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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灭之二十八(正文第二二零章按下心...)

作者:石头与水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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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下心底不安,帝都府尹这样的老油条,自然不可能只求见荣烺一人。公主非要关注这案子,他也不晓得公主是啥意思,却也得告诉陛下一声。
    毕竟,哪怕都知道太后娘娘掌政,到底陛下才是坐龙椅之人。
    太后娘娘也不可能真的千岁万岁……
    帝都府尹正往昭德殿去,就遇到一身明黄暗花锦袍披狐裘披风的皇长子携随从而来。帝都府尹连忙躬身侧立,荣绵前些日子刚巡视过帝都府的赊粥事宜,认得帝都府尹,脚步一滞,“陈府尹,你这时进宫来了。”
    “是,臣刚从公主殿下那边儿出来,想去给陛下请安。”
    荣绵猜出是何事,“酒铺娘子的案子结了?”
    “还没有。”帝都府尹心下一松,公主殿下将这事过了明路,他就好应答多了。“各证据线索都查清了,臣想明日开审。因公主殿下关注此案,臣进宫跟殿下说一声。”
    荣绵点点头,“好好断案。你去吧。”
    陈府尹待皇长子一行走后,方继续往昭德殿去。
    陈府尹在昭德殿将自己拜见公主殿下的事又说了一遭,荣晟帝表示知道了,便打发他出去了。
    回到衙门已过未初,陈府尹腹内空空,下车时腿脚发虚,扶着长随的手才算站稳了。待用过饭食,已是未正。放下长筷,陈府尹心下长叹:这帝都府尹真不是人做的!
    可怜他也是正经公府子弟,就因那不懂事的侄子把长公主得罪完了,阖府前程都跟着艰难!
    叹息一回,陈府尹令人将案子卷宗拿来,重新看一遍,以备明日升堂时审断之用。
    哎,待审完判完,怕还得再进一次宫,再禀一次公主殿下。
    不过,这回陈府尹猜错了,公主殿下没劳他再进宫。
    为着旁听案子,荣烺把课程调后,特意空出时间来。
    用过早膳,她就带着颜姑娘几人出宫了。荣玥有点紧张,在车上还说,“我是第一次进衙门,不知道审案是不是像话本子写的那样。”
    荣烺说,“哪儿是第一次进衙门啊,阿玥姐你忘了,咱们之前去过礼部。”
    “是哦。”荣玥笑,“这感觉还不一样,审案断案的,总觉着有些肃杀。”
    荣烺一行到帝都府的时候,衙门口已经围了一圈闲汉,都是听说今日要断酒铺娘子的案子,来看热闹了。
    不过,如果官员在二堂审案,百姓们是看不到的。得开大堂,才允百姓围观。
    荣烺一到,衙门口围拢的百姓纷纷散开,守门的官兵一见禁卫服饰连忙上前询问,侍卫长道,“公主殿下驾到,还不快请府尊大人出来迎驾。”
    官兵中一人上前迎公主,一人抱拳行礼后,小跑着往里面通传去了。
    荣烺踩着矮凳,扶着林司仪的手下车,后边乘车的罗湘与史姑娘也过来,荣烺道,“咱们这就进去吧。”然后,禁卫开路,众人簇拥着荣烺进去。
    留下外面早早侯着看热闹的百姓,嗡一下子,愈发热闹起来。
    “天哪——天哪——”
    “那是公主殿下!”
    “公主殿下来啦!”
    “哦,天哪——我见到公主殿下了!”
    “公主殿下是来看审案的么?”
    “这谁知道!唉呀,公主殿下来了——”
    荣烺隐隐听到后面的议论,她并不放心上,百姓会好奇她,就如同她在中里也会好奇百姓人家是一样的。
    还未到二门,陈府尹就已带着手下属官快步而出,迎头便拜,“臣帝都府尹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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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诚携大小属官迎公主殿下玉驾,公主殿下金安。”
    荣烺抬手,“大家都起来吧,不必多礼。”
    陈府尹起身,与大小官员让出路来,他上前做个向导,嘴里还得请罪,“不知殿下驾临,臣也未做准备,心下十分惶恐。”
    “不用惶恐,我是来看你审案的。昨儿特意没告诉你,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荣烺说,“不然你知道我今天要来,还不得又是打扫又是准备的,没必要。平时什么样,现在就什么样。”
    陈府尹心下叫苦,您小人家要提前知会臣一声,臣有准备,心下还安定。您这搞突袭,臣险被您吓死。
    府衙原本没这么早审判,但公主殿下既然来了,陈府尹道,“臣正准备开审,殿下不妨先到后堂略作休息,臣令他们置好椅案,供殿下与几位姑娘安坐。”
    颜姑娘道,“不必备我们的,我们原是服侍殿下一起来的。堂上另备殿下坐的椅子便可。”
    陈府尹见公主没意见,便令手下去办了。
    帝都府后堂……
    嗯……
    荣烺看一眼院中掉尽叶子的老柳树,地上打扫还算干净的斑驳青砖路,随陈府尹到了后堂屋内,忍不住说,“堂堂帝都府,这也太简陋了。”
    不能说四面空空吧,几张桌几椅榻都陈旧的很,墙上随意挂着几幅字画,简陋的都不能信这是衙门。
    陈府尹略有尴尬,“衙门就是这样,能用则用。有银子也是使刀刃上,岂能用于房舍修缮,自己享用。”
    “我听说现在朝廷不算没钱,帝都府肯定每年也有预算,民间费用不高,拿几百银子修修也够了。”
    “要正经用途上,自然有。修衙的银子,臣张不了这个嘴。”
    荣烺笑,“看你是个八面玲珑的圆滑人,竟这般清廉?”
    陈府尹一把年纪,硬叫这话打趣的红了脸颊。他一把年纪,挺不好意思地,“臣只当殿下赞臣了。殿下去看看,做帝都府尹的,要不圆滑些,臣早就被参回家了。”
    荣烺唇角一翘,“我是在夸你。你这位子不好坐,我是知道的。”
    陈府尹:这话又听着这么暖心。
    宫人已打开自带的暖壶,给公主奉茶。
    又有宫人将带的锦垫铺在座椅中,请公主上坐。
    荣烺坐下,与陈府尹道,“你去忙吧,我自己坐会儿,你那边准备好就来叫我。”
    陈府尹告罪,“那臣去看他们备的如何了?待准备好,臣便来请殿下。”留下副手康同知支应公主殿下的吩咐。
    荣烺没啥吩咐。
    康同知年岁比陈府尹还长,刚领教过公主殿下对府尹大人“八面玲珑圆滑人”的评价,康同知打定主意,公主不问不开口,切不可有借机讨好公主的想法,不然若跟府尹大人似的整个羞煞人的评价……
    他还是稳稳当当到致仕吧。
    于是,康同知站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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