貌丁伦笑着说去网吧是年轻人的事,在桑拿场所他已经筋疲力尽,让危买陪着冷睿去就行。
网吧人来人往,早已满座。危买掏出手枪在老板面前晃一晃,低声说句什么,马上就有两个位置空出来,看来华沙在当地的影响力不少。
危买貌似上网,但眼睛一直盯着冷睿的电脑。冷睿先玩QQ游戏“同花顺”和“拖拉机”,随后玩了一会儿网上的军事游戏――《铁血英雄》,把日本鬼子畅快淋漓地大杀一通后,就在论坛发表游戏心得,最后还强拉危买一起玩《铁血英雄》的网络军事游戏,边玩游戏边和玩家聊天,玩得不亦乐乎。
自此之后的几天,冷睿每天的日子都在色情场所和网吧度过。街上到处是华人,街上的店铺大多也是中国人开的。汉文化就是主流,老苏理发店就是冷睿在街上见到的一个生动场景,理发师是中国人,理发的男子也是中国人,因此冷睿经常在老苏那儿闲聊。
一个晚上,貌丁伦又来叫冷睿去过醉生梦死的生活。冷睿苦着脸说:“吴丁伦,天天放纵我可吃不消。”
貌丁伦笑着说:“人不风流枉少年,放心,我有金枪不倒药,保管你雄风万丈。”
冷睿揶揄道:“怪不得吴丁伦豪情万丈,原来有秘诀,哈哈!”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而出,危买则跟随而至。
“翠乡楼”是当地最出名的夜总会,这儿有来自全世界的小姐,每个晚上,貌丁伦都携着冷睿泡在这儿。
大厅的灯光朦朦胧胧,能唤起人类最原始的欲望。轻音乐奏鸣着,像一支手,纤细的、温柔的,有灵性的、似乎在抚摸、在探索,在询问,在感应。它慢慢地移动,似乎要用这只温柔而美丽的手,去触摸,去采集生命中最敏感的悟性。这时候,大厅的一切似乎到都动起来,都有了感应,有了灵性,有了记忆,似乎在笑,在倾诉,在叹息,在哭泣……
那种来自魂魄的倾诉,那些凄迷诱人的记忆的碎片,那些无法抵达的期盼,那些含着阳光般微笑的故人,被音乐这支无形的暖手引领,穿越过时光的隧道,向冷睿缓缓走来。
音乐,是世界最纯洁最迷人的一种语言,人们能听到吗?有许多时候,人们不是在聆听,或是这个世界的喧嚣掩盖了人们的聆听,阻隔了我们对它透彻的理解?
空荡荡的一个大房间,从左到右一排猩红的圈式沙发。墙上有十多个昏黄暗淡的壁灯,但有一半不是掉了膀子,龇牙咧嘴地歪在一边一派怠丧之相,就是没了灯罩,露出浑圆而丰挺的彩色灯泡,裸着来历不明的灰尘。除了这些,这个房子什么也没有,也没有必要再有什么。沙发是为了让客人坐着,灯光是为了客人等着。
一群女人摩肩接踵地挤坐在沙发上,等待男人的光顾。有男人进来,那群女能人就像啄木鸟叨树木一样,头和屁股不停地往前翘起,因过度的殷勤而使整个扑面而来的身体发出媚俗不堪的气味。
一长溜的小姐晚晚都坐在大厅里,静候猎物的上钩。来这儿寻欢的男人,不知道是男人钓鱼还是女人钓鱼?抑或是异性相吸的物理作用,大家各取所需?光怪陆离的世界怪事不断,古老的行业演绎着烦嚣的都市。
貌丁伦笑着说:“冷先生,昨晚泡了个丹麦妞,今晚泡什么国家的妞呀?”
冷睿刚张开嘴,走廊一阵尖叫和一声怒喝就把他想说的话塞回肚子里。
“先生,今晚我有特殊情况了,不能相陪,请恕罪……”
“啪”,一声响亮的耳光把女人的话打断,一把声音暴怒着:“撞红是好兆头,老子今晚一定要啃你这个贱人。”讲英语的说话者是一个黑人,他身高两米以上,腰圆膀大,就像黑铁塔。
一个保安上前劝阻,被这个黑人揪着着衣领提起来,像老鹰叼着小鸡一样。
这些三教九流荟萃的场所,打架斗殴的情况屡见不鲜。能开这些场子的老板都不是吃素的,在黑白两道游刃有余,因此有能力保证自己的场子不出大乱子,但敢对场子的保安出手的客人不多。只有两种人敢如此横行无忌:一种是找死的人;另一种是后台比老板还要大、还要硬的人,就像貌丁伦和危买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