赶。荷兰人倒是追了一阵,击毁了日本几艘船,但为了避免太大的伤亡而停止追击。
宋继光和郑三炮终于会师,胜利的喜悦之后,宋继光又恨又怕:恨的是,远洋舰队的支援舰队毫无踪影,要不是老天帮忙来了一只红
毛舰队,今天恐怕将全军覆没;怕的是刚才自己越权答应对方很多优厚条件,就算两千万两白银的重谢朝廷肯答应,那么允许荷兰自由传教这一条则几乎肯定不会答应!
看来,自己最后只有用自杀来向红毛谢罪了,不过能用自己一条命换这么多弟兄的生命,值了!
他们疲惫的整理战场维修军舰,只见几十里的海面上,到处是船的残骸,人的碎肉和尸体,仅仅还在燃烧尚未沉没的军舰就有上百艘,明军来时是一百二十多艘军舰,二百多条小船,回去却只有五十条军舰八十只小船了,连巨舰都被迫放弃了十艘。
明军舰队和荷兰舰队结伴而行,由于损失太大,已不可能再去攻克飞雁岛,只好先回港口再说。
活捉岛津弘毅的计划也未完成,看来胜利也不可能受奖了。他们带着失落的心情返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