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号加速前进,赶往杨叶洲。
驶出雷港,就是浩浩荡荡的长江,长江在这里变得弯弯曲曲的,江面非常的宽敞,但见江水滔滔不绝,滚滚而下,浪花不断的翻滚,不时有浪花飞溅起来,在船头的面前碎裂,充满了一往无前的气势。长江从昆仑山脉一路直下,经金沙江,经三峡,席卷而来,到这里江面已经非常的宽阔,两岸基本看不到边,只能看到隐约的黑线。江水是深蓝色的,并不清澈,有些地方隐隐有点发黄,给人非常苍莽的感觉。
刘鼎站在船头的位置,极目远眺,看不到尽头,四周都是浩浩荡荡的江水,浪花在不断的翻滚,好像是在互相追逐,充满了生机和活力。偶尔间,可以看到有鱼从江水里面跳出来,在江面上画出清晰的弧形,然后渐起晶莹的水花,它们好像是要跳起来,看清楚前面的去路,然而,无论它们多么的努力,显然无法看到长江的尽头。
人,又有谁能够看清未来的道路呢?在未知的未来面前,人和鱼并没有任何的区别。浩浩荡荡的长江,带走了多少风流人物,又赋予了多少人雄心壮志,无论是多么高傲的人,在浩瀚的长江面前,都只有觉得自己的渺小。刘鼎情不自禁的想起《三国演义》开篇,他的童年并没有什么课外书,唯一读得比较多的,可能就是《三国演义》了,该书开篇就说:“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忽然间,他的思绪被人打断了,原来是听到前面有人厉声叫道:“停船!”
抬头看去。却是一艘顺流而下的楼船,被护卫的雷池水寇拦住了。那艘楼船距离长风号还有很远一段距离,就被一左一右的两艘哨船给拦住了,哨船上地雷池水寇,端着武器,示意楼船迅速停下来。这次刘鼎亲自前往杨叶洲。除了旗舰长风号之外,身边还有至少六艘护航的战船,这两艘哨船还不在此列。
那艘顺流而下的楼船,已经有些破旧的痕迹,两侧的船舷都显露出斑驳的痕迹来,楼船上也没有特别地旗帜,隐约间可以看到一些装束简朴的女子。一会儿以后,楼船缓缓的停下,船头上走出个娉婷的少女来。却是出家人的打扮,麻衣白袜,一尘不染。这个少女说不上非常的漂亮,但是也自有一股特别的气质,仿佛对眼前的任何事物都处变不惊。她的衣服非常地简朴,但是干净整齐,素洁淡雅,背后还插着一把长剑。就是这把长剑引起了雷池水寇的拦截。楼船上的其他女子,同样的装扮,同样插着长剑,但是并没有显露出什么特别紧张的神色来。
有唐一代,尚武之风很盛,女子的地位也不如后世那么低微,更没有三从四德之说。出门携带兵器乃是惯例,部分刚胆女子也不例外,但是,这艘楼船上的女子,全部都身背长剑,不免有些令人惊疑了。然而,更令人觉得好奇的是,几个雷池水寇上船检查以后,一会儿就下来了,并没有刁难他们。这对于雷池水寇来说。似乎是很少有地事情,除非是知道对方的身份,而且是令他们尊敬的身份。
刘鼎于是问道:“骁顺,怎么回事?那艘船上面是什么人?”
负责护送刘鼎的水寇头子叫做袁骁顺,他急忙问清楚了,才恭敬的回答说道:“回大人话,属下已经调查清楚了。这是九华山白莲庵的船。雪心神尼刚好带着她们从荆州回来。路过这里,并没有恶意。”
刘鼎淡淡的说道:“既然如此。让她们先过去吧!江水中她们不好停船。”
袁骁顺当即打出旗号,前面地雷池水寇战船让开,示意楼船可以先行通过。
楼船缓缓的顺流而下,从长风号的船头前擦过,双方中间的距离还不到二十丈。船头上的少女,静静的看着这边,看着刘鼎,似乎有些若有所思的样子。刘鼎同样看清楚了,那艘楼船上居然有三十多个同样年纪的少女,最大的年龄不过二十岁,最小的可能只有十二三岁,皆是麻衣白袜,清新亮丽。有些人也好奇地看着刘鼎,不过大多数人的神色,却是有点鄙夷的意思。这也难怪,在别人的眼中,刘鼎也是雷池水寇的一员。
按照大唐的相关律令,男子十五岁,女子十三岁,乃是结婚的年龄,现在兵荒马乱,人口急促减少,正是女人承担历史重任地关键时刻,这么多地少女出家,不禁有些惋惜。如果他们没有出家,每年至少可以养育二十个新生命……想到最后,刘鼎情不自禁的有些自嘲地笑了笑,真是古怪,自己的想法居然这么荒唐,怎么想到生儿育女去了?还在这里悲天悯人的,别人喜欢出家还是喜欢嫁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真是的!
一会儿以后,两船的距离越来越远,刘鼎也转移了视线,看着浩浩荡荡的长江。{第一看书}
忽然间,船头那个女子轻轻的回眸,深深的凝视着刘鼎。
刘鼎若有所觉,蓦然回首,发现那少女的眼神,似乎有种相识的感觉,但是到底相识在哪里,一下子却又想不起来。
黎霏嫣贴着刘鼎的耳边,轻轻的说道:“你是不是觉得,她的眼神有点像苏幼惜?”
刘鼎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是的,这个少女的眼神,的确有点像苏幼惜,甚至船上所有少女的眼神,都有点像苏幼惜。
苏幼惜的眼神,是聪慧的,伶俐的,狡黠的,但是,在她的眼神最深处,却好像有一种怜悯,一种淡淡的说不出的怜悯,好像已经看透这个悲惨的世界。每次她看到刘鼎的时候,这种怜悯地神色也会悄悄的展现出来。只是因为隐藏的很好,局内人的刘鼎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倒是局外人的黎霏嫣看得透彻。
刘鼎转头问道:“骁顺,你熟悉九华山地情况吗?说来听听。”
袁骁顺恭敬的说道:“回大人话,属下从来没有上过九华山,所以不是很清楚。但是九华山白莲庵的名字,周围的人都知道。在白莲庵里面修行的姑娘们,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救治贫寒,在江南是很有名气的。属下曾经到过几次池州附近,说起雪心神尼、冰心神尼,当地人都非常的恭敬,只要是白莲庵的姑娘们路过那里。吃饭住宿都是免费的。属下曾经听人说,九华山白莲庵上大约有一百多位姑娘,都是一边练武,一边行医地。”
刘鼎点点头,随即说道:“难道从来没有人去找他们的麻烦?”
袁骁顺会意的笑了笑,似乎想到了些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内容,随即恭敬的说道:“听说是有的,但是好像麻烦找不成。还将自己搭进去了,白莲庵的姑娘们,还是很有本事的。据说,宣歙观察使有位新娶地夫人,就是来自九华山,因此官面上也没有人跟她们为难的。”
刘鼎点点头,挥手让袁骁顺退下去。然后独自寻思。
刚才那个女子轻轻的回眸,目光中似乎并不是全部是温柔,还有一点点的……怜悯。
是的,的的确确是怜悯地味道,好像是一位得道的高僧,正在看一位堕入沉沦苦海的尘世中人。
难道,我刘鼎是一个需要怜悯的人吗?
你又有什么资格怜悯我?
刘鼎摇摇头,将这个荒谬的念头从脑海里驱走,继续考虑杨叶洲的事情。
不久以后,杨叶洲在望。铺天盖地的喊杀声同时传来。
这里已经是一片的战火,鲜血将江水都染红了。杨叶洲是一个孤岛,一个比菱角洲还要大的孤岛,就在长江的边上。在杨叶洲地周围,雷池水寇和奋字营的战船,已经将它团团包围起来,战船上的弩机正在不停的发射。一排排凶狠的弩箭呼啸而去。狠狠的射到杨叶洲的各个角落。同时,战船上地投石机也在持续不断地投出石弹。要将杨叶洲完全轰碎。
然而,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士兵同样激烈地反击,从杨叶洲发射出来的弩箭,同样的凶狠,不时的将周围的战船击碎,那些冲上去的雷池水寇,不少人就倒在了镇南军凶狠的怒箭下。甚至,时不时的,镇南军士兵还勇敢的发起反击,让雷池水寇付出更大的代价。
从外面看,杨叶洲是非常美丽的,绿树掩映,风光旖旎,美不胜收,事实上,杨叶洲也是一个颇具规模的水上要塞,在它的核心区域,不但修建有多重的栅栏和水闸,而且还修建有大量的箭楼。这些工事都掩藏在美丽的风景中,从外面是看不到的,如同是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就会扎伤。
这里还有一个南平王的行宫:怀玉宫,就在杨叶洲的最深处。据说最开始的时候是准备给皇帝住的,但是后来资金不够了,于是就缩小了规模。当然,自从怀玉宫建成以后,从来没有哪个皇帝下榻过这里,但是并不妨碍怀玉宫的维护和修葺,据说南平王钟传每年秋高气爽的时候,都要到这里来看看的,怀玉宫的最北边,靠近长江的位置,就是观风楼,观风楼上面的不少诗词,都是钟传亲笔题写的。{第一看书}
在刘鼎的命令还没有到达之前,龙孟尧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发起了进攻,彭蠡湖水军急匆匆有如丧家之犬的逃过长江以后,马上一头钻入了杨叶洲,负隅顽抗。雷洛等人随后赶到,于是对杨叶洲进行了试探性的攻击,发现对手还是比较强大的,几次攻击上去,都被镇南军反击回来,于是不得不暂时停下来,等待龙孟尧和董澜的到来。
根据侦查到的情报,杨叶洲驻扎有一千名的镇南军士兵,是去年年底从江州调来的,是镇南军的精锐,装备和训练都相当不错。杨叶洲上面还修建有严密的防御工事,镇南军指挥官蔡云潇也是个不容易对付地人物。此人乃是镇南军的有名骁将。雷洛等人赶到以后,蔡云潇竟然还趁着龙孟尧和董澜在后面的机会,对雷洛发起了数次凶狠的反击,击沉了雷洛的两艘斗舰,因此让雷洛十分的愤懑,巴不得一脚就将杨叶洲地大门踹开。然后将蔡云潇活活掐死。
杨叶洲本来的驻军就不少,加上彭伟国率领的彭蠡湖水军,也全部退缩到了杨叶洲里面,这样杨叶洲的实力就更强大了,这可以从对方的弩箭发射密度和力度看出来。就算是在远远的长风号上,也可以从不断倒下的雷池水寇身上,看到镇南军弩箭的凶狠。
啾啾啾!
雷池水寇的战船在不停地发射弩箭,弩箭疯狂的射在水闸上。想要攻入杨叶洲,拿下这些水闸是关键。但是,镇南军对于水闸的防御,同样是非常顽固的。镇南军的弩箭同样的猛烈,同样的凶狠,一的弩箭好像雨点一样射出来,让雷池水寇前进地非常的艰难,水闸附近的草地,全部都被鲜血染红了。
幸好。雷池水寇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们吸取了彭蠡湖水军的教训,在离开白塔埠军港的时候,从忠字营借用了大量的盾牌,甚至还有沉重地塔盾。这些盾牌在水面上的确不好使用,但是在陆地的攻坚战上,却恰到好处。将硕大的塔盾扣在一起。就成了一面密不透风的防护墙。也正是因为这些盾牌,雷池水寇才得以一直进攻到现在,否则,早就被敌人的弩箭消耗光了。
“上!”
龙歌、马跃率领的龙战士,是这场战斗的生力军。
龙孟尧同样想要龙战士在刘鼎的面前好好的表现,因此赋予了龙歌和马跃充分地权力,他们两个在后面琢磨着,觉得进攻水闸的难度很大,还不如迂回进攻,将敌人的栅栏首先拿下一段来。然后从后面袭击敌人的水闸。
经过充分的准备以后,龙战士一拥而上,对杨叶洲西南方的栅栏发动了猛烈的进攻。经过仔细地观察,龙歌和马跃发现这里地防守最为薄弱,最容易一举成功。在龙战士发起进攻的同时,在栅栏地外面,雷池水寇的战船同样紧靠上前。用密集的石弹攻击这些栅栏。战斗的重心马上转到了西南方。
果然,龙歌和马跃的迂回进攻。很快取得了效果。
轰隆隆……
龙战士举着盾牌,冒着镇南军的箭雨前进,很快就到达了栅栏的下面。这些栅栏都是用木头做成的,因为常年靠近水边,湿气很重,不少的栅栏都已经腐朽不堪,用长矛或者斧头轻易就可以撕开。龙战士越战越勇,连续不断的有栅栏被攻下,距离水闸是越来越近了,沿途躺下了不少镇南军士兵的尸体。
但是,从整体上来看,战斗进展的速度还是很慢,因为就算攻占了这些栅栏,迂回到了水闸的附近,依然要啃下水闸这块硬骨头。镇南军水手虽然在雷池吃了败仗,但是回到自己的地盘以后,还是显得非常的勇敢,他们已经在每个水闸都组织好了敢死队,即使全部战死,也绝不后退一步,因此,龙歌和马跃虽然迂回到了他们的后面,成功的将他们包围起来了,水闸还是控制在镇南军的手中。
啾啾啾!
呼啸的弩箭依然不断的射出来,让四面进攻的雷池水寇感觉到十分的痛苦,双方的战斗开始胶着。在密集而凶狠的怒箭下,即使是雷洛这样骁勇的战士,也无法直接冲到里面去。防守水闸的镇南军士兵,好像已经知道自己的命运无法逃避,因此反而豁出去了,拼得一个算是一个。
龙歌的手臂已经负伤,每次挥舞紫铜刀的时候,都可以看到他手臂的血痕,十分的引人注目。但是,龙歌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永远都不是他的伤势,而是他脖子上的红丝巾。无论周围有多少人,龙歌脖子上的红丝巾,永远都是最醒目的,就算在数十丈之外,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刘鼎也不知道龙歌这条红丝巾的来历,龙京京也不清楚,她自从看到龙歌的时候开始。龙歌地脖子上就戴着这条红丝巾。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龙歌脖子上的这条红丝巾,绝对不是女人送的,因为龙战士训练的时候,根本就没有接触过女人。依据绝大多数人的猜测,这条红丝巾乃是龙歌喜欢出风头地集体表现。不要看龙歌平时似乎很稳重。事实上却非常喜欢出风头的,尤其喜欢抢功劳。
相对而言,他身边的马跃就显得灵活多了,这家伙就如同是战场上的幽灵,专门挑敌人最薄弱的地方下手。镇南军的士兵,看到马跃瘦瘦小小的样子,都以为他是好欺负的,结果冲了上去以后才发现,这根本就是错觉。这家伙就算不是龙战士里面最阴险的。也绝对是龙战士里面最会骗人地,绝大多数的敌人,都被他的外表欺骗了。这时候,已经又是傍晚了,夕阳残照,虚弱无力的余晖落在整个战场上,将整个战场照射的十分的惨烈。杨叶洲虽然是一个孤岛,但是双方交战的区域很大。几乎在岛的每个方向,都有人在战斗。没有哪个地方地战斗特别的激烈,也没有哪个地方的战斗特别的轻松,整个杨叶洲,就好像是一块烂泥塘,雷池水寇和奋字营一不小心陷在了里面,想要拔出来已经很困难了。
刘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镇南军的防御目标非常的明确。那就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将攻击者的精力拖垮,只要这些水闸还继续控制在镇南军的手中,这些攻击者的目标就无法完成。杨叶洲距离江州只有一天的水路,只要能够坚持两天的时间,来自江州的援军就到了。当然,前提是江州刺史张超琦迅速的派出援军。
“靠前一点!”
刘鼎目光深沉缓缓的说道。
长风号缓缓的靠前,从大大小小地战船缝隙中,靠近了菱角洲。
刘鼎的座驾到达现场以后,董澜、龙孟尧、雷洛等人都不约而同的加快了攻击的速度。
不需要命令。刘鼎的动作就是一种无声的催促。
轰隆隆……
更多的战船逼近了杨叶洲,投石机不断地抛出巨大地石弹,在水闸的前后砸起高高地水柱。然而,水闸的目标还是太小了一点,雷池水寇的石弹大小不一,在准头上不免差了很多。偶尔有石弹砸到水闸的上面,却是一错而过。并没有多大的效果。甚至随后不得不停止石弹轰炸。因为担心将控制水闸的绞车砸坏了,水闸拉不起来。会更加的麻烦。
战船上的弩机也在不停的发射,密集的弩箭纷纷射在水闸的上面,但是水闸的外面都包着很厚的生牛皮,弩箭射上去,就如同是射在棉花上一样,效果同样不大。要么就是钉在了上面,要么就是折断了掉下来。远远的看过去,水闸的表面全部都是弩箭,好像是遍体鳞伤的刺猬,却始终没有倒下。
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反击也非常的勇敢,他们尽管受到了来自多个方向的攻击,但是他们牢牢的抓住了重点,那就是水闸,只要控制了这些水闸,这场战斗的胜利者就是他们。最后,幸存的镇南军干脆放弃了周围的栅栏,集中兵力死守水闸,让雷池水寇无计可施,除了硬攻,他们还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办法了。
根据情报,驻守杨叶洲的镇南军军官叫做蔡云潇,乃是镇南军里面有名的猛将,江州刺史张超琦将他派驻到这里,就是要将杨叶洲打造成长江上的坚强要塞,但是很显然,杨叶洲的要塞还没有完全完工,要不然,雷池水寇想要攻占这里,肯定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刘鼎仔细的看着激烈的战场,始终没有看到彭伟国的踪影。后来才知道,原来彭伟国率领幸存的彭蠡湖水军,通过杨叶洲后面的水道,悄悄的溜回去彭蠡湖去了。因为蔡云潇掩饰的很好,龙孟尧等人居然都没有发觉。
战斗僵持不下,太阳的余晖越来越稀薄,长风号上面的人不免有些着急,那些严阵以待的鬼雨都战士就不说了,秦迈、屠雷等人都是跃跃欲试,甚至几个女人也开始着急起来。龙京京忽然说道:“你要是上去了……”
刘鼎看看四周只有黎霏嫣一个,鬼雨都战士都在远处的船舷。于是板着脸说道:“怎么总是你你你的,叫声相公来听。”
龙京京顿时羞红了脸,薄薄地嘴唇动了动,却又闭上了。
他们还没有正式成亲,甚至还没有正式提亲,这么羞答答的话。怎么能出口?
旁边的八个小妖精也红着脸,却是神态各异。她们都是被龙孟尧派人从各自捡回来的孤儿,从小就跟着龙京京长大,自然什么事都惟龙京京命是从,可是,自从碰到刘鼎以后,有一半的心思,不知不觉的就落在刘鼎地身上了。这一声相公要是叫出来,她们也省了很多的尴尬。要不然,这样子跟着刘鼎,多么的羞人啊!尤其是那天晚上以后,她们可都是刘鼎的人了,却始终不敢和刘鼎正面说话。
刘鼎故意装作很不满意的说道:“不愿意啊!那我可不向你父亲提亲了。”
龙京京脸色更加涨红,急忙说道:“不要……我……相公……”
最后两个字如同蚊呐,细不可闻。
八个小妖精顿时偷笑起来。
刘鼎板着脸说道:“有什么好笑的,你们也叫一声来听。”
茹雪红着脸说道:“我们是奴婢。应该叫老爷……”
刘鼎贴着她的脸蛋儿说道:“就要叫相公。”
茹雪又是害羞又是欣喜,低声的叫道:“相公!”
刘鼎转头看着诗颖,期待的说道:“你呢?”
诗颖倒不怎么害羞,呢声说道:“相公。”
刘鼎还要一个个地等待她们逐个叫过去,黎霏嫣在旁边忍不住说道:“你啊!小心三小姐知道,又有好戏看了。”
龙京京急忙说道:“哪个三小姐?”
黎霏嫣神秘兮兮的说道:“你附耳过来,我悄悄跟你说。”
龙京京急忙附耳过去。神色显得十分的紧张。
黎霏嫣低声的说了几句话,眼睛却是看着刘鼎的。
刘鼎耸耸肩,表示自己才无所谓呢!
黎霏嫣说完以后,龙京京的脸色,顿时凝重起来,立刻和黎霏嫣站到了同一阵线,信心满满的说道:“不怕!她们是两个,我们也是两个,不!我们是十个!十个对两个,我们肯定赢!”
两人还在低声的说着悄悄话。关系果然亲密了很多了,决定枪口一致对外,却没有发现刘鼎已经悄悄地走了。那边,刘鼎坐船来到了龙孟尧的旗舰暴龙号上面,进一步给雷池水寇增加压力。果然,刘鼎亲自来到了暴龙号的上面,在前面的龙歌、马跃、雷洛等人。都感觉到了无形的压力。刘鼎身边的鬼雨都战士可不是来看风景的。如果他们还拿不下第三道水闸,鬼雨都战士就要上来了。
杨叶洲水寨。总共有三道大地栅栏,现在董澜和龙歌他们已经拿下了前面两道,付出了代价当然不小。但是,胜利毕竟是胜利,只要拿下第三道水闸,胜利的天平就完全向雷池水寇靠拢了。然而,第三道闸门非常的坚固,无论是石弹还是弩箭,都难以损伤半分。镇南军指挥使蔡云潇就在这里亲自坚守,使得镇南军的士气更加的高涨,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吃过败仗似的,硬是和雷池水寇拼起来了。
啾啾啾!疯狂的弩箭,好像要将闸门面前的一切东西全部扫平,镇南军在水闸的上面,安装了至少六台的弩机,居高临下地发射,杀伤力很大。连续冲上了好些雷池水寇,最终还是失败了,雷洛他们不得不暂时退了下来。雷洛的小腿也被弩箭擦掉了一大块皮,鲜血如注,但是他坚决不肯下去,他大声的嚷嚷,一会儿抓到蔡云潇以后,他一定要同样在对方的小腿上挖掉一大块肉。
随后,龙战士也上去了,他们用非常坚固的铁盾牌作为掩护,慢慢的向着水闸的方向靠近。龙歌和马跃两人也在其中,后面甚至还有人扛着麻袋,想要在水闸地面前购置一道防御弩箭地沙墙,但是,镇南军的弩箭依然是太猛烈了,弩箭打在盾牌地上面,不少的盾牌就这样被硬生生的撕碎,盾牌后面的人自然是伤亡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