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了一个人的负载,摩托车飙得更狂野,更兴奋。它带着主人的热切期望,拼尽所有的能量,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悲壮气势,雷霆万钧地撞向其中一辆越野车。
身在空中的冷睿犹如燕子飞翔,右手极速地抽出插在大腿处的手枪,在身子不再上升时,就是说相对静止地滑行的眨眼间,在摩托车撞上越野车的瞬间,他手中的银枪响了。
“砰砰!”
两声清脆的枪声唤醒了清晨的宁静,两颗子弹射出枪膛,高速旋转着,欢唱着死亡之歌,争先恐后地向着主人预设的目标高歌奋进。
摩托车撞上越野车时,两颗子弹也调皮而准确地钻进摩托车油箱。
“轰隆”的一声巨响,撞上越野车的摩托车发出剧烈的爆炸,加上摩托车像炮弹出膛似的强大冲击力,此时的摩托车就像是一枚高爆炸弹在爆炸。
“轰隆!”
又一声爆炸巨响,被“摩托炸弹”撞上的越野车好像不甘心被摩托车出尽风头,它也发生剧爆。在惊天动地的咆哮声中,“越野车炸弹”竭尽所能,把所有蕴含的能量全部释放出来,欲与弟弟――摩托车炸弹试比高。
爆炸所产生的火焰冲天高,在火焰中夹杂着不少东西。在摩托车、汽车的残骸中飞舞着一些人类特有的断臂残腿,其中有一颗被削去半个脑袋的头颅飞得最高。站得高望得远,可能这半个脑袋想在高处寻找难兄难弟――它躯体的零散组件。
那些匿藏在越野车后面的枪手被炸得呼爹喊娘,四个人顿时命丧黄泉,两三个受伤。
下地时,冷睿双手抱头,缩成球状,就像皮球一样骨碌碌地滚下斜坡。在势能耗尽时,冷睿身体犹如安装了弹簧般弹身而起,向着一座高六层的废弃危楼方向的丛林跑去。
在后面紧追冷睿的两辆车紧急刹车,所有武装人员被眼前骤然发生的大爆炸惊呆了,呆呆地望着冷睿滚下山坡,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向冷睿开枪。
染着红发的头目掏出对讲机,忘了多一个人奖金就少一分的道理,力竭声嘶地呼叫总部:“我是危买,需要支援。”。
危买高举手枪,疯狂舞蹈,歇斯底里地狂嚎:“总部命令,击伤冷睿,尽量活捉,兄弟们,给我冲!”
冷睿撒腿狂奔,身后两辆越野车冲下斜坡,紧追而至,越野车后七八个手持各种武器的枪手跑步跟随。
冷睿在跑动时忽左忽右,忽而凌空扑食,忽而大鹏展翅,忽而斜掠飞逸,忽而抱头打滚,忽而一个巧燕翻云,忽而身子像无骨的软壳虫般随意弯曲,标准的军事规避动作在他飘逸轻灵而流畅的身姿中层出不穷。他小时候苦练的功底,现在救了他一命,因此说幸运不会轻招手。
两条腿跑不赢四个轮子,冷睿想逃进几千米开外丛林的计划也落空,因为丛林处也有二十几条身穿丛林作战服的武装人员冒出来。冷睿为了免受流弹的“亲吻”,只能如弹丸般扑向那座危楼。
危楼千疮百孔,蜘蛛网遍布,杂物成堆,一股股的霉味扑鼻而来。冷睿双手持枪扑进内屋,打量屋内的周围环境。
这里以前应该是秘密的制毒地方,只见屋内凌乱地堆放着有许多废弃的机器,这些机器锈迹斑斑,在向空气诉说它们的辉煌历史。有几辆用来装货的长长滑板车,只剩下四个轮子和一块板面,零散地在各处无声哭泣,像在哀叹主人在临走前为什么不带走它们。还有几张烂桌子在孤寂地沉默。
冷睿在一处背靠墙壁的废铁堆后藏好身子。他的藏身之处有很多空酒瓶,他一不小心碰倒一个,发出当啷的声音。
只听见外面脚步声纷乱,一群人涌进屋内的另一角,跟着涌向各个方向,把冷睿藏身之处包围起来。一把如鸭公般难听刺耳的声音在外面嘎嘎地疯狂大叫:“冷睿,我是危买,我们华沙集团待你不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居然是反骨仔。如果不是上峰有令,我们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现在给你三分钟,识趣的快点出来投降,否则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冷睿沉默不语,把背囊解下,把仅有的两个备用弹匣塞进左右大腿的裤兜,等待敌人发起攻击,他要在这儿尽量歼灭敌人的有生力量。他有重要的事情要尽快见到某人,他要尽快冲出去,和这人汇合,进行下一步行动。
“吼……吼……”,摩托车声此起彼伏,十几辆越野摩托赛车呼啸而至。每辆车都有两至三个持着武器的人,汇合刚才的武装分子,现在包围冷睿的武装分子人数达到近六十人。
冷睿孤身一人,只凭着两支手枪,能杀出重围吗?
“十、九、八……”鸭公声不紧不慢地倒数着数字,“三、二、一,开火。”
顿时,美制、俄制的武器在这些武装分子手里炒豆般响个不停,将一串致命的金属扫向了那栋危楼,以及时不时响起手雷爆炸的巨响,汇成了一幕盛大的死亡金属的交响曲。
子弹把外墙所有的玻璃击得粉碎,射向冷睿的弹雨越来越密集,击打在钢铁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不断有弹头射在冷睿头顶的墙壁上,在“噗噗”的响声中,溅起一蓬蓬灰白的烟尘。
弹雨刚停,就从大门口涌进十几个武装分子。
冷睿整个人骤然就像是一支脱弦利箭般从钢铁掩体里冲出,突然凌空飞跃,身子轻轻飘地飞起来,犹如灵燕翱翔,身姿是那么的飘逸写意。他那种由至静瞬间转为至动的可怕速度感,那飘洒流畅的空中滑动优美动感,让所有武装分子无论是视觉上还是心理上,都产生了一种感觉:眼前这个家伙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飞鸟。
“砰砰砰……”
在半空高速滑翔中,冷睿面向武装分子,双手中的银色手枪发出连珠般的清响,犹如大珠小珠落玉盘,六七个武装分子还没有看清楚来人,头上就飙起妖异而灿烂的血花,扑地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