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海琴点点头,忽然觉得异样,刚才雪莉是在跟他说话吗?她怎么好像是在帮他,安慰他呢?
管不了这么多了,海琴拉着海砂,紧跟着雪莉、透,登上了飞机。
乳白色的飞机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翱翔入苍穹。他们的目的地是鲜花的王国——荷兰。
飞机上的海砂看着窗外越来越小的城市,联想到了什么,对旁边的雪莉道:"郁金香都是春天开放吧。"
"嗯,就算最晚熟的球茎,也已经过了开放的时间了。"雪莉看出海砂似乎在疑惑,问道,"你又看到了什么吗?"
海砂点点头,道:"我看到了一株郁金香,颜色是一种很奇怪的、仿佛散发着幽紫光芒的纯黑色。它开在一片鲜艳的郁金香中,显得很怪,不过也很漂亮。这……如果跟你说的一样,最晚熟的球茎都已经开放过了,这代表了什么?我不明白,也有点担心。"
"不要想太多,思虑太多的结果往往是勇气的溃散!"雪莉善意地笑了笑,道,"我父亲以前常对我这样说,如果年轻,只要去做就不会失败。放心,你有我。"
海砂望着雪莉,温暖地舒展开眉毛。在圣蒂兰岛那些寻觅而没有结果的日子里,雪莉对海砂的态度渐渐不再似以前般礼貌得疏远。
也许我们已经是好朋友了吧!海砂心想,禁不住窃笑起来。
海砂的窃笑并没有躲过雪莉的眼睛。她又笑了,我又没说笑话,雪莉心里奇怪,却更奇怪怎么自己也会想笑一下。而且看过了海砂的微笑,她的心中另一种感情也更加激烈了,那就是担忧,因为海砂而生的担忧。担忧驱使着她不自觉地望向了那个孤身坐在前方的男人——苍御零。
按照透的说法,零帮助了他们。他为什么要帮我们?这个人到底在想什么?雪莉还是第一次完全摸不透一个人。她端起矿泉水喝了一口,收回视线。不知道什么原因,零让她有种无形的恐惧感。回眸间,她眼角的余光扫到了前座的海琴。他的眼睛,应该说他的灵魂都化成了剑,剑锋的指向,便是零。
难以平息的忧郁扰乱了雪莉的心,她的父亲还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仇恨伤害的人绝不止仇恨双方。"
黑色羽毛从天空中落下,磨擦着他冰凉的皮肤,那触觉居然是异常的感动和舒服。零从睡梦中苏醒过来,察觉到身边有他人的呼吸。他侧过身,借着眼罩的伪装,继续睡了下去。
海砂从洗手间出来,经过零的身边时不禁停留。右边的透和海琴也睡着了,相互依靠着,一个甜蜜地抿着嘴巴,一个嘟着双唇发出重重的呼吸声。
不论是火焰一样跳动的运动员透,还是鲜红张扬的朋克海琴,睡着了的他们都似孩子般安详单纯。可在她左边的这个男子,松散开的四肢和无力依靠的脖子构筑出来的却是一幅完全拉紧、稳重如山的姿态。忽然他似乎做了个梦,头从左边转到了右边,姿态更慵懒了一些,却奇怪地让人更紧张了。在他黑色的眼罩下,依旧能看到他眼睛似的,就连睡着,他都如一座防御完备的碉堡。
海砂凝视着他,自那天在露台上的拥吻后,这是第一次。
恨?讨厌?海砂自问:心口这种憋闷的感情是什么?良久,得到的答案只有:不要再看他了,一眼都不要,看他就是一种错误。
3小时之后,飞机稳稳地降落在海牙国际机场。到此,他们已经有一天多的时间都在不停地赶路奔波,难以抵抗的疲倦,或强或弱地困扰着每个人。
体力最好的透抢在海琴前面,接过海砂的行李,大笑着簇拥着女孩子们走下飞机。海琴本想插到他前面去,但想到零,便刻意放缓了步伐,作为安全屏障把他和其他人隔离开。零也很自觉,和他们保持着一段不小的距离。
他们就如此保持着三一一的队形,低调前行,走过一个弯道,转出一扇大门,再通过一条十来米的坡道,僻静的街道上一辆加长林肯静静地等候着他们。海琴赶紧上前,为女孩子们打开车门。
轮到他上车时,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背后喊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