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吃惊的打量着秦牧,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除了寒风的呜咽声以外,再无其他声响。
人帅了,还真有震憾力,怪不得那些帅哥靓女总是喜欢听赞扬他们好看的话语!秦牧两世为人,第一次领会到这种美妙的滋味,还真有些难舍,摆了一个T台秀的姿势,任由他们欣赏。
过了好一阵,李潮他们清醒过来,李万山快步迎出来:“牧哥儿,发生甚事了,你怎生这般俊朗呢?”
“我本来就很俊,只不过以前没有亮出来,不想吓着你们!”秦牧调侃一句。
“呵呵!”一长串的笑声响起,李万山拉过秦牧的手,不住在手背上拍打着:“牧哥儿,你还真会说笑!人俊了,说话也有谐趣了,呵呵!”
他的手掌有些粗糙,拍在手背上,秦牧感到有些刮肉。
李潮忙着揖客:“秦兄,快,屋里请!屋里请!”
李万山清醒过来:“对对对!外面这么冷,在这里说话不合适。走,进去说。”
人俊了,谁都想亲近,一家数口围过来,把秦牧围在中间,簇拥着进屋了。秦牧前后一打量,不得不想:“以前的秦牧要是知道他有一副傲人的容貌,一定会把肠子悔青!”
一进屋,寒气为之一扫,暖和袭人,甚是舒畅。同是茅草屋,秦牧住的茅草屋太冷,而李万山的茅草屋宽大敞亮,还很暖和,秦牧不由得感慨一番。
宋朝虽是极为讲究礼仪,但在男女之防上并没有那么严格,至于来了男客,女人回避这些事是后世整出来的,李万山和李潮的浑家也不用回避,忙给秦牧倒热水,请秦牧坐下偎火。
在一家人的邀请下,秦牧坐了下来。不等秦牧说话,李万山就问道:“牧哥儿,今天刮甚风,把你给吹来了?”
打量着李万山,这是一个典型的乡下老农,粗糙的脸膛上满是皱纹,风霜之色十足,眼睛有些浑浊,与秦牧明亮清澈的眼睛正好成反比。
“李伯,我今天来是有事想请你帮忙。”秦牧直道来意。
李万山想也没有想,脱口而道:“都年关了,哪家没有难处呢?行,浑家,弄十斤面粉出来,再弄两斤肉。牧哥儿,我们都是乡下人,家里头并不宽裕,多了我们帮不了,让你们过一个年还是没问题。”
他理解错了,以为秦牧是来借粮的。秦牧听在耳里,却是感动无已,多好的人啊!想想那个二叔,那可是亲二叔,丁氏去借粮,他只给两升麦麩。亲二叔不如李万山这个乡邻,这让秦牧想起了一句顺口溜“吃包子不如吃面,投亲不如歇店”。
秦牧站起身,恭恭敬敬的向李万山施一礼:“谢李伯好意,侄儿心领了!李伯,侄儿今天来不是借粮,是有点东西想请李伯帮着做下。”
秦牧家里有多穷,李万山是再清楚不过了,原本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不是,大是意外,声音有点高,问道:“牧哥儿,真不借?我们都是乡邻,有困难能帮就帮一把,这年更得过好。”
秦牧只得再谢一声,接着道:“李伯,家里头虽然有点紧,这年还是能过。这是我要做的东西,麻烦李伯帮我做下。”从怀里取出图纸,递给李万山。
李万山接过,打开一瞧,有些惊奇:“牧哥儿,你甚时间学会画图了?这是一种机械,好象比较复杂呢!”
“偶有所得罢了。”秦牧谦逊一句:“不知李伯能不能做?”
秦牧这机械要是放到现代社会一点难处也没有,在宋朝还是有些难度。李万山并没有马上回答,而是细细打量一阵,眉头拧在一起,思索一会儿,这才道:“做是能做,不过,时间来不及,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做。”
一个月以后,黄花菜都凉了,秦牧大是心急:“李伯,请您帮个忙。这东西对我很重要,我急着用。”
李万山在秦牧手背上拍拍,解释道:“牧哥儿,不是我不想帮你,实在是没办法。你是知道的,这过了年,马上就是春天,下种的日子。一到下种的日子,是我最忙的时候,我要给乡邻们做犁。我们这些农家,要是没有犁,怎生种庄稼?我接的活,要做一个月。手心手背都是肉,牧哥儿是乡邻,他们也是乡邻,我不好放下他们的活不做,给你做呀。”
北方虽是以粟麦为主,到了春天还是有不少农活要做,这犁是必备农具,少不得的事儿。农家要是没有了犁,还能是农家?
这是实情,秦牧想了想道:“李伯,真没有办法么?我可以出双倍工钱。”
李万山脸一肃,有些不悦:“牧哥儿,你这话甚意思?银子是好,可是我不能做这种对不起人的事儿,这是为人的根本!”
虽是给抢白了,秦牧却是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今天去罗府走了一遭,大户人家的嘴脸也见识过了,象守门的福伯就是一副典型的势利眼,狗眼看人低。而李万山这个朴实的老农却有着如此让人感动的想法,秦牧站起身赔罪道:“李伯,是侄儿不是,还请李伯见谅。”
“甚罪不罪的。”李万山拉着秦牧坐下来,帮着出主意道:“牧侄儿,你要是要得急的话,可以去别家看看。”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只是,为了保密,秦牧把一台机械拆分成几份,附近的木匠都有活儿要做。要是他不接,这秘密就难以保住了,秦牧有些犯难。
不经意间,看见墙角的犁,秦牧眼睛一亮,立时有了主意。站起身,走到犁前站定,道:“李伯,这就是您做的犁?”
李万山不明白秦牧的意思,有些难解,仍是回答:“是呀!都用这犁呢。”
秦牧点点头,问道:“李伯,要是我让你省工省时,你是否给我先做?”
“怎生省?这已经是最省工的犁了呢!”李万山不相信秦牧有这能耐,仿佛在听天方夜谭似的。
秦牧二话不说,走回火炉,拿起一根还在燃烧的柴禾,明亮的火头往地上一拄,开始画起来。只几下,就画出一个犁状,把柴禾放回火炉,拍拍手,问道:“李伯,如何?”
李潮也是一个不错的木匠,却没有李万山那般丰富的经验,打量一阵,问道:“这是甚犁呢?好不好用?”
“好不好用?现代社会的农家不是在用么?比起你那犁省工省时,还省很多材料,更重要的是效率还很高。”秦牧在另一时空的家里就有这样的犁,闭着眼睛也能画出来,绝对错不了。
李万山并没有说话,死盯着地上的图,眼睛越来越明亮。突然,一把抱住秦牧,不住在秦牧背上拍着:“牧侄儿,你了得呀,比鲁班还厉害,这么好的犁你也想得出来!哈哈!有了这犁,种庄稼就省事多了!牧侄儿,你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无上功德呀!”
“民以食为天”,粮食关系太大,谁能不吃饭?提高农业效率就是无上功德的大事,李万山这赞誉一点也不过份。
要不是处此之情,秦牧也不会往这方面去想。听了李万山的话,这才想起一把好犁头对农家有多重要,不由得直犯愣:“无意之中也能做好事?”
“牧哥儿,你放心,放一百二十个心,我起早摸黑也要帮你做了!包准不误你的事!”李万山兴奋得好象在房梁上打鸣的公鸡,在秦牧肩头拍拍,扯起嗓子吼起来:“潮哥儿,你赶紧去草市一趟,打几角酒回来。要碎玉酒!浑家,快烧肉,做饭!”
李万山准备大摆宴席的声音在茅草屋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