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迫使中国屈服,歼灭国民党主力兵团,必须发动武汉会战。
为此,1938年6月15日,日军大本营更明确地下达了进攻武汉的作战命令:华北方面的日军在追击从徐州突围的中国军队途中向武汉挺进;华中派遣军沿长江和淮河自东向西推进;两方面军合兵会战武汉。
当时,强大的日军兵团正从北面平原席卷而来,如何阻挡北方日军南下,争取时间,组织武汉会战成为人们思考的焦点。
5月份,陈诚呈上一份报告,提出在河南武县沁河口附近掘开黄河大堤,让黄河水去淹北岸的日军。
陈诚认为,黄河水对于守卫南岸的中国军队和守卫北岸的日军,都是一大危险的东西。如果日军先打开南大堤,则是中国军队被淹。既然如下,不如先下手,打开北大堤。
蒋介石对于这个虽可淹敌,但又殃民的报告,只批了六个字:电程长官核办。
当时任第一战区司令长官的程潜,对这明摆的当替罪羊的事,干脆束之高阁。
当日军南下已成现实威胁时,蒋介石乃定下决心,让委员长侍从室主任林蔚,立即密电第一战区长官部,决堤放水。
程潜接到命令,召集黄河水利委员会及有关河防军政人员会议,研究掘提问题,最初决定在中牟县内的赵口破堤。
6月4日上午6时开始行动。二十集团军第五十三军的一个团挖了一天一夜,未挖开。第二天又加派一团兵力,又挖又炸,由于黄河岸边流砂土问题,也没有成功。此时,日军第二军主力倾巢西进,已到开封与兰封之间,情况更为紧迫。
6月9日,把决堤任务交给新编第八师师长蒋在珍。
蒋在珍师长带着参谋人员到现场茂茂勘察,把掘堤地点另选在郑州东不远处的花园口。
新编第八师用两个团的兵力在黄河大堤上挖掘五十米宽的口子。由于堤坝异常坚硬,又用炸药炸,大炮轰。
上午9时,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黄河水先是缓慢,继而急剧,最后则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击河床,在宽阔的地面上奔腾咆哮。晚上又是狂风暴雨,倾盆大雨连降一昼夜,黄河水势越发凶猛,高达三四丈的水头铺天盖地,遇村村毁,见人人亡。
整个泛区自西北至东南,长400多公里,宽30~80公里,使豫、皖、苏三省44个县市的五万四千平方公里的土地陆沉水底。89万余人被淹死,1200多万人流离失所,千里沃野变成了荒无人烟的黄泛区。
黄河决口在付出惨重代价的同时,也达到阻敌南犯的目的。北路日军最高长官、第二军司令稔彦亲王给日本大本营的电报惊呼:华军使用水淹战术,将致我军于死地矣。
华北日军向陆军部报告:由于黄河的泛滥,情况严重,看来主力从北方席卷武汉似有困难。当时,推进至开封南的第二军在涛涛黄河水面前,无法前进半步。走在前面的日军部队被洪水围困,数万名日军被浪涛卷走淹死,上万日军数日泡在水里。日军第十四、十六师团共4000余人,在中牟、朱仙镇、尉氏一带的滔滔洪水中,被张自忠的59军和刘和鼎的39军歼灭。
黄河决口,造成从郑州至蚌埠地区的长约一千余里的黄泛区,使日军被迫改变进攻路线。中国军队一度濒于危急的战略态势浙趋稳定,借上喘息之机,重新加以布防。
6月14日,新成立第9战区,陈诚任司令长官。
这样,在武汉周围,第5战区负责守卫长江以北,第9战区负责长江以南,第1战区协助作战。
6月中旬,汉口。喘息未定的蒋介石召开了军事会议,研究、部置武汉会战。
蒋介石倾其全力,将他的50个军,共120个师,计110万人,以及战舰40余艘,战斗机、轰炸机100余架,全部投入战斗。这些都是蒋介石的精锐之师,是他的血本。这回蒋介石豁出去了。
规模空前的中日武汉大会战,于1938年8月27日,拉开了帷幕。自6月中旬开始,日军即开始外围作战。在近两个月的外围作战中,日军付出惨重代价,伤亡人数逾五万。7月28日从九江向西南攻击前进。当日即被中国第4军阻于马鞍山、金家山一线。
8月,106师团再发动大规模进攻。中日双方五、六万人在这一地区进行七天七夜的争夺。8月22日,日大本营命令:华中派遣军、中国方面舰队,当适时发起进攻,击溃中国军队主力并攻占武汉,华北发动牵制性进攻。
到9月28日,日军以伤亡10000多人的代价,完成了对田家镇要塞的包围。此时,长江之战已经平息,中国七条战舰因无空中掩护,只能被动挨炸,9月27日,这七条战舰在田家镇以东十公里长江中,悲壮自沉,想以自己的身体作日舰通过时之障碍,其中有三条舰,全体官兵不忍弃舰,与船一起自沉。
9月29日,日第6师团第11旅团以死伤两千人代价,占领田家镇要塞。
10月21日,日23军攻占了广州。日军之所以敢毫无顾忌同时发起两大战役,是国为苏联在张鼓峰事件后,对中日战争保持了中立态度,日军不用害怕后院起火。
广州一失,武汉战略地位相对减弱,如再在这一地区决战,势必导致更大背动。蒋介石在白崇禧、陈诚、何应钦的苦劝之下,决定放弃武汉。
10月24日,蒋介石下令放弃武汉,中国政府和军队又一次开始了悲壮的大迁徒。
对于放弃武汉,远在延安的中共领袖毛主席说:这次蒋委员长放弃武汉是很对的,保卫武汉是争取时间问题,不是死守问题。保卫武汉斗争的目的,一方面在于消耗敌人,又一方面在于争取时间便于我全国工作之进步在,而不是死守据点,到了战况确实证明不利于我而放弃后为有利之时,应以放弃地方保军力为原则,因此必须避免大的不利决战。
毛接着说:武汉放弃以后,中国抗日战争将进入相持阶段,熬过这一段艰难路程,胜利的坦途就到来了。
武汉会战时期,是国共两党关系较好的时期,毛对蒋介石放弃武汉的首肯,也是对国共两党关系的赞许。历史证明,国共两党关系好的时候,抗战就发展,国家就兴旺。
10月26日,日台湾旅团突入武昌城。27日,日第60联队渡过长江,占领汉阳。日军占领武汉,前后用了四个月另二十三天时间。在这次作战中,日军战死人数逾十万人,伤近十万人。日军在短期内只能自保,再无余力发动新的进攻。
1938年10月27日,日11军冈村宁次司令官在卫队的保护下,参观了武汉的主要街区。武昌的主要建筑已变成一片废墟,一群群中国人正在刺刀的威逼下,清理着街道。
冈村看着街道两旁还在冒着青烟的木头,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对华战争暴发以来,还有哪一次战役能比攻克武汉更风光呢?台儿庄是次大败,自不用说;徐州动用了几十万人去寻蒋介石的主力决战,扑了个空,战略上几无收益;淞沪地区会战,是硬着头皮打下来的,中间数次增兵,死伤十万余人,这样的胜利,作为一位真正的军事家,是不值得万耀的。
武汉则不同了,会战双方在纵横几千里的区域,投入上百万的兵力,历时几个月,经过斗智斗勇,最终取得了胜利,作为这次会战的主要指挥者,冈村宁次自己感到十分的得意。
冈村视察街区,主要目的是想看看这次会战对手蒋介石的指挥机关所在地——中华民国武昌军委会。
他望着眼前这座炸得稀烂的院子,怔了一会儿,一捋战刀,走了进去。偌大的院子,几百间的房屋,已无一间完好,院内有五个大弹坑,如同一朵梅花朝他开放着。众随从伫立两侧,静静等候司令官的训示,谁知冈村突然收住了笑,转身走出院子。
冈村再次转过身,眯缝着眼,看看斜挂在西天的太阳,目光落在大院门边墙上的木牌上。他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中华民国”四个字,象是在把玩一体件艺术品,突然,冈村宁次举起木牌,一字一顿地说:给大本营发报,从本月二十五日起,蒋介石政府已等同于地方政府了。
帝国军队攻陷中国战略要地武汉的消息传到日本本土,各大城市象过节一样欢呼了一阵子。
27日晚,东京、大阪等城市,都组织了大规模的庆祝活动,大街两旁挂着数不清的灯笼和太阳旗,每个繁华的地带,都有狂热的演讲者鼓动民众支持这场战争,募捐的纸箱一行摆开,一个小时就装满了。
日本国民都被武汉大捷搅得彻夜难眠,冈村宁次自然成了民族英雄。首批慰问物品从九州各港口运出,里面有137000余封求爱信,这些出自大中学生之手的情书,封封充满火药味。
这种狂热的战争情绪,在中日战争全面爆发的一年多时间里,达到了空前的程度。日本各个城市的文艺团体都提出申请要赴前线进行慰问演出,后经外务省等政府部门挑选,派去了三个演出团。
横滨市歌舞团争到慰问任务后,演员们日以继夜赶编了反映战国时代武士带着心上人与敌人博杀最后取得胜利的歌舞。
占领了武汉,等于抓住了中国这张鱼网的纲,东西南北都可进退自如。冈村有一连串的设想,就是理不出个头绪。
一个少佐参谋进来报告说:长沙城发生大面积火灾,具体原因不明,侦察机回来报告说,这场大火似乎是有组织的。
冈村眉头紧皱了,喃喃自语说:焦土抗日,焦土抗日,看来蒋介石真的要玉碎了。如果武汉周围五百公里变成一片焦土,日军将不战自败,必须改变现在的这种态势。日军要以以战养战、自给自足为目的,但在此之前,日军的生命线就是长江。这条交通线必须确保,必须确保!这颗子就是南昌。攻不下南昌,陈诚、薛岳在鄱阳湖、九宫山的五十个师就没有后顾之忧,待他们从重创中抬起头来,就会一口咬断长江,那时,日军将陷入重围。
冈村又看了看宫本说:你们要开始制订详细的进攻南昌的计划。说完他站起来,走到门口,看看庭院上空的明月,听见有人在唱北海道的爱情歌曲,转过身来说:宫本君,你造一个计划,看本军最低限度需要多少慰安妇。
十五天后,宫本造了一个详细的计划,呈给冈村批阅。
日11军共有官佐2000多人,其中将官56名,每人需长期配慰安妇一名,需56名,少佐以上军官800名,每两人配一慰安妇,需400名;尉官1200多名,每五人配一慰安妇,需250名,士后31万余,每百人配一慰安妇,需3100名。共需慰安妇3800名。
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到,日本无耻,无耻日军,侵略者的胃口太大了,兽欲也太强了。
1939年2月15日,东京,御前会议。天皇端坐在椅子上,静心倾听陆军大臣坂垣征四郎中将的汇报。参加会议的有:参谋总长闲院宫,陆相杉山元,教育总监西尾寿造。
天皇几日前染上感冒,带着浓浓的鼻音说:杉山君以为如何?
陆相杉山元道:冈村司令官的意见很好,拿下南昌,蒋军第三、第九战区联系将被切断,有利于帝国军队各个击破。
西尾寿造补充道:占领南昌后,长沙正面和侧翼就完全暴露,待攻下长沙和衡阳后,粤汉铁路即可打通。
16日,日本大本营向11军下达进攻南昌的命令,冈村接到大本营命令,立即着手集结部队工作。
冈村宁次准备于3月10日同时向南昌和随枣地区发起进攻。后因弹药及补给问题,冈村被迫将进攻时间改为3月20日。
蒋介石、陈诚也不是等闲之辈,他们从冈村宁次集结部队等各种动向判断出冈村要进攻南昌。
陈诚提出先发制人的方案,蒋介石也想看看武汉会战后部队整训的成果,当即同意了这个方案。当晚,蒋介石向第九战区电告了作战方案,要求部队10日完成预备攻击,15日发动总攻击,第五战区要积极配合作战。
蒋介石的这份电令到达李宗仁、薛岳的办公桌上的同时,冈村宁次也收到了一份,冈村看见那份破译的电报,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宫崎,宫崎。”冈村喊道。
宫崎主任走进作战室,说:司令官,我以为总攻时间应提前。斋藤101师团、松浦106师团为南昌方向主攻。第6、第116师团攻击九宫山,总攻时间提前4天,改为16日。
南昌攻守战也进行得十分惨烈,其过程就不多述了,中国军队在强大的日军攻击下,最终还是被迫放弃了南昌。
南昌失守后,蒋介石悲恸了一些日子。南昌一失,顾祝同的第三战区就完全陷入了敌人的包围之中,如果第三战区主力被歼,华东将成为日军一块太平的集训基地。出现这种情况,日本在沪杭安全可以唱空城计,抽出13军向西寻找中国军队决战。
4月15日,蒋介石下定决心要夺回南昌了,他限令薛岳夺回南昌,薛岳根据蒋介石的计划,组织出击南浔一线之敌,企图切断日军后方联络线,尔后再取南昌。5月2日,上官云湘令29军陈安宝率三个师于4日黄昏攻击南昌。5月4日,陈安宝在姚庄指挥所指挥全军两万余人攻城。5月5日夜,29军攻城部队接近南昌外围。子夜,29军一部突进南昌新龙机场,炸毁日飞机三架,中日双方在南昌城外围呈拉锯状。
冈村宁次11军司令部全体彻夜未眠,冈村惊叹29军战力,于凌晨向101师团长斋藤下达反击命令。
5月6日8时,日军开始夹击陈安宝的29军。下午5时,日军飞机轰炸扫射了陈安宝的指挥所,陈安宝中将身中数弹殉国。
5月7日,29军被迫撤出战斗,薛岳将军得知陈安宝战死,不禁泪如雨下,他深知克复南昌无望,当即发电报给蒋介石:“安宝南浔苦战,迭挫凶锋。今安宝壮烈殉国,伤悼已深,敬请重恤。岳指挥无方,南昌未克,而丧我忠良,敬请重罚,以慰英烈。”写罢,薛岳长叹一声道:天不助伯陵,冈村呀冈村,你也会有这一天的,只要我薛伯陵没战死,我发誓,你总有这一天。
同一天,蒋介石下令中止对南昌的进攻。
5月10日,冈村宁次看到了11军南昌会战的伤亡报告,盯着“伤亡18000”几个字发了一阵呆。
宫崎主任安慰说:蒋的部队伤亡倍之。
冈村叹道:中国人口是四万万,大和民族经不起这种消耗,以后作战必须注意这一点。
南昌失守后,9月20日,陈诚作好了作战计划上报重庆军委会,蒋介石批准了这个计划。
陈诚打算用5个军的兵力去攻宜昌,日军全面侵华后,曾狂妄地宣称:一个日本兵可同时与八个中国兵作战。
这种观点也反映在日军的作战计划中,战争的头几年,日军造作战计划,计算双方兵力,都是按一个大队对付中国一个师的标准。陈诚这几年仔细研究了各个战役,认为日军说的一比八有些夸张。
在进攻宜昌的计划中,日军第13师团是甲种师团,有人员两万六千,战马一万,相当于中国一个军的编制,这回调出一个旅团参加长沙会战,战力减弱三分之一,加上攻守间的差异,陈诚以为投入五个军是合适的。
9月28日,中国第六战区反击宜昌战斗打响。
10月4日早上,一男一女来到宜昌的日军第13师团内山英太郎的司令部。男的叫芥川一弘,是11军军乐队队长,女的叫山口惠子,日本著名的舞蹈家,东京浅草艺术团团长。
芥川道:师团长,我们军乐队能为你们做些什么?
山口惠子看着眼眶发黑的内山师团长,一扭杨柳蛮腰,轻轻吐出夜莺一般的声音:内山君,我们想去前线慰问,请求同意。
内山睁大眼睛,又一次仔细打量了这个女人,十五天前,这个山口惠子带着男男女女二十余人来到宜昌进行慰问演出,按计划,他们在13师团演出五天就该返回。
那知这个山口惠子一直拖着不走,终于被困在宜昌了。
内山一低头,对山口惠子说:实在对不起,13师团连累了你们,连累了山口小姐。
山口惠子浅笑一下说:我的丈夫去年在诺门罕战死了,内山君如同意,我会带着我的团员去战壕里为帝国忠勇的士兵跳舞唱歌。
内山眼睛顿地一亮,旋即又恢复了平静,又低下头说:真对不起,山口团长的心意,我们13师团心领了。不过,你们不能去第一线,要去,你们就去医院吧,伤员更需要你们。
山口惠子还想说什么,秋永力参谋长进来说:敌人已接近东山寺一线,那里已被撕开一个口子。
内山整了整军容,扭头对山口惠子说:我去前面看看,到医院怎么走,参谋长会告诉你。
10月4日下午,山口惠子正带着团员在医院的空地上跳舞,突然几发炮弹落在院子外面炸响了,几名年轻的演员尖叫着四处躲闪。
山口惠子恢复镇静后,厉声说:慌什么!为了天皇忠勇的士兵,我们还有什么不能牺牲掉?你们看看这些伤兵,你们要继续跳,继续跳。
伤员一批接一批被抬了进来,鲜血已把担架浸透。这都是些重伤员,缺胳膊少腿的,肠子留在外面的,应有尽有,因伤口还没有包扎处理,看上去格外狰狞。
演员们吓得眼睛都不敢睁了,山口惠子说:好好好,你们不跳不唱也行,你们看见了,护士忙不过来,我们帮他们护理伤员吧。说完自己取了一卷纱布,走向一个断了大腿的重伤员。
那伤号盯着山口惠子死看,山口蹲下去时,列兵说:别,别把你的手弄脏了,这双手沾了血就不再美丽了。
山口惠子说:那我能为你做什么?
列兵说:我是东京人,去年春天还看过你的演出,你很象我姐姐,她前年招募为慰安妇,也在中国,你能让我摸摸你的脸吗?
山口惠子说:可以,可以,你摸吧。列兵抖着手,摸着山口羊脂般的脸颊,脸上浮出幸福的笑容。
山口惠子对演员们说:他们为帝国,为天皇流的血,你们怕什么?他们不就是想摸摸你们的脸吗?你们还楞着干什么。
几个姑娘这时胆子大了许多,一个一个走到伤员眼前。突然一个长腿女演员叫着,跳了起来。
山口惠子问:“怎么啦?”
姑娘红了脸,嚅嗫着:他,他,他要摸我的乳房。
一个被截了下肢的中士难为情地说:我已丧失了战斗力,连男人也做不成了,我想回国后也结不成婚了。可是,可是我还没摸过女人的乳房……
山口惠子看着那个中士,慢慢走过去,解开自己的领口。这时,后面有人叫住了她。
“山口小姐。”
山口惠子一扭头,惊喜道:内山君!你怎么来了?说着,脸红了起来。
内山道:我回司令部,顺便来看看,你是一个出色的战地宣传员,真没想到。
院子里的伤员看见师团长来了,都挣扎着站起来行礼。那个女演员又朝中士走去,解开衣服,把中士的手拿起来,放在自己刚刚发育成熟的胸部。
中士怪笑一声,喊道:师团长,这回我死而无憾了,再给我用药,已经是浪费。说完,他突然伸出左腕,右手朝上面一按,一股血柱窜了出来。
内山英太郎心中一颤,对扑过去制止中士自尽的山口惠子说:这是他最好的选择,你不用却阻止他。我已经联系了飞机,明天来接你们离开宜昌,等中国人占领机场,一切都晚了。
山口惠子脱口说:我不走,你撵不走我。
内山说:十天内没有援兵,13师团只能在宜昌玉碎了。帝国可以没有13师团,但不能没有艺术家。我不能因为让你们陪葬而落骂名。宜昌兵力不足,我已令勤杂人员组成临时防守部队去增援东山寺一带,司令部基本上没有多余的人,你们在宜昌多呆一天,就多一份危险。
10月7日,中国第六战区部队完成了对宜昌的包围,日第13师团与外界部队的联系完全被切断了。10月10日凌晨3时,第六战区发起了对宜昌的总攻。
内山英太郎和秋永力坐在电话机旁,接到电话全是告急。内山知道已经到了最后的关头。内山默默坐了几分钟,说:准备焚烧师团司令部的军旗,焚毁各类机密文件,焚烧在各处堆积的战死者的尸体,加固师团司令部围墙上的铁丝网。
内山发完命令朝后院走去。宜昌被围后,内山怕山口惠子的慰问团在外面被仇视日本人的宜昌老百姓杀死,把后院腾出了几间房,让这十几个男女居住。
山口惠子看见内山走进后院,忙迎了出去。内山道:你感觉到今天的炮声不同以前了吗?你的那些可爱的姑娘呢?
山口惠子道:今天的炮声更可怕,姑娘们正在睡觉呢。
内山说:那就不忙,让她们再睡一会儿吧,这些事情天亮做也不迟。说着,内山走进自己的卧室。
内山说:我无法睡了,已经到了最后关头,还有许多事情等我处理呢。惠子,不知为什么,见了你后,我觉得我象是变了一个人。
山口惠子说:我不该把你变得儿女情长。
内山摇摇头说:不,是你把我变得更坚强了。我对这场战争有了新的认识,只是在面临死亡的时候,我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正因为这一点,我对你陪13师团守宜昌更是歉疚。战争结束后,如果我们侥幸活下来,请你嫁给我吧。
山口惠子扑进内山的怀里,说:一定,我一定嫁给你。两人或许都感觉到了时间的宝贵,短短的几分钟,两人都获得了前所未有的感觉。
内山说;你知道,我已经决定焚烧军旗,等一会儿我要召集全司令部人员训话,13师团司令部全体人员要集体自尽。
山口惠子平静地说:能死在你的手里我真高兴,只是我不想毁容,你打我的心脏吧。
内山英太郎叹口气说:这几年,我们欠中国人的债太多,因此,我不能把你们留给中国人。中国人讲究血债血还,你明白吗?可惜你们太年轻了,又都是学艺术的,我真希望能出现奇迹,把你和这些姑娘救出宜昌这个魔窟。不可能了,已经没这个可能了。
山口惠子说:你开枪吧,办完了这件事,就再没牵挂了。
内山摇摇头,山口急了,拉着内山的衣袖说:要不你教我如何扣扳机。
内山说:还没到那个时候,现在我给你一个任务,去把你的团员叫起来,把前院墙角上那堆尸体烧掉,日本士兵和军官为了帝国战死,让他们暴尸野外,他们到了天国也会心寒的。烧后,把他们的骨殖埋起来,做好标记。
山口惠子点点头,说:我这就去叫她们。山口拉开门,十个姑娘都已站在门口,山口一怔,问道:你们都听见了。
美枝子对身后一个哭哭啼啼的女演员吼道:中野良子,你哭什么?
中野良子说: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男朋友了,他到中国前,要我给他,我没给。我以为来中国就能碰到他,谁知中国这么大,我到哪里去找他?
美枝子冷笑道:13师团哪一个男人都配你爱的,你懂吗?
10月10日6时,内山英太郎召集13师集团司令部全体人员训话。内山说:在焚烧军旗后,大家自便了,你们用自己喜欢的形式结束吧。说完,他又大声喊到:酒田君!
酒田向前跨一步道:到!
内山看看院子里正在忙着焚烧尸休的女演员说:这些演员都自愿随13师团司令部玉碎,你在组织决死队时,要帮助她们实现这一愿望,如时间允许,你要将她们掩埋。
是!酒田答道。
内山英太郎说:我将在卧室切腹。你们可以出去自己选择自己的场地。7点半钟再一次集合,举行与军旗告别仪式。
十几个人一言不发,各自去找自己的自杀场地。
11时,惠子领着九个姑娘,把烧好的骨殖拣起来准备掩埋。内山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参谋长秋永力过来道:军旗什么时候烧?内山还是那句话:再等等。
下午2时,日本军部突然来电:援军已突破中国军队的阻击线。
内山走出屋子,发疯似的喊道:惠子,惠子,我们得救了。
战争,这个千百年来形成的怪物,不知吞食了多少良民百姓,也不知毁坏了多少锦绣山川。
在为了国家,为了民族的利益这神圣的口号下,古往今来,各个国家和民族总有一批又一批的热血儿女横尸沙场,战死它乡。虽然,有些人至死也不清楚自己所参与的战争是否正义,山口惠子和这些日本姑娘们,就是他们当中的代表。
10月10日夜,在宜昌沙溪镇陈诚前敌指挥部里,由于连日的一线指挥,陈诚显得格外焦灼、急燥,他的嘴唇上火,起了一片透亮的小水泡。
指挥部的电话整日不断,铃声大作。但是,没有一个是告诉他好消息的。现在,他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明天的最后一仗上。他为这最后一博,振作精神,口述命令:命令宜昌各攻击部队,在天亮之后,发动最后一次总攻。
大战之前,总有一段时间比较宁静,陈诚靠在椅子上,睡着了,突然,他被一阵呼啸刮过的风声惊醒,一下子从椅子上弹起来,冲出屋外。
拂晓前的天空,浓云密布,大风从西北方向横扫过来,吹得陈诚浑身发冷。一道刺目的闪电从天空划过,然后,雷声从他的头顶炸开,暴雨倾盆而下。雨点抽打在陈诚的身上,他的参谋长郭忏打着伞走到他的身边,为他遮住了大雨。
郭忏说:大雨一来,部队已无藏身之地,加上日军后援部队已迫近宜昌,天亮之后的反攻,恐怕凶多吉少。
陈诚不禁长叹一声:天意呀天意,就连老天也不助我!他沉默许久后,慨然一挥手说:命令所有围攻部队,撤!
陈诚终于没有摘下他“三昌将军”的帽子。
日寇侵占宜昌,统帅部大为震动,蒋介石忙召见陈诚,说:宜昌一失,大后方人心浮动,国际方面也影响极大。所以派你马上去前线,组成第六战区长官部,指挥部队克复宜昌。然后严厉追究宜昌失守之责任!
陈诚清楚的知道,要想夺回宜昌是不可能的。
蒋介石见陈诚沉吟不答,便有些起急地说:辞修,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吗?
陈诚答道:组织反攻势在必行,但在短期内是否能实现却无把握。宜昌失守确应检讨,但如此大战役的失败,情况是较为复杂的,我这时上前线,跑去追究别人,也颇难启齿……
蒋介石急躁地拍了一下坐椅扶手:这样重大的失败,还不应该法办几个人吗?首先,江防总司令郭忏责无旁贷,必须立即逮捕法办!其次,第十八军驰援不办,已经到了宜昌却守不住!彭善尽报假情况,这种人还怎么能用?
陈诚一听,这是要拿“土木系”的人开刀了!这或者也是对他奉命迟疑的一种迁怒吧。但在蒋介石盛怒之时,辩解只能是火上烧油。因此,他忙答道:好,部下马上去前线,尽全力完成钧命。
蒋介石这才转怒为喜:辞修啊,每到危难之时,我就想到让你去解决。我知道这是很难为你了。但是,你再不替我分忧解愁,谁还能帮我的忙呢?你只管去做好了,一切责任由我来负!
陈诚当即带了一些幕僚乘船顺江而下,在巴东遇见了郭忏,他对郭忏说:委座震怒,你赶快到重庆去请罪。有什么处分你先承受下来,我自当力保。
郭忏听陈诚这样讲,知道事态严重,蒋介石要拿他开刀了。便跌足喊冤:仗打败了,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但是,德公一意孤行,抽调江防军,以到江防空虚,才是主要原因啊。
陈诚摆摆手说:不要再讲了——你这话对我说可以,到了重庆在委座面前千万不能讲。委曲几个月吧。你想想看:领袖盛怒,不朝我们这些嫡系将领身上发,还能怎么样呢?
郭忏到了重庆,挨了蒋介石一顿臭骂,然后被投入北碚军人监狱,陈诚等蒋介石“气消了”之后,再保郭忏任第六战区参谋长。蒋介石批了:准予所请,命郭忏于第六战区长官部服务,暂支少校薪。
郭忏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六期。可谓老资格将领,以曾任中将总司令资历而支少校薪,一时引为笑谈,都说郭忏像清朝年羹尧一样,一夜之间连降十三级,贬为守城门小吏。
武昌、南昌、宜昌相继失败,陈诚在较长一段时间内抬不起头,因此,他对战场上的事相对消极了,却全力负起军政部长的职责。
当时,因为是国共联合抗日,政治部以周恩来、黄琪翔为副部长,下属主管宣传的第三厅厅长郭沫若,田汉在该厅任处长之职。
陈诚向周恩来等人坦诚地表示:国难当头,彼此都应该捐弃前嫌,全力合作,把抗战进行到底。
是年3月,他在武昌召开政工会议,要求运用宣传力量,统一全国舆论,号召全国一切力量投入抗战。他还指示组成宣传、慰劳、征募、工程、运输、侦察、技术、救护、消防、向导等十个工作组,广泛展开抗日救国工作。
在此期间周恩来与陈诚接近较多,在黄辅军校时期,周恩来对陈诚便有所了解,现在更进一步了解到陈诚忠于蒋介石,但胸襟比较开阔,虽然反共,但却是爱国的。从其表现来看,在坚持抗战,一致对外的问题以比较开明。
一天,他与陈诚商量说: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不知你现在有没有时间加以考虑?
陈诚对周恩来仍旧保持着在黄埔军校时的尊敬,这也因为在国民党军界,旧有对老上级恭敬的习惯。所以他当即关上房门,将桌上的公文往旁边一推,表示其它的事都暂行搁置,说:好,辞修洗耳恭听。
周恩来很满意地点点头说:我来从头说起,当初红军从江西撤退,在湘、赣、粤、浙、闽、鄂、豫、皖八个省都留下了游击部队,这些都是‘火种’。现在我们国共两党进行第二次合作,一个共同目的便是抗日,双方都应该将一切力量投入对日抗战,所以这些‘火种’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应该将它们集中起来,编成一支抗日军队,增加抗战力量,不知你以为如何?
陈诚很爽快地答道:好,我支持!
周恩来笑道:陈部长,口头上支持是容易的,但要以行动支持,恐怕就有困难了,蒋委员长未必能批准。
陈诚拍拍胸脯说:请周公放心,此事包在辞修身上,您静候佳音吧。
陈诚当即便去见蒋介石,摆明利害关系:当年红军留下这些游击队,为日后东山再起的基础。现在联合抗日了,既然周恩来主动提出集中起来用于抗战,我看是利多弊少。
蒋介石沉吟半晌:唔——这个这个……唔——这个这个……你说的有些道理,唔——这个这个……唔——你看由哪一位来领导这支具有危险性的部队呢?
“叶挺!”陈诚毫不犹豫地答道。
“叶挺……叶挺……”蒋介石一手背后,一手摸着下巴,在房间里踱来踱去,犹豫不决。他不是一直住在香港吗?
是的,前不久他来信表示抗战爆发,报国心切,要我邀请他来武汉,我正准备保荐他任一适当职务哩。
蒋介石又踱了半晌,才含糊地说:唔——好吧,你回去写个报告来。
叶挺毕业于保定军校第六期,曾任过陈诚的区队长,所以是陈诚所尊敬的人。
1927年国共两党分裂后,叶挺看到革命大好形势被破坏,颇为灰心,便去了香港。国内抗战开始,激发了军人报国热情,他写信给陈诚,要求回国参加抗战,陈诚极表欢迎。
叶挺到武汉后,陈诚殷勤待为上宾。周恩来提出把游击队组织起来,陈诚便考虑到领导人选问题。用共产党方面的人,蒋介石不接受;用国民党嫡系将领,共产党方面也不会接受,而且也不可能把共产党这支“杂牌”领导起来。所以,他考虑叶挺是“中间人物”,两方面都比较能接受。
果然,经陈诚再三努力,蒋介石终于批准了成立新四军。
1938年1月6日,新四军军部在江西南昌成立,叶挺任军长,项英任副军长,张云逸任参谋长。
原在江西、福建、浙江、湖南、广东等地的游击队向安徽南部歙县岩寺地区集中,维为第一至第三支队。第一支队司令员陈毅;第二支队司令员张鼎臣;第三支队司令员由张云逸兼任,副司令员谭震林。
这些人事安排,均由周恩来与陈诚协商报蒋介石批准。
新四军成立后,稍事整顿,即向皖中、苏北日寇进攻:第四支队在宁沪铁路沿线两侧破坏交通运输,袭击日寇据点,并向皖南发展,给日寇以重大打击。
陈诚识大体、顾大局的作风当时颇得周恩来称赞,当然,尔后发生的事,是周恩来和陈诚都未能预见到的。
1941年1月4日,发生“皖南事变”,新四军军长叶挺将军被俘,最初软禁在桂林,由第四战区司令长官张发奎负责。陈诚竭力主张不得加害,不得以战俘对待,并建议蒋介石亲自召见,加以抚慰。
蒋介石接受陈诚建议,将叶挺转到重庆,也接见了叶挺。陈诚也曾多次去探望,但叶挺坚持:新四军在皖南并没有错误,要求立即释放在上饶关压的新四军干部,并恢复新四军,这使蒋介石大感失望。
陈诚到恩施后,又向蒋介石建议将叶挺送到恩施,由他监护,委以第六战区高级参谋之职,以后视情况再定。蒋介石以为陈诚屡服一些军阀、杂牌将领,或者对叶挺也能起到同样作用。因此,在1942年末,同意将叶挺由重庆送到湖北恩施。
叶挺将军和夫人李秀文带着女儿杨眉到了恩施,陈诚厚以优待,充分给以行动自由,决不干扰其家庭生活。每有闲暇,陈诚即登门拜望,与叶挺长谈,倒也颇为相投。但是,只要一谈到在“国民政府任职”,叶挺便拒绝继续谈下去。
有一次叶挺将军对陈诚说:成立新四军,本来是有利于抗战的一件好事。蒋先生尚且不能相容,何谈更多!不是我不相信你,但你虽有能力促成这件事,却不能掌握其发展,更不能保证其善终。那么,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陈诚听了暗想:蒋介石喜怒无常,往往刚愎自用,不听劝谏,铸成大错。叶挺是有政治主张的人,这样的人最终蒋介石是容不下的。那么,真是“何必多此一举”呢?所以,以后再不谈这方面的事了。
1945年8月抗战胜利,第六战区与湖北省政府均迁回武汉,叶挺不便继续留在恩施。经第六战区长官部参谋长郭忏请示蒋介石批准,陈诚以较隆重的礼节,于8月28日,送叶挺登程去重庆。
叶挺将军在恩施住了两年有余,比在重庆受软禁待遇优厚得多,这不能不说是得力于陈诚的照顾。
张治中与陈诚有颇多相似之处,同为保定军校毕业,又同在黄埔军校任过职,由于地位当时悬殊,虽在黄埔同事,两人并没有什么交谊。
北伐以后,张治中10年执教,陈诚10年“剿共”,张、陈时分时合。张治中的原则是:只“讨逆”,不“剿共”;陈诚的原则是:既“剿共”,也“讨逆”。
江西“剿共”时期,陈诚始终是蒋手下的主力打手。于是陈诚的军职很快赶了上来,并成为蒋手下著名的“八大金刚”之一,与张治中并驾齐驱了。
此后,陈利用与蒋的浙籍同乡之谊,并与第一夫人的干女儿谭详结秦晋之好,从此奠定了作为蒋氏第一腹心的地位,并在“八大金刚”等一班将领中脱颖而出,当张治中还在中央军校埋头苦干时,陈诚已经是庐山军官训练团副团长,成为庐山军官训练团团长蒋介石的副手,初露“领袖”相了。
1936年9月,陈诚与张治中一起,被授予上将衔,但陈诚随后即出任军政部常务次长,比之张治中秘密兼任的京沪国防区司令长官一职,地位显赫多了。
不过,从总体上说,10年内战期间,陈诚经常领军在外,张治中主持军校教育在内,两个人颇少交往。大概交情不深,矛盾也不多,张、陈之间出现裂痕,是在全面抗战爆发之后。
“八一三”淞沪大战期间,由于蒋在变更第18军的战斗序列时,未及时通知张治中,不免在张、陈之间引起一场误会。
矛盾在进一步加深,张治中主湘时期,陈诚在长长的一串兼职中,有一个兼职便是兼第九战区司令长官。
据张治中说,因张治中没有把蒋的电令及时转告陈诚,陈为此与张大吵了一场。为了这一件事,蒋还亲自到长沙,特地召集张治中与陈诚谈话,进行调解,可见,这个时候张、陈之间的隔阂,已经闹得很深了。
陈诚与张治中一样,也是国民党统治集团中独树一帜的人物。避开政治观点不谈,仅就个人品格而言,陈诚性格刚直,高傲冷竣,有见识,敢担当,办事雷厉风行,廉洁踏实肯干,较少官僚主义和腐败习气等,算得上是黄埔阵营中较有正义感的军人。从性情和气质来说,陈诚与张治中正有着许多相通之处。
张治中对陈诚有自己的评价,这就是:肯负责,有担当,苦干,硬干,对领袖,对国家,贡献甚大!凡无成见之人,无不表示同情。不过求治太切,不免操之过激;负责太重,往往超过其力量。
张治中并认为:以陈诚的才干、个性及苦干精神,当是国民党统治集团中不可多得的人才。正是出于这一认识,张治中进入侍从室后,屡次向蒋进言,主张陈诚仍回中枢担负重要任务。
陈诚当时的处境,正是政治上的一个低潮时期。而就在这个时候,张治中能够不计个人恩怨,在最高当局面前对其大力推许举荐,陈诚对张的那种知己之感,是可以想见的。
据此,陈诚不但很快以书信方式,向张治中表示感谢:……关于个人行止,屡蒙关注逾恒,推许之厚,尤为铭感!
而且亲到重庆,向张治中当面表示推重说:我认为你是无私心,无野心的。以常情推测,陈诚的个性一贯高傲冷峻,他说这个话,当然不会为了故意恭维张治中。从此,张、陈之间的误会消除了,隔阂亦弥合了,只剩下迅速增长的友谊。
张治中说:几次战役,他在前方,我在陪都,我们常常打长途电话,一打就是几十分钟,有一次打到70分钟,拿电话筒的手都酸了。
正是这种不寻常的政治关系,成为张治中日后接替陈诚,出任军委会政治部长及三青团书记长的资本,也成为陈诚不久后又重新打入中枢的一个伏笔。
个性相似,气质相近,私谊颇深,以及坚持抗战爱国的立场相同,力主党内改革的观点相通等等,这是张治中与陈诚一致的地方;但在对共政策方面,张、陈之间却始终无法沟通。张治中力主联共,陈诚力主反共,张、陈终末能走到一起。张治中自称:这是不能不引为遗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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