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正晃荡着走了过来,口中啧啧连声,“乖乖,我说三姐儿今儿个咋这么正经噻,原来是又勾搭上一个俊俏的小郎君了。我说兄弟,这三姐儿的床可不是容易上的,兄弟我可是花了30文钱了,也没摸到她一根汗毛。”
这痞子不怀好意的目光在萧睿身上打着转转,见萧睿衣着华丽,气度不凡,似是个有钱的主,不由也有些好奇——心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哥儿,这三姐儿真是好手段,居然能勾得这等人物上门来消受。
萧睿厌恶地皱了皱眉,稍稍退后一步。这个时候,一直保持着异样沉默的令狐大侠,从他的身后一步窜了过来,身影如电,萧睿几乎没有看清他是如何窜过来的,反正就是一眨眼的功夫,令狐大侠客就像是一根柱子一般挡在了自己身前。
令狐冲羽面沉似水,他向来寡于言辞,惜话如金,时下也不例外,他摆了摆手,只说了两个字:“让开!”
周正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也常在市井间行走,在这周边的几条街巷里,好歹也是一号人物。见令狐冲羽神色不善,倒也没有惧怕,只撇了撇嘴,“格老子的,老子也是在蜀州城里混的,你是哪个?你算哪棵葱?”
令狐冲羽冷笑一声,背转身来,向萧睿拱了拱手。
萧睿看也不看周正一眼,跟在神色尴尬的三姐儿身后就进了院子。随后是秀儿和马二,也跟了进去。三姐儿那丰满的身子扭进了院子,只留下一阵香风。周正深深地吞咽了几口唾沫,探头就要向院里望去。
令狐冲羽冷冷得扫了周正一眼,猛然一拳击出,击打在裴家门口的一棵老树上。砰!一声爆响,老树瞬间摇晃起来,刚刚抽芽的树叶儿沸沸扬扬的落满了一地,周正倒吸一口凉气,望着树干上那一个深深的拳窝,又惊又惧地呆在当场,眼睁睁地看着冷酷的令狐大侠沉稳地跨进裴家的门槛,尔后又哐当一声将院门紧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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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家院落比杨母的院落要大不少,两间正屋,三间厢房,还有一间厨房,院中还有一个丝瓜架子,架子下摆放着一张青石案几。
出了周正这一档子事,三姐儿心里尴尬,妩媚的面容上便不免带出了几分汗颜和羞涩。她再怎么放浪形骸,也不愿意在自己妹夫面前出丑,更不愿意在妹夫心里种下一个淫荡的印象。更何况,她的潜意识里,非常在意眼前这少年郎君对自己的看法。
抱着熟睡的孩子站在院里,犹豫了半天,准备怎么跟萧睿解释些什么,却始终没有说出口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幕降临,院中一片漆黑,只能看见站在自己对面的萧睿一个模糊的身影。心情复杂的三姐儿幽幽一叹,径自推开正屋的门,不多时就在屋中点起了灯盏。
晃闪闪的火苗在黑暗中摇曳着,少妇模糊的身影站在门口,“妹夫,这是奴的屋子,你好歹住下吧——秀儿姑娘住那间厢房,那两位大哥就住另外一间。”
……
……
三姐儿忙忙碌碌的收拾着自己的屋子,秀儿也来帮忙。打开床榻前的衣橱,她不好意思的取出一床七八成新的被褥来,展开抖了抖,“奴家里穷,没有新被褥,这是奴盖的,妹夫不要嫌弃噻。”
萧睿笑了笑,“有劳三姐了。”
细心的秀儿径自出去寻着面盆,又去厨房好不容易烧了一些热水端了进来,“少爷,先净净面再歇着吧,一路风尘的。”
萧睿俯身洗脸,秀儿见三姐儿还没有要走的意思,柳眉一皱,轻轻问道,“裴夫人,你把屋子让给了少爷,你去哪里住哦。”
秀儿自打见了这杨三姐,就不太喜欢她。在少女秀儿看来,这杨家三姐举止轻浮,不像是个正经女人。但三姐儿毕竟是自家少爷的姨姐,她心里虽有些厌恶,但也不敢表现出来。
三姐儿一愣。她脸色一红,但马上便镇定下来,扫了清秀的小丫头一眼,调笑道,“奴当然是去那边睡去呀,总不成奴还能跟妹夫睡一起?小妹妹,你想哪个唻?”
这一通反问,把面皮极薄的秀儿弄了个脸红脖子粗。少女垂下头去,不敢再回话,只蹲下身去,小心翼翼的为少爷除去靴子,用那盆萧睿刚刚洗过脸的温水,为他洗起脚来。秀儿的动作很熟练也很轻柔,一边洗一边揉捏,而萧睿则舒服而享受地闭上了双眼,缓缓靠在了床榻上的被褥上。
见此情景,三姐儿不禁暗暗艳羡了一声,心道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啊!这妹夫倒是好享受,好艳福。看起来,这往日间都是有贴身侍女服侍的,看看吧,这小丫头的动作多么得娴熟。
等秀儿慢吞吞地为萧睿洗完脚,又服侍萧睿睡下准备离开的时候,三姐儿等得无趣,早已去了相邻的那间正屋,搂着自己的儿子自顾睡下。听秀儿轻轻将这两间正屋的门扣紧关上,三姐儿坐起身来,披着被子掀开门帘向那边望去。
那边,灯火早已熄灭。厚厚的门帘后面,穿过轻微的酣睡声。三姐儿失神地望了一会,其实在黑暗中,她什么也望不到。良久,她的鼻翼才抽动了几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丝复杂的心绪重新躺了回去。
这一夜,萧睿睡得极熟。但这一夜,三姐儿却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直到天快要大亮的时候,她仍然没有一丝睡意。揉了揉红肿酸涩的双眼,三姐儿轻轻地下床来穿好衣裙,看看儿子仍然沉睡,便掀开门帘,却久久没有迈出步去。
这个时候,不能说少妇想要跟萧睿发生些什么,只是少妇的心房因为这洛阳少年的到来而变得充满了期待和渴望:这个有钱的俏郎君会不会给自己和杨家带来好的生活?到底会不会?有,从妹妹的话里话外,她不难听出,自己这妹夫不仅是洛阳鼎鼎大名的才子,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有钱人。即英俊又富有还有才,这等如意郎君怎么自己就偏偏遇不上?
总而言之,三姐儿的心乱了,乱得一塌糊涂,乱得莫名其妙和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