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睿汗湿数重衫,一字一字地蹦出来:“大哥,作为堂堂的八尺男儿,你既然不远走他乡而在此恭候我的到来,既然能勇敢地在我面前承认你就是太上老君,为什么不能勇敢地做警方的证人,揪出潜伏在警方内部的鼹鼠,特别是帮助我揪出隐藏在你身后神通广大的幕后黑手呢?”
冷旗脸容扭曲,肌肉失控地颤抖,布满恐惧。他嘶哑着凄厉地大声喊:“三弟,隐藏在我身后的人是魔鬼,是杀人不见血的魔鬼,是比毒蛇还毒、比饿狼还狠、比怒狮还疯狂的魔鬼。你别再继续调查下去,否则你死无葬身之地。”
“为了身上的警服,我一定要追查下去,死而无悔。”冷睿的目光坚定,但语气平淡,就像在街上买一块雪糕一样平淡,“大哥,说出来吧。”
冷旗挣扎着,身子簌簌发抖,颤声说:“我不能说,只要我说出来,那么我的妈妈、二叔、三叔马上会遭遇不测。三弟,你知道我为什么送妹妹冷雪到国外读书,为什么雪儿读书的地址连你们也不知道?我就是不想妹妹雪儿遭遇不测。让我扛起所有的一切吧,我死了,你就没有办法再查下去……”
“砰――”尖利的枪声在办公室久久地回荡。
“当――当……”办公室的挂钟敲响了新年的钟声,新春来临了。
冷睿跪在冷旗的尸体旁,他的心剧烈地绞痛起来,心脏仿佛被人用刀狠狠地劈成一片片,心脏的碎片还被人抓在手上狠狠地揉捏,放开,再揉捏,再放开,最后还把这些心脏碎片的残渣扔进焚烧炉焚烧。他疼得蜷缩起来,痉挛着。他的脑袋一片空白,思维完全冰封,剩下的是无尽的、锥心削骨的痛楚,就如万丈巨浪般向他袭击过来。
冷旗为什么说只要他一说出幕后人是谁家人就会遭遇不测呢?难道冷旗的办公室24小时都遭人监控?想到这儿,冷睿弹身而起,戴上白色手套,开始动手检查冷旗的身体。冷旗的口袋有支金笔,冷睿伸手去取金笔。“嗤”,金笔冒出黑烟,一股熟识的硝烟味钻入冷睿的鼻端。
冷睿抽出被熏黑的金笔拧开笔帽,认真察看。笔帽外面安装有针孔摄像头,笔帽内安装微型遥控爆炸装置,冷旗和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实时监视之下。监控之人看见冷睿发现了金笔的秘密,抢在冷睿的前面炸毁了金笔。看来,冷旗不隐姓埋名和远走高飞是有原因的,冷旗即使不能成为幕后黑手的替罪羔羊,也断绝了警方追查下去的所有线索。
冷睿把冷旗全身衣服和钱包都认认真真地翻了一遍,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他眨眨眼,就像警犬似的在办公室搜索。在怀疑的重点区域一寸一寸地搜查,却没有发现其他任何的监控设备。
冷睿的双眼在灯光下闪烁,手脚麻利地检查冷旗的书柜、办公桌,他不是粗暴地翻阅,而是小心翼翼地翻动。桌面上有一叠文件,最上面的一页纸张正中“遗书”两个字在刺激着冷睿的眼球。遗书大概内容是冷旗说自己投资失败要吞枪自戕,是冷旗的亲笔字。
冷睿嘴角现出冷笑,继续像灵猫一样翻寻文件和书柜。他翻阅之后恢复原貌,连办公桌面那叠厚厚文件旁边的签字笔摆放的角度也丝毫没有改变,外人绝看不出文件和书柜被人翻动过的痕迹。最后,冷睿打开冷旗的电脑和手机浏览,但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